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玲鈴——」
鈴聲響起，學生們紛紛放下筆，整理桌上文具，隨後相繼離開考場。
最後一堂考試結束，也意味著寒假生活開始了，很明顯能看到眾人臉上興奮的神色。
陸千慕背上書包，給林憶安發了一條消息。
【憶安，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然而在校門口等了許久，她既沒收到消息回復，也沒看見林憶安出現，連電話打過去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陸千慕無奈，只能先自己回家。
今天考試結束得早，回家後還不到五點，賀衍自然不在。
想著終於渡過了期末考試，今晚得出去吃頓好的，陸千慕打開浴室花灑，準備洗頭髮洗澡。
防止弄濕傷口，她拿了個保鮮袋套在手上，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誰知快洗完的時候，忽然感覺左手不太舒服，轉頭一看，保鮮袋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破了個口子，手上的紗布已經完全被浸透了。
陸千慕：「……」
匆匆將沐浴露沖洗乾淨，擦乾身體穿好衣服，打開紗布一看，傷口處又濕又腫，疼中帶癢，還泛著泡水過後的死白，明顯感染了。
一陣冷風吹過，陸千慕的心瞬間比洗過的腦袋都涼。
她吸了吸鼻子，一邊吹頭髮一邊晾乾傷口，然後重新出門，打了個車直奔醫院。
賀衍趕到醫院的時候，陸千慕已經倒騰半晌，終於成功在輸液室掛上了點滴。
「這點小事還要問我，你們在公司乾飯吃的？」賀衍戴著藍牙耳機，語氣不耐煩，隨手將一份晚餐放在陸千慕跟前，「行了，你們自己開會決定，我已經連軸轉很長時間了，需要休息，誰再來騷擾我就扣誰獎金。」
他手指一敲耳機，通話掛斷。
陸千慕左手纏滿繃帶，右手扎著針頭，搗鼓半天也沒能把飯盒打開，動作遲鈍得跟癱瘓了一樣。
賀衍實在看不過眼，替她打開飯盒，拎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塞對方嘴裡，然後握住陸千慕左手手腕。
「你一天不給自己整點事情，就渾身難受是吧？」他拿著她的手翻來覆去地看，「說，這回又怎麼了？」
「問我幹嘛？你去問他們啊，問問這本書里的NPC們，為什麼整天閒著沒事要給我添堵。」
陸千慕臭著臉，心情很不爽。
賀衍「嘿」一聲，抬手掐住她臉頰：「我在公司累死累活的上班，忙得腳不沾地還抽空過來給你送飯，你倒好，問兩句就不耐煩，給我甩臉子啊？」
陸千慕想把他爪子拍開，然而兩隻手都不敢使勁兒，煩躁的目光瞥過去，卻瞥見對方眉眼間一抹藏不住的倦意。
陸千慕一頓，回憶起賀衍近兩個月來的確是經常早出晚歸，跑去全國各地出差談生意，一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即便如此，在接到她受傷進醫院的電話時，他仍是在半小時內趕來了，還特地帶了清淡營養的晚餐。
陸千慕心裡的煩躁減淡了些，想著不能隨便拿人做出氣筒，便把上午考試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聽完事情原委，賀衍表情瞬間不太好看了。
「怎麼又是她？很早前我就說要把她處理了，你不同意，現在好了，她可是一點都沒打算放過你。」
賀衍舉起她左手：「下回再來幾次，你這手就別想要了。」
「沒有下回了，姜夢這一次自食惡果，就算學校不開除她，那些流言蜚語也會把她逼走。」
陸千慕不想在這個事情上浪費口水，索性轉移話題：「你天天這麼連軸轉，沒日沒夜的，累不累啊？」
賀衍往輸液椅上一靠，頓時跟沒骨頭了似的，連說話都帶了三分疲憊。
「廢話，生產隊的驢這麼造也該累了。」
陸千慕：「那你有沒有想過休息一陣？」
「當然想了，我每天都想休息，可惜一睜眼，老子還是頭驢。」
「我放寒假了。」
賀衍話語一頓，扭頭看去：「嗯？」
「我放寒假了。」陸千慕將後面的話補充完，「想出去玩，問你有沒有時間。」
賀衍有些恍惚，這才想起來再過一陣就是國內春節了，而這一次，他們沒有可以回去團聚的「家」。
「我想出去旅遊，不想待在這。」陸千慕又說了一句。
「那就去旅遊吧，找個你喜歡的地方，我也想去的地方，一起去。」賀衍輕描淡寫說。
陸千慕：「真的？」
「逗你玩的。」
「快說啊，是不是真的？」
「看吧，看我能不能騰出時間，你懂的，霸道總裁就是這麼日理萬機，我也沒辦法。」
「……滾啊。」
「哎哎哎幹嘛？受傷了還想揍人？慣得你。」
「來，你別躲，看我能不能弄死你。」
……
寒假第三天，陸千慕在手機班群里，收到了姜夢因考試作弊被公開通報批評的消息。
姜夢之前就背了個霸凌同學的處分，這次又上了通報警示榜，學校十之八九已經在考慮開除的事了。
與此同時，韓可也告訴她，從小道消息得知，姜夢家裡目前正在給她辦理退學手續，連一個寒假都等不及，看來也是覺得丟人丟大發了。
韓可在電話里說：「少了這麼一個禍害，你以後在學校日子就輕鬆了。」
「嗯，對，沒錯。」
陸千慕心不在焉應著，手上不停打字發消息。
韓可聽出了她的敷衍，問道：「你在幹嘛？」
陸千慕：「啊？哦哦，我正在打掃衛生，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說個屁啊，打掃你的衛生吧。」
韓可掛斷電話的同時，陸千慕也編輯好全部文字，一齊發送了出去。
【憶安，這段時間我感覺你好像不太高興，是有什麼心事嗎？我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有接，如果確實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我希望能陪你一起面對。你有空的話，我們明天見一面，好好談談，行嗎？】
消息發送出去，過了大約半小時，才收到對面的回覆。
林憶安：【抱歉淨柔，明天恐怕不能見面了，我昨天和我爸媽一起去了B市，我們會在這邊度過整個寒假，一直等到開學前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