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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東風惡,歡情薄

2024-09-14 10:02:16 作者: 灞橋柳
  安置好柔荑後,一行人就回了各自的廂房休息。

  小夭本就飲了些酒,又聽了柔荑的故事,心中不由得氣悶。她雙手抱拳,交疊置於胸前,一股腦兒坐在榻上。

  璟端了杯清水餵給小夭喝,小夭喝完水,長久的看著璟,眼裡神色不明,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璟知道小夭每逢這番模樣,定是有些驚人之語,因此他小心詢問道:「小夭,你在想什麼?」

  「璟,若是我不能生育,你會打我嗎?」

  璟全身上下如遭雷擊,他手上一激靈,杯子碎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璟~?」小夭看著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可能嚇到他了。

  「小夭別過來。」璟示意小夭不要起身。他先用靈力將地上的碎瓷片聚到一處,後拿出笤帚和畚箕將碎瓷片清理乾淨。

  璟清理的模樣很耐心,也很細緻。小夭不由得恍惚,若是離戎昶他們見到曾經的塗山族長親自做這些「卑微」的小事,會不會目瞪口呆。但璟一旦做起來,仍是一絲不苟,有條不紊,讓人看著賞心悅目,而非突兀。大抵是因為璟的心中,從來不將大小事情分有高下之分。平日裡璟和小夭也常親力親為,小夭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璟。只有在目睹璟管理葉氏商鋪的自信與從容時,小夭才會偶然發覺璟竟是從前令一眾中原子弟馬首是瞻的塗山少主,而他也確實將一切舍下了,只做自己的葉十七。

  「小夭~」璟見小夭有些出神,出聲喚道。

  「嗯~?」

  「綿延子嗣,自有天意。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即可。此生能獲你歡心,以夫君的身份陪在你身邊,我已是世間最幸運之人。兒女之事,有,很好;沒有,也很好。我常感上蒼憐憫,賜福於我。此生有人憐我,懂我,愛我,長夜漫漫,不再覺得空寂。我已收穫良多,斷不敢奢求其它。更不會強求你為我誕育子嗣。 」

  璟的話似表露心跡,又似安慰勸解,就好像他早已經做好了與小夭二人相伴朝夕的準備。

  「可世上的人都很看中血脈傳承,璟,你不會覺得遺憾嗎?」

  小夭聽了璟的話,內心很是喜悅,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刨根問底。

  「世人有世人所求,而我所求便是與你…」

  「長相守,不分離。」 小夭搶先說道。

  「嗯。」 璟笑了,眉間有絲羞澀。他認真說道:「小夭,任何時候我都不會傷你。我把你看得比我的性命還重要。」

  小夭可以感受到璟眼裡的深情與執著。

  「璟,我知道你不會傷我,我也絕不會傷你!我就是有時很擰巴,我想知道我在你心底的份量,但是我又不好意思直接問你。所以只能拋出一個難題給你,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永遠把我當做第一選擇。你也總是把我放在第一位,你對我太好了!顯得我氣量太小,無事生非。」

  小夭一口氣將內心的想法都說了出來,璟知道她能毫無保留地直抒胸臆,正是因為小夭真正信任自己。

  「小夭,你最好。」

  小夭聞言低頭含笑,璟對她的誇讚不問緣由,卻總是讓她心生歡喜。

  璟伸手將小夭攬入懷中,他們又說了一會兒話。

  璟表示按周柔荑所言,薑母應乃心胸狹窄之人。今日周柔荑徹夜不歸,薑母免不得在此事大做發揮。他們乃外人,貿然插手他人家事不妥,為保周全,應當請上周柔荑的兄長,作為女方親人上門處理此事,也不會落人口實。


  小夭覺得璟所言很有道理,任何事情只要經過璟的安排,就總是讓人感到心安。

  窗外月朗風清,小夭靠在璟的懷中,睡得很是香甜。

  翌日,小夭很早就醒了。她平日性子確實疏懶,但遇到正事時,從不懈怠。

  船家已經備好了早膳,苗圃端著膳食陪小夭一同去看周姑娘。聽到敲門聲,周柔荑很快就打開了房門。

  「柔荑姑娘,我們可有打擾到你?」小夭問道。

  「哪有哪有,小姐快快請進。」

  小夭和苗圃進了房裡。

  「柔荑姑娘,船家備了些早膳,你體胃虛弱,再加上昨日受了涼,更該吃些東西。這是新做好的魚羹和蛤蜊湯,你快趁熱嘗嘗。」

  「小姐喚我柔荑就好。」周柔荑滿懷感激,略帶哽咽地說道:「小姐不僅救了我,還親自送我餐食。柔荑無以為報,只能生生世世記得小姐的好。可惜柔荑能力低微,幫不上小姐哪裡。若小姐有用得上柔荑的地方,我定當竭盡所能,絕不推辭!」

