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公公,你受傷了。」權楓半跪在婁九延的腳邊,用一塊濕帕子一點一點的擦拭著他那已經微微結痂的傷口。
婁九延似乎是吃痛,倒抽了一口涼氣,想要推開權楓的手。
誰料下一刻對方卻摁住了他那蒼白乾瘦是手:「您別動,馬上就好了。」
婁九延好像是被對方那正常人的體溫燙到了,卻是不再動彈。
稍後,他略帶嘲諷的笑了笑:「你這個雜種,倒是心疼起我來了。」
「不,屬下只是想好好伺候您。」權楓認真的擦完了他臉上的血跡。
剛要起身,就被婁九延反手拽住了胳膊,不小心跪在了地上。
「公公……」
「從今往後,叫乾爹。」
「是,乾爹。」
房間仍然陰森森的,正中間擺了一個華麗的棺材,血腥味好像沒有消散,殘留著淡淡的氣息。
權楓到底是還不大,很容易就會對一個人滿腔的忠心。
這樣的忠心,恰好拿捏。
……
「公主啊,我來瞧瞧你身體恢復的如何?」
趙柏生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不請自來。
白凡川正百無聊賴的在院子裡逗弄著丫丫,小東西長得快,沒幾天的功夫就長大了一些,還圓潤了許多。
就是氣性不小,沒事幹總喜歡咬著人的衣服不放,只有在潮兒面前才乖巧幾分。
「什麼妖風把你這傢伙吹來了。」白凡川站起身來,沒什麼形象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自然是關心公主心切,這才迫不及待的登門拜訪。」趙柏生向來就是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沒個正形。
白凡川面上沒什麼表情,冷聲道:「我數三個數,你要是不說,我可就送客了。」
看潮兒和塘兒已經擺出了送客的架勢,趙柏生才勉強有了一點正形。
「別別別,我說,我說還不成?」他軟下了語氣,一副求饒的架勢。
白凡川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
「咳咳……」趙柏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這樣,我家小妹她……想請你去府上一敘。」
「趙帆兒?」想起這個你名字,白凡川不由得想起他穿男裝上街發生的事情,不由的有些頭疼。
趙柏生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這次我們可不是想整你,是我妹她真的有話同你說。」
說實話,大概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幾次三番想要刁難自己的人,會真的想要好好和你說話,但是與其拒絕和逃避,還不如一次性將事情了結。
「哦?」白凡川微微挑眉,她今日穿的是一件水紅色長袍,外面穿了一件狐皮小襖,瞧著頗有幾分俏皮,當然前提是忽略他和趙柏生差不多的身高。
「你這麼想讓我去,我反而……不是很想去了。」他不緊不慢的伸了個懶腰,看著天上明晃晃卻不大溫暖的太陽說,「今日這天氣,適合點著炭盆,蓋著被子睡大覺。」
趙柏生見狀,連忙攔住了白凡川的去路道:「別啊,只要你答應去了,我庫房裡的寶貝你隨便挑!」
趙柏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卻酷愛收藏金石古董,庫房中的東西都是他費勁千辛萬苦淘換來了,許多朋友用千金同他交換,他都捨不得。
如此,卻是為了的他小妹,下了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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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挑?」白凡川見好就收,停住了腳步。
「隨便挑!」趙柏生一咬牙一狠心,忍痛割愛道。
「成交!」白凡川也答應乾脆利落。
他說著,就帶著潮兒和塘兒向外走去,獨留趙柏生一人在風中凌亂。
趙柏生:我好像被坑了,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麼……
很快,他們就到了趙家。
不愧是世家大族,院子裡面別有洞天。
一草一木皆是價值不菲,怪不得趙柏生這個最不受寵的兒子都有那樣大的資金去淘換金石古董。
這每時每刻,不知道有多少金銀,像河水一樣,往趙家的院子裡流。
「怎麼樣,看花眼了吧?」看著白凡川東瞅瞅,西看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趙柏生頗為自傲的揚了揚下巴。
白凡川卻沒有反駁他,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嗯……確實有錢。」
「有錢都是次要,我們趙家那可是幾百年的大家族,我父親是三朝元老,我姑姑是當今太后,就是萬歲爺和長安王都得給我們家三分薄面,懂嗎你。」趙柏生喋喋不休的說起了自己家的光輝歷程。
白凡川被煩的腦子都要炸了。
卻突然聽到一個威嚴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柏兒,你在幹什麼?」
「大……大哥?」趙柏生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轉過了身,似乎有一種血脈壓制,在他哥哥面前,聲音都變小了許多,「這是帆兒的朋友,來找帆兒說說話。」
「帆兒的朋友?」
說話的人正是趙家的長房長子——趙榮生。
他看起來正是三十七八歲的年紀,唇上留著一些鬍子,看著十分嚴肅,不苟言笑。
他一言不發的盯著白凡川,盯得白凡川有些發毛。
「趙大公子,在下白凡川。」他自報家門。
對方卻是一副瞭然的模樣,輕哼了一聲道:「哦,原來是廣陽公主,失禮了。」
說是失禮,可是舉手投足間都是不把白凡川放在眼裡。
他們趙家,有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資本。
「告訴帆兒,不要和什麼人都交朋友。」說罷,他頗有深意的掃了白凡川一眼,轉身離開了。
他剛一離開,趙柏生就鬆了口氣。
他拍了拍胸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我的老天爺,可嚇死我了。」
「至於嗎?」白凡川一臉嫌棄。
趙柏生被他的嫌棄刺激到了,炸毛道:「你懂什麼?!剛剛那個是我大哥!趙家的大公子,趙榮生!」
趙家家主趙津歲數大了,趙家現如今大部分的權力都掌握在趙榮生的手裡。
嚴肅一點,也確實無可厚非。
白凡川點了點頭:「所以呢,又不是我大哥。」
「你!」趙柏生發現,這廣陽公主總是能夠恰好好處的將他噎的沒話說。
他無力的左右看了看,看到了面無表情的潮兒和幸災樂禍的塘兒。
他指了指白凡川道:「你們家主子這樣,你們也不管管嗎?」
「你都說了,這是我家主子,干你屁事啊!」塘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幸災樂禍道。
「哦,所以呢?」潮兒仍然面無表情。
這個趙二公子,對於她來說,就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