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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對簿公堂

2024-09-19 12:35:12 作者: 塵灰
  李簪詞這幾日在跟幾個掌柜規劃運送貨物的陸路線路,儘量降低成本,降低損耗,降低運送時間。

  商量完事情後,許昌到鋪子裡跟她說,看到王氏去了景陽伯府。

  李簪詞大概猜到兩個人在合謀什麼。

  那日她去質問田氏是不是綁架了李瑛詞時,田氏漏嘴說的話,她當時因為重心在找李瑛詞上,就把這件事先放下來。

  先前衙門說,是一個男人同那四個黑衣人聯繫,她很快就猜到是景陽伯府的二管家。

  這個二管家是田氏陪嫁帶過來的,十分忠心田氏。

  李簪詞交代了許昌幾句話,又讓他這段時間去盯著這個二管家。

  翌日,李簪詞回家了一趟,先去看了李瑛詞。

  李瑛詞狀態已經好了,韓嚴說國子監旁有個文山書院,兩個地方走幾步路就到,書院那邊環境好,學習氛圍也好,他還可以順便照顧李瑛詞。

  李簪詞問李瑛詞的想法,自從田氏把李宅的人趕出族學,李瑛詞就一直跟著先生在家裡學習。

  其他幾房的人找了附近的書院讀書。

  李瑛詞故作猶豫地想了想,然後看向她,「我讓姐姐替我拿主意。」

  李簪詞太明白她的心了,毫不猶豫地說:「那就去文山書院吧,帶上小廝和丫鬟。」

  李瑛詞悄悄看了眼韓嚴,高興地點了點頭。

  「嗯,我聽姐姐的。」

  看完李瑛詞,李簪詞去了大房在的院子。

  王氏聽到她來了,有些驚慌失措,不想見她。

  李簪詞直接進了王氏的臥室,王氏見她現在如此強硬,竟敢直接闖入自己的屋子,極為不滿。

  「別仗著自己是國公府的大奶奶,就可以胡作非為。」

  王氏罵道。

  「我今日來,不是找大伯母吵架,而是想跟大伯母談筆買賣。」

  王氏警覺起來,「你會那麼好心跟我談買賣?」

  李簪詞笑道:「大伯母一向說寧做高門妾,不做貧家妻。元詞已經到適婚年齡了,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家。」

  「你想給元詞介紹?」

  「對。」

  「哼,你不害我們,已經是良心發現,怎會幫元詞找人家?」

  「別人家我做不了主,但昌國公府我還是能做主。如果大伯母願意,我可以把元詞抬進昌國公府,讓元詞做世子的貴妾。日後只要她生下一兒半女,也有依靠。孩子就是國公府正經的主子,出門也比我們這些商人身份貴重。」

  王氏盯著她看了會,見李簪詞不像是說謊。

  梁靖孜將來要繼承爵位,他們這樣的良家,能給世子當貴妾,日後如果生了孩子,萬一孩子有出息了,那當真是前途無量,比他們這些商人家的孩子位分高。

  國公爺的兒子,總比某某商賈的兒子強。

  王氏有些心動,「你會這麼好心?」

  李簪詞道:「大伯母也知道,我嫁入昌國公府後,一直處處受到景陽伯府的欺辱,只要大伯母跟我做個交易…」

  李簪詞把文書遞到王氏前面,王氏拿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多。

  最後王氏將紙放下,「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得證明你有這個能力。還有,我要保證元詞是世子的貴妾後,才會按照你說的做。」

  「自然。」

  從李宅走後,照顧王氏的婆子道,「夫人,三小姐會那麼好心?」

  王氏眯起眼睛,「如果她現在真能壓制田氏,把元詞抬進府里,我們別管她要做什麼,反正我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管是李簪詞贏,還是田氏贏,她都是那個贏家。

  不過,到底她是希望女兒進入昌國公府的。

  李簪詞回到昌國公府,先去向石氏請安。

  石氏這段時間一直在床上養身體,把府里的事情都交給了她。

  這會兒看見她從外面回來,不悅道,「你怎的一天到晚都出去?萬一又惹上哪個貴人,府里可保不住你。」

  李簪詞說:「通州的貨船不能運貨,我去跟幾個掌柜們商量運貨的事情。」

  「最近你太高調了,得罪八公主,得罪朱家,日後少點出門,這些都是我們惹不起的人。你也多管管府里的事,這也是你的家。」


  「我正想跟婆母說世子納妾的事情。我妹妹去年來府里,十分中意世子。大伯母也願意這門好事,我看了日子,下個月初八是好日子,到時候擺上兩桌,把她抬進來。」

  石氏直起身子,怒道,「昌國公府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先前景陽伯夫人說要送過來一個,人就不要你選了,你操持她們進來的事就行了。」

