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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上門求助

2024-09-19 12:34:32 作者: 塵灰
  「昨天瑛詞用過早飯後,說要去國子監找表公子,中午就回來。一直到下午,夫人還沒有看到瑛詞,就讓人去國子監看看。誰知表公子說沒有看到瑛詞,我們就在往返的路上尋了好幾遍,路邊的商販也問過了,都沒有看到我們李宅的馬車。一直到天黑下來,還不見人影,夫人讓我去衙門報案,若是找到了,就別告訴大小姐聽。但一個晚上,衙差們到各家各戶搜查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人影。我們又只能去大理寺報案,大理寺的人說興許瑛詞已經不在城裡,還詢問我們最近是否得罪過人?」

  李簪詞聽到許昌的話,臉色發白,沒有一絲血色。

  不敢想像一個九歲嬌生慣養的小女孩,要是被人綁架到哪個偏遠村落,可要怎麼活?

  父親去世後,她怕李瑛詞缺少父愛,所以什麼都給李瑛詞最好的,充當父親的角色。

  她緊緊抓住桌角,得罪過的人,無非就是景陽伯府的人,以及李家的那幾房。

  馬車很快到了李宅,李簪詞剛跨進二門,穿堂風就把大伯母王氏尖銳的聲音送過來。

  「我綁架她做什麼?你們說說,我綁架她有什麼用?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的侄女,我們就是想好好把這個財產分了,不是想殺人。」

  二伯李育道:「我們就更不可能這麼做了。瑛詞畢竟是我三弟的女兒,我就算喪良心,也不會綁架她啊。」

  李簪詞走進去,「是不是你們,不是你們嘴上說兩句就是清白。」

  李元詞道:「你別血口噴人,我們是討厭你,瑛詞也用木棍打過我娘好幾次,我們可沒有想過綁架她。」

  李簪詞坐到主位上,看向大理寺少卿,「大人,接下來我們要如何配合您?」

  大理寺少卿道:「景陽街這裡的人我們都詢問過,景陽伯府也去問過,並沒有任何線索。若是綁匪,過去了一天一夜,至少會聯繫你們要贖金。若是人販子,那可能只能張貼畫像,讓各地衙門登記尋找了。」

  雲氏一聽,當場暈倒。

  李簪詞忙讓下人抬雲氏下去,叫大夫給她施針。

  韓嚴站起來,「我回國子監求同窗們幫幫忙。」

  大理寺少卿如實道:「你們要做好找不到人的準備。我們大理寺這邊不會放鬆,也會繼續追查。」

  李簪詞看了眼其他幾房的人,他們臉上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憤怒,沒有心虛。

  大理寺的人走後,李簪詞帶人去了一趟景陽伯府。

  田氏看到她不顧下人的阻攔就直接進來,罵道:「以前為了嫁入昌國公府,向我伏低做小,現在都敢闖進府里了,不愧是昌國公府的大奶奶,救了大靖一截的女英雄。」

  李簪詞不理會她陰陽怪氣的話,盯著田氏的眼睛直接問道:「瑛詞呢?」

  田氏看到她陰狠的眼神,不由嚇得退後幾步,「她失蹤關我什麼事,你別到景陽伯府撒野,再不走我讓人把你們趕出去。」

  李簪詞走向她,每前進一步都像一把刀子刺在田氏身上,田氏不由跟著往後退。

  「你把瑛詞綁到哪裡了?」

  「說!你把她賣到哪裡了?」

  「快說!你到底把她怎麼樣了?」

  「你說!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我沒有綁她,我,我,我是綁過你,她的事跟我沒有關係,你…」

  田氏被李簪詞嚇得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但不等她說完,李簪詞轉身就走了。

  嬤嬤扶住她,「夫人沒事吧?」

  田氏氣得一巴掌打在下人身上,下人感覺臉上火辣辣得疼,捂住臉嗚嗚嗚哭泣起來。

  「我像是沒事嗎?你們剛才都站著幹什麼?也不知道把她拽出去。」

  屋裡的下人們低下頭,她們也不敢上去,李簪詞剛才身上氣勢,就像要殺人,把她們鎮住了。

  田氏揉了揉胸口,「這個李簪詞越來越猖狂了,眼裡還有綱常嗎?」

  -

  李簪詞從景陽伯府出來後,又開始去恭王府。

  恭王府的人不認得她,問她找誰?

