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幫你

2024-09-20 23:29:49 作者: 啊舜
  可惜,達達利亞猜錯了一些事。在那條龍捲著他踏入那個淨化的法陣時,他幾乎感覺到自己身體在裂開,一種難以言喻的劇痛瞬間傳遍全身。他的靈魂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撕扯著,那種痛苦讓他幾欲昏厥。

  「啊!」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想張開嘴痛呼出聲,海水就灌了進來。那冰冷的海水瞬間充滿了他的口腔和鼻腔,讓他呼吸困難。他拼命地掙扎著,但身體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無法動彈。

  摩拉克斯只是憑藉本能救下青年,然後恍惚間感受到自己埋在水中能淨化邪祟的法陣。他帶達達利亞進法陣也是突然感受到他身上微弱的來自深淵的力量,原本他應該消滅這樣的存在,但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留在少年身上的絲線。他想,這一定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他不能死 ——

  已經嗆水昏迷的達達利亞幾乎是被摩拉克斯的尾巴甩到了岸邊。甘雨看到那至冬的執行官就那樣被帝君的尾巴尖甩到了璃月港旁邊的岩壁上時,驚訝得不知該作何反應。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仿佛在目睹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蹟。

  人和仙看著倒在岸邊嘴角流血的執行官末席沉默了很久,直到一直注視著水面的魈輕輕說了句邪祟的力量消失了,眾人才反應過來。凝光指揮著千岩軍整理裝備返回軍營;甘雨正帶著凝光的秘書們向附近幾個避難所趕去,準備讓民眾回家;刻晴無奈的扶了下額頭,低聲安排千岩軍的隨隊軍醫去看看岸邊那個執行官末席,別讓他死在璃月。

  「無事,他不會有事的。」 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魈的眼睛亮了一瞬。鍾離正從遠處的水面上緩緩走來,他的神力此刻還有些不受控,金色的瞳孔格外引人注意。而此刻的璃月七星們才意識到這個博覽群書的往生堂客卿的真實身份。

  「帝君,您沒事了嗎?」 魈關切地問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和期待,仿佛在等待著一個重要的答案。

  「無礙,辛苦諸位了。」 他環視了一圈,點頭示意著。鍾離的聲音沉穩而溫和,仿佛在安撫著眾人的不安。

  「哎,那我就去那個洞天看看了,不知道還有沒有魔神殘留的邪祟力量。」 留雲借風輕鬆地笑了笑,事到如今,比起曾經的摩拉克斯,她更喜歡鍾離的模樣,讓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麻煩了。」 他看向不遠處的懸崖下躺著的青年有些無奈,「哎,你還真是,命大。」 沒有人注意到鍾離手中冰藍色的碎片,那是幾乎看不出材質的東西,是富人拿給自己交易的一部分,說是能鎖住達達利亞的鑰匙。他在剛才的緊急關頭中下意識地使用了,才讓達達利亞體內各種力量的微妙平衡沒有破壞。

  同時,他也知道了,為什么女皇要認命這樣一個孩子做執行官。「他就是鑰匙。」 鍾離輕聲說著,「他的存在證明了我們的世界正在分崩離析,時間不多了。」 鍾離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和擔憂,仿佛在思考著一個重大的問題。

  但同時,他又心存希望地想著,如果達達利亞的存在不是個例,那是不是能說明,深淵的力量對提瓦特人來說並不是絕對的死局呢?總之,他能平安就好。剩下的,是契約執行後的事了。

  鍾離走到達達利亞身邊,抱起還在昏迷的青年,替他擦去了嘴角的血。有些埋怨自己太久不回到龍的身體裡沒有掌控好甩飛他的力度,把人狠狠的摔暈了。「不知道醒來還要怎樣鬧脾氣呢。」 鍾離有些苦惱地想之後可以用來安慰青年的東西,是用美食好還是用武器好呢?他的弓是至冬女皇給他的禮物,而自己曾經也做了不少兵器,雖然大部分都被他用來鎮壓魔神或者邪祟了,但他想如果回去倉庫里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小玩意給青年賠不是的。

  萊歐斯利已經三天沒見到那維萊特了。自從那天晚上兩個人看完林尼兄妹的魔術表演後,萊歐斯利要回到水下處理公事,他們在一個隱蔽的角落交換了晚安吻。萊歐斯利當時還調侃他連和自己約會都有些心不在焉,看來是又變得忙起來嗎?