  李簪詞道:「不瞞婆母,大伯母說這次進府,會讓妹妹帶五萬兩銀子的嫁妝進來。」

  石氏一聽,五萬兩可不是小數目啊,以田氏那個小氣勁,別說嫁妝了,還得他們賠彩禮錢。

  反正抬誰不是抬,李元詞她也見過,是個好控制的姑娘。

  「罷了,世子納妾的事情,都交給你處理吧。」

  李簪詞得了石氏的允諾,翌日,就讓雲珠回李宅找王氏。

  王氏見了雲珠後有些懵,問她來做什麼?昨天該跟李簪詞說的,不都已經說好了嗎?

  「大小姐讓奴婢過來拿四小姐的伢牌,去戶部登記納妾文書。」

  王氏沒想到李簪詞動作那麼迅速,之前故作深沉的臉立即高興起來,命媽媽趕緊去拿伢牌。

  「大小姐說,現在先登記文書,下個月初八是好日子,到時候國公府會來抬四小姐。事以密成,語以泄敗,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進了國公府後大伯母再跟人炫耀。」

  這個李簪詞,說話總是那麼直白,完全不知道給別人面子。但現在事情那麼容易辦成了,她也不跟李簪詞計較。

  為了看是不是真的,王氏親自跟雲珠去了戶部。

  直到看到戶部官吏在納妾文書上蓋了印,王氏腳下有些飄。

  難怪李簪詞這麼猖狂,現在輕易就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王氏剛才的憤怒變成了諂媚,「雲珠姑娘,你讓簪詞放心,都是一家人,我不會看著她受欺負。」

  到了堂審當日,李簪詞早早起床用過早飯,便坐上馬車來了京兆府。

  路上遇到了景陽伯以及田氏。

  田氏上來就對她冷嘲熱諷,「李家的財產,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李簪詞微笑:「夫人說得對。是我的,終歸是我的。」

  雲氏、李瑛詞、韓嚴、雲姨媽正好下車,看到她跟田氏在說話,立即就上來。

  田氏說道:「沒有能力的人,就算抱團在一起,也不過是堆沒能力的貨色,改變不了這個結果。」

  韓嚴道:「夫人嘴巴如此臭,前世一定是接人屎尿的恭桶。」

  田氏氣得就要上手打他,京兆府尹木板一拍,「肅靜!」

  大堂內安靜下來,衙役手上的殺威棒咚咚咚地敲擊地板,京兆府抬手示意,堂內又安靜下來。

  京兆府尹道:「經過兩個多月的查證核實,景陽伯府,以及景陽街的老百姓們,都證實李家三戶人,從李宅建起,就一直住在裡面。而李宅契書上,只有李簪詞、李瑛詞、雲氏的名字。按理來說,契書上的名字是誰的,便歸誰所有。然而李家大房二房不服,認為李宅他們也出了錢和力,當時因為信任自己的兄弟,所以才沒有寫上名字。那麼,大房和二房可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們曾經向三房付過房子的銀錢?」

  二房早有法子,花錢請了當鋪的人給她做假證。

  「當日我們給三弟兩萬兩的時候,因為資金不夠,我們拿了家裡給的兩對玉手鐲去當,三弟跟著去的,還寫了收據。」

  當鋪的老闆立即拿出店裡的存根,衙役呈上給京兆府尹。

  府尹看過後,點了點頭。

  「這個也算是證據。」

  王氏也呈上了自己的證據,「這是當日我們跟三弟商量出資比例,然後跟三弟簽的文書,也是兩萬兩。」

  府尹看過後,點了點頭,「三房可有什麼話說?」

  李簪詞拿出李度的字跡,「大人,這是我父親的字跡,我敢保證,我父親沒有跟他們簽過任何文書。至於二伯說當鋪的事情,是他自己以前賭輸了,父親幫他還錢,所以才在上面簽了文書。當鋪老闆跟二叔是酒友,經常介紹客戶到當鋪當東西拿分成。」

