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吃東西,卻砒霜中毒了?這不是搞笑嗎?
上次張婆子的房間裡頭好歹還有水壺可以驗驗,但是這張大跟他媳婦是睡在一個房間裡頭,張大媳婦說他連口水都沒有喝過。
「這張大在茅廁外面毒發身亡的,總不會是在茅廁裡頭吃屎中毒的吧?」宋河覺得這事兒是越來越離奇了,忍不住發出了靈魂拷問。
「不管他是怎麼中毒的,吃的是什麼東西,昨日外頭有人把守著,沒有外人進來,這就可以證明我們先前的猜測還是正確的,這幕後兇手,定然就是這個宅子裡頭的人。」
甄月明一口斷定道,而且將目光冷冷地落在了張大媳婦的臉上。
張大媳婦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了,聲音尖銳地哭嚎道:「你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你是說我害了我丈夫?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們報案是要你來查出兇手的,你反倒懷疑到我的頭上來,我殺了他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們家裡可就全指望他了,我還要三個兒子呢!他死了,我怎麼養活孩子啊——」
張大媳婦那是越說越氣,忍不住眼淚鼻涕一起來,甚至還跺了跺腳。
甄月明覺得頭痛欲裂,皺了皺眉心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有嫌疑,又沒有指定是你殺的,這屋子裡頭除了你不是還有別人。大人,我們分開審一下這兩人吧。」
齊復州見甄月明辦事很是老練,而且她的方向和猜測都是對的,隨即點了點頭,道:「行。」
正如甄月明說的,昨日有捕快守在外頭,這張家是沒有外人進來的,那作案的人就絕對是宅子中的人了。
審訊張大媳婦和張老頭,絕對是沒錯的。
齊復州和甄月明冰兵分兩路,分開審訊,齊復州提審張老頭,甄月明提審那張大媳婦,在分開的房間裡頭審訊的。
「昨天晚上吃過晚飯之後,你們就上床睡覺了?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你細細說來。」甄月明冷著臉問道。
張大媳婦剛才哭天搶地了一通,眼眶都是紅的,但是見甄月明身後杵著兩個臉色冰冷又高大魁梧的捕快,也不敢造次,只能仔細回憶了一下,道:「吃過晚飯之後,我叫啞巴洗碗,收拾桌子,然後我和他將婆婆生前的衣衫還有一些被子枕頭那些都拿了出來給燒掉了,人都死了,雖說還沒有下葬,我們做兒子媳婦的,也怕她到了那邊挨冷挨餓的,所以在家裡簡單弄了個靈堂,燒了她平時的衣物,又給她做了幾個饅頭,點了香。」
「他昨晚守了一會兒,這才回房間的,回到房間之後就躺下了,我是等他回來才睡的,都習慣了,他不回來睡不著,我平日裡頭也是個醒睡的人,有點聲響都能聽見的,我真沒有聽見什麼聲響,等我一覺醒來,見他不在,還以為去幹活了,誰想到去茅廁的時候見他躺在地上——」
張大的死狀很是慘烈,所以張大媳婦回想起來,還是忍不住整個人都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死得好慘啊!大人,你要給我們做主啊,我們可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這屋子你們昨日也搜過了,哪兒來的砒霜,根本就沒有砒霜!是不是崔氏回來復仇了?是不是她?我得請個厲害的大師回來做一場法事才行!」
張大媳婦說著,竟然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你確定半夜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響?」甄月明再次問道。
她見張大毒發的現場上有不少掙扎的痕跡,這張大毒發的時候應該挺痛苦的,肯定會發出聲音的啊。
崔氏毒發的時候她就在現場,那哀嚎的聲音她可是切切實實聽見了。
這麼大的聲音,這張大媳婦居然還說她沒有聽見,這真的是淺眠嗎?這簡直比豬都要睡得沉了吧。
甄月明又看向了昨日守在張家門外的那兩個捕快,問道:「你們昨日沒有偷懶打盹吧?可有聽見不同尋常的聲音?」
那兩個捕快也是面面相覷,彼此對視了一眼,道:「甄大人,我們真沒有聽見,要是聽見不同尋常的聲音,那我們肯定會闖進來的啊,真是一丁點聲音都沒有聽見。」
這反而給了甄月明一些靈感。
她重新回到了張大的屍首旁,然後捏開了張大的嘴。
江美人就在旁邊守著,見甄月明這一個舉動,覺得頗有些好奇,忍不住將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
果不其然,甄月明在張大的嘴巴裡頭找到了一些衣服的碎屑。
「張大毒發的時候,是被摁住了口鼻的,這些衣服的碎屑就是證據。」甄月明指著張大牙齒縫之間的衣服碎屑給江美人看。
江美人心領神會,當即用工具小心翼翼地將那些衣服的碎屑當成證物提取出來。
砒霜中毒毒發自然是十分痛苦的,所以這張大的牙齒縫中咬下的衣服碎屑不在少數。
江美人將這些衣服碎屑提取出來後,甄月明指著這些碎屑對張大媳婦道:「你仔細看看這些衣服碎屑,可認得出是誰的衣裳?」
誰知道這張大媳婦一看了那衣服碎屑,竟然嚇得當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甚至還踉蹌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臉色猙獰,驚恐萬分道:「是崔氏,我就說了是崔氏回來復仇了!」
「是崔氏回來復仇了!是她,是她害死了我丈夫的,是她害死了婆婆的,是她,都是她!這花裙子是崔氏的,是崔氏穿的,我上次就說過了,是崔氏的花裙子啊!」
張大媳婦這下子是真的嚇得不輕了,整個人都隱隱有些癲狂的感覺了。
「大人,救命啊,救救我啊!是崔氏啊!肯定是崔氏花成了厲鬼了!救命啊!是崔氏回來報仇了!」張大媳婦連連後退,語無倫次地大叫道。
甄月明見她反應這麼大,也不由得站了起來。
她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張大媳婦,這才言辭犀利地逼問道:「你口口聲聲說崔氏是回來復仇的,你們是不是做過什麼對不住崔氏的事情?要不然為什麼這麼害怕她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