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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天地知我希憧心

2024-09-14 10:07:07 作者: 灞橋柳
  「小夭,近來中原各大氏族都加強了與塗山氏的合作,府上的事宜有靜夜胡珍和各大長老看管,瑱兒日後之路不會難走。」

  小夭點點頭,問道:「還有什麼需要善後嗎?」

  「塗山氏承建的離戎氏賭坊已經落成。陛下有意訓練赤水精兵,命塗山氏趕製戰船,最緊的一批戰船月底交付完成。小夭,按如今的進度,一切如常,我們這兩日即可啟程。」

  小夭左手託管腦袋,右手有節奏地敲打著桌案,沉思片刻後道:「璟,我們等月底再走吧。哥哥給的暗衛,我們想辦法甩掉。外爺給的暗衛,若是忠心,可以為我們所用。若是不忠,也乾脆甩掉。瑱兒處,日後可以悄悄傳信。」

  璟知道小夭是想多留些時間,讓他處理府上的事宜,再無後顧之憂。璟心中歡喜,但他並不希望小夭為了自己一再等待。因而安慰道:「小夭,塗山氏屹立萬年,根基不倒,自有它發展壯大的緣由,我們現在離去,也並無影響。」

  璟已不再是塗山氏的族長,曾經的他肩負著整個塗山氏幾十萬人的生計重擔,一言一行都需為塗山氏經營盤算。如今的他已然卸下了這份重任,只想陪伴在小夭身旁,與她一起萍蹤浪跡,共賞人間煙火。

  「無妨。」小夭笑道:「璟,我們同左耳苗圃說的是半年內回去,如今還未過三月,再留一段時間也無礙,順便我們可以想想——」小夭說著往窗外瞟了一眼,璟立刻會意。小夭未說完的話是:「如何甩開他們。」

  「好。」

  「近來中原各氏族可有什麼宴飲活動?」小夭心中浮現出一個高調的想法。

  「西陵族長兩千歲壽宴將至,遞來了請帖。曋氏有遊園宴,姚氏有踏春宴,離戎氏有開張之喜……」

  小夭聽著璟不疾不徐,有條不紊地陳述,小夭不由得感慨中原各氏族,聯繫緊密,盤根錯節。

  「那我們一起出席吧?」小夭提議道。

  「小夭,若你不喜,無需勉強。塗山氏可送上拜禮,而且有瑱兒出席,已經足以。」

  小夭搖搖頭說:「我想去玩,到時候我在宴會上挑些好吃的吃,撿些有趣的玩,如果有人情往來,你就陪我應付。好不好,好不好嘛,璟?」

  「好!」

  中原各大宴會,看似是賞花踏青,壽誕生賀,實則都是各大氏族結交權貴,拓展人脈的場所。小夭想去,璟自不會攔著。只要她不是按捺著性子,做自己不高興之事就好。

  三日後,府上備了車馬。公子夫人,小族長今日將赴西陵族長的生辰宴。

  璟在門外靜等小夭。他穿月白色長衫,衣袖翩翩,頭戴白玉竹葉簪,不綴他物,更顯其人身姿飄逸,出塵脫俗。

  小夭出門時,就見璟如崖壁的幽蘭,姿清逸,骨清絕。

  璟今日的裝扮,小夭很是喜歡,但是不夠「高調」。

  璟也見到了小夭。小夭今日很不同。她身穿粉青色杉裙,上繡桃花錦紋。繡法為西陵氏獨有,朵朵桃花含苞欲放。外披玉色煙蘿輕紗,長發挽起,若木花和桃花簪交相映襯,耳戴皓翎特有玄鳥紅珠耳墜,略施粉黛,眉蹙春山,眼顰秋水,裊裊娉婷,如沐春光。

  璟很少見小夭盛裝的模樣,他只覺得眼前人如詩如畫,令他心馳神往。

  「璟~,璟~?」小夭伸手搭在璟的手腕上,璟才回過神來。


  「小夭,怎麼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快去換一身衣裳,要張揚些的。」小夭吸了口氣,不容拒絕地說道。

  璟自然知道小夭的用意,他道:「小夭,你不需要…」

  「快去!」小夭把璟推入房內道:「快去,我等著你。」

  小夭坐在石椅上等了沒多久,璟就出來了。璟穿杏黃色長衫,兩側紋滿了銀色翎羽紋路,隱約可見青丘神狐圖案,腰束淺色祥雲錦帶,頭戴黃玉銀冠,身姿欣長,溫潤瀟灑,見之忘俗。