  說罷,一個曾經被李育騙過的鄉紳走了進來,證實了李簪詞說的話。

  府尹看向當鋪老闆,「你可還有話說?」


  當鋪老闆當場下跪,「大人饒命啊,是李二爺,說分了財產後,會給小的五百兩,小的才來作證的啊。大人明察,請大人明察。」

  李育哆哆嗦嗦,在府尹肅殺的眼神下,跟宋氏撲通下跪,「大人,小的不告了,小的不告了。」

  「這件事不是你們說不告,就能結束的。」京兆府尹看向王氏,「你可有出資的憑證?」

  兩萬兩不是小數目,這麼多銀錢肯定有蹤跡可尋。

  王氏道:「民婦曾經、曾經…」

  府尹木板一瞧,「曾經什麼?」

  「讓臣婦來說。」李簪詞道,「他根本就沒有一萬,當年祖父分家產。一共不過兩萬兩。大房拿走銀錢一萬二,二房拿走六千,三房拿了兩千。這麼多年,大房和二房的鋪子一直不賺錢,全靠吃老本。」

  京兆府尹厲聲道:「大房,是也不是?」

  王氏撲通跪下,「大人,民婦也不告了,不告了,我們自己回去商量,這是我們家的事情,我們自己回去商量。」

  京兆府尹看向李簪詞:「梁大奶奶,可還有什麼訴求?」

  「臣婦希望他們搬出李宅,對於這些年用我的,吃我的,他們照價把錢還給我。」

  京兆府尹問道:「你們可願意?」

  二伯李育嚷道:「大人,這件事我們說了回去說,不在衙門這裡處理。」

  李傑也附和,「這是家事,是家事,簪詞,我說就算了。」

  把他們趕出府,還要賠錢,他們哪裡捨得?

  京兆府尹呵斥:「若你們沒有到衙門這裡,讓本官堂審,這就是家事。如今既然來了,這就不能私下解決,你們浪費朝廷的人力財力,霸占兄弟的家產,按法應當杖刑三十,罰款五十兩,責令你們按照梁大奶奶的訴求來做,否則便要收監。」

  一聽要坐牢,李育和李傑腳軟了,宋氏和王氏也哆哆嗦嗦。

  「大人,我們搬出去,我們搬出去,我們馬上搬出去。」

  李瑛詞和雲氏高興地抱在一起。

  京兆府尹剛要打板,「等等…」田氏道,「我手上還有份證據。」

  其他人面面相覷。

  李瑛詞道,「你又不是我們家的人,你有證據也是假的。」

  京兆府尹一拍,「肅靜!」

  田氏呈上自己的證據,京兆府尹看過後,這是李度立遺囑的字據,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因為自己沒有兒子,他死後,除去兩個女兒的嫁妝,剩下的財產捐給李氏宗族,用作給李氏後代的讀書銀錢。

  「不可能!」雲氏喊道,「我雖然不懂生意,但丈夫做什麼決定,都會跟我說,更何況這麼重要的事情。」

  雲姨媽氣道:「妹夫做生意少說十萬兩,多則幾十萬兩。怎麼會給你們這幫欺負她們娘三個的人?」

  田氏不屑道:「跟你一個連字都不識幾個,每天呆在後宅的人說這樣的事情有什麼用?」

  景陽伯語氣和善道:「三弟妹,你也別說話那麼大聲,讓簪詞看看,這是不是她父親的筆跡?」

  李簪詞掃了一眼,上面確實是李度的字跡,她摸了摸紙,是一筆一划寫上去的,沒有任何作假。

  其他幾房的人看了,全都懵了。

  王氏更是驚愕,田氏一開始說四六分,這麼一看,田氏這是想全部吞了李簪詞名下的錢。

  府尹道:「梁大奶奶,這可是你父親的字跡?」

  李簪詞道:「這確實是我父親的字跡,可我敢保證,他不可能會立下這樣的文書。」

  府尹道:「大房二房的人可有什麼意見?」

  李育道:「大人,這房子我們分不到就算了,畢竟是我們三弟。可我了解三弟,他是那種舍小家為大愛的人,完全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李育想過了,如果李簪詞的錢財給宗族,日後他們也能花。但是在李簪詞的手上,就只有三房的人能花。

  二房的人也是這個想法,於是也附和,「三弟為人大義,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才是他的為人。」

  府尹看向王氏,「大夫人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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