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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2章 簡化(下)

2024-08-06 00:52:47 作者: 墨落皇朝
  第882章 簡化(下)

  「秦老,您說咱們代為熬藥對中醫的傳承好,還是病家自己熬藥,對中醫的傳承好?」

  李勝利的這個問題,也遭了粗豪的老秦頭好大一個白眼,這就是廢話。

  熬藥的講究可多了,許多病家回去,熬煮不好藥材,出問題的也多了。

  只是有些病症複雜,並不是說藥鋪代為熬煮,就不會出問題了。

  一旦藥鋪熬煮的藥劑出了問題,不管是早前兒還是現在,都要攤官司的。

  「李先生,有話您就說,何苦拿著我老漢打嚓呢?

  早前有些醫家,是不讓病家帶著方子自己抓藥吃的。

  有些特別的方子,醫家還要派藥工上門給人熬製的。

  只是如今規矩不存,咱們不是不能接這樣的差事,而是不便接這樣的差事。

  有些方子,也不是咱們藥鋪開出的,代為熬製,萬一醫家的手藝不成,吃壞了病家。

  這責任是算醫家的,還是算咱們藥鋪的?

  醫家的方子吃死了病家,只要咱們的藥材無誤,那就沒有責任。

  保證藥材無誤才是藥鋪的職責,代為熬製,對中醫而言不錯,對藥鋪而言利大於弊。

  再者,熬製一副藥劑,醫院那邊收一毛、兩毛不等。

  咱們藥鋪熬製,如今這個價也不夠。

  看最近鋪子裡的病家人數,至少要一劑五毛,才能保證鋪子不賠錢的。

  李先生在商言商,醫界的傳承雖說跟藥鋪有關,但代為熬藥這茬,對藥鋪而言卻是弊大於利的……」

  秦葛根的話,說到在商言商,李勝利這邊就不好說話了。

  中藥的熬製,以後也是個問題的。

  醫院的代為熬藥,好多就是摻雜了有效成分論的,中醫無用,無用在了這些細節之上。

  藥材不對,熬藥服藥的方法不對,能不吃壞人就不錯了,至於療效能剩多少,誰特麼又能說的清呢?

  單是一個熬藥的器具砂鍋,講究就多了,你用鐵鍋、鋁鍋、不鏽鋼鍋、或者是瓷鍋,對藥性都是有影響的,這茬就是醫家來了也說不清楚的。

  中醫是經驗學,在熬藥一節上,真的只能靠經驗。

  但這些經驗,又是幾千年積累的。

  有些藥不能用鐵鍋來煮,醫書上是有明確記載的。

  但更多的藥劑,該怎麼煮說的清楚,用什麼器具煮說的也清楚,能否改變,就是很多醫家也說不清楚的了。

  「秦老,在商言商這話雖說不錯。

  但現在的人,大多已經不怎麼會熬藥了。

  醫家的方子對,熬藥的法子不對,這方子開了也是白開。

  病家拿方取藥全無益處,就長遠而言,於藥鋪也是不利的。

  我們不妨簡化一下其中的程序,醫師開方,病家取藥,這藥就該是熬煮好的中藥了。

  當然並不是什麼醫師的方子,我們都認。

  同樣的,醫師這邊也會指定抓藥的藥鋪。

  這樣一來,病家拿了醫家的方子,簽字畫押之後,藥鋪代為熬製,病家這邊湯藥跟藥渣一塊帶走,咱們留方子做背書,這事不就周全了?」


  聽著面前醫界霸王的周全之法,秦葛根這位老江湖,也是不得不服。

  人家說的簡化,怕是把不聽號令的醫師、醫家,也放在了簡化範圍之內。

  秦葛根這邊,從一個學徒干到鶴年堂的二櫃,差一步就大掌柜了。

  識藥、辨藥的基礎牢固之外,老秦頭最厲害的就是江湖手段了。

  現在看來,王家這位姑爺的江湖手段,也是箇中翹楚。

  僅是用熬藥一節,就能做到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就不算是江湖手段了,而是梟雄手段。