  小夭滿意的點點頭。璟剛現身,小夭就不禁感慨,這樣的俊美公子,不知會便宜了誰。後來想想竟是便宜了自己,她心情大好,同璟手挽著手,向府門走去。

  兩人一路上都在偷看彼此,偶爾四目相對,火花乍響。

  瑱兒已先在門口處迎接。看見來人,他只覺得今日的爹爹與叔母燁然若神人。

  小夭打量了瑱兒一眼,紫色銀細花紋錦服,大片的雲紋若隱若現,白色條帶系身,上掛白玉玲瓏腰佩,身量雖小,但氣度不凡,儀容端正,如瓊枝玉樹。

  小夭再次滿意地點點頭,上了車輦。

  車輦徐徐前進,半個時辰後到了西陵府。西陵族長和夫人在外迎客。小夭和璟上前行禮。

  「玖瑤見過舅父,舅母。」

  「塗山璟見過舅父,舅母。」

  小夭的外婆是西陵大小姐,現任族長西陵淳論輩分應為小夭的表舅,那自然也是璟的表舅。

  驟見眼前一對璧人,西陵族長有些恍惚。尤其小夭容顏神似姑姑西陵嫘祖,還是夫人推了一把,西陵族長才緩過神來。

  「無需多禮,無需多禮,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府上人親迎小夭和璟一行人入內。曋氏,姚氏,鄭氏,姬氏……中原六大氏族及各中小氏族都來了。

  表弟西陵筮和表妹西陵箬急忙招待璟和小夭等人。對於青丘公子璟,他們早聞其名,傾慕其才;對於黃帝陛下和纈祖王后唯一的嫡親外孫女——小夭,他們也聽了不少動人事跡。只是表姐玖瑤不喜交遊,而後常住小月頂,與青丘公子成親後更是歸隱塵世,一直無緣拜訪,如今竟得見二人,西陵筮和西陵箬都喜不自勝。

  小夭與西陵筮西陵箬等人略微交談幾句,便讓他們前去接待其他賓客。

  「璟,曋氏族長來了嗎?」

  「舅父他們到了,現在在堂內。」

  順著璟的視線,小夭見到了正在堂內閒談交遊的曋族長。

  「見過舅父。」璟攜著小夭拜見曋族長。

  「見過舅父。」小夭也盈盈施禮。

  曋族長來得早,又在內堂,尚未聽聞璟和小夭回來的消息。

  「璟…璟兒。」

  見到唯一妹妹的唯一孩兒,曋族長眼眶有些濕潤,他見璟風流自若,氣態閒雅,心中放心不少

  曋族長問了璟和小夭的璟況。璟道一切安好。曋族長心中歡喜。甥舅間談了一會兒話,小夭還從曋族長口中得知了璟年少時的不少趣事。

  姚氏,鄭氏等也紛紛前來問好。小夭從容不迫,氣定神閒,言笑甚歡,盡顯王族女子風範。西陵族長摸了摸髯須,嘆道:「像,太像了。」就連璟,也不免驚訝。


  一群花季年華的少男少女,不敢硬著頭皮與青丘公子和西陵小姐交談,聚在一處暢聊。

  「誒,你們看,青丘公子總在無意間偷看西陵小姐,他們的舉動看起來甚是親密,看起來羨煞旁人。」鄭氏三小姐感慨道。

  「我看西陵小姐氣度矜貴,美目流盼,不愧是纈祖娘娘的嫡親外孫女,若我能早出生一百年就好了。」姬氏小公子感慨道。

  「你們看,西陵小姐頭上戴的是若木花,這是若水族聖物,尋常人等能見都見不到。西陵小姐非若水族人,她頭上的若木花該不會是陛下所贈的吧?」姜氏小姐感慨道。

  「箬兒,你向來對珠寶首飾最有心得,西陵小姐頭上戴的若木花你可曾見過?」姜氏小姐問道。

  眾人將目光齊齊投向西陵箬,西陵箬平靜道:「表姐戴的絕非凡物,想來不假。而且,表姐的耳墜是皓翎王室獨有的玄鳥耳飾。想來應當是五神山王后所贈。」

  眾人又是一陣咋舌。他們雖說富貴,可極少能夠親見天顏。而西陵玖瑤,雖是名義上是西陵族人,但乃陛下的親表妹,並與皓翎王后交情非淺,而且還是黃帝陛下和纈祖王后的嫡親外孫女,真乃天橫貴胄!