  聽到她說找恭王有要事,守衛說:「夫人回去遞帖子過來吧,我們王府求見恭王有流程。」

  王府不是菜市場,想來就來。

  恭王也不是小民,想見就見。

  李簪詞說:「勞煩小哥進去說一聲,就說昌國公府的大奶奶求見。」

  守衛一聽到她說昌國公府的大奶奶,怪異地看了她一眼,這才說:「夫人等著。」

  不一會兒,守衛來了,態度比之前好上了許多,「夫人跟著丫鬟進去吧。」

  李簪詞說了聲謝謝,在前院正廳看見了坐在裡面的魏以薀。

  他表情淡淡的,說不上來高興還是不高興。

  李簪詞知道自己唐突了,但是只要能找到妹妹,被別人討厭她也無所謂。

  「臣婦突然上門,沒有跟著世子一道拜訪,還請王爺恕罪。」

  論理來說,她是要遞帖子,然後跟著丈夫上門。

  「你有事直說。」

  「我妹妹失蹤了,王爺正在督辦販賣人口的案子,我擔心我妹妹也遭到了不測。」

  魏以薀看了她一眼,見她六神無主,眼中滿是擔憂。

  「案子的事情因為涉及隱私,本王不能如實告知。不過,本王會命人在碼頭和各大驛站仔細盤查來往人口。」

  「臣婦謝謝王爺。」李簪詞失望地站起來,已經過去兩天,如果人已經出城去,估計早就到了外地。

  魏以薀見她六神無主地往外面走,皺了皺眉,「本王敢保證,你妹妹不是遇到了人販子。」

  李簪詞驚愕地轉過頭,「王爺為何如此說?」

  因為他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勢必要抓住那個販賣了一百多個人口的人販子。

  如果人販子真的出現,一定會有人來向他稟報。

  但這些都是機密,不能跟外人說。

  「李家可有什麼仇人?」

  「我跟景陽伯府和大伯他們關係不是很好,但我敢保證這次的事情不是他們做的。」

  魏以薀道:「那你有沒有遺漏的,或者你沒有注意過的,其實心底厭惡你的?」

  李簪詞腦子飛快地在轉,梁靖孜和俞氏?

  不可能,他們兩個現在沒有心思,可能還在想著怎麼讓昌國公同意他們的事情。

  生意對手?也不對,道上的規矩,就是做生意被對方搞破產了,也不能禍害對方家人,禍不及妻兒。不然商會和其他商人永遠不會跟這個沒有道義的人做生意。

  魏以薀見她不說話,又道,「你妹妹坐的是馬車出去,如果被劫持,理應會有打鬥的痕跡。但沒有人看見過他們,也許是熟人,至少是認識的人作案,她心甘情願地跟上去了。」

  這麼一說,李簪詞完全沒有了思緒。

  她搖了搖頭,魏以薀問:「那就最直接的,先搜查。」

  「昨晚衙門的人各家各戶,各個酒樓驛站都搜過了。」

  魏以薀道:「也就是說,王公貴族的府邸還沒有搜過?」

  是這樣,但別人會讓她搜嗎?大理寺辦重大要案,都不一定有權利去搜查王公貴族們的府邸,還要請示過皇帝,大理寺卿拿著文書才能搜查。

  她只是找自己的妹妹,不是找公主,別人才不會理會她。

  都說幫過你的人,他還會幫你第二次,第三次。

  魏以薀幫過她不下三次了,第一次是換車輪,第二次是田氏派的黑衣人要劫持她,第三次在皇宮裡躲避魏以蘅,第四次是在花燈會上。

  李簪詞咬了咬牙,跪下道:「臣婦知道自己自不量力,沒有資格請王爺幫忙,臣婦願意用李家的所有財產,求王爺幫忙。」

  「你的一半財產是多少?」

  李簪詞決定嫁給梁靖孜前,幾乎把所有的財產都轉移了,沒有人知道她真正有多少錢,就是留一手防著景陽伯府和昌國公府。

  但魏以薀不是傻子,在聰明人面前,她決定還是說實話,救人的節骨眼上不能耍心思。

  「兩百五十萬兩。」李簪詞低聲說。這是她和父親一起賺下來的。

  「你先回府去。」

  魏以薀說完話,也沒有讓她說謝謝,就讓總管太監胡興為送客。

  李簪詞走在王府陰暗的夾道,摸不清魏以薀這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還是說想其他的法子幫她。