  「李先生,這話倒是中肯。

  只是這熬藥的費用,以及咱們鋪子可以照顧到的範圍,怕是很難達到您想要的結果。

  再有就是,咱們家的藥材,如非必要,也不用全部都是道地藥材吧?」

  作為大半個江湖人,秦葛根自然認同李勝利的說法。

  自家的買賣自然是越大越好,只是如今的鶴年堂,依舊難以收支平衡。

  藥材、可用的藥材、好用的藥材、正經道地的藥材,裡面的價格可是大差著的。

  如今鶴年堂的柜上,俱是正經的道地藥材。

  秦葛根就是玩藥材出身的,治病,藥材就夠使,雖說這種用法要多試上幾副藥,但對藥鋪而言,這也是好事。

  自打老號開張,其他字號的藥材,用的都是市面上的普通藥材,唯有鶴年堂一水的全是道地藥材。

  雖說這段時間,也積了一點口碑,但價格也確實是高高在上的。

  「秦老,我就是為此事而來。

  以後的鶴年堂,僅是在城裡開分店還不夠。

  各地的分店,也要慢慢開起的。

  暫時從地區開始開分店,三五年之內,鶴年堂的分店,能不能開到縣市一級,就看秦老的本事了。

  如今下面有不少赤腳醫生失了飯轍,您看……」

  開連鎖藥店或是藥鋪,算是李勝利此來的目的,但也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中醫藥,他能制約的也不是中醫,而是中藥。

  中醫、中藥二者是完全可以相提並論的,中醫不必多說,沒了中藥,中醫還剩多少價值,就很值得商榷了。

  道地論、有效成分論,李勝利自然也是支持前者的。

  如今藥山有了,藥鋪也有了,鋪開來之後,他李勝利才是真正的醫界霸王,現在不過是眾人捧出來的而已,具體有多少含金量,這茬也是沒人清楚的。

  藥材公司,終是要退出市場的或早或晚而已。

  隨著市場的發展,藥材市場的定價權,也將會從藥材公司手裡易主。

  現在的一毛、兩毛、三塊、五塊,對藥農而言,越往後收益越不及預期。

  藥材公司,也會被市場一步步的逼著退出的。

  之前的二百七十九倍只是開始,將來的野生道地藥材,也必將是天價,保命的玩意兒,價格太低,也不符合市場規律不是?

  如今對部里而言,中醫有尾大不掉之勢,對李勝利而言也是一樣。

  人有千百種,醫書典籍也有千百種,以返本歸源的成果,跟名老中醫的向死書,李勝利還不足以給醫界立規矩。


  如今道地藥材的八大產地,已經被他承包了下來。

  過些年藥材公司退出市場,各大老號取而代之後,李勝利在中醫界的話語權,也會慢慢的穩固。

  老號新開的真正目的也就在這裡了,藥鋪、診所代為熬製藥劑,也是將來必須要走的一步。

  缺了中藥,中醫不是中醫,缺了熬製這一步,中藥也就不是中藥了。

  以熬製簡化病家那邊的繁瑣,雖說對藥鋪對中醫診所而言,增加了風險,但實際增加的還有中醫的口碑。

  只要醫理不變、藥性不變,中醫大傳承的基礎就是穩固的,也就不是任人取締的了……

  「李先生,謀劃是好謀劃,只是中醫是中醫,藥工是藥工。

  藥工雖說依附中醫、藥鋪而活,但藥工的活計,中醫未必趁手吶!

  一個鶴年堂,能培養的人手有限。

  別說遍及地區了,現在這點人手,能不能出了四九城都是問題。

  再有,李先生,藥材雖有道地之分,但自唐時,能治病的可不止有道地藥材。

  藥鋪的幾百個藥屜,道地與否全在夥計一張嘴上。

  您想將藥鋪開遍全國,道地與普通不做區分,只怕再多的藥鋪,也會被下面的夥計吃干抹淨。

  熬藥、開店只是小節,如何不被夥計吃黃了鋪子,才是您現在該想的。

  如今我老漢還能看住了京中店鋪,可我老漢今年七十多了,即便能活到一百,又能怎麼樣?

  如今的城裡,那個老號不是穿了百十年往上的?

  人一時一變,鋪子百年不變。

  鶴年堂的歷任東家,保不住鋪子,首先的一點就是管不住人。

  說句難聽點的,如果我老漢當年多些歪心思,公私合營的時候,東家可能就是我老漢了……」

  與中醫相比,藥材這行當的水就深的厲害了。

  在秦葛根看來,藥材行深的也不是行當,而是正經的人心。

  他從一個學徒成為二櫃,不說江湖上的人心如何,單是些胳膊肘往外拐的夥計,他就見了,也處理過不計其數。

  「秦老,這有什麼難的?