  赤宸已死,當今陛下一統河山。陛下的態度就是中原各氏族的態度。沒有人想與陛下作對,也沒有人想與西陵氏,塗山氏隔絕聯繫。眾人見到小夭,想到的都是其高貴的身份。與赤宸有仇怨的氏族,陛下早已進行了安撫,沒有人想要惹怒陛下。

  繁榮興盛才是各大氏族孜孜以求的。

  與各大氏族族長、夫人閒談寒暄完,小夭就覺得有些累了。璟一直在身側給小夭渡著靈力,他見小夭略有倦意,就讓侍從領著往偏殿休息。

  其實小夭在西陵府上也有自己的院子,畢竟她名義上是西陵族人。但小夭離開已久,院子積了許多灰塵,侍從也不敢領著西陵小姐去這樣的院內休息。因而選擇了一處偏殿。

  晚上,西陵府煙花盛放,璀璨奪目,令人目不暇接。這般美麗的煙花就是璟和小夭想要共賞的人間煙火,小夭依在璟的肩頭,希望歲歲年年都能如此。

  謝絕了西陵族長邀請小夭和璟久住的好意,二人坐上車輦緩緩回到了塗山府。

  這次宴會人們驚嘆於青丘公子的氣質風度,才思敏捷,也感慨小夭的身份高貴。王庭之女,當今陛下之妹,西陵族長的外甥女,青丘前族長之妻…每一條身份都貴不可言,更別說小夭集眾多身份於一身。

  眾人在打量塗山氏和塗山瑱時,不得不考慮璟和小夭。考慮璟和小夭就不得不考慮曋氏、西陵氏,甚至是皓翎王后和瑲玹陛下。曋氏族長雖然遺憾璟卸任了族長,但他親眼見到璟對塗山瑱的態度,也只能成全璟。至少曋氏和塗山氏名義上還有姻親關係,若是能共贏,他也不會對一個小孩下手。

  塗山氏更顯得與眾不同,唯有西陵氏能與之比肩。

  小夭上了車輦就覺得很睏倦,璟命馬車行慢些,小夭在路上就睡著了。璟把小夭的髮髻略微鬆了些,讓她好生休息。到了塗山府,再將小夭抱入府內。

  這些時日小夭連接著參加了中原不少氏族的宴會,不喜交遊的西陵小姐驀然出現,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人們連連感嘆小夭和璟琴瑟和鳴,佳偶天成。

  塗山府的陰司秘聞,眾人不是不清楚。只是見塗山璟和小夭對塗山瑱都很親厚,塗山瑱又看起來不像傳聞那般不堪。


  在小夭的一番「高調」出場之下,塗山氏聲名更加遠揚,畢竟細細說來,塗山氏與陛下都還「沾親帶故」。

  各大氏族少年對塗山瑱也不敢再肆意嚼舌根。

  小夭最後去的是昶的開業之喜。塗山氏承建的離戎族新賭坊落成,昶邀請了不少氏族參加落成禮。

  小夭趁著昶纏著璟絮叨時,還帶瑱兒下了幾場賭局。

  瑱兒滿頭大汗,道:「叔母,靜夜姑姑說君子不可染賭習。」

  「你當然不是君子。」小夭絲毫不慌:「你是小孩子。見到這麼多人每日在賭場盤桓,難道你就不好奇嗎?與其努力壓抑自己,不如趁早領略一會兒,以免日後一發不可收拾。」

  說完小夭就把瑱兒押到了賭桌上,為保瑱兒的「清譽」,她可是特地選了一個隱秘的角落。

  瑱兒玩了幾次賭局,最終以三輸一贏的結果告終。

  小夭問:「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好賭嗎?」

  「因為慾念。贏了想贏得更多,輸了想轉輸為贏,因此越賭越成癮。」瑱兒抹了抹汗,冷靜地說道。

  小夭點點頭,問道:「瑱兒,你喜歡賭博嗎?」

  「我迷戀在賭局上的感覺,刺激冒險。可我不喜歡自己喪失理智,一心戀賭的模樣。貪慾太盛,容易失了分寸。這樣的人只會被一時的勝負蒙蔽雙眼,難擔重任。」塗山瑱的話竟像是一個久經賭場,看破紅塵的老者說的。

