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有孕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塗山府,整個府上熱鬧騰騰,喜氣洋洋準備迎接小公子、小小姐。
靜夜聽到消息高興不已!太好了!公子與夫人有孩兒了!想到以前的種種,靜夜終於釋懷,公子受的苦沒有白費!他和夫人情比金堅,定是這世上最恩愛的夫妻!
小夭現在成了塗山府的重點保護對象。眾人不敢高聲說話,怕吵到夫人和夫人的孩兒。無事時,大家也不在夫人面前晃悠,但只要小夭吱個聲,幾步之內定有人趕到。
塗山瑱也很為爹爹叔母高興,這個孩兒是爹爹真正的血脈。爹爹和叔母過得幸福,瑱兒也減輕了些負罪感。但他心中也不免難過,爹爹有了孩兒,興許會忘了他。
璟對小夭自然是細心周到,無微不至。對瑱兒,璟也感受到了他的小落寞。因而,無論是在府上事務,還是在琴棋書畫上,璟都予以耐心教導。
有幾次,小夭見到瑱兒在角落中偷偷觀察他。小夭把瑱兒叫上前,問她是不是有話對自己說。
「叔母懷了小弟弟、小妹妹辛苦嗎?」
小夭沒有想到瑱兒會這般問她,她心中有絲暖意。
「是有些辛苦,但是叔母很高興。瑱兒,日後有人喚你哥哥,你有爹爹,也有弟弟妹妹,瑱兒高興嗎?」
「高興。」塗山瑱肯定地說道:「我會對弟弟妹妹很好!」
「好!弟弟妹妹也會對你好的。」小夭伸手輕拍了拍瑱兒的肩膀,囑咐道:「你也要對自己好!」
璟可以因自己原諒瑲玹犯下的錯,小夭也願意對瑱兒好些。更何況塗山瑱本無錯,犯錯的是塗山篌和防風意映,罪不及子。因為神農國上一代的恩怨,小夭作為赤宸之女也受了不少人人的怨恨,甚至是暗害。小夭知曉這種感覺,因而她並不希望瑱兒背負太多。
塗山瑱低下頭掩飾眼角的淚水,他應聲道:「好!」隨後告退了。
小夭覺得自己一切都好,就是有些嗜睡。小夭沒有細細思量,其實她一日醒來的時間只有四個時辰。很多時候她醒了沒多久,倒騰了一些靈藥、毒藥,然後就困意來襲,只想睡去。
璟敏銳地察覺到不妥。女子有孕確實會比以往嗜睡些,可像小夭這樣每日只醒著四個時辰的,並不常見。
受璟之命,胡珍很頻繁地給小夭把脈,並開些溫養的湯藥。但對小夭嗜睡的緣由,胡珍一直不敢下定論,正躊躇時,瑲玹命貼身醫師鄞來到塗山府照看小夭。
鄞帶來了五神山王后也有身孕的好消息,小夭很高興。其實阿念有孕比小夭還要早些,但阿念這丫頭比小夭還要心大了,她還以為是因為季節變化的緣故,人有些睏乏。海棠等人未曾生育過,也察覺不出王后的變化。還是靜安妃來五神山看阿念,覺察不對勁,讓醫師看過方知曉。
皓翎舉國歡慶,這可是擁有皓翎血脈的小王子或小王姬。瑲玹同時收到了小夭和阿念有孕的消息。他心中思緒翻滾,滋味難言。
兩個妹妹同時有孕,一個是自己最深愛,發誓一生一世永不背棄的女子。可她的孩兒是別的男子的!一個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自幼跟在身後,奶聲奶氣喊著自己瑲玹哥哥的妹妹,可她的孩兒竟然是自己的!
自己做夢都想迎娶的小夭,成了別人的妻子。自己視為家人,想要一世保護的阿念,卻成了自己的妻子。瑲玹時常覺得自己的人生很荒誕。他都不敢想像,若是今日的場景換過來,他同小夭有了孩兒,阿念與配得上她的其他男子有了孩兒,自己會有多高興!哪怕是欣喜若狂也不為過!
心中苦澀翻湧,但瑲玹沒有任性的資格了。他不能毀了小夭的幸福,也不能讓阿念難過。在五神山多年的經歷,瑲玹對阿念無有不應,雖然有拉攏皓翎部族的原因,但也是真的對阿念付出了真心。瑲玹清楚,若水族一生一世只愛一人,他此生也只愛小夭一人。對阿念,他會盡到哥哥和夫君的責任。對紫金宮的眾多女子,他會給予她們相應的位分賞賜。但是他的真情給了小夭,便不會再給別的女子。
明明不愛阿念,卻要視阿念為妻子,並關懷備至,這已經很難了。
明明很愛小夭,卻要隱忍克制,隱藏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不逾出哥哥的雷霆,更是難上加難!
瑲玹將鄞留給了小夭,並將崑崙虛仙人座下弟子彭伯留給了五神山阿念。
鄞同胡珍一起為小夭把脈,兩人聚在一處商討了幾日幾夜,結合小夭的醫案,以及小夭特殊的體質和用藥的效果,他們順利查明了小夭異常喜睡的原因。
「回公子,夫人體質特異,靈力低微。神族女子孕育子嗣需要消耗不少靈力。胎兒在腹中安養,難免會吸收夫人的靈力,因而夫人時常覺得睏倦,日日嗜睡。」胡珍稟報導。
「那應如何?小夭可會有危險?」璟聞言立即從座中驚起,神色慌亂,眼含驚懼。
「公子放心,我們可以尋些補充靈力的靈草靈藥,為小姐調養生息。如紅參、靈芝、鹿茸、玉山玉髓、玉山蟠桃、靈燭果、雪蓮果等。小姐體質與常人有異,多多進補,可以溫養元神,有利無害。」鄞在一旁及時補充道。
璟神色漸緩,望著鄞和胡珍二人道:「用最好的靈藥靈草,不管需要什麼,塗山氏都會尋來。一定要確保小夭無事。」
「是。」鄞和胡珍雙雙允諾道。
璟復又拜託鄞和胡珍好生照看小夭,他們二人表示定會盡心盡力,請公子安心。
璟回到了院內,小夭正支著腦袋,逗弄水榭旁的魚兒。璟快步走到小夭身側,伸手環抱著小夭的腰肢。
「璟,你從胡珍處回來啦?」
「嗯。」璟對著小夭微微笑道:「我回來了,小夭。你可有哪兒不舒服?」
小夭搖搖頭,雙手捧著璟的臉頰道:「我吃得好睡得好,璟,你不用擔心。」
璟伸手將小夭璟抱在懷中,小夭的頭埋在璟的脖頸處,璟貪戀地吸取小夭髮絲的清香,感受小夭懷中的溫度。
「小夭,如果你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說。」
小夭抬頭望了璟一眼,說道:「可我現在哪哪兒都好,怎麼同你說?」
「這就好,這就好。」璟有些慶幸地重複道。
「胡珍他們怎麼說呀?」
「孩兒需要你用靈力滋養,因而你才會時常覺得睏乏。用些靈藥靈草進補,你就會更有精神些。」
「嗯,不就是喝些補藥嘛?塗山氏又不缺藥材。璟,我本身就是一棵大補的人參,要滋補我,你可得尋些更補的藥材來,有勞夫君費心費錢啦。」小夭笑意盈盈的看著璟,像迎著晨曦嬌艷綻放的花朵
「榮幸之至,夫人無需為錢財煩惱,畢竟塗山氏最不缺錢。」
小夭覺得,璟的口氣聽起來,就像是為心上人豪擲千金的「大傻子」。不過塗山氏確實不缺錢,她又何需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