  「那便好好活下去。」小夭立即回道:「我所願便是你能掙脫束縛,自由自在的活著。你天上的爹娘想必也會為你歡喜的。」

  聽到有人這般為自己著想,周柔荑心中既酸楚又感動。

  「柔荑,姜府給你的聘禮有多少?」

  「金貝十枚,雲絹四匹,玲瓏耳墜一副。」

  「可還有旁的?」小夭問道。

  「沒有了。玲瓏耳墜我還有,不過在姜府。」 柔荑提到姜府,聲音越來弱。

  「無妨,聘禮只是小事。」 小夭眉見皆是從容之色:「我且問你,你想好與姜大公子和離了嗎?若是姜大公子出言勸你,你可會回心轉意。」

  「夫君為人確實敦厚,但他從不敢違逆婆母。若他能為我爭得一方天地,免受婆母折辱,或許還能延續夫妻情分。可我夫君向來懦弱無能,唯母是從,只怕我與他早已緣盡,還是各自安好的好。」

  小夭心下瞭然,回道:「我與夫君商議,請你哥哥作為女方親屬,上姜府求離。聘禮由我們所出,盡數退回,想來姜府也再無理由不放人。」

  柔荑聞言,很是愧疚道:「公子小姐心善,昨夜出手相救,柔荑無以為報,又怎麼再讓公子小姐為我籌還聘禮。若真要還,也應當由我和哥哥來還。」

  「確實是你們來還。」小夭似乎早有所料,回道:「聽聞你會織布染絲,島上的葉氏絲織坊正缺人手。若你想憑靠自己的本事安穩度日,立足於世,我可引介你於葉氏絲織坊去。有一份活計,工錢雖不多,但也夠用了。若做得好,還可以做教坊娘子,開業授徒,到時工錢翻倍。部分工錢抵聘禮,部分工錢留著你自己傍身,你覺得可好?」

  周柔荑不敢相信,她呆愣了一會兒,才恍過神來自己是遇到福星貴人了。

  「我願意!我願意!謝小姐垂憐,若非小姐幫扶,柔荑恐怕早已淪為河中枯骨。」

  「不必謝我,謝你自己還有奮力一搏的勇氣。聽聞你家住在碧玉河下游,不如我們先去尋你哥哥?」

  「好。」

  「昨夜我們已經調轉航向,現在已到碧玉河下遊了。你用完早膳,我們便可上岸尋你哥哥。」

  周柔荑推開窗戶,眼前的阡陌田埂正是她從小生長的家鄉!她不由得驚嘆,自己遇到的福星貴人果然非同凡響。


  上岸後,循著周柔荑的指引,一行人很快就尋到了周柔荑的哥哥——周朴。

  周朴所住的房子是很普通的農家小院,處處透露著簡單質樸的味道,但不乏溫馨之感。

  聽說妹妹回來了,周朴連忙從田裡趕回。在看到妹妹身旁站著兩對氣質迥然,神采非凡的夫婦時,甚為驚訝。待聽完妹妹昨夜的遭遇,周朴也是潸然淚下,向璟和小夭一行人連連道謝。

