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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刑台自燃

2024-09-17 15:46:15 作者: 乾魚頭
  蕭林帶著香和殘餘的香灰離開了鍾博然的家,順道再去了一趟鍾康年的家,問他有沒有見過這香,鍾博然經常去寺廟嗎。

  鍾康年拿起香仔細瞅了瞅,他並不認識,鍾博然不常去寺廟,倒是老婆子經常去,他又想到老婆子經常會從寺廟帶來些香,讓幾位稍等,待自己去取。

  蕭林跟著鍾康年進了屋,在香爐里也發現了不少香灰,上面也是薄薄一層塵土,他指著香灰,「您不燒香?」

  鍾康年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過身繼續翻找,「之前我是不信這東西的,如今—家中就我一人了,信點也不錯,所以就點了幾根。」

  「何時點的?」

  「昨晚,昨晚點了兩根。一根給老婆子,一根給博然。」說著拿出香來,看了幾眼,「一樣的,那包應該是老婆子給博然的,昨晚我就點的這種。」

  蕭林雙手接過香,笑道,「這個我就先帶走了,家中有沒有紙,我還想帶點香灰走。」

  鍾康年聽後眉頭微皺,但還是找了張紙給蕭林。

  蕭林將香灰包好,揣在懷裡,朝著鍾康年擺擺手,「找不到就算了,走了。」說罷疾步走出鍾家,鍾康年還想說什麼,拄著拐跟著他,只奈何自己走的慢,趕不上幾人。

  回到縣衙,蕭林將鍾博然家中的香灰,鍾康年家中未燃的香拿給縣裡,命人查其中的成分,是不是普通的香。

  他需要外援,一個不在荷莒城的外援,但是蕭林認識的人並不多,就算認識的人也不一定靠譜,他怕萬一再出個王晃。

  銀如風知道後,淡淡道,「狄柏。」

  蕭林眼神明亮了幾分,讓曹五德快馬將剩餘的香和香灰給狄柏,待拿到狄柏的檢驗結果後再回來。

  結合近幾日百姓對於縣衙的態度,蕭林覺得這荷莒城縣衙暗流涌動,搞不好這神壘案,縣裡也摻了幾腳,但是還需要證據,而且這一切只是自己的設想,無憑無據。

  柳茯苓的案子因為自己已經停了幾日,是時候該繼續了,他跟縣令劉治道出自己的想法,劉治也覺得滯留日子很久,是時候該行刑了,當即決定明日行刑。

  一晚上蕭林被噩夢纏身,醒了好幾次。

  黑沉沉的夜,猶如無邊厚重的濃墨,不見一絲光亮,蕭林覺得輕敲門也都是吵的,乾脆躡手躡腳的進了銀如風的房間。

  他屁股剛坐下就聽銀如風開口道,「怎麼了?」

  蕭林悄悄跟銀如風說了幾句話,聲音小的不能再小,以至於銀如風第一次沒有聽清,所以他又說了一遍,第二遍說完以後只聽銀如風呼吸聲漸漸變慢,他問了好幾句銀如風都沒說話,才知這傢伙睡著了。

  蕭林怕銀如風沒聽見,明日又太晚,所以將他往裡面推了推,睡在一邊,這一覺沉沉睡到了天亮。

  蕭林醒後看了看枕邊人,竟然還沒醒,睡的比自己早,醒的還比自己晚,真是厲害極了!

  蕭林欲要動手打醒這人,手剛要落下,對方便抓住了他的手腕,「你醒了?」

  銀如風凝聲道,「我感覺有刺客,就醒了。」

  「我昨晚說的你聽見了嗎?」如果再讓他說那就是第三遍了,俗話說的好,這再一再二可以,但不能再三再四就是欺負人了。

  銀如風緩緩坐起身子,「聽見了。」


  「昨晚你不是睡著了,怎麼會聽見?」

  「第二遍睡著了,第一遍聽見了。」蕭林欲哭無淚。

  還未到時辰就見斷頭台周圍,被百姓圍的水泄不通,兩人好不容易擠到前面。

  穿越人群時,聽到幾人說神壘案是按照十八層地獄所做,消息倒是靈通。

  深紅木壘成的刑場,寬大明亮,百姓家的院子都不及這刑場大,台面粗糙不堪,但是顏色統一,看不出被血沁潤的樣子。

  一身穿紅衣的劊子手已恭候多時,手中的刀刃閃著銀光,鋒利無比。

  時辰已到,劉治將犯由牌扔在地上,醒目的斬字佇在上面,但是距離眾人太遠,只能看見劉治將一個小牌子丟在地上。

  一個僧人手裡拿著一青色瓶子,往刑場台階走去,青色瓶子深不透色,裡面插著一根枝條。刑場周圍的衙役卻絲毫沒有要攔這人的意思,直至他踏上刑場台階,被蕭林拽住,僧人吃驚的看著他,「這位施主,有事請稍等,待我做完這法事。」

