第章 一方小院，建立自己的天地

  自皇后來過侯府之後，這侯府的下人們對我的態度愈發恭敬諂媚了。然而，宋祁卻愈發刻意地躲避我，我猜測應該是於婉婉耍了些手段，才致使宋祁這般躲著我。即便於婉婉身懷六甲，宋祁仍是每日留宿在她的房裡，且不曾涉足煙花之地，由此可見，宋祁對於婉婉的確是付出了真情實意。

  一個陽光慵懶的下午，我閒適地坐在雅致清幽的庭院裡。微風輕拂，滿樹的葉子沙沙作響。我正靜靜地望著不遠處站著的下人們，他們神色各異，有的冷漠，有的不屑。我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你們一直都對我心存輕視，前段時間裡，更是肆意妄為，毫無規矩可言，院中的活計也不曾精心料理半點。可如今，你們也聽到一些風聲了吧。如今別的院子我或許無力管束，但如今我這雅墨軒，還是我說了算，你們可有不服的？」

  下人們的神色瞬間變得有些驚愕，我則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如今我在此明確告知，院子的規則我已擬定妥當，關於每個人該做什麼活，我也都已安排妥當，若有誰不服或是不滿，盡可自行離開這個院子。若選擇留下，我自會按照規則進行賞罰。」

  緊接著，我示意一旁的春桃逐字逐句地念起規則，規則中詳細說明了各項活計以及相應的賞罰措施。待春桃念完後，我又開口問道：「現在有人想要離開的嗎？」只見一些下人左顧右盼，還有些人緩緩舉起了手，春桃在一旁說道：「好，那請不想留在這個院子的人跟我一起前往趙管家那裡。」

  我看著這些剩下的下人，其中有幾個是於婉婉安插的眼線，於是我開口說道：「那這些留下來的，便是你們自願留下的。在我的院中，一切都要聽從梅雪和春桃的安排，你們下去自行忙活去吧。」

  隨後，梅雪帶著下人們下去了。

  在隨後的幾日裡，我安排春桃在人牙子那裡購置些僕人。在此期間，我頻繁前往萬花樓與王夢商討酒樓的生意。

  「近來多地遭遇旱災，糧食收成欠佳，許多皇親國戚都難以上交足量的糧食，京中諸多地方的稅收突然劇增，你可知曉此事？」萬花樓的談話間內，王夢急切地詢問道。

  「前些時日，錢兄弟來信提及此事，說金陽、河西、湘陽等地皆出現嚴重旱災。從金陽到湘陽沿途儘是災民，那些封地的管事對這些災民不管不顧，卻只操心今年的稅收問題。」我回答道

  「那可該如何是好，這好好的怎麼突然有如此嚴重的旱災，萬一宋府讓我們交比以往多好幾倍的稅該怎麼辦。」王夢疑惑地問道。

  我看著帳簿回道：「宋府的封地不在這些地方，目前應該不會影響到我們的酒樓，你放心吧。」

  王夢聽了我的話，如釋重負地說道：「那就好，我可不想到時候交不上錢，然後稀里糊塗地給侯府打工。」

  我吃著今日王夢送來的糕點，覺得味道真不錯，王夢的廚藝真是又長進了。隨後我說道：「你擔心什麼呀，當初你我之間就沒有簽過勞作的身契，我們是合作關係，你我都是老闆，你怎麼會給他們打工呢。」

  話雖這麼說，但是最近有很多商店的東家都捨棄了自己經營多年的買賣，轉而尋求其他出路。如今京中多數的店鋪都被這些權貴勛貴們掌控了，現在的京中已沒有多少名副其實的商人了。

  傍晚回到府邸，春桃將精心挑選好的僕人帶到我面前。我看著這幾人都是機靈勤快的模樣，便帶著他們一行人來到安壽院。屋內，高氏正跪在佛像前，專心地祈禱著什麼。屋內瀰漫著檀香的氣息。直到房嬤嬤提及我的到來，高氏才緩緩起身。一進入安壽院，便看到我帶著一些還未入府的僕人站在院中。

  我微微施禮，開口說道：「婆母，媳婦院中目前伺候的人僅有五六位。媳婦並非奢侈之人，但這些人手在京中任何勛貴正妻院中都顯得過少了。只是媳婦擔心在此事上給婆母添麻煩，便自行購置了這些僕人。還望婆母行個方便，讓他們都簽上身契。」

  高氏聽聞，便淡然開口道：「你這孩子跟我還這麼客氣做什麼，若是人手不夠，跟我說一聲就是，府中這麼多人，都可以調撥給你，如今你卻自行購置這些僕人，這不是讓府外的人看笑話，說我小氣嘛。」

  「婆母教訓得是，只是前段時間，媳婦剛進府，權勢不足，被下人們輕視了。即便有婆母發話，前些時日還是有些不服管教的下人離開了我院。媳婦想著，若是日後要時常麻煩婆母出面才能鎮住他們，倒不如購置一些新人，這樣也不必天天叨擾婆母。」

  高氏喝了一口茶，過了許久才開口道：「既然你都已經買了，那就依你的意願，讓他們簽個身契吧。」

  聽聞高氏的答覆，我開口說道：「媳婦多謝婆母。」隨後領著他們前往趙管家處簽上身契。

  待我離開後，高氏臉色變得冷漠起來：「想培養自己的人，還先斬後奏，越發覺得我這個媳婦不簡單啊。」

  房嬤嬤在一旁附和道：「老夫人，那我們要不要增加一些人手去雅墨軒院中呢？」

  高氏把玩著手裡的佛珠慢悠悠的說道：「不用，只要在這侯府里，哪裡都是我的人。她也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