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送了雪兒玉簪,小夭也想著送珺兒什麼,免得到時候他知道了又一臉委屈地看著自己。
於是哄睡珺兒前,小夭問:「珺兒想要什麼嗎?娘親今日送了姐姐一支簪子,珺兒也可以找娘親要一樣東西。」
珺兒聞言眼睛蹭的一下亮起,他思索了一瞬,然後仰起頭開口道:「娘親我要冰糖葫蘆、蜜餞、糖人。」
珺兒覺得好玩的東西他有不少,好看的東西不頂用,還不如吃的實在。
「這麼多甜的東西,你個小饞貓,到時候牙齒都壞了!」
小夭覺得不是不可以吃甜食,但是這麼多甜食,若是他繼續這麼貪嘴,到時候換牙時難受。
「娘親,珺兒不是小饞貓!」小傢伙看著小夭,幽幽開口道。
「哦,那你是什麼?」
「我是狐狸!我是娘親的小狐狸!」珺兒抓著小夭的衣袖,又是反駁又是撒嬌。
「你…」小夭不知為何,想起璟從前說要當她的小狐狸。那時候還沒有雪兒也沒有珺兒。想到此,小夭的雙頰不禁泛起淡淡的桃紅色,她一時恍神,竟沒有發覺璟已經走了過來。
「小夭,珺兒。」璟的聲音剛好響起,將小夭的思緒帶回。
璟剛剛送雪兒回房,現在過來看看小夭和珺兒。
「爹爹。」見到璟,珺兒也很高興。
「珺兒,你在和娘親說什麼呢?」璟在小夭身側坐下,給珺兒輕輕蓋好被子。
「娘親說我是小饞貓,我說我不是,我是娘親的小狐狸。爹爹你說對不對?」
璟看了一眼小夭,小夭覺得璟的眼神中似有盈盈笑意,目光觸及之處,就好像被陽光照拂一樣。
「珺兒是小狐狸,但要是吃太多甜食了,可就變成沒有牙齒的小狐狸了。珺兒答應爹爹娘親,不要吃太多甜食,愛護牙齒可以嗎?」
「好吧。」珺兒雖然貪嘴,但還是知道爹爹娘親是為自己好。
「爹爹,娘親,珺兒每日都用青鹽漱口,明日我可以吃一串糖葫蘆一個糖人嗎?好不好,好不好嘛?」
小夭就知道這小子不會這麼輕易妥協,肯定有後招,好在他要求不過分。
「好好好,那明日你可得仔細漱口!」
「謝謝娘親!謝謝爹爹!」小傢伙終於心滿意足睡下了。
關好了門,璟牽著小夭往房內走。
「小夭。」
「嗯?」
「珺兒是你的小狐狸,那我呢?」
「你這是什麼問題?珺兒不也是你的小狐狸嗎?」小夭沒有正面回答璟的問題,不管璟說什麼,反正我都不知道,小夭想。
「可你眼裡有了他,是不是就沒有我了?」璟握起小夭的雙手,既不至於太緊,又不至於太松,小夭可以感受到璟手心裡的溫度。
小夭覺得這個問題好像似曾相識,從前有雪兒的時候璟也說過。她抬眸看著璟,最後忍不住笑了起來:「璟,我逗你的!雪兒和珺兒都是我的小狐狸,可你是要與我相守白頭的人,你是我最喜歡最狡猾的小狐狸。」
最後一句話是小夭附在璟耳畔說的,璟的耳中縈繞著似有似無的氣息,他好像只聽到了「最喜歡」三個字。
璟的眼神變得明亮起來,像是拂曉的曙光破曉,透露著無法隱藏的喜意。
「璟,你怎麼了?」小夭問道。
「我開心。」
「這麼開心!一句話就讓你這麼高興嗎?」
「嗯,小夭,你心悅我,我很歡喜。」璟溫柔地看著小夭,眼神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深情與愛意。月光透過樹葉灑在他身上,將他襯托得越發俊美。
小夭被璟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想回看璟,但又怕自己招架不住璟的眼神。不看璟,又顯得自己太怯懦了。
「璟,我們回去吧。」小夭含笑晃了晃璟的手腕。
「好。」璟的手輕輕環抱著小夭,繼續向房內走去。
微風輕吹拂,院子裡的木槿花簌簌而落,花瓣紛揚飄落,如同一場美麗的花雨。鋪落於地,形成柔軟的花毯。
翌日,雪兒和鹿等人上學堂了。
璟一早先去鋪中過目近期的帳冊,並看了些貨物的品質。約莫一時辰後,璟回到了祛病堂。
珺兒坐在小木馬上玩耍,小木馬是珺兒會走路後璟親手打造的,小傢伙特別喜歡。小夭正在一旁研藥。
璟掏出一串糖葫蘆給珺兒:「這是糖葫蘆,糖人吃過午飯,爹爹再買給你。」
「謝謝爹爹!」珺兒高興地拍拍手,從木馬上站起,迫不及待地接過了糖葫蘆。
「吃了糖葫蘆,等一下去尋左耳叔叔。左耳叔叔說你近來進步很大,珺兒給左耳叔叔看看昨天學過術法好不好?」
「好!」被爹爹夸珺兒覺得特別有成就感。璟總是言出有據,他說珺兒進步了便是進步了,絕非哄孩子。
小夭將父子的對話盡收眼底,心中暗想:璟帶孩子果然有一套!
