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氧仔細回憶了剛才三個人後面的身影。
這一想什麼都明白了。
難怪上一世就這麼巧被他碰上了,他看著那麼弱不禁風,還不怕那三個人,原來是一夥的啊。
真是演的一齣好戲。
許慕氧越想越噁心。
想破口大罵但現在他倆又沒什麼關係。
晚自習許慕氧不停地往前挪凳子,感覺離他越近就越難受。
蘇晴雪疑惑:「慕氧,你凳子和桌子貼這麼近幹嘛?」
「想靠著,拉近一點舒服。」
「哦哦。」
蘇晴雪點點頭。
周三是這學期第一次月考,有了上一世的記憶加持,許慕氧對高中內容的熟悉程度可謂是更上了一階。
不出意外地,她從萬年老二考到了全校第一。
而這次的年級第二名,是宋致。
許慕氧沒記錯的話,上一世的年級第一是宋致,第二是許慕氧。
正是因為年級第一的成績加持,宋致才得以穩定了競選班長的把握。
而這一次,結果被許慕氧打亂了。
或許,很多事情都會隨著她這一次重生而改變。
顯然,第二名不在宋致的預料中,他的表情明顯地僵硬起來。
陰惻惻的目光對上許慕氧,只那一瞬間,又變成了另外一種眼神。許慕氧覺得這人內心太陰暗了,感覺他做什麼都是在算計。
周五的班長競選,許慕氧以絕對的優勢成為了班長。
許慕氧從容地講了自己會如何當好一個班長,以及之後會為班級的貢獻。
班級里掌聲雷動。
許慕氧本身就是一個很乖巧,做事又很細心的女孩子,大家也沒什麼不服的。
從講台上下來後,許慕氧坐回座位。
「恭喜你。」
不冷不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許慕氧甚至能感覺到後面人的氣息吐在自己身上。
嘔。
許慕氧微微側過頭,面無表情道:「謝謝。」
死渣男現在心情肯定很不爽吧。
這樣一想,許慕氧心裡瞬間明朗起來。
周五一中和對面職高都是下午五點放學。
快放周末了,大家顯然都有點浮躁。
許慕氧也是。
鬼使神差地,許慕氧想到時溟。
上一世,就是今天,她第一次遇見時溟。
在她的印象中,他正在職校的巷子裡面,也是許慕氧去公交站必須經過的巷子,時溟正在欺負一中的學生。
就是因為插手了這件事,她才覺得自己被時溟盯上了。
以至於後來每次聽到時溟怎麼把人打得鼻青臉腫,怎麼把人的東西扔了之類的,都把自己嚇得不輕。
為了躲他,她每次放學都得謹慎地環顧四周。
這一次,要不要管呢?
腦子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許慕氧,那可是校園霸凌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
許慕氧,這刀還不用著你來拔,你想引火燒身嗎?跟時溟保持點距離不好嗎?小心下一個遭殃的是你。
可是,最近遇到時溟,好像他又沒那麼令人害怕。
許慕氧搖搖腦袋,磨蹭了一會兒,收拾好東西出了學校。
......
「你他媽地還敢來找死?」
時溟一腳踹上宋致的腹部,宋致悶哼一聲,弓著腰捂住腹部,又緩慢直起身,冷笑著看向他。
「怎麼?我現在過的好,你嫉妒了?」
「你有什麼可讓我嫉妒的?你的算計?還是你的搖尾乞憐?」
時溟冷冷開口,眼神像看髒東西一樣,給人無形的壓迫。
「呵,沒人要的野種而已,確實不能過上我這樣的生活,畢竟,我能讀你對面這樣的學校,而不是像你,只能一輩子待在爛泥里。」
「而你親愛的媽媽,也只能在我家待著,你想見一面,也見不著。」
顯然,宋致戳中了時溟心底最敏感的事。
香菸被他捏在指尖,時溟揪住面前人乾淨的校服領子,眯了眯眼。
真他媽不順眼。
菸頭觸上乾淨的校服領,留下一個黑洞。
還是不順眼。
看到時溟猩紅的眼時,宋致有點心虛了,只想趕緊離開這。
「撒完潑就想跑?」
時溟一把扯住宋致的領子,力道大得驚人。
直接把人摔在了地上。
泥水浸濕了地上的人的衣服。
宋致狼狽地抬起頭。
又被時溟一腳踩了下去。
「呵,你故意害我媽從樓梯上摔下來就該想到有今天吧?」
時溟微微眯著眼,諷刺的眼光看向地上掙扎著想要起來的人,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在做垂死的掙扎。
「你他媽就是一條瘋狗,沒人要的野種,瘋狗!」
「啊!」
時溟踩的力道突然加重,地上的人只顧得上哀嚎。
時溟眼底滿是仇恨。
許慕氧睜大了眼睛,先是聽到裡面傳來的慘叫,不得不停下來腳步,向裡面望去。
這祖宗怎麼真的還在欺負同學啊!
許慕氧腳步虛浮地向裡面走去。
「你,你別欺負同學了。」
許慕氧控制不住地顫抖著聲音,目光不自然的瞥向面露不耐的時溟。
她不該來這。
昏暗泥濘的巷子,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來這裡,她同這裡,是一塵不染的玫瑰,突然間出現在淤泥中。
時溟皺著眉,拿下腳,上前兩步,想要把她拉出去。
許慕氧看到時溟走過來的步伐時,就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這下,時溟皺著的眉頭更加難以舒展開。
周身都是冰冷的氣息。
在許慕氧一直後退快要靠上有灰的牆面時,時溟一把伸手把她拉了過來。
「髒。」
時溟淡淡開口。
「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不能欺負同學。」
我是在幹什麼,綠茶?白蓮花?我管這些幹什麼啊!
許慕氧心裡有一萬匹馬在奔騰。
「呵。」
面前高大的男人突然笑了。
「你個小姑娘,管這事兒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這腳不聽使喚啊,是腳帶我走過來的你信嗎。
許慕氧不知道怎麼回答。
感覺怎麼說都很綠茶。
多管閒事。
許慕氧心裡打著鼓,不經意看向地上捂著肚子看似要昏過去了的人。
這張臉,無比熟悉。
原來是他。
好傢夥,原來時溟打的是他!
這不就是活該嗎。
霎時間,許慕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宋致,甚至忽略了時溟還在她面前的事實。
目光突然被擋住了。
時溟擋在了她的面前。
許慕氧抬起頭,看向時溟。
剛剛在外面聽到地上的人叫他「瘋狗,野種。」
許慕氧很難將面前的人和那些詞彙連接起來。
況且還是從那個她無比厭惡的人嘴裡說出來的。
許慕氧皺了皺眉,突然覺得時溟打他是情有可原的。
「我走錯了!」
許慕氧捏緊書包帶子,看著時溟認真道。
然後撒腿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