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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暗示

2024-09-19 12:33:41 作者: 塵灰
  魏以蘅被李簪詞猛地嚇了一跳,但他想到上次皇帝壽宴上,六皇子跟他說梁府大奶奶長相漂亮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那麼結合上次李簪詞躲著他來看,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意。

  李簪詞被魏以蘅這麼盯著看了會,不知道自己是掩飾成功了,還是沒成功,但不過成不成功,這麼呆著她都不自在,正想找藉口告退,皇帝厲聲呵斥:「寧王,你太無禮了,大奶奶是人婦,如此盯著她看,有失體統。」

  魏以蘅回過神,恭敬道:「回父皇,不是兒臣無禮,兒臣瞧大奶奶這副模樣,定是桃花癬,實不相瞞,兒臣府上剛好有治桃花癬的藥膏,也沒有用處,不如贈給大奶奶,感謝大奶奶今日為我們大靖贏了東瀛人。」

  皇帝道:「那就以朕的名義,跟珠寶布匹一同賞賜。」

  以魏以蘅的名義贈送,明日京中就會傳出寧王品行不端,覬覦良家婦人。

  李簪詞深呼吸,她知道魏以蘅這樣的人,不可能那麼容易放過她。只是她不明白,明明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怎麼接觸,魏以蘅怎麼就像前世一樣,對她如此關注?

  魏以薀道:「大奶奶把解題的過程說與我們聽聽。」

  李簪詞就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魏以薀道:「難怪他們如此篤定,原是在紙上做了手腳。沒想到大奶奶如此博學。」

  魏以蘅冷笑:「東瀛人只會偷奸耍滑,不過是仗著我們大靖休生養息之際,投機取巧地欺壓我們罷了。父皇若是一味地為了和平忍讓,他們日後只會得寸進尺。」

  皇帝擺了擺手,跟東瀛人起衝突對仗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朝貢貿易的事情,就這麼定了。」

  吃些虧換來暫時的安定,這是權宜之策。

  李簪詞回到昌國公府不久,皇帝的賞賜也跟著到了。

  短短兩個月內,昌國公府得了兩次皇恩,成了好多人關注的焦點。

  昌國公帶全府上下的人出來接旨的時候,感慨萬千。

  這一次不同於上次的恩賜,這次算是救了大靖於水火之中,得到的賞賜也比上次多。

  李簪詞接過聖旨後,昌國公熱淚盈眶,對這個兒媳婦有了幾分敬重。

  當初抬她進門是為了緩解府里的虧空,現在看來,她還能給府裡帶來福氣,兒子沒有娶錯人。

  雖說兩道聖旨都是賞給李簪詞的,但李簪詞是昌國公府的兒媳婦,所以聖旨自然是要供在梁家祠堂里。

  昌國公嚴肅的臉上難得有了笑容:「老大媳婦,你這次又為府里立功,巾幗不讓鬚眉,你也沒輸給孜哥兒啊。」

  李簪詞微笑,不是她想贏梁靖孜,是梁靖孜這樣的窩囊廢,想輸給他有難度。

  石氏是一直認可李簪詞的能力的,只是覺得這些榮譽該讓給丈夫才對。

  她苦口婆心道,「日後這樣的事情,你把答案告訴孜哥兒,讓他去說。他得了皇帝的賞賜,那晉升也快啊。你這拿了這份名聲,還是個後宅婦人沒有用。可記住了?」

  李簪詞心裡罵一百遍,前世這個窩囊廢靠獻妻拿仕途,這世她只會把梁靖孜打入地獄。

  她嘴上微笑道:「婆母放心吧,以世子的能力,哪裡需要靠我這個後宅婦人?世子如今是五品的主事,不就是靠自己的能力嗎?」

  在京中五品官算什麼,石氏一時不知道李簪詞這是夸自己兒子,還是貶低自己兒子無能,索性就當她夸自己兒子吧,不然誰家主母會貶低主君的?