璟摸了摸珺兒,然後起身去尋小夭。他掏出另一串糖葫蘆給小夭,小夭看到糖葫蘆和珺兒一樣閃過喜悅的神情。
「還有糖人,午後拿給你。」璟柔聲道,並順勢接過了小夭研藥的工作。
小夭點點頭。她咬下一口糖葫蘆,然後遞到璟眼前。璟看了小夭一眼,笑著也咬下一口糖葫蘆。
「只要有我的,就一定有你的!」小夭豪邁地說道。
「好!」
「璟,下午的糖人我要吃金魚形狀的。」
「好!」
璟和小夭濃情蜜意,在一旁快樂玩耍的珺兒只覺得爹爹娘親好像很高興的樣子。並不知道自己要的糖葫蘆糖人都被璟拿去哄娘親了。
中午下了雨,雪兒和鹿等人是傍晚的時候回來的。回來的時候,珍兒寶兒和雪兒都捧著一束玉蘭花。雪兒的玉蘭花明顯更多一些。
見到璟和小夭,孩子們熱情問好。雪兒把一束玉蘭花都給了娘親。鹿靜靜看著,臉上也皆是喜悅。葉府仿佛有送花的傳統,珍兒寶兒也嚷著要把花給左耳苗圃,於是先離開了。
手上的玉蘭花花瓣潔白如玉,細膩而晶瑩剔透,宛如清晨的薄霧覆蓋在湖面,透露著淡淡的青色。花蕾則呈現粉紅色,猶如春日晚霞,含苞待放,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好漂亮呀!」小夭很喜歡,她取出一半遞給雪兒:「也要留一些放在自己房裡。」
「嗯。」雪兒接過花束,對小夭和璟甜甜一笑。
給小夭摘花的傳統是璟從小培養的。那時候璟抱著女兒,和小夭牽手在後山散步。碰到美麗的花朵,璟都會讓雪兒選一朵最美的花給娘親戴上。小夭收到花後,也會摘一朵花給雪兒戴上,雪兒開心不已。有時,雪兒還想給璟戴花,但璟說他愛看雪兒給娘親戴花。所以後來一段時間,雪兒化身「採花達人」,天天給娘親採花,小夭懷珺兒時更是如此。
璟見小夭歡喜,他亦歡喜。璟猜想雪兒手中的花應有一半是鹿幫忙摘的,不過雪兒很自然的都送給娘親了,女兒有心,璟心中很欣慰。
珺兒雙手背在身後,晃晃悠悠「扭」到雪兒眼前。一雙眼神瞅著雪兒手中的玉蘭花,就像是糖果蜜餞一樣移不開眼。珺兒就這樣不停向雪兒示意,但就是不開口。璟和小夭看著他這副樣子,都有些忍俊不禁。
雪兒看弟弟快扭成陀螺了,不忍心再逗弄他,於是把花抽出幾支遞給了珺兒。
「姐姐可沒有說不給你,下次帶你摘。」
「好!」珺兒抬起頭,肉嘟嘟的臉頰還微動了一下,可愛極了。
「一起去,我摘給姐姐!用術法!」小傢伙知道自己身高不夠,倒是會想別的法子。在珺兒心中,姐姐也是她的。所以娘親有花,他也要有。不過,家裡都是爹爹摘花給娘親和姐姐,自己和爹爹一樣,自然也要對姐姐好。
「好!不過你可不能把整棵樹都劈倒!」雪兒事先交代道。
「嗯嗯!」珺兒緊緊黏在姐姐身上不肯鬆手,後來是璟讓他把花收起來,他才放下手來。
雪兒想:弟弟真黏人!但誰讓是自己的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