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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異地求學圓夢大學

2024-08-23 16:11:43 作者: 用戶11681144
  高考成績不太理想,王鎖只能上個省里的師範院校-華田師範學院。開學那天,王鎖第一次坐火車,遠離家鄉。王鎖想自己帶著行李去上學,父親終究還是不放心,非要一起去,他兩個人光被褥和行李就拿了一大包。先是坐汽車,後坐火車,搖搖晃晃,坐了三個小時,火車在華田市火車東站緩緩地停了下來,華田市到了。

  在華田市火車站出站口,父親又去和三輪車主磨 了半天嘴皮,最後雙方以15元成交,三輪車把父親、王鎖及行李拉到了華田師範學院東校區。看到莊嚴的校門那一刻,王鎖心潮澎湃,他想我大學四年的青春就交給你了,我親愛的母校。

  初到大學,這裡的一草一木對他來說都是新奇的,學院裡到處都是新入校的學生。學院裡有寬闊的操場,各色的商店,還有裝修豪華的學生食堂,這一切讓王鎖心曠神怡。

  他聽說大學的管理比高中要輕鬆很多,同學們可以自由出入學校,沒有了家長在身邊管教的束縛,也沒有了緊張的學習生活,大學一時成了高三畢業學子的天堂。

  在學校的後花園放眼望去有成群的學生在那裡嬉戲玩耍,他們或坐在草地間,或奔跑在足球場,來來往往,人聲鼎沸。「這真是一個好地方啊!」王鎖心裡感嘆道。

  校園裡到處是歡迎新同學的橫幅,到處是熱情接待的師哥師姐,讓人處處感到春天般溫暖。王鎖和父親先到中文系輔導員處報到,並在一個和藹可親的師哥的指引下把被褥送到了宿舍。簡單的安頓好後,王鎖和父親一起到學校食堂吃飯。父親吃飯很簡單,只要了一份米飯和西紅柿炒雞蛋。

  吃過飯,父親給王鎖留了一千元生活費,就又坐車回家了。看到父親離開,王鎖心裡一陣酸楚,這是大學,再回家見到父親,應該是半年後的春節了。他已經是個大學生了,再哭鼻子是很丟人的事情,他很快調節好了情緒。上了大學,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懷揣夢想,他要儘快適應大學生活。

  王鎖回到宿舍,與室友們進行了一番簡單的交談。他們都是來自青州省不同地市的學子,當然也有來自外省的學生。他的這些同學當中,部分人的方言較重,剛開始交流起來有困難,因此大家都儘量用普通話交流。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晚上躺在床上,王鎖開始胡思亂想,他想到自己現在的位置距離自己的老家有三百多公里,路途遙遠。而父親已經踏上歸途,王鎖心中感到莫名的失落和傷感,他想回家,家讓他踏實。

  夜已經深了,宿舍里有人已經鼾聲如雷,王鎖卻心煩意亂,難以入睡,思緒又一次地飄向了遠方的家鄉南川市崇林縣,他想起了父親,還有那些曾經的同學和好友。

  上了大學,他深知自己要專心學業,為了自己的未來。雖然晚上睡得晚,王鎖還是早早地起床,吃完飯便到了教室,今天老師和新同學第一次見面,不能遲到。按照學校的分班計劃,他被分配到了中文系五班,第一天老師沒有排座位,大學是不排座位的,你可以隨便坐,這就是大學兼容包容的理念。

  王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輔導員來了,是位年輕的女教師,23 歲,碩士研究生學歷。王鎖對這位輔導員心生欽佩,如此年輕便已成為大學教師,自己大學畢業也是23歲,那時還不知自己身處何方,能否找到合適的工作。

  王鎖高三時報考這個中文專業是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的結果,是他心儀的專業。他高中時,語文成績還可以,他對中文比較感興趣,學中文好,沒事還可以看小說,以後畢業了也可以當老師,教語文,也是很有意義的事情。中文系學習的都是和文學有關的知識,當然作為師範類院校,教育學和心理學也是必修課,因為師範院校重點是為了培養老師。


  華田師範東校區中文系5班有90多個學生,其中男生比較少,才15個人,其他75人烏壓壓的全是女生。男生們都坐在最後一排,輔導員進教室,給大家講了入學規則和注意事項,然後就下課吃飯,大學生活果然是輕鬆和愉快的,讓人感覺松松垮垮,與高中的緊張的學習氛圍相比,讓人極度不適應,讓我突然感覺無所適從,當然這是王鎖的個人感受。

