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轉頭望向陣中的女鬼。
陣中，女鬼的兩個腦袋正在相互撕扯，清秀柔和的那顆顯然不是醜陋猙獰那顆的對手。
少年哀嘆一聲，就要祭出一道符籙結束這一切。
緊鎖的木門被推開，男鬼急急忙忙撲到少年腳下，哀聲哭求道：「小先生請您高抬貴手，放過小清，只要您放過她就算是讓我死都成！」
男鬼話語鏗鏘，斬釘截鐵。
少年微微發愣，如今的世道又有多少人願意為身邊人以命換命。
少年有些無奈，「你知道這具鬼體中有兩具靈魂嗎？」
男鬼點點頭，「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那天回來我就知道那不是她，哪怕樣貌、體態、聲音都相同我也知道那不是她，因為我知道她哪怕是如何痛恨這裡的人，她也不會去殺害無辜的。」
少年表面上贊同的點點頭，但心裡卻暗想，不愧是絕世大冤種啊，境界格局就是不一樣。
「你真要救她？」
男鬼點點頭。
「會死也救？」
男鬼點點頭。
少年也點點頭，「好了到了大家最喜聞樂見的二選一環節了！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思考救誰。」
「三！」
「救徐清，漂亮那個!」,男鬼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脫口而出。
「我了個豆，果真顏值能救命吶！」，少年表示震驚。
陣中，那顆醜陋猙獰的腦袋聞言，破口大罵：「寧正你這個王八蛋，你們男人都一樣，見色忘義，我對你難道不好嗎?」
「你喜歡漂亮我就變成她的模樣，你喜歡安靜我就學著一起和你教書，此前傷害過你的人我都把他們一點一點的撕碎，你難道還不高興？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醜陋猙獰的腦袋越說越著急，越說越慌張，「那個臭婊子有什麼好的，是不是因為我失了身，你就覺得我髒了？」
「沒事的，只要我吃了她，我就有一個新身體了，到時候……到時候我就是乾淨的了，你別不要我……你別不要我，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兩雙瞳孔也開始變得猩紅，氣勢陡然上升。
「哇艹！都這樣了還想爆種呢！」，少年將符籙貼到手腕上，走進陣內直接啪啪給了那顆腦袋兩個大嘴巴！
果然，打完之後，眼神清澈，面相都和善了不少。
少年捏著那顆腦袋說道：「醜八怪！該上路了！」
隨手將小花的魂魄磨滅。
由於二人的魂體已經融合了一大半，所以連帶著徐清也給磨滅了一魂兩魄。
剩餘的兩魂五魄作為殘魂，拘入符內蘊養。
少年收好符籙，對著寧正言道：「呆在這裡哪都別去！待會我會回來找你的。」
寧正點點頭。
少年隨即解開符陣，緩緩朝著外走去。
由於符陣的隔絕，一眾陰差並對發生的事並不清楚。
少年向為首的陰差走去，「此次有勞譯大哥了！」
陰差名為譯承，與少年算是老相識了。
陰差譯承笑道：「周小兄弟說笑了，你幫我們處理這些陽間鬼物，理應是我們謝你才對！」
少年擺擺手，「能為地府出力，是我等的榮幸！更何況只是些鬼屍而已，譯大哥隨便派些陰差也能解決。」
「好好好，周小兄弟不愧是年輕有為啊！不過這事是不是與上面那個有關？」，譯承手指了指天，笑臉慢慢收起，轉而變為凝重。
少年倒是輕鬆自如，拍了拍譯承的肩膀，「這事和你沒關係，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隨後少年話風一轉，著盯著譯承的眼睛問道：「譯大哥，我要是過陰下趟地府，可有辦法？」
譯承的臉色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恢復原狀。
「周小兄弟，你好端端的，下地府幹啥呀，那地方陰陰森森的，都是些死鬼待的，哪有陽間好嘛！」
「不是啥大事，就是想查一下生死簿。」
少年依舊是笑臉，仿佛說的是一件小事。
此時譯承僵住的臉徹底黑了，什麼不是啥大事，查看生死簿還不是啥大事？就算是判官也不能隨意查看啊。
「周小兄弟，這我辦不到，你也知道，最近上面查得嚴，三令五申的，而且下面也出了些亂子，不讓生人下去。我連幫你辦過陰都難，更逞論是查看生死簿？」
「這樣吧，周小兄弟，你這個問題我和上面反應一下，你也知道，下面是有規定的，到時候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好吧，這樣…這樣你先回去把過陰的材料先準備一下，有消息我一定通知你哈！」
