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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抄家

2024-09-19 12:35:40 作者: 塵灰
  她越跑越興奮,一路衝到了李簪詞的院子,丫鬟說李簪詞在夫人的院子裡,梁玲宛又跑去石氏的院子,「李簪詞呢?」

  「大奶奶去前院了。」

  石氏看到梁玲宛出來,就知道她什麼意思,剛要說別去招惹李簪詞,梁玲宛已經跑了。

  她衝進前廳,還沒有拐過屏風,便聽見景陽伯府的管家在跟李簪詞說話。

  「大奶奶高抬貴手,再怎麼說,都是族人,您也別做這麼絕,景陽伯府要是倒台,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說什麼?景陽伯府倒台?」梁玲宛繞過屏風,「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來。」

  管家道:「伯爺被抓了,現在被商戶們圍攻,要他還貨款錢,若還不出,就要抄家。」

  「抄誰的家?」趕上來的田氏大聲問道。

  「抄我們景陽伯府,夫人,您現在趕緊去衙門,伯爺讓你趕緊帶著大奶奶去衙門。」

  田氏看向李簪詞,忽然明白了,她忽然明白了。

  李簪詞為什麼要那麼快幫李元詞登記納妾文書,為什麼去找王氏說要合作。

  原來不只是為了欺壓她,而是要讓她退無可退。

  李度的鋪子早已經是李氏宗族的,什麼都過戶到宗族名下,討債的只會找所有人。

  現在她說那些鋪子不是她的,就有一個欺辱孤兒寡母,搶奪族人財產的罪名。

  如果她認下了這些鋪子,那這些錢全都叫她賠。

  「鋪子一共欠了多少錢?」

  「二十五萬兩。」

  田氏氣著暈倒過去,二十五萬兩,這是要把整個景陽伯抄了啊。

  李簪詞是算計好了啊,就盯著景陽伯府這些鋪子田莊、玉器,精精確確地把景陽伯府的家底算計了進去。

  「欠這麼多債,你們交接的時候,怎麼查帳的?」

  「夫人,是,是有人動手腳…」

  田氏看向還在一旁悠閒喝茶的李簪詞,怒不可遏地衝上去,抬手就要打李簪詞,卻被在後面的下人擋住。

  這是昌國公府,不是他們景陽伯府,來錯了地方撒野。

  田氏罵道,「小娼貨,是你搞的鬼?是你在交接帳目的人里動了手腳!是你!你說,是不是你?」

  李簪詞面無表情:「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遺囑是你和伯爺拿出來的,也是伯爺跟族中的族老們商量除我與母親妹妹的名字。這些都是你們做的。對了,當初夫人讓黑衣人劫持我的事,我已經找到跟黑衣人交接的男人,這會兒應該被許昌送到衙門交給府尹,夫人還是早點回去準備,想好說辭吧。」

