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島上生活

  璟和小夭一行人半是行路，半是遊玩，兩個月後從新澤州來到了乾方島。

  璟在臨上島前，就遣人將乾方島的地貌、風俗、居民都打探了一遍，還用絲帛繪成了圖冊。

  他和小夭一番商議後，將新家定在了岱輿山下。岱輿山是乾方島的眾多山嶽之一。它高聳入雲，雲霧繚繞，景色秀麗。

  在岱輿山陽面的山腳下，有兩處廢棄的宅院，原是來此島行商的商人為方便經商和積貨特意修建的。但不知從何時起，那隊商人離開此地後，再未來過。島上的宅院空置多年，積攢了許多灰塵，也有些搖墜。

  璟和小夭見此地風和日麗、流水潺潺、綠樹成蔭，便想著將原本的房子修繕改建一番，定居於此。

  璟從島上請了許多能工巧匠，建成了具有當地風格的宅院。院子分為前廳、中院和里院。

  前廳照樣給小夭搭建了一個醫館，名為祛病堂。小夭的坐診器具擺在中央。一進門就看到一張質樸但散發著木屑清香的紫木桌子，上面擺放著筆墨紙硯、脈枕等物品。一旁還有幾把舒適的椅子，供病人就坐。還有一張躺椅。四周是各種藥櫃，藥柜上羅列了各種藥材的名字。整個布局顯得井井有條，嚴謹中又帶著一絲舒適自然。

  醫館的隔壁，是璟的葉氏藥材行。來找小夭問診的病人剛好可以過來此處買藥材。璟的葉氏藥材行看似是獨棟的，但卻有一暗門可直通小夭的醫館。平常這邊有苗圃和左耳看管，除了重要的生意外，璟都在醫館陪小夭看診。

  中院種植了一株兩人粗的木槿樹，在璟靈力的催生下，木槿花熱烈綻放，四季不敗。木槿樹往前走就是膳房，苗圃常在此處備飯，璟也常在此地給小夭做滷雞翅。苗圃幾次想學公子製作滷味的手法，但做出的味道總是沒有璟做得好，慢慢就放棄了。膳房裡還有一隔間，專門堆置柴垛。這裡時常堆滿了左耳砍伐的柴禾，用也用不完。

  膳房另一側是小夭的製毒房，裡面堆積了很多瓶瓶罐罐。小夭醫毒雙絕，製毒也是她的愛好之一。她提前叮囑過此地危險，有些毒毒性極大，有些毒毒性雖不大，但中毒後的反應很是可怕，連靈力高強的神族也很難抵禦，因此苗圃和左耳都很少涉足。但是璟常常進出此地，同小夭一起煉毒。

  里院分為東側和西側。東側是小夭和璟的居所。這裡有璟和小夭的書房，他們的書案連在一起。小夭的書案前是各種醫書毒書以及話本，璟的書案則是琴譜、帳冊、秘典、經卷等。小夭曾有興翻閱，但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形弄得頭昏腦脹、興致缺缺了。不過雖然看不下去，但小夭卻聽得下去。有時小夭會讓璟講述書里的內容，璟極富耐心，對小夭的問題有問必答，再加上璟的聲音溫柔動聽、描述生動有趣，小夭很快就入了迷。一直聽聞青丘公子博學多識，但在小夭從前並未細想，如今倒越發覺得璟才思敏捷、舉世無雙。

  璟還在和小夭院落里搭建了涼亭，引了山上的山泉水於此。山泉水冬暖夏涼，小夭最喜在此嬉戲。她覺得這裡有母親在五神山漪清園的影子。

  璟和小夭的居室從外側看，是島上的風格，用島上的樟木建成，涼爽舒適。從內側看，融匯了西炎、皓翎、青丘的樣式，有許多三地特有的裝飾品。

  西側是苗圃和左耳的居所。苗圃原是瑲玹派來保護小夭的侍衛，左耳乃奴隸死斗場出身，後來又做了殺手。兩人皆身手不凡，且有訓練的習慣，因而他們的宅院裡以各種修習場所、器具為主。

  里院後有一塊山坡，璟都開墾出來給小夭置藥田。山坡後的山麓，璟種植幾株青梅、大片桃林和木槿，隨後又從別處移植了兩棵鳳凰樹。

  遠遠望去，他們的宅院落英繽紛、風景如畫。層林盡染，松竹交翠。

  小夭對這裡很是滿意。她並不追求住處高大華美，只要舒適自在就好了。更何況此地處處都是璟按著她的心意而建的，小夭覺得又有了真正的家的感覺。苗圃和左耳見慣了殺戮和生死，如今過著安定的日子，已經覺得十分愜意。在王庭生活，雖然富貴至極，但是到處是刀光劍影。如今在島上的生活雖不比從前豪奢，但也不差，甚至更好，自然也是十分滿意的。

  島上的生活很是淳樸。小夭照常開醫館看病坐診。由於小夭初來此地，又常以帷帽覆面，且診金比當地的醫師還要高些，因此生意一直有些冷清。只有少數幾個重病纏身、走投無路的病者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來此地問診，倒真的被碰巧治好了。一來二去，來祛病堂找小夭問診的人多了些，但還是以身患疑難雜症的病患居多。

  苗圃對自家小姐稀奇古怪的做法很是不解，但是小夭就不曾正經過，若小夭真的按部就班的來，苗圃倒是會覺得奇怪。左耳則並無任何疑問，他雖不通世故人情，但卻懂得萬事順其本心。左耳覺得只要恩人喜歡，怎麼樣都好。

  只有璟看出了小夭內心的想法。診金雖高，但是醫術精湛，來看病的病人不至於太多，也不至於太少。既可以讓島上其他醫師留住病源，又無需被眾多病人纏住抽不開身。

  璟亦有私心，他不希望小夭小夭太過忙碌。縱使每日朝夕相伴，璟卻仍貪戀於小夭共處的每時每刻。

  因而他每日有客時，便陪小夭一同問診，無客時就與小夭歇業遊玩，甚是有趣。

  最讓小夭驚訝的是島上的居民和生活方式。

  島上的比丘人來自附近的島國比丘國。周饒人來自附近的島國周饒國。比丘國國民比丘人的原身是比丘鳥。比丘鳥到一定年歲後可以幻化為人形。但雖為人形，卻也仍保存了許多鳥類的特徵。比如突出的顴骨、尖尖的嘴巴和帶有翎羽的耳朵等。周饒國又稱小人國，周饒人身材矮小，其長三四尺，只有大荒居民身量的一半。但是周饒人十分聰明，又很勤懇，因而生活較為富足。

  島上的居民傳統的交易方式是以物換物，但是近年來大荒內許多商人來乾方島和附近的島國行商，也有部分人選擇定居在此地，受此影響，貝幣慢慢也在島上的交易中使用。

  小夭並不能聽懂比丘人和周饒人的語言，但是卻能通過比劃手勢猜到一些，小夭覺得甚是有趣。

  隨著新居的全部落成，在島上的生活畫卷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