  府里又擺起了熱鬧的宴席,這次不同,許多人都送了賀禮上門,那些跟昌國公府走遠了的王公貴族們,多多少少地都派了人送禮上門祝賀,主要是夸梁靖孜前途無量,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梁靖孜聽到這些誇他娶了良妻的話,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只能勉強維持僵硬的笑。

  他在狀元樓呵斥李簪詞的時候,大夥都聽見了,而且他還揚言休了李簪詞,李簪詞卻不怕他,反而還當眾頂嘴,沒給他好臉色。

  今日府里接聖旨,伯伯伯母、叔叔嬸嬸們,全當看不見他,都依著李簪詞樂意聽的好話說,把他邊緣化了。

  筵席結束後,梁靖孜又被昌國公叫去訓斥了一頓,罵他不該當眾說休了李簪詞,要抬俞花魁進門。更罵他窩囊廢,連自己的妻子都管教不了。若是當初對人好點,今日這等好事,她能不讓你出面嗎?

  說到底,都是夫妻離心,他太懦弱無能惹的禍。


  梁靖孜沒想到昌國公數落他,還數落李簪詞在外面拋頭露面,過於高調的事。

  梁靖孜眼珠子一轉,哭喪道:「父親,並非兒子懦弱。你是知道的,她沒有嫁過來前,李宅的生意都是她在操持。她不是世家閨秀,整日到處跑,比男人還要蠻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兒子是文人,她是商人,不是她的對手。」

  昌國公嘆道:「她一個婦人也不容易。日後生意上的事情,你能幫就幫她些,若是可以,最好接手過來。讓她安心在府里,跟著你母親打理後宅就是。」

  梁靖孜搖頭:「兒子不是經商的料,再說了,當初她嫁進來,也說過她不能離開李家的生意。最重要的是,兒子覺得她討厭我,不會把生意教給兒子。」

  梁靖孜的逃避讓昌國公恨鐵不成鋼:「你們是夫妻,她懷孕了不能出府,這生意不就讓你來打理了嗎?爹也不是讓你把她的財產拿過來,而是認為女人總出門拋頭露面,人家會誤認為我們昌國公府沒有男人了。你多幫幫她,讓她依賴你,日後還不是你說了算。」

  「父親,她厭惡兒子還來不及,怎會依賴兒子?」

  就拿李簪詞從來不求他夜宿她的院子來看,就知道李簪詞多厭惡她了。

  昌國公道:「你干出這麼多荒唐的事來,哪個人能不厭惡你。但她畢竟是女人,女人生了孩子,都會安心下來。日後你們之間有隔閡了,再強的女人,也都會為了孩子原諒你。她現在只是沒有孩子罷了。」

  -

  李簪詞回府的時候,把臉上的紅疹也洗掉了。

  晚上睡覺前,惜紋拿了個精緻的水雲紋陶瓷罐子過來,說這是御賜的上等藥膏,生肌祛癬的。

  李簪詞看了眼,這瓶應該是魏以蘅送給她的。

  這時雲珠又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套累絲鑲寶石的頭面首飾,「皇上這次賞給小姐的,不僅有白銀和金子,還有好多好看的首飾。」

  頭面首飾共十九件,大髮簪八支,小簪花兩支,其他的都是髮飾,整套頭面做工細緻,造型別致,佩戴必搖曳生姿。

  不用說,這是魏以蘅的。

  前世,魏以蘅就是拿著這套頭面試探她的意思,若是她願意,就跟他私會。

  但她婉拒了,並且作詩羞辱了他一番,讓他別以為自己位高權重,就認為別人會看上他。

  這一世,她不會那樣剛烈,既然是以皇上的名義賞賜給她的,她就假裝不知道,留下來不用就是。

  李簪詞讓他們清點完賞賜的珠寶後,放到她的私庫里。

  準備睡覺時,嬤嬤走進來,說世子來了。

  李簪詞坐起來,這個龜孫子三更半夜的不在自己院子裡,到她這兒來做什麼?

  她披了外衫來到堂屋,梁靖孜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坐在那裡喝茶。

  狗看到他都羞於跟他是同類,李簪詞在心裡罵了好多話,這才心平氣和地坐下,微笑地問:「世子不是說要休了我嗎?來我這裡做什麼?」

  梁靖孜皺眉,他果然沒辦法跟李簪詞共處一室,連俞氏的半分溫柔也沒有。

  想到昌國公的話,梁靖孜忍下了,「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對。方才父親訓過我了,我聽說你的生意出了點事情,你與我說就是,我去幫你周旋。」