  「瑱兒,你年紀尚小,有這番領悟實屬不易。我沒有大的志向,只願餘生自在閒適,萬事不理。可你還年少,日後你做決定的時候,也要像今日這般堪破迷霧。」

  小夭坐在瑱兒身側,緩緩說道。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他們是姐弟。

  塗山瑱點頭稱是。

  「原來你們在這裡。」昶的聲音突然響起:「看吧,我就說肯定在賭場裡跑不了,你非要那麼急!」昶瞥了璟一眼,有些埋怨道。

  小夭也瞥了昶一眼,沒有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昶對璟調侃的態度。

  璟伸手將小夭牽起,說:「小夭,我備了些吃食,你和瑱兒要吃些嗎?」

  「哎呦喂,瑱兒怎麼滿頭大汗,該不會是你欺負小孩子了吧?」昶狐疑地看了小夭一眼。

  「離戎昶,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人了。瑱兒,你說我欺負你了嗎?」

  「沒有沒有,叔母沒有欺負我。叔母是在用賭局隱喻我人生的道理。還有昶叔叔,我不是小孩子了。」瑱兒認真道。

  「就她?西陵玖瑤這個妖…」離戎昶還未把妖字說完,璟就打斷道:「昶,慎言!小夭是世間最好的女子。」

  小夭深吸一口氣,對離戎昶扔去幾個「看吧!看吧!」的眼神。

  離戎昶把話咽進肚子裡,訕訕地笑道:「口誤,口誤。」

  璟拿出絲帕給瑱兒擦了汗,並讓他先去廂房換身衣裳,瑱兒有些欣喜地離開了。

  看著瑱兒離去,離戎昶又忍不住「作妖」道:「璟,我與你自小相識。你是我們一眾中原子弟的翹楚,我一直在想你心儀的女子會是什麼樣的。當時我們都覺得能襯得上你的人,一定是蕙質蘭心,溫婉恬靜,才學非凡。沒想到你竟然喜歡——」昶說到此,也扔給小夭兩個眼神,意思是她和上述設想大相逕庭。


  璟自然不會給昶揶揄小夭的機會,他鄭重的說道:「小夭率性自然,去偽存真,再好不過了。」

  小夭挽著璟,笑逐顏開。

  「好哇,你們夫妻一唱一和欺負我一個。」離戎昶連連叫苦。

  「離戎族長,你與其在這裡艷羨我們夫妻情深,倒不如真誠相待,尋一位好夫人。日後與人口舌之爭落了下風,也有人幫襯才是。」小夭說完還調皮地眨了眨眼。

  離戎昶有些氣惱:「我也是大荒大好青年,多少女子仰慕我,只是我一心族中事務,無暇其他!你以為我沒有人要嗎?」

  小夭點點頭,敷衍道:「是是是,自然是你怎麼說,我怎麼聽嘍!」

  離戎昶更氣了,他把眼神投向璟,希望璟能替他挽回一下薄面。可是璟的眼神全在小夭身上,任憑昶怎麼示意都沒有反應。無奈之下,昶只能重重咳了幾聲。

  璟這才看了昶一眼,昶即刻抓住機會,朝璟遞過去一個眼神,意思是:兄弟,我們多年交情,你不會看著我臉上無光吧?

  璟伸手朝昶的肩膀拍了一下,昶感動不已!是的是的,璟是他們一群人中最仁善的,絕對不會棄他不顧!

  璟開口道:「昶,姚氏族長來了。上次你搶了他看好的土地,他必然心有不甘,你可得好好應付。」

  說完璟就將昶順手推了出去,昶往後一仰,剛站好就見姚氏族長用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於是離戎昶趕忙換了一副純良無害的面容,朝姚氏族長走去。

  「天哪,這離戎昶變臉的速度可真快呀,沒有千八百年修行,可沒這功力!」小夭感嘆道。

  璟也搖頭輕笑,攜著小夭回廂房內用膳。

  桃花匆匆謝過,杜英花悄然綻放,夕陽在雲間逗留更久。

  夜裡,小夭對著璟幾番示好,可是璟就是不為所動。在確定璟不是不知曉自己的心思後,小夭生氣問道:「璟,你怎麼不同我親近了?」

  璟有些慌亂,他不知不覺間動了動喉結,道:「因為現在不可以了。」

  小夭有些意外,還是忍不住繼續問道:「什麼不可以了?」

  璟沒有回答,但是他的眼神輕輕落在了小夭的腹中。

  小夭有絲窘迫,她也是這幾日才確定的。

  「璟,你怎麼會知曉?」

  「小夭,我是你的夫君,你身上有什麼變化,我會不知道嗎?」璟溫和地應道,眼中是無限柔情。

  這幾日,小夭有些睏倦。璟以為小夭是有些累了。可很多次,小夭興沖沖的說著某件事情,然後就困意來襲,沉沉睡去。

  而且,小夭連最愛的青梅酒都不喝了。璟以為小夭是喝膩了。可有幾回,他見到小夭衝著青梅酒的空瓶子直咽口水。不僅是青梅酒,桃花釀,木樨花酒,小夭也通通不喝了。

  璟雖有些遲鈍,但她也能從小夭臉上恬然的幸福間感知些什麼。

  小夭又羞又惱,她的夫君這麼美貌,難道要她坐懷不亂嗎?

  「璟,那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小夭拉著璟的衣袖問道,她不要只能看的璟,她要能看能摸的璟。

  「我…我不知道。」璟不是不想,他是不敢,他怕自己會傷到小夭,傷到孩兒。

  小夭氣鼓鼓地剜了璟一眼,璟耳根悄悄紅透了。他問小夭想不想聽他小時候被母親責罰的經歷?

  小夭很感興趣,於是璟就講起他小時候淘氣,險些涉險,被母親重重責罰的故事。璟的故事繪聲繪色,小夭很快就沉睡於璟的溫聲細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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