  璟勸周朴莫生傷悲,當下之急是要去姜府解決此事。周朴急忙應許,並表示聘禮之事他會和妹妹共同償還。

  交代好妻子後,周朴也上了船,一行人沿著河流而上,向姜府而去。

  到了碧玉河的上游,小夭帶著柔荑去衣坊選了四匹上好雲絹,又去珠寶鋪挑了一副上乘玲瓏耳墜。然後一行人換乘馬車,朝姜府而去。

  很快,他們就到了姜府。姜府雖然與小夭曾經住過的宮殿豪庭相去甚遠,但在望北島仍顯得高大氣派,獨樹一幟。朱漆的大門上掛著燙金的匾額,「姜府」二字赫然在目。

  府上的小斯見到大少夫人回來了,趕忙前去通稟。一會兒,便有一婢女緩緩上前,說道:「老夫人請大少夫人進仁安堂。」

  那是老夫人經常責打周柔荑的地方,周柔荑頓時身上瑟縮發抖。小夭輕拍周柔荑的後背以示安慰。

  「我是柔荑的哥哥,今代表周家向姜府求離。請通報老夫人讓我們進去。」周朴抱著東西,對門口的小斯說道。

  什麼?周家要退親?還帶著這麼氣宇非凡的四人!小斯覺得府上定有熱鬧好看,於是腳下生風,向內院跑去。

  很快就見一老嫗快步走來,那是老夫人的心腹賴媼。賴媼見到柔荑正要嘲諷幾句,卻看見她身後站著一群人,尤其是前邊一對男女,看著驚才風逸,出世超凡;末邊兩位還殺氣騰騰,很難相與的模樣,頓時將話咽了下去。

  柔荑一行人跟著賴媼,來到了仁安堂。還未見到老夫人,就聽到一聲呵斥:「跪下!」

  柔荑身子有些癱軟,竟欲倒下,被苗圃穩穩扶住。

  「不要怕,你越怕她越變本加厲。」 小夭俯在柔荑耳後說道。

  那老夫人見柔荑沒有動作,十分惱怒,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大步走來,揚起戒尺就要打在柔荑身上。

  還沒有等老夫人上前,左耳就暗自揮手,老夫人立即往後仰,跌倒在地,發出一聲痛呼。小夭和苗圃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旁邊的婢女立即將老夫人團團圍住,扶了起來。

  小夭這才看清老夫人的面容。只見薑母為人清瘦,皺紋尖刻,顴骨高高隆起像凸起的墳塋,兩片嘴唇向下垂著,面帶苦意,看著就令人感到尖酸刻薄,不好親近。

  「你個沒用的兒媳,生不出孩子也就罷了,還徹夜不歸,該不是跟不三不四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了吧?」

  薑母說完看了看璟和左耳,心下一陣腹誹,這兩個男的,一個看著清貴,一個看著面冷,倒是比尋常男子要強上許多,就連她家大郎也…

  小夭最反感薑母刻薄犀利的模樣,而且她剛剛的眼神還在染指璟!璟這般光風霽月還要被她污濁的心思侵蝕,小夭覺得氣結。正想反駁就看到璟擋在身前,隔絕了薑母銳利的目光。

  「老夫人,我乃柔荑的哥哥周朴。昨夜舍妹徹夜不歸是因為她想投河自盡!好在遇到了善人,被恩人所救。」周朴說完感激地看了璟一行人,繼續說道:「舍妹嫁入府中,諸多操勞,勤懇恭敬,卻招致老夫人的諸多責打。入府多年,想回家探親都不能,連見阿娘的最後一面都說不上話。老夫人既然這般不喜舍妹,我周朴特來府上求離,從此舍妹與府上大公子再無瓜葛,請老夫人允准,這是舍妹昔日收下的聘禮,我們盡數歸還。」 說完周朴將東西放在地上,向老夫人頷首。


  「想要求離?當初你們拿走的十枚金貝,四匹雲絹,一副玲瓏耳墜可一樣都不能少!」老夫人的聲音高高在上,尖利刺激。

  「一樣不少,盡可查驗!」周朴回道。

  賴媼立即上來查驗,她清點了一下,發現一樣不少,甚至雲絹和耳墜的品質更好,頓時瞪大眼睛。

  薑母也覺察有異,親自過來查看,發現確實一樣不差。

  「既然聘禮悉數在此,求老夫人同意舍妹和離,從此我周家與姜府再無牽連 」 周柔荑看到哥哥這般護著她,頓時也紅了眼眶。

  「柔荑,你回來啦!」

  眾人循著聲望去,發現迎面走來了兩個男子。看年歲裝扮,前者應為姜家大公子,後者應為姜家二公子。

  「大郎,你這媳婦好生厲害,竟然敢推我,害我跌了一跤!」

  「二郎,日後你的兒媳可要留心,絕不能娶這般不能生育又不敬婆母的。」

  那薑母一看到兩個兒子,就忍不住叫喚,吵得人頭疼。

  「誰推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沒站穩跌倒的,幹嘛怪別人?」小夭氣得很:「還有,今日我們是來為柔荑求離的,聘禮都在這裡。你既不喜歡你的兒媳,就趕緊放人。」她可不想在這裡看薑母演戲。