  「嗯,有點。」 那維萊特露出一個不要問的表情,萊歐斯利心領神會,知道這是不能和他商量的部分,只是點點頭,告訴他不用擔心愚人眾和壁爐之家,他會派人盯著的。「嗯,我放心,你也好好休息,不要太累,我會去找你的。」 那維萊特最後的話就這樣在萊歐斯利的心頭纏繞了三天。那維萊特從來不是會食言的人,況且,他說了,讓自己放心。

  …… 不對,他如果什麼事都沒有,他要放心什麼?只是因為自己提到了壁爐之家嗎?但那維萊特向來對那些孩子很包容,只要沒有觸及到楓丹的法律,哪怕是私底下一直被小孩子跟蹤著,他也從來是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

  『他出什麼事了?』萊歐斯利一瞬間感覺到了不對,他記得那維萊特在自己身上放了什麼東西,那個東西本質上是一種祝福,能幫助他恢復傷口的。他沒有猶豫,從辦公室的抽屜里拿出平時拆信用的紙刀,梅洛彼得堡不允許私自藏有刀具,他向來也遵循這一點,他用了些力氣才用小刀在自己小臂上劃出一道足夠深的傷口,血汩汩的順著他的指尖流下,卻絲毫沒有癒合的跡象 ——


  按照他的經驗來說,這樣的傷口是足夠觸發『祝福』的力量,平時應該會快速癒合,然後那維萊特就會冷著臉出現在他的面前。「出事了,」 他草草用繃帶止住了血,抓起外套就往外跑,他想此刻那維萊特應該不會在沫芒宮一類的地方,『祝福』沒有觸發的條件只有一個,他現在要麼處於一種虛弱狀態,要麼處於昏迷。

  可惡,萊歐斯利有些不知所措。如果這人想藏起來,他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這位繼承了神位的水龍。

  「美露莘們或許有辦法。」 他趕到那維萊特的辦公室外面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風風火火的進去,他在外面找到了那維萊特的美露莘小秘書,儘量緩和著自己的語氣,問他那維萊特在哪裡。結果他沒想到,美露莘幾乎是一見到他就哭著撲了過來,說那維萊特生病了,他離開了這裡,還不讓她們去找他,只說等萊歐斯利來就好。

  「什麼?我來了會怎麼樣?他是要我去救他嗎?他告訴你們他在哪了?」 萊歐斯利急了起來,他蹲下身子有些著急的問她。

  「沒有,但那維萊特大人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說完,小美露莘把一個信封從口袋裡拿了出來,遞給了萊歐斯利。

  信封很厚,萊歐斯利感覺不太對勁,那維萊特如果要他去救他只需要告訴他一個地方就好,沒必要留這麼厚的信封,除非 —— 除非,他根本沒想這人來救自己,而是要吩咐自己做事情!

  「……」 萊歐斯利坐在那維萊特平時辦公的位置上看完了他留給自己的信件:信件里說楓丹的胎海水最近將迎來一次劇烈的漲幅,原因在他無法平衡好自己的力量,所以他要把自己沉在胎海水的最深處,一方面儘量減少自己對胎海水影響,另一方面,他會用自己身上的古龍大權來試著掌控這個力量。

  胎海水的閘門不止梅洛彼得堡的那一個,所以他需要萊歐斯利監視其他的閘門,雖然楓丹人已經不會溶於胎海水了,但是如果這次他的力量失控,閘門爆發出的胎海水的濃度將會前所未有的高,提瓦特的生命之泉有不可比擬的力量,他甚至不能確定那個濃度的胎海水真的衝到楓丹的岸上時海邊的甜甜花會不會直接說話。

  他給萊歐斯利提出了幾個預防的方案,除了全天監視外還需要他以最快的速度在每一個閘門處安上連結著海水的導管,這樣外一真的有胎海水的爆發他們可以快速用海水稀釋掉,另外,他還需要萊歐斯利儘快疏散楓丹全境地勢較低的居民,包括他的梅洛彼得堡,這些天也要儘量將犯人們安排在高一些的地方……

