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小夭熟睡,璟很快就將膳食做好了。他先去看了一眼女兒,孩子在乳母懷中睡得很香甜。然後入內,在小夭榻前守著小夭醒來。
小夭醒來的時候,就見璟守在榻前,右手撐著腦袋,睡顏如詩如畫。小夭伸出手想摸璟柔韌卷翹的睫羽。可小夭沒有力氣,不小心碰到了璟的鼻翼,璟立即醒了。
「小夭~,你醒了。」璟擔憂道:「你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我喚胡珍給你看看。」
說著璟就要喚胡珍進來,被小夭攔住了。
「璟~,我是還有些疼,不過還好。葶薴草的藥效還在,沒有大礙,不用喚胡珍了。」
「好~」璟握住小夭的手:「小夭,你餓了嗎?我備了膳,你先吃些好不好?」
「嗯。」小夭也有點餓了。
璟做了小米粥、石肚羹、和五紅湯。五紅湯里放了枸杞紅棗等,對補氣益血很有幫助。
小夭的眼神落在石肚羹上,於是璟端起石肚羹一口一口餵給小夭。
小夭喝了兩口,看著璟道:「璟,我想吃滷雞翅、叫花雞和炙烤羊肉。」
璟有些心疼,但這些食物太油膩葷腥,定然是不適合現在給小夭吃的。
於是他轉移注意力道:「小夭,冰窖里還放了些我們暑季摘的蓮蓬,都是你選的最大最甜美的蓮蓬。我們是不是許久沒有吃蓮蓬了?」
小夭咽了咽口水,點點頭。璟順勢給小夭餵了兩口羹湯,繼續說道:「明日給你做荷葉蓮蓬湯好嗎?先煮一鍋雞湯,取乾淨的荷葉備用,加入蓮蓬、赤豆,慢燉一個時辰,煮出來的湯汁清香陣陣。」
璟一邊說一邊給小夭餵羹湯,小夭口水直流,恨不得現在就吃。
「還有鱖魚湯。」璟端起五紅湯,繼續緩緩到來:「大雪冰封了河面,鱖魚在冰面下遊走。左耳想給你抓一條又大又肥美的鱖魚,到時候做鱖魚湯給你喝好嗎?」
活蹦亂跳的鱖魚,左耳用靈力親自抓的,小夭很開心。
「要喝!要喝!我要喝!」
「好~」璟的話說完了,手上的五紅湯也所剩不多了。他用帕子輕輕擦拭小夭的嘴角,小夭還沉浸在鱖魚湯的甜美之中。
待小夭晃過神來時,就見璟一直溫柔地看著她。
「璟,我們的女兒呢?我想看看她。」
「孩兒乳母抱去哺乳,現在睡著了,我抱來給你看看。」
很快,璟就將孩兒抱了進來。小嬰兒粉粉嫩嫩,皮膚白皙光潔,晶瑩剔透,特別可愛。小夭抱著孩兒不肯鬆手,這是她和璟的孩兒。不知為何,小夭的心中有股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在看到孩兒的那一刻,她覺得很幸福。
「璟我們的孩兒,你想好名字了嗎?」
「想了一個,還需問問你的意思。」
「是什麼,璟?」小夭覺得璟取的名字肯定很好聽。
「瑤雪。」璟解釋道:「紀念她的母親西陵玖瑤和這場大雪。」
「瑤雪,瑤雪。」小夭抱著孩兒喃喃道:「塗山瑤雪。璟,我很喜歡,就叫瑤雪。」
「嗯,我們的女兒瑤雪。」璟笑著應道。
「那小名就叫雪兒吧?璟,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就叫雪兒。」璟看著孩兒緩緩道:「雪兒呀雪兒,娘親懷了你五年很辛苦,日後你一定要為娘親分憂,可不能惹她生氣。」
雪兒好像聽懂了一樣,精巧的小嘴甜甜笑著。小夭和璟互相對望,太陽透過窗台灑進室內,給整個屋子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陽光映照在他們身上,令一家人的身影顯得格外清晰而美好。
「小夭,你想看雪兒的原身嗎?」璟問道。
「想。」小夭很想看看女兒的原身。
璟略施靈力,雪兒就現出了小九尾狐的模樣。是一隻白髮閃爍著純淨光芒的九尾狐,九條雪白的尾巴如醉人的雪花舞動,皎潔出塵。
「好漂亮呀!」小夭抱著雪兒止不住的感慨:「璟,和你一樣是九尾狐,好漂亮。你小時候也是這樣?」
璟點點頭道:「小夭,她也像你。」說完璟示意小夭看雪兒的尾巴。
「雪兒的尾巴是粉紅色的!」