  王鎖步入大學後,最想去的地方便是圖書館。上午課程結束後,他便迫不及待地趕往圖書館,辦理了借閱證。進入館內,裡面靜謐祥和,一排排高聳的書架和數萬本圖書,讓王鎖瞠目結舌。他在書架間漫步,如魚得水般地翻看各類圖書,對圖書表現得如饑似渴,他心中暗下決心,大學四年一定要看完這裡的所有圖書。

  最終,他一口氣挑選了五本書,並辦理了借閱手續。回到宿舍,宿舍里一個人也沒有,空空蕩蕩的。可能是下午沒課,其他室友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大部分會去上網、打籃球,或是去圖書館看書,宿舍里只有他一個人。

  父親給王鎖買了一部當時流行的翻蓋諾基亞手機,王鎖愛不釋手,常帶在身上。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清脆悅耳,彩鈴是鄧麗君的甜蜜蜜。拿一手一看是父親的電話,接通後,王鎖知道父親關心自己在學校的情況,王鎖告訴父親自己在學校一切都好,讓父親不必掛念。掛斷電話後,他整個下午都待在宿舍里靜靜地看書。宿舍里格外安靜,一個人沉浸在書的世界中,這種感覺像在天國里翱翔。

  在華田師範學院西校區,王鎖有一個高中同學叫馬智強,他們是南川市崇林縣一高同學,高三時還是同一個班,他們一同考上了這所大學,這就是人家說的緣分。

  王鎖想既然和馬智強有這個緣分,那就順天應人,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關鍵時候有個朋友照顧是再好不過的事情。過了一周,等學校生活逐漸安頓下來後,王鎖在一個周六上午,到學校的西校區去找了馬智強,其實東校區間隔也5公里的距離,步行完全就可以,但是第一次去,王鎖還是花兩元錢坐了摩的。

  當王鎖到了馬智強宿舍時,他正在宿舍洗漱。他讓室友招呼王鎖坐下,王鎖坐下後上下打量他們的宿舍,這西區的宿舍就是空間大、闊氣,這令王鎖羨慕不已。王鎖的到來,讓馬志強興奮不已,你想想在離家這麼遠的地方,能遇到本縣,高中還是一個學校,還是同班同學,那是多麼大的緣分啊。

  他從衛生間側出半個頭,熱情地說:「王鎖,你小子怎麼現在才來,我等了你好久了。」馬智熱情地說:「走走,咱們出去轉轉。」馬智強買了一個二手的自行車,騎著車帶著王鎖在西校區轉悠了一上午,他們海闊天空地聊天。

  馬志強嘴裡自豪地說:「怎麼樣王鎖?西區比你們東區面積大吧?你們那邊不行,太破舊了,需要改造了。」他說這話,好像他是學院領導似的,口氣很大。

  臨了馬智強交代王鎖說:「這個自行車你以後可以隨便騎。」

  王鎖感激地說道:「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有需要我就直接徵用了啊」。

  「沒事,直接拿走騎,我再給你配個鑰匙。不過,你騎走要給我說一聲,不然我會報警。」

  他們相視一看,開懷地大笑起來,這笑聲迴蕩在西校區的每個角落。

  在後來的日子裡,王鎖經常在星期天沒事的時候,騎著馬智強的自行車在市區裡面遊逛。在大學幾年時光里,王鎖騎自行車走遍了市裡的各個角落,陪伴了王鎖大學的整個時光。


  在星期天空餘的時間,王鎖偶爾也去上網,上網那時很便宜,一上午包場才2元錢。王鎖上網也就是看看電視劇,那時候他經常看海岩小說改編的電視劇,比如《便衣警察》、《一場風花雪月的事》、《玉觀音》等,看得他如痴如迷,這些電視劇符合他多愁善感的性格,能引起他內心的共鳴。

  星期天班裡的其他男生基本都是在網吧打遊戲,消磨時光,王鎖討厭打遊戲,他感覺那個最沒有意義的事情,都是在無情地消磨時間。比起上網他還是更願意多呆在圖書館裡看書。圖書館,這真是一個好地方,那裡面有很多書,王鎖大一時最喜歡看歷史小說,對明清小說尤其感興趣。如果有人願意聽他講,他甚至可以把明清歷史講的天花亂墜。可是誰會願意聽他講這個呢,有那個時間很多人寧願呼呼睡大覺,或者泡在網吧里打遊戲消磨時光。人嘛,除了你是很優秀的人,大部分人的一生都是在無聊和蹉跎中度過的。