  「呵,呵呵,那維萊特啊……」 萊歐斯利看完這些信紙後太陽早已下山,那維萊特辦公室的燈光柔和的打在信紙上,他看著他事無巨細的和自己交代著處理方案,甚至連梅洛彼得堡如果時間趕不上,他可以拿著自己的信物去找愚人眾幫忙,他們還欠自己一個很大的人情,想來不會拒絕的。

  「那我呢,那維萊特?」 他雙手撐著額頭,眼睛被碎發和手遮住,門邊的美露莘透過門縫看到了這樣的萊歐斯利,她有些擔心卻也不敢上前打擾這位每次都給自己帶零食的大哥哥。

  「那維萊特,你把楓丹所有人的生死都安排的明明白白,」「連愚人眾都想好了……」「我呢,那維萊特,」

  「這麼厚的信紙,你留給我什麼了?」 冷白的月色灑在萊歐斯利的身上,此刻,如果是有心人或許能發現,今天的最高審判官先生居然在加班的時候沒有拉上窗簾。

  萊歐斯利窩在那維萊特的辦公室的沙發上湊合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在美露莘擔憂的目光中吃好了早餐,然後像往常一樣,像變戲法似的從空杯子裡變出一顆糖果送給她,又摸了摸她的腦袋,告訴她不用擔心,他會沒事的。

  他先去拜訪了壁爐之家,只在略微驚訝於僕人居然回來了這件事後,就簡單的和她解釋了一下目前的狀況,他甚至懶得說這件事的導火索是那維萊特不見了,就管她要人手。

  「當然,壁爐之家上下將聽從萊歐斯利先生的一切安排。」 僕人非常痛快的樣子倒是讓萊歐斯利有一瞬間懷疑這件事是不是至冬那邊的問題,但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他草草的感謝了一下僕人,然後就去聯繫名單上其他的團體了。

  他需要在兩天之內完成所有的準備工作,楓丹人的安全始終是他們兩個首要去解決的事情。

  手腕上的傷口在昨天晚上有一瞬間的加速恢復,但還沒有好全,萊歐斯利只能隱約的感受到那維萊特還活著,意識還在只是距離自己太遠或者他太虛弱了。可是恢復一些的傷口將無法觸發他的『祝福』,所以他離開最高審判官的辦公室前,又用他房間的剪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傷口……

  他想這樣讓那維萊特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他受傷了,他在痛苦,所以無論你在做什麼,快些回來吧。或者是,等我去找你……


  沉在胎海水底的那維萊特此刻全身已經有一大半的皮膚都覆蓋了鱗片。冰之龍氣息消失後;草之龍似乎被重傷了;岩之龍的力量被剝離連帶著神之座都在動搖著;風之龍此刻似乎非常虛弱,但他久違的感受到了風神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或許他是想保護他吧……

  然後,他心口一痛,什麼血流了出來?好像不是自己的,是那個人又受傷了吧,不知道重不重,他還是不怎么小心的個性。

  ……

  不知道自己的信有沒有送到他手上,他能自己一個人搞定嗎?如果不行楓丹庭,壁爐之家就應該夠了吧。

  ……

  自己對胎海水的濃度到底是沒有把握的,不知道如果自己這邊守不住的話他會不會。

  ……

  好多道傷口?怎麼回事?梅洛彼得堡暴亂嗎?他怎麼會受這麼多傷?

  ……

  「萊歐,斯利……」 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從胎海水迸發出去所有的泡泡,都包含著那維萊特心心念念那個人的名字。

  沒辦法,他還不能徹底沉睡在這裡,那維萊特努力集中精力,他分出一絲力量,他想,不能再讓他受傷了,他這次真的沒辦法及時趕到他的身邊,除非胎海水能徹底溶解他身上那部分最原始的力量,或者,他徹底失去自我,變成一個單純維持胎海水穩定的存在。

  還是沉睡吧,那維萊特想,這樣至少能延緩一切的發生,除非,那些人能找到他然後對他做什麼很可怕的事……

  他至少是位於水神之位的龍,無論是誰都很難傷害到他。

  ……

  他又在流血,為什麼?楓丹暴亂了?

