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辰時許,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大地上,帶來了一絲溫暖和明亮。
早春的清晨,天氣仍然有些寒冷,但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氣息。
天剛蒙蒙亮,東方的天空漸漸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魚肚白,仿佛是大自然為新的一天拉開帷幕。
太陽即將升起,它的光芒逐漸穿透雲層,給世界帶來光明與希望。
垂拱殿內,宋神宗趙頊端坐在龍椅之上,他的眼神銳利而堅定,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緊握著龍椅的扶手,似乎隨時準備應著堂下臣子們的挑戰。
在他的身前堂下,群臣恭敬地站立著,手持笏板,他們身穿華麗的官服,神情肅穆。
他們中的一些人低頭沉思,一些人則偷偷地觀察著皇帝的表情。
「眾卿家平身吧。」宋神宗趙頊說道。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迴蕩在整個大殿之中。
群臣齊聲謝恩後,紛紛站直了身子。
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皇帝身上,等待著他接下來的指示。
宋神宗趙頊掃視了一眼站在堂下的諸位朝中大臣,眼中閃過一絲關切。
他開口問道:「鄭愛卿,朕定下的破案期限將至,連環殺人案可有新的進展?」
開封知府鄭獬持笏出列,躬身回答道:「啟稟陛下,前幾日發生的那樁連環殺人案,確有最新進展。臣了解到,昨日夜裡,開封府右判官張一田已經擒獲了殺人犯,今日巳時許,便在開封府衙審理此案。」
聽到這個消息,宋神宗趙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他不禁讚嘆道:「噢?這個包公的親傳弟子張一田,還真的有些真本事,剛上任不過七日,就緝拿了殺人兇手,乃我大宋不可多得的人才吶!」
鄭獬繼續說道:「陛下所言極是,張一田確實能力出眾。據臣所知,他不僅破獲了這起連環殺人案,還帶人剿滅了蓮花教在東京開封的老巢。」
宋神宗趙頊點頭表示讚賞,龍顏大悅道:「好,甚好!如此人才,應當予以重用。待此案審結之後,可將其擢升幾級,以示嘉獎。」
鄭獬領命,表示會按照皇帝的旨意行事。
隨後,他退回原位,等待著下一個議題的討論。
可惜的是,張一田因官銜品級較低,無法參加早朝,若是他能親耳聽到宋神宗趙頊不吝溢美之詞的誇讚,想必定會開心極了。
突然在這個時候,皇城使趙九卻持笏出列,用他那特有的沙啞嗓音,恭敬道:「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
宋神宗趙頊正沉浸在喜悅之中,聽到趙九的話,微微皺眉,但還是溫和地說:「噢?趙愛卿,有何事要奏?不妨當著諸位愛卿的面,告知於朕所為何事啊?」
趙九持笏拱手,痛心疾首地陳情道:「回陛下,昨夜,我皇城司下一指揮所的一名都頭,名叫韓非,率領上百名皇城司禁軍,對位於開封府城郊的一座破廟進行了圍攻。這座破廟正是蓮花教在東京開封的老巢,經過一番激戰,我皇城司禁軍士兵折損了十餘人,才最終將蓮花教教主李老八擒獲。
把話說到這裡,趙九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宋神宗趙頊,話鋒一轉,眼泛淚光,繼續說道:「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開封府衙右判官張一田竟率人搶先一步,將李老八扣下,並將李老八收押在開封府衙大牢。懇請陛下為我皇城司下一指揮所犧牲的禁軍士兵們做主啊,他們可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就死了啊!」
說到最後,趙九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眼中滿是悲憤之色。
朝堂之上,頓時一片譁然。眾大臣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宋神宗趙頊眉頭緊皺,沉默片刻後,轉頭看向開封知府鄭獬,語氣嚴厲地質問:「鄭愛卿,趙愛卿剛才所言是否屬實?」
鄭獬心中一驚,連忙出列,惶恐不安地回答:「回陛下,確有其事。不過,微臣也是接到消息後,立即派人前往現場查看情況,並命張一田將李老八帶回開封府衙大牢收押,並等待候審。只是沒想到,皇城司也參與了抓捕李老八的行動,造成了一些誤會。」
趙九聞言,冷哼一聲,怒不可遏地反駁道:「誤會?鄭大人,這分明是你們開封府衙想要搶功,故意扣押我皇城司抓到的犯人。如果不是我們皇城司禁軍士兵驍勇善戰,就憑藉你們開封府衙的那些只會寫三家貓功夫的捕快,恐怕李老八早已逃之夭夭。如今,你們不僅不感激我們,反而還要污衊我們,真是豈有此理!」
鄭獬臉色一變,剛想開口辯解,卻被宋神宗趙頊打斷。
只見宋神宗趙頊面色陰沉,把目光轉向了擔任參知政事的王安石,語氣和緩地徵詢道:「王愛卿,屬於剛才趙愛卿和鄭愛卿所言,您有何看法,朕特此請教?」
王安石思索片刻,拱手道:「陛下,此事頗為棘手。皇城司與開封府皆為朝廷效力,理應相互協作。若雙方各執一詞,恐難辨是非。臣以為,當務之急,應派遣欽差大臣前往調查,真相自會水落石出。」
宋神宗點了點頭,贊同道:「王愛卿所言甚是。此事關乎朝廷聲譽,不可草率處理。」隨即,他環視群臣,問道:「哪位愛卿願擔此重任?」
一時間,朝堂上鴉雀無聲,眾人皆低頭不語。