  師範院校女同學都是很多的,他所在的文科班全班有九十多個人,男生僅僅才十幾個,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王鎖個子不高,但是長相上濃眉大眼,臉龐白淨秀氣,別人都封他為:「小個子帥哥」,他知道這是同學的玩笑話。

  但是他很受用這個稱呼,至少裡面還有個「帥哥」嘛,這個稱號一出,他還真把自己當成美男子了,每天洋洋自得,梳洗打扮,頭髮也噴個啫喱水什麼的,弄得像模像樣,以吸引別人的注,結果除了自己,沒有一個人注意他。師範類院校女生比較多,女孩子大都喜歡當老師,工作穩定嘛,在學院裡每天上下課,你走在樓梯間,身邊都是女生,你仿佛置身於紅樓夢的大觀園一般。

  校園裡大三的師哥師姐們有談戀愛的,王鎖也想跟跟風。但是似乎不行,他情商不高,經濟條件也不行,個子低,沒有實力,別人封的「小個子帥哥」,也是名存實亡。班上的女同學他都不敢和人家說話,接觸過幾個,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這徹底打破了他自認為美男子的幻想。後來,對於談女朋友的事情也沒有了多少激情。

  大三時,機緣巧合,班裡一個朋友介紹他的一個女同學給王鎖認識,這個女同學在西校區。他同學告訴王鎖,如果王鎖有想法,他可以從中搭橋,成不成就聽天由命了。

  下午,王鎖和這個女同學通了電話,相約明天一起吃飯,女同學也爽快答應了。王鎖很重視這個事情,早早地就到西校區馬智強那裡借了自行車。這個女同學和他是一個系的,只是不一個校區。

  見面時,彼此都很害羞,但是相比之下,這個女同學還是落落大方的,他們相約在學校的公園裡見面。在相處過程中,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任燕,當然第一次見面他們都一見傾心,各個方面都非常能談得來。

  王鎖海闊天空地給任燕說了他在圖書館看書的成果,講的眉飛色舞,任燕也是聽得神乎其神,流露出了欣賞的表情,畢竟大家都是中文系,交流起來容易的得多。晚上他們在一家名叫東北餐廳的地方吃飯,王鎖清晰地記得,當時他們面對面坐著,女生後面的大電視上播放著籃球比賽。

  王鎖狡黠地問:「你是想讓我看電視,還是看你?」任燕笑而不答,最後嬌羞地說:「我以後你可以經常看,比賽過去就沒有了,你還是看電視吧。」王鎖被任燕的睿智和純真征服了,這也許就叫兩廂情願,一見傾心吧。一段感情就這樣開始了,一年多時間他們經歷了很多幸福美好的瞬間。

  每到假期是很多情侶難分難捨的時刻,在王鎖再三的懇求下,任燕同意到王鎖所在的城市去。他們準備坐火車,王鎖想到了一個愚蠢的主意,就是逃火車票,那時火車票沒有實行實名制,坐火車只看車票不看人,學生中流行逃票,就不是不買票,其實車票也沒多少錢,學生們其實都是想尋找刺激,當然,逃票的大多數是男同學。


  多年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到這個主意的,帶著女朋友逃票,真是尷尬至極,愚蠢至極。在逃票過程中,任燕的包被檢票員拽壞,這讓任燕委屈得不得了,王鎖也愧疚得很。王鎖後來回想自己是自負的,他認為任燕那麼容易追到是自己魅力大,所以在和女孩相處中,表現的很不珍惜。任燕和王鎖到了家鄉,父親和繼母高興地接待了他們。臨走時還給了任燕200元錢,當時說是見面禮,任燕那時也小,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無奈中也收下了錢。他們在王鎖家裡待了三天,就啟程回學校了。

  回到學校,他和任燕的關係進一步升溫,一起騎車,一起漫步,一起吃飯,每天晚上簡訊來往不斷。有時,任燕還冒著被宿舍管理員抓到的風險,在宿舍里用電磁爐給他做他家鄉的美食,做好後拿到餐廳,王鎖品嘗後,還說味道不行,任燕聽到後,默默在抹眼淚。