  你去周旋就是賣妻求榮,李簪詞微笑道:「眼下世子還是先找到俞花魁,我的生意不重要,俞花魁的性命比較重要。」

  梁靖孜道:「你別陰陽怪氣,我這次過來,是想跟你求和。人我會找,你的事情我也會幫。」

  李簪詞見他一副要立起來的樣子,既然他以為自己很厲害,那她不介意讓他去外面感受一下自己的無能。

  「既然世子想幫我,我就直說了。我停在通州碼頭的兩條商船被通州衙門扣押了,船長和夥計都關到牢房,涉及的罪名是拐賣人口罪。我敢打包票,他們是被冤枉的。我也不求世子幫我做什麼,世子就幫我把船長和夥計們擔保出獄就行。」

  梁靖孜沒想到是這個事情,這個案子是恭王在管,直接去找恭王,人家定然不會給他面子。

  但是去找他的頂頭上司寧王疏通恭王那邊的關係,興許就行得通了。

  他保證道:「這件事你就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人擔保出獄。」

  李簪詞嘴角勾起冷笑,「事情說完了,世子請回吧。」

  梁靖孜看了眼惜紋,「去端水來,今日我宿在這裡。」

  李簪詞微笑:「世子宿在我這裡,不怕對不起俞花魁嗎?到時候把她找回來,她發現世子沒有傷心不說,還跟我冰釋前嫌,又把她氣跑了怎麼辦?」

  不得不說,李簪詞很能把人氣瘋,哪壺不開提哪壺。

  梁靖孜站起身,甩下袖袍,憤怒離去。

  惜紋和雲珠看到他走了,世子的脾氣還真差。

  梁靖孜轉變的態度,讓李簪詞決定提前幫他找回俞氏,然後抓快和離的腳步。

  翌日,她去向石氏請安時,說府里已經很久沒有添丁了,是不是應該到觀音禪寺對岸的道觀去打醮消災祈福?昌國公府往後也能越來越順。

  石氏也正好有此意,主要是府里最近慢慢又有起勢的意思,所以得提前拜一拜,祈求上蒼的賜福與庇佑。

  「這件事就由你安排吧。」

  「是。」

  「對了,你忙生意的時候,也該關心關心自己的丈夫,給他納妾的事情也要加快。既然要添丁,還是要添些人進來的。」

  「我已經在看著了,婆母放心就是。」

  鄧姨娘撇了撇嘴,她們這些姨娘再沒有孩子,日後都得被遣出府去。

  -

  從李簪詞贏了比賽後,朱思越怎麼都不服氣,自己明明已經猜到答案了,怎麼就不能堅定一點,不然這份皇恩,就是送到朱家了。

  她跟八公主坐在天香樓里半天了,悔啊,恨啊,怎麼就能讓李簪詞懵中了呢?

  八公主見她唉聲嘆氣,安慰道:「你也別悔了,你想想啊,萬一猜錯了,可是千古罪人。」

  「可是我猜出來了啊,關鍵是我猜出來了啊。」

  八公主見她陷入了一種偏執的狀態,拉她起來,「我們去戶部找皇兄,讓皇兄開導你。」

  朱思越果然被她的話吸引,嬌嗔地推了推她,「別瞎說,我跟寧王什麼都沒有。」

  八公主順著她的話說,「是是是,你不喜歡寧王,寧王喜歡你。」

  朱思越臉紅了,跟八公主到戶部的時候,那股火熱還沒有消退。

  常文濟看到她們兩個,連忙端茶倒水,八公主問:「皇兄呢?」

  常文濟指了指裡間,小聲道:「今早寧王到戶部後,似乎有心事,就一直在裡面,不許人進去打擾。」

  朱思越果然看見兩個衙差拿著刀守在門口,看到梁靖孜坐在前面,她好奇地問:「梁主事平日都說夫人是一介商女,沒有讀多少書。昨日在狀元樓的表現,我看他並不像沒有讀過書的。」

  梁靖孜正在想著怎麼跟寧王開口幫李簪詞的事情,猛地聽到朱思越問他,下意識道:「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

  朱思越終於釋懷了些:「不如過兩日你把大奶奶請出來,我很想問問她,為何能如此確定這個答案?」

  八公主也跟著附和,讓梁靖孜帶李簪詞出來,想看看李簪詞是有實力,還是運氣使然。

  梁靖孜苦惱地道:「並非我不想叫夫人出來,而是最近夫人生我的氣,不會跟我出來的。」

  朱思越看向常文濟,「你給出個主意,怎麼把大奶奶叫出來。」

  常文濟連連擺手,「我不了解大奶奶,只怕會適得其反。」

  八公主道:「想叫她出來還不容易,你們等著看吧,我一定會把她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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