  「就是就是!」苗圃應和道。

  「什麼?柔荑要同我和離?為什麼柔荑?」 那姜大公子,本來還聽著薑母哭訴,現在人已跑到柔荑身前,面帶驚恐的問道。

  「就憑你的妻子被婆母虐待,而你軟弱無能,從不相護!」 說完小夭舉起柔荑的手,拉開衣袖,原本白皙的手臂布滿青紫的新舊傷痕,看著甚為瘮人。

  「就憑你的妻子昨夜走投無路投河,你非但不知情反而還一身酒氣!」

  「就憑你的妻子險些出事回府,你不出門相迎,反而還拖到現在才趕過來。」

  「既然你的妻子需要時,你都不在身側,那你還算什麼夫君,儘早和離吧!」小夭說完一連串的話覺得氣順了很多。

  「我…我…」姜大公子被小夭一番斥責,頓時啞口無言。

  那姜二公子則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覺得嫂嫂身邊的女子甚是明媚動人,讓人如沐春光!

  璟察覺到了前方輕浮的目光,對姜二公子投以敏銳的目光。姜二公子見有人盯著他,立馬移開眼神,訕訕一笑。

  「你憑什麼罵我兒子!」薑母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不少:「我家大郎也是你能罵的嗎?」薑母正欲走到小夭身前,就看到苗圃眼裡滿是怒火,左耳也欲拔出匕首,頓時不敢上前。

  「姜大公子,周姑娘在府中諸多受苦,想必你並非不知情。昨夜我們在碧玉河行船,見周姑娘欲投河自盡,好在未釀成大禍。你可知昨日是什麼日子?」 璟出言問道。

  姜大公子絞盡腦汁,想了很久,就是想不起是什麼日子。

  「昨日是我阿娘的忌日。」柔荑無限感傷,落下淚來:「昨日是我阿娘的忌日,我卻連回鄉看望阿母墳塋都不能!自我嫁於你,年年要操辦你的生辰、婆母的生辰、二叔的生辰,你竟連我阿娘的忌辰也記不得。」 柔荑說到此處,眼底儘是失落。

  「柔荑,柔荑我知錯了!我就是,我就是雜事太多,一時忘了。我保證,我保證往後一定記得,你不要惱,更不要同我和離好不好。」


  「人死了就死了,還記什麼記!」 薑母的聲音又突兀的響起,小夭很惱恨!要不是有正事,她真想用毒把薑母毒啞!

  左耳立即躥到薑母面前,用山林中猛獸看著獵物的眼神,惡狠狠地說道:「閉嘴。」左耳速度極快,薑母看到眼前突然跳出一個人恐嚇自己,立即被嚇得不行,朝座椅癱坐下去。

  還是左耳有法子,小夭感慨道。那姜二公子也覺得左耳身上的氣息很可怕,等到左耳離開,他才敢靠近母親。

  「你說你會改,那婆母責打我的時候你會怎麼辦?婆母不允許我回家探親,你會怎麼辦?婆母讓我日夜不停忙碌,你會怎麼辦?你說你會改,那你可以給我一個安定的生活嗎,你可以護著我嗎?」說完,周柔荑又揚起了手,她手上的傷痕非常顯著。

  「我…我…,我會求母親同意,我會求母親接納你,我也會求母親不讓你太操勞,只要我誠心,母親一定會體諒我的。」

  周柔荑很是失望,她冷冷說到:「我不想再受婆母責打,你可以保證我和婆母不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各自安好嗎?」

  「我…我們是一家人,當然是要住在一處。柔荑,我們…」

  「我們和離吧,聘禮我全部還你,日後我們各自別過,夫妻情分到此結束。」

  「柔荑!柔荑!」姜大公子聞言抓著柔荑不放,小夭見此上前摁住姜大公子的手。璟見此也趕緊上前攔下姜大公子。

  沒過多久,小夭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是你不能生育!」 小夭大聲說道,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見。