畢竟,這是一個敏感的任務,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燒身,無論是皇城司,還是開封府,對於宋神宗趙頊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們一個也得罪不起。
就在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陛下,臣願往。」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之人正是御史中丞司馬光。他一臉剛毅,眼神堅定。
宋神宗趙頊面露喜色,道:「司馬愛卿主動請纓,實乃忠臣義士。朕准了!望愛卿不負朕望,徹查此案,還百姓一個公道。」
司馬光持笏出列,躬身謝恩。
「臣願陪同司馬公一起調查此事,還請陛下恩准。」蘇軾突然在這個時候,主動請命道。
宋神宗趙頊當即欣然應允道:「甚好!有蘇愛卿一同前往,協助司馬愛卿一起辦理此案,朕就更加放心啦!」
此時的皇城使趙九心中不禁一沉,想起昨夜三更時分,王安石、司馬光、蘇軾、鄭獬一同現身,破壞了他攔路從張一田手上搶奪李老八的計劃,讓他的計劃落空,因此早已懷恨在心。
然而,他們五個人對此事都心照不宣,沒有一個人在朝堂上提及此事,便就當做此事不曾發生過。
不過,司馬光和蘇軾被任命為欽差大臣,負責調查皇城司和開封府的紛爭,這讓皇城使趙九感到十分不安。
在他看來,司馬光和蘇軾二人本來就與鄭獬交好,而鄭獬又是張一田的頂頭上司,再加上張一田還是包拯的親傳弟子,這一系列的關係使得他們之間的立場變得複雜起來。
一旦展開調查,必將對皇城司產生極大的不利影響。
皇城使趙九便硬著頭皮,極力反對道:啟稟陛下,老臣反對由司馬中丞和蘇學士擔任欽差調查此事,還望陛下另覓人選!」
宋神宗趙頊面帶不悅之色,冷冷地道:「夠了!趙愛卿,朕意已決,就由司馬公與蘇學士負責調查此事,你無須多言。」
停頓了一下後,宋神宗趙頊面帶肅容,話鋒一轉,用不容置喙的口吻,鄭重宣布道:「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等司馬公和素學士調查清楚之後,朕自會做出決斷。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再妄加猜測和評論。退朝!」
說完,宋神宗趙頊便拂袖而去。
眾人見狀,紛紛躬身行禮,目送著宋神宗趙頊離開垂拱殿。
隨後,趙九狠狠地瞪了鄭獬,司馬光和蘇軾一眼,然後獨自一人,孤零零地匆匆離開了朝堂。
而鄭獬、司馬光和蘇軾他們三人,則一臉得意地看著氣鼓鼓的趙九離開,每個人的嘴角都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一場風波暫時平息,但眾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巳時許,下了早朝的鄭獬,面色愉悅地回到了開封府衙,他將早朝上發生的事情與張一田進行了通報,好讓張一田有個思想準備。
開封府衙大堂內,兩隊衙役已經全部就位,他們面色沉穩,站立在大堂左右兩側。
鄭獬作為開封知府,面色威嚴地坐在公案前,作為通判的張一田,則面色嚴肅地坐在了府衙大堂的右側椅子上。
值得一提的是,在開封府衙大堂左側,則是擺放著三把椅子,分別坐著王安石、司馬光和蘇軾三人。
他們三人面色沉靜,帶著一種沉穩的氣息。
一時間,開封府衙大堂內,氣氛嚴肅,可謂高朋滿座,蓬蓽生輝。
「來人,將朝廷欽犯,蓮花教教主李老八帶到堂上問話!」鄭獬看到時辰已到,便不怒自威地宣布道。
不一會兒,兩名獄卒將戴著枷鎖的李老八帶到了大堂中央。
李老八一進大堂,便環顧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
鄭獬拍了拍驚堂木,厲聲道:「大膽李老八,你身為蓮花教教主,竟敢在東京開封興風作浪,殺害朝廷官員,該當何罪!」
李老八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懼地回應道:「哼!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何來罪過?你們這些當官的,為了邀功,不惜冤枉好人!」
張一田忍不住站起身來,指著李老八說道:「李老八,你休要狡辯!現有多名證人指證你便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我手上可有他們的供詞!」
李老八冷笑一聲:「哈哈,所謂的證人,不過是你們屈打成招罷了!」
司馬光看了看李老八,輕笑著駁斥道:「李老八,你口說無憑,若你真是清白的,可有證據證明?」
李老八頓了頓,接著就耍無賴說道:「要證據是吧?好,我可以告訴你們,嘿嘿,要證據沒有,要命就一條,你們若想致我於死地,殺了我便是。」
王安石終於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怒氣沖沖地質問道:「李老八,你可知,前幾日,被你殺害的多名官員,皆出自於我三司條例司衙門,他們隨我一起主張變革新法,心繫大宋朝廷和天下蒼生,都是一等一的好官、清官,你為何要殺害他們?是否背後有人指使?」
李老八面對王安石的斥責和質問,他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一口否認道:「這位老兄,你消消火,老夫從未殺人,也不曾受人指使,你們不要冤枉好人!」
見到李老八拒不認罪,張一田便把前幾日被害官員現場的多位目擊者,一一叫到堂上問話,都說當時在事發現場見到過李老八。
但是,這些證人,包括醉仙樓的老掌柜在內,都無法證實由李老八出手殺害了哪些官員,這下可就犯了難。
眼下的當務之急,應該找到李老八殺害那些官員的直接證據才行。
目前來看,這些證人證詞只能證明李老八當時在案發現場,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