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見面了

2024-09-14 02:33:23 作者: 道姑不可說
  山間霧氣繚繞,一座山莊屹立在峻峭的山峰之巔,是以命名為霧霄山莊。

  宴燈期跟著京元踏進山莊,順著一條青石小徑蜿蜒而上,兩旁樹蔭成林,修長的竹林隨風搖曳,遠遠相望,是一幅極美的山水畫。

  他打量著周圍景色,語調悠閒道:「祝南山這宴會來的及時,若他再聰明一點,我就該懷疑這宴會是為了我準備的。」

  京元訝異抬頭:「您認識祝南山?」

  「沒見過面,但看過他寫的文章。」宴燈期評價道:「一個人的文章彰顯著他的本質,比如祝南山,他的文章,話不在點,多為幻想,與實際問題相差甚大。」

  京元瞭然的點頭:「祝國公是武將出身,想來這位二公子對武學研究多一些。」

  宴燈期轉頭看他,一副好奇的姿態:「你和祝國公比,能贏嗎?」

  「能。」京元絲毫不謙虛:「論單打獨鬥,他不是我的對手。」

  自古到今,死在暗衛手中的大人物數不勝數,宴燈期倒是絲毫不懷疑京元話中的真實性。

  他頓了一下,又問:「那在這京城裡,可有你打不過的人?」

  這次京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遲疑了一會兒,道:「屬下不知。」

  京元沒有解釋,宴燈期卻明白他的意思。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從不給自己定性,這就是京元。

  宴燈期兩人這次扮演的是江南來的富商,這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身份,穿過小徑,來到真正的大門,立馬就有人迎了上來。

  京元將拜帖遞給來人,那人翻開看了一眼,立馬喜笑顏開,恭敬道:「原來是安老爺,快裡面請。」

  宴燈期微微頷首,帶著京元走了進去。

  裡面已經來了很多賓客,現在正熱鬧著,宴燈期掃了一眼後,帶著京元走到角落坐下。

  京元打量著周圍的人,一邊同宴燈期說:「今日宴會祝二公子借的是秋日小宴的由頭,實際上是他的前幾日在外得罪了太常卿的兒子,想要藉機賠罪。」

  宴燈期來了興趣:「怎麼得罪的?」

  「太常卿家的小公子長相乖巧,性子卻剛烈。」京元道:「祝二公子之前沒見過他,第一次見面就把人當做小姑娘調戲,小公子哪兒受的了這個委屈,不僅將祝二公子臭罵了一頓,還跑回去告了狀。」

  宴燈期對這些小輩不了解,但他知道太常卿那張嘴有多厲害,朝中無人不怕被他檢舉。

  想到這,宴燈期笑著搖了搖頭:「看來祝國公對太常卿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正是如此。」京元道:「祝二公子平日囂張慣了,若非祝國公發話,說不準他還會去找那小公子的麻煩。」

  對於這些世家公子的作風,宴燈期一直看不慣,不過畢竟沒有舞到他面前,也不好多說什麼。

  宴燈期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祝南山請了這麼多人,倒是給了太常卿幾分面子.....人多混雜,也挺好。」

  「是。」京元說:「人多起來就不會有人注意我們。」

  宴燈期微微一笑,剛要說什麼,忽然察覺一絲不對勁,他猛然轉頭,正對上一張笑吟吟的臉。

  少年撐著下巴,幽深的眸底涌動著分辨不明的意味,唇角噙著笑,在與他對視上的瞬間,無聲說了句:「好巧。」

  宴燈期擰著眉,問:「今日國子監休假嗎?」

  「沒有。」經過上一次宴燈期突然詢問國子監後,京元這兩日專門去查了國子監有關事宜,所以宴燈期一問,他就迅速的給出答案。

  「沒休假,應該也不會是逃學。」宴燈期轉著手中白玉杯,輕嘆口氣:「果然不可能一帆風順。」

  京元聽得雲裡霧裡的,正要詢問,就見宴燈期倏地緊繃起來,一臉緊張的盯著前方,他轉身一看,一個身著玄衣的少年,正散漫的朝著這邊而來。

  少年幾步走到宴燈期面前,兩指提著酒杯跟宴燈期碰了一下,接著垂眼看他,嗓音低沉悅耳:「又見面了,安月。」

  宴燈期抬頭,四目相對時,空氣滯停了一瞬,這幾息被無限拉長,他感覺到了一絲侵略和危險,少年毫不掩飾欲望,那雙漆黑的眸子,像是要將他吸入眼底。

  宴燈期吞咽一口水,站起身,與人拉開距離,干啞著嗓子道:「是啊,又見面了,祝南樓。」

  「你還記得我?」祝南樓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似的。

  「記得。」宴燈期淡聲說:「世子的名號如雷貫耳。」

  「這樣啊。」祝南樓微微一笑:「知道我的身份,還來這裡,是想好了?」

  宴燈期此時此刻才對祝南樓乖張的性子有了實質性的體會,不過他懶得和小孩子鬧騰:「我是受邀約而來。」

  祝南樓長長的哦了一聲,勾起的尾音帶著一絲得意:「受邀約而來,你和祝南山認識。」

  宴燈期長眉輕皺,他實在不善於應付這種場面,因此想要離開,正要動作,祝南樓忽然逼近,在貼面時錯開,停在耳畔處,嗓音輕柔:「我給你的指環怎麼沒戴?」

  太近了,近到宴燈期能夠清晰聞見祝南樓身上那股清淡的蘇合香。

  宴燈期上一次和人離得這麼近,是十多年前,這樣的距離對於他來說是冒犯。

  按下心裡的些許煩躁,宴燈期不虞的說:「離我遠點。」

  祝南樓偏過頭瞧他,兩息之後,他笑著拉開距離,道:「這樣行了吧?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指環呢?」

  陌生的氣息撤走,宴燈期緩緩鬆了口氣,道:「放家中了,下次我讓人給你送去。」

  「送出去的東西,哪兒有收回來的道理。」祝南樓視線在他空檔的手指上晃了一下:「我是想讓你戴著的。」

  這話說的過於曖昧與熟識,宴燈期不知道他想玩什麼把戲,也不想陪他玩,淡聲道:「上次的事情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只是一個意外,世子又沒吃虧,別再纏著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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