少年不動聲色的朝遠處瞟了一眼，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有人會答應的！」
譯承一臉霧水，就準備帶著陰差就準備離去。
「誒，等一下！譯大哥！」，少年出言。
譯承疑惑回頭，「還有什麼事嗎？」
少年拽譯承挪步到遠處，從背包掏出一把純紅色的香。
譯承低頭看著少年手中的香，挑了挑眉頭，一言不發。
少年嘿嘿笑道道，「最近新搞到的，特地留給你嘗嘗的。」
「您就當幫我嘗嘗味，你也知道，咱生人吃不得這些！」
譯承露出笑容來，用手使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哈哈哈，周老弟，真是的，下次不許這麼客氣了！」
然後不著痕跡的把香收起來，就剩七八根，攥在手上。
接著兩人又是一陣相互恭維，少年將譯承送出去。
趁著譯承給其他陰差發香的時候，少年趁機把兩隻被勾魂鎖鎖著的小鬼拘入符籙當中。
譯承與其他鬼差瞄了一眼，也就當沒看見。
最後少年歡歡喜喜的送走了鬼差們。
隨著眾鬼離去，小村陰氣怨氣也在極速的消散，陰晦之氣下沉遁地，浩然之氣升起沖天，不過這些浩然之氣很快被少年截留並用符籙收攏起來。
少年回到學堂。
寧正蹲在地上有些忐忑緊張，畢竟他可是說要用自己的命換徐清的命。
少年上前，蹲在男鬼老師面前，靜靜的看著他。
寧正嚇了一跳，「我該怎麼做？」
少年：「什麼怎麼做？」
寧正著急道：「你不是要用我的命就徐清嗎？」
少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寧正剛要發作就被少年打斷，「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活一死，或者兩者皆活，你選哪個？」
寧正問道，「什麼代價？」
少年笑得如沐春風，「和聰明人聊天就算爽快啊！從今往後為我辦事，你以後的命算是我的了！」
男鬼老師疑惑問道:「為什麼是我？」
少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寧正:「……」
少年沉聲說道：「替我辦事，我給你個成神的機會！」
寧正沒有心動，亦或是已經心死。
少年又說道，「只有這樣才能救那女鬼！」
聞言，寧正的瞳孔一縮，急忙起身拽著少年，聲音顫抖的問道：「只要能救她，幹什麼都行！」
少年點點頭，還真是用情至深吶！幸虧遇到的是我，要是別人可能真就仗義出手，不求回報了！
少年嘿嘿一笑，「若是用山運滋養，願力滌洗的話也能恢復神智。再用金身碎片作為魂胎，慢慢滋養出新魂新魄，她就有恢復的可能。」
「不過這些都前提是你要成為這裡的山神，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所謂求人不如求己，她的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上。」
寧正急切問道：「我該怎麼成神？」
終於上套了，少年鬆了一口氣。
這男鬼明明怨氣纏身，卻神智清明。橫招禍事，卻以德報怨，就是萬中無一的大冤種。
這種人在外界無論有無權勢，都死得極快。
不過卻是此處文運的庇佑，最後一絲沒被黑衣老者煉化的文運就藏在他身上。
少年拿出黑衣老者遺留下來的銅質魚符，抹去了上面的印跡，截取了寧正的一魄融入其中。
少年又取小刀在魚符上篆刻上「郁山寧正」四字。
「以後你就是這郁山的山神了，接下來就是修修補補遺留的爛攤子，你好好努力吧！」
寧正只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大道氣機與自己產生了聯繫。
與這山、川、草、木，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極為奇妙。
「好了，你現在就在這番的土地山神了，別說我壓榨你，這兩張黃色符籙里有兩隻小鬼，可以幫你打打雜。這張輕青色符籙里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了，等到她恢復神智就可移到魚符中蘊養。」
少年神色嚴肅，語氣肅穆到：「切記不可直接凝鍊山水氣運，只能通過魚符煉！」
寧正雖感疑惑，但也還是認真的點點頭。
「可多做好事，引人向善，但切莫私自干預凡人恩怨。」
少年交代後就獨自來到郁山峰頂的石壁旁刻下了八個大字。
鬼村變野村，寧正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少年背影漸漸遠去。
人隨山水慢走，孤鴻天地明滅。