  分櫃放藥好了,道地藥材一櫃,普通藥材一櫃,替代藥材一櫃。

  再做一本台帳出來,各大藥鋪的坐堂醫,也可以在一旁監督。

  雖說如此依舊難免出問題,但有了問題解決就是了。

  將來,釐清藥性,也是所有中醫師們的任務之一。

  藥鋪開了,首先要對各地的中醫師、赤腳醫生敞開大門。

  多半人總歸還是可用的,真要是因人廢事,那咱就啥也不用幹了不是?」

  聽著李勝利簡簡單單的步驟,秦葛根也點點自個兒的大禿瓢。

  這事兒別人來做,只能說是空口大言、紙上談兵,但對李勝利這個醫界霸王、江湖大豪而言,處理可不是字面上那麼簡單。

  初時立好了規矩,怎麼也能用上二三十年的。

  他秦老漢也不可能再活二三十年了,一代新人換舊人,那時節的事兒,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先生到底還是先生。

  李先生,中藥炮製所那邊的人手,我還是要借調一批的。

  您在城裡有學堂,不妨再開藥工一科。

  藥工變中醫艱難,中醫變藥工就簡單多了。

  學了藥工的活計,一些醫師的手藝,說不定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事兒,您看的清亮……」

  秦葛根的奉承話,李勝利權當聽不見的。

  這外表粗獷的老漢,也是如今藥鋪字號之中,難的一見的高人了。

  瞅了一眼站在藥櫃附近,不時輕聳鼻頭的秦小葛,這就是老秦頭的本家孫女了。

  秦葛根過繼這個孫女的目的,跟院裡一大爺易中海的目的差不多,無非為養老而已。

  之前在山中、城裡交替住著,閒來無事的秦葛根,差不多也將一身的技藝,傳給了孫女秦小葛。

  不說藥工的本事,僅是外家的拳腳本事,在武行大小姐張英眼中,這位秦小葛也是得過真傳的扎手人物。

  「嗯!

  以後鶴年堂這總掌柜的差事,就得落在秦小葛身上了。

  秦小葛,我對你有厚望,不可辜負了我……」

  給了秦小葛一個突如其來的驚喜,李勝利向坐診的王芷招招手,示意她跟著出去溜達一下。

  「李先生,小葛是個女娃,怎堪總掌柜一職……」

  不理會重男輕女的秦葛根,李勝利引著王芷就到了藥鋪的後身處。

  看著改建之後,一片片連在一起的古建,看著院中一連串的月亮門。

  這裡以後也是鶴年堂的製藥作坊,製藥,尤其是古法製藥,將來也是醫界之中的奢侈品。

  中醫的路很長,中藥鋪的路一樣也很長的。

  現如今的鶴年堂,還沒有進行古法製藥的嘗試,不是說沒人,也不是說沒方子,只是如今對標中醫的法條還不完善。

  李勝利可不想在懸而未決的假藥案之中,摻和什麼。

  「紫蘇那邊怎麼回事兒?

  聽我妹妹李映紅說,學校里有小伙子喜歡她,她卻一一拒絕了。

  今年紫蘇也二十了吧?

  她拒人於千里之外,是不是因為你的原因?」

  王芷的女兒王蘇,當年給她治肺癆的時候,就已經是十二了。

  王芷這邊是十六七還是十四五生的孩子,李勝利也從來沒有追問過。

  王蘇的年紀他有數,王芷的年紀多大,他還真是沒數兒。

  但盡多三十六這點,還是差不多可以確定的。

  「路怎麼走,由她自己選,我不管。

  再者,沒你哪能有她?

  我心裡已經忘了當年的苦,她還是記著的。

  要不是有你庇護,這些年她一樣也活不好的……」

  附身給李勝利撣去鞋面、褲腳的塵灰,王芷既說了原因,也沒說原因。

  「你的路本就走的崎嶇,可不能讓紫蘇再走歧路了。

  你怎麼想的我清楚,沒那必要的。

  孩子都有了,你總不能讓我里外不是人吧?

  紫蘇長的不差,如今家境也有了。

  這兩年,伱要為她選個好的夫婿,別亂了家裡才好。

  藥工這事兒,你去拜會一下呂老,安排紫蘇跟我弟弟、妹妹,兼修這一科。

  比起山上村的一些學徒、學員,他們的基礎還是有些薄弱,慢慢在藥鋪這邊補足吧。

  這兩年,你也要跟著秦老下去歷練一下,藥鋪之中該掌握的東西,也不能全由秦家爺孫掌握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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