  ……

  那維萊特再次意識到自己的時候,他身邊的胎海水已經被染的猩紅。一瞬間他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事情:高濃度的胎海水散發著華麗而詭異的光,打在那個從上方緩緩落下的人的身上,而他此刻也因為失血過多而失去了意識,胎海水微妙的保持著他的生命,但卻不再修復他的傷口。

  龍爪有些鋒利,即使他已經足夠小心,在接住萊歐斯利的時候,他還是劃破了他的衣服。那維萊特這才發現,萊歐斯利全身密密麻麻的劃傷,傷口一道比一道深,他緊緊的閉著雙眼,手上拿著的還是自己辦公室的剪刀 ——

  『他就是這麼一路靠傷害自己找過來的?』那維萊特的慌亂肉眼可見,他小心翼翼的用爪子劃開那些礙事的衣服,檢查他身上的傷口,並用力量治療著他。那維萊特似乎此刻已經不在意胎海水會不會淹沒楓丹這件事了,他一直以為他是在意的,在成為萊歐斯利男朋友前,他做了近五百年的楓丹最高審判官,他的子民就是全體楓丹人,他會對他們負責……

  但可是,真當有這樣一個選擇擺在他的面前,是放棄救萊歐斯利,還是無視高濃度胎海水對楓丹大陸的威脅時,他居然發現自己沒有猶豫……

  『他也不能一直泡在這裡……』

  那維萊特看著他身上的傷口開始癒合,思考這件事,萊歐斯利此刻沒融在高濃度胎海水中,或這水裡爆炸又或是變異,最大的可能無非是自己的祝福以及他是神之眼持有者,會本能上排斥這些最原始的力量,保護著持有者。

  但這一切並不會持久,而萊歐斯利還需要藉助生命之水的力量,那維萊特發現此刻的萊歐斯利已經沒有了呼吸,他身體的體溫還沒有下降,看來是胎海水本能在保持它其中生命的『存活』……

  怎麼辦?

  水神沒有告訴他,古龍大權的傳承不夠完整,他該怎麼辦??

  這時,一個十分清冷的聲音居然透過高濃度胎海水傳到了自己耳邊,她說,你需要和我做個交易了,掌握水神神位的古龍傳承者。

  「你可以稱呼我那維萊特,我比較喜歡這個名字。」 那維萊特緩緩說道,他把萊歐斯利拉進了自己懷裡,龍尾將他纏住,一副童話中守衛著寶藏的巨龍模樣。

  「好的,那維萊特。」 冰之女皇對這個要求沒什麼意見,她的神色幾乎沒什麼變化,只是在注意到萊歐斯利身上的冰系神之眼時愣了一下,才緩緩的說道,他快死了,但他還有一個心愿,一個足夠讓神明感知到的心愿。

  「……」 那維萊特想起萊歐斯利的神之眼,他愣了一下,示意冰神繼續。

  「他不想讓你死,或者說,他不希望你消失。」

  「……」 那維萊特低頭看著他因為失血過多蒼白的嘴唇,低聲說自己知道。

  「那聽聽我的交易吧。」 冰神伸出自己的手,那個他曾送給僕人的神之心此刻就在自己的面前。冰神要他把自己的古龍大權剝離一部分放到神之心上,她需要這部分力量去喚醒一個存在。

  「你們過去的恩怨與我無關,我也並未和你做過什麼契約。」 那維萊特的態度有些堅決,他不喜歡和神明對話,尤其是,在感受到她身上非常明顯的冰龍氣息後。

  「不,你會答應的。」 女皇微微一笑,「你目前的失控是因為天空的束縛突然減弱,你無法壓制住自己身上兩種力量的拉扯,而單單靠你一個人,你是無法剝離自己的古龍大權,哪怕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你應該記得,這是只有天空的神才能做到的事情。」「而我會幫你,這樣楓丹也不至於被高濃度胎海水威脅,而我還會用自己的力量,幫你救下他。」

  冰神指著萊歐斯利的神之眼,隨後一股冰藍色的力量就從神之心處蔓延到萊歐斯利全身,那維萊特很明顯的感受到了,萊歐斯利的心臟居然在這種力量的幫助下微微跳動起來 ——

  「好,我幫你,怎麼做?」 那維萊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和堅定,他看著萊歐斯利,仿佛在看著自己的生命。他知道,他不能失去萊歐斯利,他願意為了他做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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