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顧清零一把握住她的手，懊悔地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
雲汐月深呼吸，神情認真，啞著嗓子問道。「你老實說，行舟的情況是不是比之前還要嚴重。」
顧清零怔了兩秒，難過地開口。「我聽雲澈說，好像是要比以前嚴重些。」
雲汐月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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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凌煙聽聞雲汐月暈倒的消息，顧不上自己的身體，急忙趕了過來。
問詢一番，才知道君行舟的情況，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
她忍不住又給君陌殤打了一個電話，這一次是洛平川接的。「少奶奶。」
風凌煙：「你讓三少接電話。」
「三少正在給四少獻血，暫時不能接電話。」洛平川的聲音聽起來稍稍有些緊張。
「獻血？」風凌煙心驚肉跳的，脊背一陣發涼。
「少奶奶，你稍等一會兒，三少很快就出來了。」
「嗯。」
風凌煙掛斷了電話，握著手機的掌心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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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里傳來一陣悲慟的哭聲。
「大哥……你怎麼就這樣走了……」
「大哥……你走了，再也沒有人護著我了……大哥……」
「嗚嗚嗚……」
幾聲哭喊，引得君老夫人老淚縱橫。
靈堂里站著的其他人，跟著也小聲啜泣起來。
假惺惺也好，裝裝樣子也罷，看著都悲傷不已。
醒過來的雲汐月，臉色越發蒼白了。隱隱約約的哭聲傳來，她不由擰了擰眉。「誰在那兒哭呢？」
顧清零扶著她坐起來。「好像是君瑞妍。」
風凌煙附和道。「沒錯，就是她。」
「煙煙，你怎麼來了？」雲汐月這才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風凌煙，怔了怔。
顧清零搶先開口。「她聽說你暈倒了，著急得不行。」
風凌煙唇角輕挽，淺淺笑了笑。
雲汐月不由心生愧疚，眼中布滿了紅血絲。「看我，盡給你拖後腿。」
風凌煙抿了抿唇，眉角輕輕壓了壓。「媽，你說什麼呢？」
雲汐月問。「陌殤回來了嗎？」
顧清零不由也看向了風凌煙。
距離君修瑾去世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就算去了最遠的寧城，乘坐專機也應該到了。
除非，他不在意君家的名聲。
風凌煙心口微微一滯，猶豫了一下。「快了。他已經在飛機上了。」
下一秒響起的電話，戳穿了她的「謊言」。
風凌煙看著手機屏幕，耳後倏然一紅，緋色蔓延到了整個頸脖。
雲汐月和顧清零都看著她，見她似有些猶豫要不要接聽，雲汐月不由起了懷疑。
顧清零反應快，打岔。「汐月，要不要喝水？」
雲汐月沒有出聲。
顧清零硬著頭皮又道。「聽下人說，你今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雲汐月深吸氣，雙唇抿著，「嗯」了一聲。
顧清零起身，去熱牛奶。
風凌煙咬了一下唇角，繃緊心弦，摁下了接聽鍵。「沐舟，飛機還沒有起飛嗎？」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半秒，緩緩開口。「十一，我今天可能回不來了？」
風凌煙側了側身，避開雲汐月的視線。「父親去世了，項目不能先放一放嗎？」
「行舟情況十分兇險，醫生說今晚很重要。」君陌殤嗓音沙啞，悶鈍。沉染了幾分悲傷。
風凌煙一僵。「這麼嚴重？」
雲汐月聽到這話，捂住了胸口。
君陌殤回答。「抗不過去，他很可能就要去見父親了。」
風凌煙羽睫顫了顫，眼眶一紅，聲音都在顫抖。「他一定能扛過去的。」
雲汐月心下明了。
君行舟只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一瞬，她心如刀絞，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淌。
顧清零端了熱牛奶過來，見她如此模樣，心下大駭。「汐月，你怎麼了？」
風凌煙心頭一震，轉頭，恍然自己剛才與君陌殤的對話被她聽了去。
她剛才有想過說得隱晦一些，只是一聽到君行舟情況兇險，立馬亂了分寸。完全忘了雲汐月還在房間裡。
「媽……」
雲汐月輕輕捶打著胸口，不說話，只是流淚。
電話那頭的君陌殤一下明白這邊發生了什麼事，他壓了情緒，語調平靜。「十一，你把手機拿給媽媽。」
「好。」風凌煙應了一聲，慢慢站了起來。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扶著腰身，朝雲汐月走去。
顧清零眼皮一跳，急忙鬆開雲汐月，過去扶她。「凌煙，你慢點。」
「謝謝舅媽。」風凌煙咬牙，走過去，把手機遞給雲汐月，「媽，沐舟電話。」
雲汐月搖了搖頭，沒有接。
風凌煙在床沿上坐下，抿了一下嘴角，把手機放在被子上，打開了揚聲器。「沐舟，你跟媽媽說吧。」
「媽。是我。」
沙啞的聲音響起，雲汐月別過頭去，抬手擦拭著眼角。
「媽，我知道這個時候，對於你來說，是最難熬的時候。」君陌殤語調緩慢。「你不要想太多。父親的喪儀，交給福伯去辦。事事也不必親力親為。」
顧清零和風凌煙眼圈都紅了，相顧無言。
雲汐月微微仰頭，視線有些虛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君陌殤繼續說道。「媽，你更不要擔心行舟。放心，有生之年，我絕不會再讓你承受喪子之痛。」
顧清零聽到這話，徹底繃不住了，哭了起來。
「舅媽。」風凌煙的心跟著也揪了起來。
顧清零吸了吸鼻子，抽了兩張紙巾，趕緊擦掉眼角的淚水。
「三少，醫生叫你趕緊過去。」手機里傳出洛平川的聲音。
雲汐月三人的心齊齊懸在了嗓子眼。
君陌殤沉默了幾秒，再次開口。「媽，煙煙，先這樣。我回來之前，要有什麼事，讓三叔處理。」
自始至終，雲汐月都沒有說話。
這一通電話，讓室內的空氣更加低沉壓抑。
福伯站在門口，請示。「夫人，三爺問道場如何安排。」
雲汐月掀了掀沉重的眼瞼，扯開唇角。「三爺做主。」
「是。」福伯轉身離開。
風凌煙見雲汐月嗓子嘶啞的厲害，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突然，小腹一陣抽搐，疼得厲害。
她狠狠咬住唇角，心裡默默說道。「寶貝，乖。」
誰知，抽痛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