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註定要宿醉。
傅承洲面無表情地打開包房裡的電視,和江聽晚坐在另一邊找了一部喜劇片看。
二人時不時會笑兩聲,氣氛美滿得不行,霍司澤那邊卻是下著大雨。
人類的悲歡並不想通,此刻具象化了。
傅承洲知道霍司澤只是想有人陪著,至於做什麼並不重要,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
倒是江聽晚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卻也無可奈何。
霍司澤突然站起身,步履蹣跚地往外走。
江聽晚戳戳傅承洲的手,「你要不要跟過去看看?我擔心他這副樣子會摔在廁所里。」
「放心。」傅承洲摟緊她的腰,「霍司澤再怎麼醉,除了床上,他哪兒都不會摔。」
江聽晚稍微放下心。
走廊上,霍司澤扶著牆往洗手間走。
路過一個包房時,虛掩的門裡傳來男人喝酒划拳的聲音。
他沒在意繼續往前。
與此同時,包房門開了。
一個穿著妖艷的女人走出來,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也往洗手間走去。
沈寧撐著雙腿,把胃裡的酒全吐了。
她抹掉眼角的淚,從隔間裡走出來洗手。
走出洗手間時,她沒看腳邊,陡然被絆了一下。
她下意識垂眸,看清人後,瞳孔猛地縮緊。
霍司澤蹲在地上,整個人都透著頹靡。
他腦中昏沉,原本打算在這裡蹲一會兒就回去,誰知有人不長眼,踢了他一腳。
他抬頭,口吻兇狠,「眼睛長後腦勺了?」
四目相對。
沈寧渾身都僵住了。
她神色慌亂,步子往後退,想要趕緊逃離。
但僅僅是須臾,她就發現霍司澤不對勁。
他的語氣儘管兇狠,但他看她的眼神是迷茫的。
他應該沒認出她。
而且,她今天化了濃妝,還剪了長發,和從前的她完全是兩個風格。
沒有聽到道歉的聲音,霍司澤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把抓住要走的沈寧,「踢了人就走,你有沒有一點教養?」
沈寧根本不敢發出聲音,她害怕他聽出來。
她動了動胳膊,卻沒從他的手心裡掙脫。
也正是這一個動作,熟悉的玫瑰香水味猛地刺激到了霍司澤的腦神經。
他原本混沌的思緒漸漸清明,眼神也變得明亮。
沈寧見狀,心中狠狠一跳,用力推開他就跑。
「沈寧!」霍司澤叫出她的名字。
沈寧沒有多停留,加快腳步返回包廂。
霍司澤的醉意下去了一半,他直接跟了過去。
沈寧坐回自己的位置,輕輕按住心口,掌心下的心跳快得嚇人。
她長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
她旁邊的中年男人歪過頭,目光落到她的手上,準確的來說,是她手下的胸脯。
「沈組長。」男人遞給她一個酒杯,不懷好意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流連,「喝了這杯,合同我就簽。」
沈寧斂了思緒,對著男人嫵媚一笑。
她正要抬手接過,一隻修長的手伸過去把男人手中的酒杯拿走,狠狠砸在了牆上!
砰!
玻璃破碎的聲音讓熱鬧的包房瞬間安靜了。
誰都不知道這個突然來砸場子的男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霍司澤一把拉起沈寧,臉色沉到了極點,「跟我走。」
沈寧知道自己被認出來了,剛才還緊張,現在反而平靜了。
「這位先生,我和你素不相識,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聽她這麼一說,中年男人站起身,在霍司澤的肩上重重推了一把,語氣囂張地說:「你誰啊?老子的女人也敢碰?」
霍司澤幽深的黑眸寒意更甚。
下一秒,一個充滿戾氣的拳頭狠狠招呼到了中年男人臉上,直把他揍得撲倒在桌面上。
盤子酒瓶碎了一地,場面極度混亂。
沈寧被嚇了一跳,慌忙拉住霍司澤的胳膊,「你瘋了嗎?別在這鬧事!」
霍司澤紅著眼回頭,「沈寧,我找了你那麼久,現在你卻吼我?」
「我沒讓你找我!」沈寧提高音量,「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別來打擾我!」
霍司澤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沈寧看他的眼神不帶絲毫情意,甚至說得上是冷漠。
一瞬間,疼痛傳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