「對,小夭這應是你額間胎記的功勞,我們的女兒很像你。」
小夭聞言很高興,她輕拍著女兒,親了又親。後來,璟示意鄭嫂將孩兒帶出去了,小夭剛生產完,還需要多休息。於是璟先將小夭給哄睡了,然後讓靜夜幫忙照看,自己再去鄭嫂處學習如何照料孩兒。
鄭嫂教璟如何抱孩兒,孩兒哭了如何應對。璟抱著雪兒,感覺很驚異。從前瑱兒出生的時候,他心如死灰,並沒有半分喜悅的感覺。他為自己悲傷,也為瑱兒悲傷。可如今,這是小夭和他的孩兒。一想到懷中的女兒會喚他爹爹,喚小夭娘親,璟就無比慈愛。上蒼不僅給了他最愛的小夭,還給了他可愛的女兒,璟覺得無比滿足。
一日,璟入了房內就見小夭給雪兒哺乳,這應是世上最美好的畫面了。璟不願有任何不莊重的想法,所以他現出一條薄紗,輕輕披在小夭和孩兒身上。
「啊~~」小夭突然面露難色,咬了咬牙。
「怎麼了,小夭?」璟趕忙問道。
「孩兒咬得比較疼,沒事我再換另一處。」
過了不久,小夭的表情明顯不對,但還是忍著餵母乳。璟見狀立即將孩兒抱了過來。
雪兒沒有喝到母乳,哇哇哭了起來。
「璟,要不我還是給雪兒餵吧。」小夭伸出手要抱孩兒。
「沒事,小夭。」璟直接拒絕了:「我哄一哄,待會兒交給乳母。」
璟坐下將外衫脫下,披在雪兒身上。璟的外杉有璟身上的氣息,雪兒渾身包圍著璟的氣息,很快就安靜不哭了。
「璟,可是如果我不餵的話,我漲得疼。」小夭試問道。
「可你現在也很疼。」璟覺得小夭懷孕五年已經很辛苦了,若每日給雪兒哺乳都是這般疼,那不知又該疼到什麼時候。
小夭心中很甜蜜,璟拿了最新的話本子給小夭。小夭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小夭抱著話本子睡熟了。璟給小夭蓋好被子,抱著雪兒去討問鄭嫂。
璟有禮有節,同鄭嫂請教小夭哺乳的情況。鄭嫂見葉先生這般心細負責,關愛夫人,不僅沒有生笑,反而仔細說明了緣由。
原來是小夭的母乳不暢,雪兒喝母乳時斷斷續續,因此會用力吮吸,所以小夭才會疼痛不止。
璟問可有方法可解?
鄭嫂表示要麼給夫人吃些通乳的膳食,如木瓜鯽魚湯、乳鴿銀耳湯、山藥蓮藕湯等,只是這樣夫人會受些苦。
璟不願小夭受苦,又問有無別的方法?
鄭嫂道那便讓停止哺乳,這般便不會再難受了。
「可小夭說,如果不喂,她亦很難受?」
「這是正常的。」鄭嫂解釋道:「驟然停下夫人確實會不舒服,但我有一祖傳之法,可為夫人疏通緩解。」
璟聽聞大喜過望,他又問了幾點疑慮,而後將此事告知小夭。
小夭的臉漲得通紅:「你去幫我問了?」
璟臉上發燙,悄聲道:「我是你的夫君,孩兒的爹爹,自然要照顧好你們。鄭嫂並未笑話我,於我而言這並不為難。」
小夭低著眼睛看璟,璟實在是太細緻了。兩人對視一眼,小夭躲入了璟的懷中。
這些日子小夭還在調養,胡珍每日都會開上些滋補的藥,煎熬好了由璟餵給小夭。靜夜和苗圃常常會聚在一處討論雪兒哪裡像小姐,哪裡像公子。珍兒和寶兒也很喜歡妹妹。超乎小夭預料的是,鹿也非常喜歡雪兒。有時候小夭舉著撥浪鼓逗弄雪兒,鹿也趴在雪兒的搖籃前,睜著清澈的鹿眸,看著雪兒。
「難道是因為他們倆都渾身雪白,所以鹿格外喜歡雪兒?」小夭問璟。
璟含笑道:「夫人猜的不無道理。也有可能是本能。」
「什麼本能?小夭很還是好奇。」
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在望斷山,馨悅刺殺你,鹿擋在你身前。也許因為它曾挺身而出,護下了你和孩兒,所以如今對雪兒和你格外親切。」
小夭恍然大悟,拉著璟的衣袖道:「可是鹿對你也很好。」
「或許因為它從前效忠於我吧!」
有鹿在,小夭覺得就像養了個靈寵。有時候又覺得像給雪兒養了個哥哥。鹿雖然只到小夭的膝處,可與雪兒相比還是大上不少。
有時小夭給雪兒唱歌謠,鹿躺在身旁,小夭唱完了,雪兒和鹿都安靜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