山下望舒掛枝頭，小村幽幽如故。
天地寂寥，只留一山一鬼一石刻。
「從善如登，從惡如崩。」
……
在極遠的一座山頭上，有一名紫衣少女眺望著少年離去的方向。
本應該早就離去的陰差全都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其面前。
為首的譯承跪在少女面前，低著頭雙手恭恭敬敬的舉著一把紅香。
「請帝姬責罰！」
譯承面色蒼白無比，身軀因為懼怕而不停顫抖，要是鬼物會流汗的話，恐怕已經汗流浹背了。
紫衣少女瞥了他一眼，並未理會，托著皎潔白皙的下巴自顧自的言道：「有意思，竟然還與神祇有關，想看生死簿？你到底想要圖謀什麼呢？」
————
「我要兩根烤腸，老闆！」
「好嘞，要刷辣醬嗎？」
「不用！不用！」
少年早早下山回家，在途中還買了兩根烤腸。
剛到巷子口就聽到一陣呼救。
是一名少女在求救，還有一陣稚嫩的戲謔調戲聲。
「反了天！誰不知道整個山山街是我罩著的。」
少年烤腸塞到褲兜里，擼起袖子，從牆邊抄起一塊板磚，往裡就沖！
「艹！」（超級大聲！）
四五個圍著女子的三尺高半寸的小屁孩嚇了一大跳，看清楚來人後更是亡魂大冒。
「阿……阿末哥！怎麼…怎麼是你啊！」其中一個胖胖的小男孩，驚恐的問道。
少年看著幾人獰笑道：「出息了啊，都學會調戲女孩子了？」
幾人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阿末哥，我們鬧著玩的！是她，就是她給我每人五塊錢，然後逼我們這麼做的。」
少年咧著嘴，怒道：「你們是說她給你們錢，然後讓你們調戲她？」
幾人如同小雞啄米，瘋狂點頭。
隨著周末走近，年紀最小的都給嚇哭了聲。
說罷，幾人哭喊著把兜里的錢掏出，丟到少女面前，「我不要了，我要回家找媽媽！」
「去！」
「牆邊站著！」
「好好站！別亂動！」
「說過多少次了，不許與外面那些流里流氣的人瞎混，怎麼就是不聽呢！」
少年邊說還瞥了一眼尬在牆角的流里流氣的少女。
她站在一群小孩面前還高兩腦袋，怎麼看都是不良少女敲詐純真孩童。
周末認識她，隔壁班的，叫王木木，整個小山鎮出了名的問題少女。
因為之前少年為了給這群小屁孩出頭，把她們那群混混給揍了一頓，然後她就死纏爛打讓他做扛把子。
少年原本就不願，當得知這小幫派的名字後就更是千萬個不願意了。
她們小團體的名字：「宇宙邪神組織」。
嗯……一言難盡！
少女見到周末明顯十分高興，有些扭捏的上前：「嗯……謝謝你救了我，我會報答你了。」
周末白了她一眼，皺眉道：「這已經是這個月，我們第十三次偶遇了吧？」
王木木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的笑道：「嘿嘿！有那麼多次嗎？我不記得了勒？」
周末轉身就走，王木木在背後喊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周末停下腳步，思索一番，確實沒有印象。
少年趕走了少女與這群小屁孩後，天色已經昏暗下來。
少年走在路上，想起剛才那一幕，那幾個小孩為了掙這五塊，竟然把自己兩歲還不會走路的弟弟也抱了過來，少年無語的笑了一下。
穿過這片田就到家咯
嘶~
這是什麼玩意兒？
遠處昏暗的田埂里有一隻小狗大小的類人狀物體，在不停的扭曲爬行。
少年呵斥了一聲，結果那東西不僅不懼，反倒站起身朝著少年的方向飛奔而來，中途還在田裡打了個滾。
一邊爬行一邊「嗒蟈！嗒蟈！」的怪叫，少年驚出一身冷汗。
他完全看不穿這是啥玩意兒！
聲音由遠及近，由陌生變為熟悉。
少年的臉也由驚恐變為憤怒！
「大鍋！大鍋！你終於肥來啦！」，渾身裹著泥漿的小女孩連滾帶爬的沖向少年。
「李！」
「輕！」
「蟬！」
少年扭曲的大吼道，「你怎麼在田裡！」
小女孩委委屈屈，用玉藕般節段分明的小手揉了揉肚子，嘟起肉嘟嘟的小嘴說道：「大鍋，我在田裡抓泥鰍吃嘞！誰叫大鍋你中午都沒回來做飯！」
一句話給少年干啞火了。
「老頭呢？老頭不是在家嗎？」
小女孩更加委屈了，「姥爺早上就出去玩了，到現在也沒回來勒！」
少年有些頭痛，他沒想到老頭子會不在家，更沒想到解決暮靄村的事會耗費這麼久的時間。
少年驀地有些愧疚的看向小女孩。
但很快這點情緒就沒了！
小女孩裹得和泥球一樣，渾身上下除了眼睛嘴巴外都是泥漿，還朝著他貼過來。
「大鍋，給你看看我抓的蝌蚪！」，小女孩有快快的跑了回去，從田埂邊拎起一個快有自己一半高的大桶，搖搖晃晃的跑了過來。
兩三隻蝌蚪在大桶內不能說清晰可見，也可以說是不仔細看就看不見了。
「大鍋，我們帶回去煮給你吃，好不好？」
少年嘴角抽了抽，感覺不太妙，「還是不要了，這玩意兒看著就下火!"
