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治讓人將香的查驗結果給了蕭林。
果然如蕭林所想,香無異常,此刻只需等到狄柏的結果,就知這荷莒城暗藏的玄機。
曹五德來時已過了飯點,他將結果給了蕭林,他現在並不餓,因為自己在路上買了點東西吃,人是鐵飯是鋼,總不能將自己餓死,做事是小事,耽誤了吃飯是大事。
蕭林看後眉頭緊鎖,也無異常。翻開第二頁他的眉頭才舒展開來,香是好的,但是在香灰中還殘留著裸蓋菇殘渣,就是土色的那些灰塵,想不到這灰塵竟然是裸蓋菇殘渣。
裸蓋菇是一種可以控制人的思想的藥,很多祭神的巫師會用這東西,這樣就能解釋的通為什麼兇手都是自己去鐵匠做的兇器。
可是這東西並不罕見,牛糞堆上就有,從源頭查起實在太難。
裸蓋菇的藥效是兩到三個時辰,難道柳茯苓在大牢吃的東西裡面有?想到這蕭林去了廚房,打聽牢飯是誰做的。
伙夫名叫烏滔,他說牢飯不是特意做,跟衙役們吃的都是一樣。難不成所有人都吃了,只不過柳茯苓被特意引導?查裸蓋菇是個方向,但是不如查柳茯苓死前接觸過的人來的方便。
蕭林找到了牢內值班的名單,他還不想直接去牢內,萬一打草驚蛇,倒不如自己先查查有無異常,到時候再行動也不遲。
他順著神壘幾個兇手被斬決的時間查值班名單,發現所有人被處決之前,值班的都是一個叫方宮的人。
他想查這人,可是如今又不太相信這縣衙的人,轉而將目光投向曹五德的房間,曹五德坐在屋門口擺弄著門前的花盆。
曹五德感知到目光,抬頭一看是蕭林,「你來看,」說著招手示意他過來。
蕭林嘴角淺淺上揚,坐在他身邊,「五德,還得再麻煩你件事。」
曹五德一下子彈起,聲色俱厲,「驢還要歇息那,你怎麼不去找銀如風?!」
「自然是老銀不行!這事情除了你,別人都做不來的。」
曹五德鄙夷的凝視蕭林,什麼別人都做不來,就是他媽的把我當驢用。
他轉而對著蕭林淡淡一笑,「說吧,什麼事。」
蕭林將查方宮的事交給了曹五德,曹五德聽後點點頭往衙外走去,邊走邊回頭指著蕭林,「下不為例。」
蕭林笑著點點頭,曹五德消失在眼中後,蕭林瞳孔微沉,往銀如風房內走去,現在只剩柳茯苓自焚的事情還沒有頭緒。
「當時你在她身邊可有發現什麼?這好好的人總會突然燃燒起來?」
銀如風只記得刀落地的清脆聲迴響在自己的腦內,他仔細想了想當時的情況,自己衝上刑場時身邊就只有柳茯苓和劊子手,「我當時還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並不是酒。」
「那劊子手吐在刀上的是不是酒,我待會去證實,還有那?柳茯苓怎麼著起來的?」
「感覺是從裡面燃燒?我也沒看清,就突然著起來了,很快。」
蕭林道,「那就應該是酒,只有這樣才能著的很快,發生的太突然了,我當時也是沒反應過來…」才沒能上去看看。
他轉念一想,屍檢結果還沒去看那,讓銀如風多休息,自己就要出去。
銀如風一把抓住轉過身的蕭林,「你去哪?」
蕭林伸出手在手上數著自己要做的事情,「我去看看柳茯苓的屍檢結果,然後等五德回來去查查方宮,還要再去確認一下劊子手喝的是不是酒,別的—別的應該沒了。」
銀如風鬆開抓住他的手,「去吧,別走遠了,我並不在你身邊。」他想跟蕭林一起去,可是蕭林幾個時辰前將自己扒了,看到了自己屁股上的紅印,找藥酒抹在自己的紅印處,並執意讓自己休息。他拗不過蕭林,只好隨了他。
蕭林擺擺手,「我又不是什麼案子的證人,還需要人保護嘛。」
劊子手胡明此刻正在吃午飯,自己的吃飯傢伙被搞斷了,縣令大人給了自己幾兩銀子,自己剛監完工,桌上的刀正熱乎著那。
蕭林從門外探進腦袋,見到胡明喜笑顏開,「胡哥,你怎麼才吃飯?」
胡明對於剛來的幾個大人還不太熟,知道被打的是銀大人,神龍不見尾的是曹大人,那麼剩下的這個只能是蕭大人。
他站起身,恭敬行了一禮,「蕭大人,叫我胡明就行,」說著將手放在桌上的刀上,「我這剛讓工匠趕出刀來,所以回來的稍晚些。」
蕭林已坐在他對面,看了眼桌上的刀,「真是不好意思了,弄壞了你的刀,這錢我出,」說著翻找身上的銀子。
胡明急忙伸出手攔著蕭林,「蕭大人,這錢衙內已經給我了,這刀本就是公家的,就算您想賠,也是給衙里,給我像什麼樣子。」
「我有些事想問你。」
胡明聽後將筷子放在一旁,正了正身子,「您說。」
蕭林擺擺手,「也沒什麼大事,你在給人行刑時吐在刀上的是酒嗎?我聽說每個地方這劊子手吐在刀上的還不一樣?」
胡明從未聽說過還有吐別的東西的,但還是解釋道,「就是些尋常酒,別的地方應該跟咱這一樣。
吐酒是為了怕血粘在刀上,這血凝固後很難清洗,二來弄上酒後刀能更快一些。」前面的是之前自己吃過虧,所以清楚,後面這個則是自己的師父告訴自己的。
蕭林咧嘴笑道,「這樣啊…那酒是哪家的,聞著挺不錯。」
胡明一怔,他不知蕭林是從哪裡聞到的酒味,難不成是自己身上?他舉起胳膊使勁嗅了嗅,沒有酒味,「是軼香酒館的。」
蕭林點點頭將『軼香酒館』記在心裡,行了一禮,「謝過胡哥了!我就先走了,你慢吃。」
蕭林從銀如風房內出來時,看到了跟行刑時相同的碗碟,一時好奇跟人打聽了一下,為什麼荷莒城是吐三次,尋常都是兩次,一次一面。
打聽後才知原來是胡明自己的習慣,這習慣有些奇怪,有點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