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緹怨居高臨下的看著眉眼俊逸的宦官,不禁嘖嘖了兩聲,微微勾唇:「真是可惜了你這張皮囊,竟然是做了太監。」
她抬起腳來,眼角閃過一絲凌厲,一腳踹在了婁九延的肩頭。
地上的人卻一動不動,任由她發泄。
婁九延這樣,反而讓趙緹怨找不到一絲一毫領虐的快感,臉上一絲笑意都找不到,低聲怒斥道:「滾!給哀家滾出去。」
婁九延不緊不慢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言不發的低頭退了下去,斂去了眸中的殺意。
他離開太后寢宮的時候,另一個男子恰好和他擦肩而過,並且在路過他的時候,十分不屑的低聲罵了一句:「哼!閹狗。」
此人正是當朝恭親王——楚良,楚宸珏和楚凌寒的五皇叔。
在趙緹怨嫁入皇宮之前,和這位恭親王是有婚約在身的,據說楚良對趙緹怨用情至深,哪怕後來已經娶妻生子,也將趙緹怨當做他心中唯一的白月光。
……
出了皇宮,白凡川坐在馬車上,心中一團亂麻,他的身份已經被繁給發現了,就算做是將一個很大的把柄留給了別人。
若是將來,他真的嫁進皇宮,那才是危險的開端。
今日這馬車走了很久,還沒有回到公主府。
白凡川漸漸發現了不對。
「還有多久回府?」白凡川衝著外面問了一句。
「回公主的話,快了。」
外面傳來了馬夫的回答。
白凡川從身上找到了那天仇祈送給他的一把防身的短刀,又問了一句:「出來之前,馬槽里那匹白馬餵了嗎?」
「回公主的話,餵了,餵得飽飽的。」馬夫從善如流。
白凡川這下確定了,外面趕車的人壓根就不是公主府的人,他這種窮逼府上只有三四匹雜毛馬……哪來的白馬。
可是這是誰派來的?又想將他帶到哪裡去呢?
這一次他說不定可沒有那麼幸運能夠等著別人來救他了。
白凡川瞧瞧掀開帘子,看到外面趕車的馬夫速遞明顯加快了許多,似乎非常的著急。
看方向,大概是往城外去的。
白凡川設想了一下從窗戶里跳出去的了能行有多大。
窗戶太小了,可能性為0.
這種情況,只能鋌而走險,釜底抽薪,做一回賭徒了。
只見白凡川掀開了帘子,一張蒼白而精緻的臉上帶了些許為難的看向了其中一個馬夫:「大哥,我有些事……」
白凡川實在是長了一張令全天下男人都會心軟的臉。
馬夫愣了愣,問到:「什麼事?」
白凡川略帶嬌羞(bushi)的招了招手道:「您過來一些,我不大方便……」
馬夫雖然有些防備,但是料定了白凡川這樣一個小姑娘手無縛雞之力。
而且大人只說要將她帶出去殺了,並沒說不可以在殺她之前做一點別的事。
也不知道公主,玩兒起來有多帶勁,嘿嘿……
馬夫齜牙一笑,露出了一嘴發黃髮黑的牙齒,靠近了白凡川。
白凡川抓住機會,湊近了馬夫的耳邊,像是要和他低聲私語些什麼。
「噗呲——」
短刀插進了馬夫的心口,那人目光中帶著一絲震驚,還沒來得及留下一句遺言,就下去見閻王了。
冬日裡,天黑的早,這一會兒的功夫天就完全黑了下來。
另一個馬夫看到自己的同夥遲遲沒說一句話,心中有點納悶,往白凡川的方向走了過來。
白凡川順勢一把推開了靠在他身上的惡臭的屍體,將短刀仍向了另一個人。
刀划過了另一個馬夫醜陋的臉上,劃破了他渾濁的眼睛。
鮮血迸射了出來,那人捂著眼睛大聲尖叫了起來。
白凡川趁機下了馬車就往回跑。
可對方卻不是空手而來。
只見那個傷了眼的馬夫從腰間掏出了一枚煙火,點燃放到了天上,紅色的煙火瞬間在天上炸開。
「臭娘們兒!我殺了你!」瞎眼的馬夫從腰間拔出了大刀,衝著白凡川砍了過來。
白凡川到底年輕力壯,沒多久就甩開了受傷的馬夫。
當他跑進小巷的時候,聽到了稀稀疏疏的追上來的腳步聲。
肯定是那些人得到了馬夫的通風報信,想來抓住他。
白凡川仔細回憶了一遍,自己最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對方這麼著急要將他滅口。
對方人多勢眾,他這樣跑下去絕對不是辦法。
情急之下,白凡川直接翻進了一個大院中。
這院子雖然看起來低調,可是卻不是一般人住的起的。
若是他隨便闖進一個身份一般的普通人家中,別說自己會被滅口了,那家人只怕也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所以乾脆找一個,看起來不那麼好動手的院子。
院子裡黑漆漆的,隱隱約約有一兩個下人走過去。
白凡川靜悄悄的避開了那些下人,進了一間沒有點蠟燭的,漆黑的屋子裡。
他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卻感覺到地上有水汽,踩上去多少會發出一些聲音。
房間裡也有些潮,被水汽蘊著。
他一步步往裡走去,卻不想下一刻,一隻濕漉漉的手,像一條滑膩的蛇,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腕。
「臥槽——」白凡川低而急促的叫了一聲。
「什麼人?」一個溫潤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如果忽略語氣中的殺意的話,確實好聽。
火摺子被打開,發出了一點點微弱的火光。
下一刻,蠟燭被點燃了,總算是能夠看清了周圍的東西。
「花無傷?!」白凡川一低頭,就看到了全身赤裸的花無傷,正躺下一個浴桶之中沐浴。
而抓住他的手,自然也就是花無傷濕漉漉的手了。
他條件反射的跳開,語氣意外:「你怎麼在這裡?」
花無傷收回了自己的手,略帶無語道:「這裡……似乎是我的別院,我該問的是你吧?」
說到這裡,白凡川不禁想到了正事,語氣急促道:「有人想殺我!」
到底是什麼運氣,才能讓他隨便一翻,翻進當今丞相的別院裡,而且丞相還在沐浴。
花無傷玩味的笑了笑,一雙桃花眼微微眯了起來,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你被追殺了?」
「嗯嗯嗯。」白凡川瘋狂點頭。
「干我何事?」他語氣多情,卻又是滿滿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