小知了搖了搖腦袋，「不嘛不嘛！」
「小知了，你還小，你看這些小蝌蚪和你一樣還都是小盆友，還不能吃的。」
小知了挑了挑眉頭，「小的吃起來才嫩哩！」
在周末強行倒掉蝌蚪後，小姑娘雙手抱胸，氣鼓鼓的走在少年前面，連桶也不要了，可又在周末從口袋拿出烤腸後，高興的朝他屁顛屁顛撲來。
哇，這小孩不能要了！
周末嚇得退後半步，有些嫌棄地頂用腳尖頂住小女孩，無可奈何道：「回去洗完澡再吃！」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在少年前面，像只百靈鳥，嘰嘰喳喳，東扯一番，西問一下，問得少年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因為小院子裡沒有熱水器，甚至家就只有一台大屁股電視機和一個電飯煲，所以少年只能去燒熱水。
少年試了一下水溫後，將小女孩拎到裝滿溫水的大水盆里。
好在小女孩也才三歲多，身子小小隻，完全裝得下。
「眼睛閉好！」
少年對著坐在盆里的小女孩說道。
「好滴，大鍋！」
「嘴巴也閉上！」
小女孩為了表示知道啦，只好嗚嗚點頭。
不多時。
少年就將小女孩洗乾淨了。
呼~
小孩升級，船新版本！
看著地上的髒衣服，少年又不由得的頭大。
看來是要買個洗衣機咯，是得想辦法賺些錢了，添置些家具用品了。
少年莫名想到，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走啦！小屁孩。」
少年用腳輕輕踹了一下小女孩的屁股。
「去哪裡呀？」
小女孩偏過腦袋，瞪大眼睛，疑惑的問道。
少年不回答，只是一把將小女孩抱起，架到脖子上。
「今天不做飯！我們去吃麻辣燙！」
小女孩兩隻小手如玉藕般，肥糯糯的，一隻死死抱住少年的腦袋，一隻則是高高舉起，稚嫩的小臉顯得十分興奮。
「喇麻燙耶！」
「喇麻燙耶！」
……
「別放那麼多辣椒，對胃不好！你看那裡都寫著，『小孩子不能吃太辣！』」
少年捏了捏小女孩好似一塊璞玉又肥諾諾的臉蛋兒，指著牆上的標識。
小女孩微微皺著眉頭，看著標語，陷入了沉思。
「臭大鍋！你又騙我！」
小女孩嘟著嘴，有些生氣的回道。
「上面明明寫的是『禁止吸菸，關愛他人！』」
少年有些驚訝，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小女孩。
嘶~
恐怖如斯啊！
不愧是山山街第3弄71號好寶寶幼兒園小班二班的強者。
看著少年震驚的神情，小女孩頗為得意。
小小的身子明明的爬上板凳都有些費力，卻是顯得那麼的高大，那麼的威武！
起碼在小女孩眼裡是這麼想的。
不僅如此，她還要背出一篇古詩，給這個臭大鍋一點小小的震撼。
她今天要讓大鍋見識一下她文學功底，她要做這個辣嘛燙店裡最亮的崽！
少年阻攔不及，小女孩就已經開始高聲朗誦！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盤炒麵配牛筋。」
「君問歸期未有期，紅燒肘子油燜雞。」
「床前明月光，萊飯骨頭湯。」
女孩小小的腦袋高高仰，巡視四周。
好似我自人間詞海游，莫逢敵手！秀手於書簡捻捏，亦做白衣卿相。
少年羞愧著低下頭。
「真是個沒用的大鍋！這樣就羞愧的低下頭了嗎？」
小女孩高高在上，頗為驕傲的瞥了少年一眼。
小女孩背誦完，店內一片寂靜！
幾息之後，爆發出劇烈的掌聲！
「這是誰家的小孩，這麼厲害啊！」
「可不是嘛，小小年紀就會背古詩了，俺家那孫女話都說不清楚嘞！」