  田氏一聽,當場氣暈過去,景陽伯府的管家讓人抬她去了衙門。

  梁玲宛早已經僵硬在原地,就像一隻被人嘲笑的拔過毛的公雞,全身透涼。

  京兆府尹很快拿到抄家文書,以謀害殺人罪名、經濟糾紛罪名、濫用職權等多個罪行,把景陽伯府以及景陽街的旁支都抄了,再判全族人流放黑水。

  李宅作為已經被族人逐出宗族的旁支並沒有牽涉其中。

  景陽伯府抄家後得來的錢,全都拿來賠償商戶,因為景陽伯府被抄家,這些鋪子就全都由朝廷接管了。

  景陽街被抄家那日,整條街除了李氏族人,只剩下過來抄家押送的官兵們。

  景陽伯和田氏戴著手銬,頭髮凌亂,半個月前還意氣風發的兩人,一下子老了十多歲,滿頭的白髮,以及滄桑的面孔。

  族老們半個身子已經入土了,以為剩下的日子能靠拿走李簪詞的銀錢過些好日子,沒想到等來的是流放之禍。

  京城走到黑水,至少要半年時間。

  他們戴著鐐銬,脖子上戴上枷鎖,酷暑嚴寒,屈辱艱苦,興許還沒有 走到黑水,就已經累死或者病死在路上。

  他們富裕奢侈一生,從沒有幹過活,如果僥倖到了黑水,還必須承擔各種苦役,開荒種地、伐木採石、開路搭橋等等。

  日夜勞作,卻沒有多少吃食,還不如死在半路。

  幾個族老悔啊,恨啊,看見田氏和景陽伯就罵他們心思歹毒,害人害己,氣不過的,甚至還上腳踢他們。

  剛出京城五里路,景陽伯已經被自己的族人打得不成人樣,還傷了一條腿。


  田氏整天辱罵李簪詞不得好死,只要梁玲宛和梁鍾玉長大,一定會幫她報仇。

  翌日行到一個涼棚,押送他們的衙差讓他們坐下休息會兒,李簪詞趕上來,說想送送田氏,還給了衙差送了一兩銀子。

  衙差就把田氏押了出來,帶她到李簪詞對面,讓她們兩個說話。

  李簪詞看到田氏面容枯槁,笑著道,「才幾日不見,夫人就變成這個樣子,實在令我難以想像。」

  田氏罵道:「小娼婦,別太得意,宛姐兒和玉哥兒一定會替我報仇。到時候你也別想好過。」

  田氏話剛說完,惜紋和雲珠突然固定住她,往她嘴裡塞了一顆藥丸。

  田氏想掙扎,但因為帶著手銬腳銬,動彈不了,只能任藥丸吞入腹中,不過一會兒,喉嚨便有一股火辣辣感。

  田氏剛想罵給她吃了什麼藥,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她急紅了眼,就要用身體上去撞李簪詞,被惜紋和雲珠扇了兩巴掌,眼冒金星,癱坐在地上。

  「我說過,夫人說話嘴巴要乾淨些,不然我就會像潑婦上手打人。你看我再怎麼生氣,還是會禮貌叫你一聲夫人。」

  田氏憤恨地看著李簪詞,視線像一把刀,要把李簪詞千刀萬剮。

  「當初夫人讓黑衣人劫持我,我忍下不做聲,是因為我知道就算我贏了,你也不過是挨幾個板子,賠些錢。但我想要的,一直是景陽伯府倒台。只有罪上加罪,逼你們走投無路,我才會贏。」

  「不過夫人也不用擔心在黑水會無聊,因為我的下一個報仇目標,就是昌國公府。到時候我會讓你們祖孫幾個一起在黑水過上團圓的日子。」

  「我不僅要你們抄家,還要在你們抄家前,讓你們十倍地吐出我的銀錢。用這些銀錢捐給朝廷,買一個縣主的身份。」

  「你猜得沒錯,李元詞登記貴妾的事是我特意讓你知道的,為的就是讓你跳進來。我父親名下的鋪子,貨物都走水路,現在鋪子被朝廷限制,只能走陸路,我正愁怎麼把這些燙手山芋扔出去,減少我的損失,你自己就把整個府邸捧上來,解了我的困境。」

  田氏嘴巴咿咿呀呀,但怎麼都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原來李簪詞先毒啞她,就是為了告訴她的計劃。

  讓她知道自己孫兒有危險,又不能救人的無力。

  真是好狠毒的心,她指著李簪詞,咿咿呀呀地罵她不得好死,她要殺了李簪詞,拼命地掙扎,想要逃脫惜紋和雲珠的桎梏,沒想到被雲珠又打了好幾巴掌,臉腫得像頭豬。

  「這一巴掌是給小姐報仇,這巴掌是給車夫報仇,這一巴掌是給惜紋報仇,這一巴掌是給我…」

  田氏嗚嗚咽咽地喊,但在外人聽來,只有煩人的嘶啞聲。

  她沒想過自己會被李簪詞這樣羞辱,這樣還不如死了,不活了。

  她要跟李簪詞同歸於盡,懵地一頭朝李簪詞衝過去,沒想到惜紋和雲珠一放手,頭就扎到泥土裡,屁股往上撅,像頭豬在拱地。

  惜紋又給了押送的官吏二兩銀子,讓他們多照顧照顧田氏,別讓田氏尋死成功。

  官吏們收下銀子,當做沒看到田氏的慘狀,讓她們放心,一定會把田氏送到黑水去做苦役。

  李簪詞回到昌國公府的時候,梁玲宛站在二門等她,陰狠狠地道:「你去哪裡了?」

  「去查看我的鋪子,你有事?」

  「你是不是去送錢給官吏,讓他們虐待外祖母?」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李簪詞微笑,繞過她。

  梁玲宛握起拳頭,「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害了外祖母,待我跟弟弟長大,我們一定會替外祖母報仇。」

  「祝你們成功。」

  李簪詞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後笑了笑。

  這一笑,在梁玲宛眼裡就是不自量力的嘲諷。

  到了晚飯,昌國公散值回府得早,全家人就都到前廳用飯。

  沒看到梁靖孜,二夫人說:「最近這幾日都不見世子,莫不是在為景陽伯府的事奔波?」

  昌國公不悅道:「吃飯便吃飯,景陽伯府的事,別放到飯桌來說。」

  昌國公禁止兩個府邸的人來往,所以景陽伯府被抄家的事,府里都沒有人討論。

  李度名下的鋪子被充公了,怕她傷心,大家也沒有提鋪子的事。

  李簪詞默默吃著飯,尋思著梁靖孜和俞氏應該快要弄到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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