  現在太陽快要落山了,時間拖得越久,找到人的機會越小。

  來到二門,李簪詞看到了魏以薀的兩個侍衛,看兩個人穿著甲冑,應該是執行公務回來。

  看到她,他們有些驚愕,不過很快恢復了面無表情。

  李簪詞坐上了自己的馬車,大靖明年又要開始跟博雅國打仗,原先她想在和離後,把李家的所有銀錢捐給朝廷,得個縣主的封號。

  對她來說,錢重要,但是勢更重要。

  富商身份低,在安定的時候,有錢能錦上添花,在動亂打仗的時候,就是殺人的一把鋒利劍,朝廷隨便一個理由就能查抄你,判你死罪,收走你的錢。

  回到昌國公府,她還沒有站穩,就聽見石氏哭著喊著說:「老爺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死了正好,我沒有這樣的兒子。」

  李簪詞進門的時候,看到梁靖孜滿身是血的跪在地上,昌國公手裡拿著府里的懲治鞭子,專門拿來鞭打人的,一鞭甩下來就皮開肉綻,看梁靖孜的樣子,應該被打了十幾鞭了。

  旁邊的梁玲宛和梁鍾玉嚎啕大哭。

  「祖父,別打了,別打了,再打父親就要死了。」

  李簪詞特意等昌國公又打了五鞭,梁靖孜昏倒過去,這才走進去,象徵性勸道:「父親,別打了。」

  昌國公臉紅脖子粗,「這個孽子,竟要抬那些個不乾不淨的女人入府。我今日放話在這裡,除非我死,決不允許那個女人入府。」

  石氏看到暈死過去的兒子鮮紅的肉翻過來,鮮血淋漓,怒從中來,第一次沖昌國公吼道:「你把我們母子兩個都打死吧,我就他這麼個兒子,他死了我也不活了。養他這麼大,竟被他父親親手打死,我沒有本事護住他,我這個母親有什麼用。這些年來,我們哪一點不順著你?孜哥兒是懦弱了些,可比其他府的那些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好多了。他沒有不良的嗜好,沒有賭錢,也沒有私生子在外面,是戶部的五品主事,他差哪兒了?你說說,他到底差哪兒了?」

  李簪詞忙讓人抬梁靖孜回院子裡擦藥,她要進行下一步計劃。

  石氏看到昌國公沒有阻止兒子的離去,又抱住兩個孫兒,「他們被你禁足在佛堂里,孜哥兒有過怨言嗎?別的房孩子好好的,孫子好好的,我有說過老爺偏心嗎?」

  梁玲宛和梁鍾玉頭埋在石氏懷裡,大聲地痛哭。

  昌國公道:「別的人日後會繼承爵位嗎?他無能無德,有什麼資格繼承爵位?」

  李簪詞說:「都說家和萬事興,我想經過這次,世子已經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昌國公道:「他知錯能改過來最好。」

  說完就走。

  石氏也累了,沒心思問李簪詞今天出去做什麼了?讓嬤嬤扶她去梁靖孜的院子裡,看看他傷得怎麼樣?

  李簪詞回院子換衣服時,問雲珠俞氏在哪裡?

  「回小姐,她被世子安置在以前的宅子裡,有幾個家丁看著。」

  「讓人去告訴她世子現在的情況。」

  李簪詞吩咐完後,也沒有胃口,泡了個熱水澡,眯了下,一會兒還要演戲。

  天漸漸黑下來,亥時三刻,雲珠進來告訴她,俞氏已經偷偷溜進府里,去世子的院子裡了。

  李簪詞讓惜紋把傍晚熬的骨頭雞湯裝到食盒裡,她去看看世子的傷。

  她提著食盒慢悠悠地走到了梁靖孜的院子,梁靖孜院裡貼身照顧的兩個小廝看見她來了,愣了一下,好一陣才回過神,往日俞花魁從不來世子的院子裡,大奶奶也從來沒有來過,怎的一來就碰上了?

  「大奶奶稍等,小的這就進去稟報世子。」

  「站住!」李簪詞道,「有什麼好稟報的,我自己進去。」

  小廝支支吾吾:「大奶奶,小的主要是怕世子睡了。」

  「這是我特地熬的,世子睡了我放下湯就走,世子沒有睡,正好喝雞湯。」

  小廝不情不願地讓開,李簪詞穿過屏風,一路來到了梁靖孜的臥房門口,聽到裡面膩膩歪歪的聲音,然後停住腳步。

  「是不是很痛?傻瓜,我不值得你這樣對待。」

  「方才我聽到下人跟我說,世子被國公爺打暈了,嚇得我衣服也沒有換就跑出來,怕晚一刻就見不到你…嗚嗚嗚…國公爺怎麼如此狠心…」

  「你待我這樣好,我,我不知道如何報答你…」

  「我一定會讓你進門的,你別哭,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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