  「都要行刑了,你做什麼法事?」

  僧人單手一揖,「這位施主可能有所不知,我們這裡每次行刑之前都是要做法事的,」說著他掙脫著蕭林,「別耽誤了時辰,耽誤時辰就不好了。」

  蕭林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你不許去。」

  僧人無助的看了眼劊子手,劊子手還一直在等他,見實在難以掙脫,他看了看坐在刑場一邊的劉治,只見劉治擺擺手,示意他退下,僧人這才罷休,悻悻離去。

  只見劊子手端起一旁已備好的碗碟,三個碗碟被整齊擺放在一邊。劊子手喝了一大口將酒水均勻吐在刀上,第二碗則是將刀翻了個面,第三碗劊子手剛喝進嘴裡,就聽趴在台上的柳茯苓笑了起來,笑聲淒涼,隨即她高聲喊道,

  「神荼鬱壘大人,信徒已完成使命,這就下去見您!」說完又繼續笑了起來。

  事情確實如眾人所想,這柳茯苓也是神壘案中的一個,頃刻間便聽見百姓開始嘰嘰喳喳。

  蕭林拍拍銀如風,銀如風瞬即沖向刑場中間,距離並不近,但是銀如風速度很快,鋒利刀刃落下之際已被銀如風攔下。

  鋒利刀刃碰在他刀上,頃刻間斷成兩半,周圍已聽不見人們的耳語,刀片跌落回彈的聲響響徹整個刑場。

  劉治並不知他們會劫法場,很是吃驚,看著斷在地上的刀,眉頭緊鎖。

  蕭大人跟他說過今日有需要會麻煩自己,可是他並不知道是什麼,他還以為是前面的法事,誰知法事只是前菜,而真正的大餐讓他如此難以下咽。

  他知道今日這柳茯苓的腦袋是砍不下來的,就算自己找到了備用的刀,台上這人還是會將其砍斷,他擺擺手,拂袖而去。

  台周的衙役趕忙上來,把柳茯苓抓回去。四周的衙役都已上來,還未走到柳茯苓身旁,只見柳茯苓渾身燃燒了起來。

  台下的百姓有人驚呼,「神壘大人降罰了!」話畢便見有幾個人跪下,朝著柳茯苓的方向磕頭,邊磕邊喊,「神壘大人降罰了!神壘大人降罰了!…」

  蕭林看見柳茯苓渾身著火,忙四周尋找水源,可是周圍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只不過有的磕頭,有的則是站著剩餘吃驚,剩餘與身邊之人交談。

  一個女子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仿佛不忍看見台上發生的事情。旁邊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她身旁,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的人,「我說吧,那日去我家中的那兩個縣衙的人真的不錯。」

  捂住雙臉的女子漸漸用手分出一條縫,悄悄看著台上,「我的妹妹呀!這倆人還真的去過』我『家啊…」

  孫陽妻子聽到姐姐說的話,詫異之餘還有吃驚,「他倆也去過你家?」

  「何止去過啊!你還記得那日被我趕跑,欺負魏香茹的流氓嗎?」

  孫陽妻子一瞬間明白了過來,用手指了指姐姐,「你呀!人家不是說了自己是縣衙的嘛,你們還打。」

  「荷莒城裡的衙役就那麼幾個,誰不認識啊!鬼知道他們是剛來的!你說——他們不會把我抓進大牢吧…」姐姐害怕的緊緊捂住自己的臉,一條縫隙都未露出。

  孫陽妻子嘆氣一聲,「沒關係的姐姐,頂多賞你幾板子,你要是被打的動彈不得,你那攤子我幫你去看。」

  姐姐忙轉過身,穿越人群,藏匿於城中。

  柳茯苓的笑聲漸漸變成嗚咽聲,然後變成不屬於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這聲音直至台上婦人被燒的體無完膚才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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