「咋聽起來像菜名啊？」
「那是你沒文化！」
「嘶，這小姑娘！真厲害！」
「這小姑娘以後肯定是個讀書種子。」
「沒想到我小山鎮也會出這等人才，山神保佑啊！山神保佑啊！」
……
店內只有一些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又沒讀過多少書，所以不明覺厲。
聽著這些讚譽聲，少年頭埋得更低了，都快躲到桌下去了。
「大鍋這麼害羞，肯定是缺乏自信！那就讓我來幫幫大鍋吧！」
「我真的是…太偉大了！」
小女孩跑下桌，繞著店內跑了好幾圈，逢人就說是少年教的，是少年教育得好！
「我大鍋叫周末，我家住在山山街第63號，我家的電話是……」
少年急忙捂住小女孩的嘴。
這個挨天殺的小妮子，你自己粘的屎，別抹我身上啊。
好啊好啊，回家就讓你知道安塞腰鼓有多麼的熱烈！
少年艱難的抬頭，在僵硬的臉上艱難擠出一抹笑容。
他看向小女孩，小女孩也望向他，還朝他眨了眨眼睛。
兩兩相望。
「這小兔崽子一定是故意的！」
「大鍋肯定很感動！」
少年走的時甚至還有人上前請教他，少年臉都黑了！
……
「大鍋！我要尿尿！」
「一邊去！」
少年冷著臉朝著不遠處的廁所指了一下，小女孩蹬著小短腿滋溜一下就跑過去了。
少年則是湊到一群聊天的大爺大媽中去。
「聽說了嗎？青河村鬧妖怪了！還害了好多人呢！」
「不對吧，治安局都發通知了，說那邊山體滑坡才組織撤離的。」
「滑坡個屁啊！我表弟就是青河鎮的，他都跑我家來避難咯。」
滿口黃牙的老頭若有其事的說道。
「我表弟說可不是什麼滑坡，是妖怪！」
「就那天夜裡，他就聽見有人敲門，他問了幾聲沒人應答，他就沒敢開，他就偷摸在門縫後面，他這人也就是犟，硬是看了一小時。實在困了，就趴在旁邊睡著了。」
「結果你猜他看見了什麼？」黃牙老頭看向四周，神神秘秘道。
眾急崔道:「啥呀，別賣關子了。」
黃牙老頭頓了頓，才說道:「我那表弟就聽到一聲巨響，什麼東西砸在地上一樣，就見到一個兩米多高，穿著黑衣的怪人從自己門前一搖一拐的離去。」
「第二天早上他就得知了，隔壁一家四口就給開膛破肚咯，腸子都流了一地，心都給挖出來咯！那血都流得院都是。」
眾人:「嘶~」
「真是慘啊~」
老頭好似親眼所見一般，手舞足蹈，繪聲繪色的說著。
少年聽得也是津津有味，找了個靠角落的地方坐了下來聽。
「你是不知道，今天我還看到劉寡婦家有男人！」
水桶腰大媽，張著大嘴，瞪著米粒大小的眼睛，極力張大，表情極具張力，好似自己就是劉寡婦。
「你這算啥，今天我還看到老柳和他兒媳婦摟摟抱抱呢！」另一名大媽說道。
眾人：「嘶~」
「你這話可不敢亂說哈！」，有人出言說道。
「老陳家那小子結婚了，今天還帶回家了！」，水桶腰大媽不服氣的說道。
「這不挺好的嗎？」
「你這算啥消息啊！
眾人不屑道。
「對象是男的！」
眾人:「嘶~」
這就小山鎮的情報機構啊，果真厲害。
少年也不由得也有些與有榮焉！
「最新消息！咱小鎮內有個小伙子十七八歲就有個三歲的女兒了！」
少年疑惑，還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大媽:「這能說明什麼？」
大爺:「說明他十四歲就結婚了！」
眾人:「……」
少年:「 ……」
大媽怒道，「老東西別天天說假消息。」
大爺回道:「我在那家麻辣燙店裡親眼看到的。」
少年大驚，壞了！是沖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