  「你的脈象浮弱且澀,精氣清冷,此為不孕不育之兆。」

  姜大公子聞言,面色蒼白,羞愧難當,支支吾吾不敢言。

  「什麼!我家大郎怎麼會不能生育,你這個庸醫,休得胡言!」那薑母一聽自家大郎無子,一股氣湧上來,整個人也不疲軟了。

  「你這庸醫,竟敢污衊我兒。」薑母從上首快步走來,璟把小夭護在身側。只見她一把拉過姜大公子,口裡念念有詞:「大郎莫怕,這群人污衊你,欲把一切推到你身上,好讓那個賤人如意。娘親絕不讓你受委屈,我不同意和離,絕不同意!」

  「你家大公子確實不能生育,柔荑嫁過來多年未有子嗣,都是你家大公子的原因。你不問是非黑白,將一切怪罪在兒媳頭上,簡直可惡!」 小夭絲毫不慣著惡母,狠狠地懟回去。

  府上的婢女小斯開始竊竊私語,原來不是大夫人的問題,是大公子絕嗣!這要是傳揚出去,多不好聽……

  「不許說,不許說。」薑母氣急敗壞,厲聲呵斥道。

  姜大公子羞愧不已,感到在場所有人都向他投以審視的目光,猶如芒刺在背。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柔荑走到夫君身前質問道:「你早就知道自己不能育有子嗣,卻眼睜睜看著我被婆母怪罪責打。你避入酒肆,不是因為你不忍看我受苦,但又無能為力,而是因為你才是應當受婆母懲戒的人!」

  「我…我…」那姜大公子堂堂七尺男兒,此刻卻淚雨朦朧。

  「你這毒婦,休要逼迫我兒!」 薑母抬手欲打,被周柔荑抓住手腕,狠狠向後推倒。薑母一個趔趄,險些倒下,被賴媼和姜二公子接住。

  「哎呦喂,反了天了,媳婦毆打婆母啦!」


  「不許再吵,再吵我把你的手打成我這樣!」說完周柔荑抬起手就要打去,那薑母霎時止住了叫喊。

  「婚契拿來,你我就此別過!」周柔荑看著哭啼的男人,乾脆地說道。

  「姜大公子,事已至此,你讓舍妹蒙受多年冤屈之事,我就不追究了。趕緊拿來婚契,了卻這樁婚事吧!」 周朴勸道。

  那姜家大公子依舊啼哭不止,但就是不為所動。

  小夭看著就來氣。

  「要麼,我們我們和離,我把聘禮全部還給你。要麼,我把各位叔伯嬸娘、堂弟堂姊都請過來,讓他們看看這姜家是有多麼不堪!你姜大公子是有多麼虛情假意,懦弱無能!」

  「哥哥,我可不想被人笑話!」姜二公子出言勸道,到時候整個島上人盡皆知,他臉上也不好看。說不定,還會有人暗地裡懷疑他也無子嗣,這不是表明自己無能嗎!

  姜大公子臉色一陣慘白,嘴唇緊咬,額上都是汗。

  「兒啊,他們誆你的!你沒病,就算你有病,娘也會讓人把你治好的。」

  「我這就去喊人。」 周柔荑拔腿就想走。

  「慢著!」姜二公子出聲喊道。「哥哥,婚契在哪裡?在哪裡?」 二公子急了,對著大公子一陣搖晃。

  「在母親那。」 姜大公子有氣無力地喊道。

  「母親,婚契在哪裡?」 二公子連忙跑去問薑母。薑母也啼哭不止,口中說道:「大郎,大郎,她們騙你的…」

  「賴媼,婚契在哪裡?趕緊拿出來,快!」

  那老嫗一看眼前景象,就知道大夫人已經今時不同往昔。她趕緊跑進內房,拿出婚契,遞給周柔荑,手上還陣陣發抖。

  周柔荑看了一眼婚契,對摺撕成兩半,一半帶走,一半扔到地上。

  走前她還瞪著薑母說道:「我已同你兒子和離,從此我們再無關係。日後你若膽敢來我家惹是生非,我就讓整個望北島的人都知道你姜家大郎,先天不足,註定絕嗣。」

  周朴見事已辦成,向璟和小夭一行人微微致意,然後帶著妹妹走了出去!

  高!實在是太高了!小夭想,周柔荑拿出這種氣勢來,今後誰還敢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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