  王鎖這時才知道自己說了不對的話,連忙道歉。可能在日常的交往中,任燕已經意識到王鎖是不懂得珍惜自己的。慢慢的,他們有了一次、兩次、三次的爭吵,關係一步步走向陌路。有一次他們吵架後,任燕提出分手,王鎖很意外,在恐懼和憤怒中,王鎖動手打了女友一巴掌,任燕眼含熱淚,說:「好,這算是我欠你的,我還給你了,我們結束了。」

  這次後,任燕回家一周,王鎖像瘋了一樣,坐車到了任燕所在的城市,想尋找任燕,挽回一切。王鎖到了任燕所在的城市,在王鎖再三懇求中,任燕來見了他一面,見面後,任燕對他依然冷若冰霜。他知道,她們的感情是徹底結束了。後來回到學校,王鎖多次挽留,都沒有結果。

  這件事,讓王鎖意識到自己特別不成熟,且幼稚、迷茫。這種迷茫和不成熟伴隨了王鎖很久。他無法改變,也不可能改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幸福和快樂在人的一生當中是很短暫的。古話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人生失意是常態。

  王鎖認為大學生時光是人生最美好的光景,這裡的美好包含著激情、平靜、安逸、祥和,大學的每一天充實而美好。這裡就像一扇大門,隔絕了社會的嘈雜和艱辛,你可以拿著每月父母給的生活費,悠閒地在圖書館裡看書,茶餘飯後可以三三兩兩在校園裡散步。這裡不需要起早貪黑地勞作,不需要為了碎銀幾兩而焦心煩悶。

  這裡只有純淨的青春,有充滿整個校園的荷爾蒙氣息,仿佛這裡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令人嚮往的。但是,如果你深陷其中,你會發現這些似乎都是想像的美好。

  這裡也有窮學生和富學生,家庭收入好的孩子,個別的人拿著父母的錢吃吃喝喝,逍遙快活。家庭不好的,很多都只能節衣縮食,勤奮學習。總之,大學是一個兼容並包的地方,你可以在這裡充分發揮自己的天性,吸收一切優秀的人類智慧,也可以在這裡肆意揮霍你大把的時間和青春。

  這裡是自由的,如果你不會自我管理,那麼你就會隨風飄流,無所事事。王鎖到了大學感到無限的放鬆,有很多時候他不知道自己要幹些什麼?他喜歡看書,在迷茫時,他認為這可以找到自己迷失的路。他走進圖書館,總是能聞到書香,其實那是書放久了發霉潮濕的味道。這種味道,讓王鎖著迷,王鎖總是感覺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是一個特別的人,這種特別不是外在的特別,而是追求內心感情深邃的洞察力,他想的總是和別人不一樣,非常的感性化,對人世間真情的追求,有悲天憫人的情懷,對真摯情誼的嚮往,追求世間的一切大愛。但是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它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所以,王鎖經常感到痛苦,他有時討厭社會的世俗,但人都活在世俗中,概莫能外,王鎖認為自己成為了別人眼中的另類。

  有時候,王鎖感覺自己總有很多的話,想傾訴,想表達,但誰有時間聽他傾訴呢。他只有到圖書館去和文學家對話,圖書館是他的唯一的精神家園。

  王鎖平時少與人溝通,人的想法有時只想藏在心中,不足為外人道。王鎖喜歡上文學課,一方面羨慕老師淵博的知識,另一方面他更羨慕大學老師的穩定職業。

  在無聲無息中,大學四年就這樣悄悄過去,沒有一點聲響。無論你是開心還是痛苦,無奈還是奮鬥,還是蹉跎,時光永遠不會為你停留。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最後一年畢業考試,王鎖有一門不及格了。當別人順利拿到畢業證時,王鎖沒有拿到畢業證。

  後來,王鎖和父親一起到輔導員家裡,想著通過老師的關係疏通一下,能拿到畢業證,可是結果令人大失所望,無果而終。這讓父親和王鎖都痛苦不堪。

  大學時光是短暫的,那些快樂、幸福、痛苦的大學生活一去不復返了。每個的人生階段都是悄然地來,無聲地去,讓人留戀,卻來不及的留戀,就被殘酷地推到了另一個階段。來不及告別,就已經開始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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