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的笑臉瞬間一抽,被卿瑤的話帶偏。
可隨即心裡又湧上被戲耍的憤怒,她在談條件,卿瑤卻在說笑!
她根本沒把自己放眼裡!
「我要睡最軟的床,住最好的房間!」
春桃說著,瞪著杜神醫,「還有你要用起效最快的藥材讓我痊癒!」
她話落,不見有人動作。
卿瑤摳指甲,杜神醫喝茶。
「你們!你們不想知道嗎?」
春桃怕了,怕這兩人真不管她,可輕易拿出自己底牌,也有被利用完被踹的風險。
她陷入兩難。
卿瑤好整以暇,「春桃,有時候活著比死更難受。」
「杜神醫,她就交給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送上門的試藥人,還不會有愧疚感,多完美。」
杜神醫躍躍欲試,她搓了搓手,打開隨身的藥箱。
又怕畫面太美嚇到卿瑤,便將她請出去。
簡陋的木門合上,隔絕所有的光。
春桃見杜神醫步步逼近瞬間慌了,「你要幹什麼!」
「王二丫,你給我回來!」
杜神醫的臉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得詭異,「好了,乖,聽話。」
她神情肅然,取出一套銀針。
隨著她動作,冰涼的銀針一根接著一根刺入皮膚。
春桃感覺到,一股難言的疼痛蔓延到全身。
她想哭喊,卻被銀針封住啞穴,只得咬牙忍著,忍到齒間都滲出血的腥甜。
惡魔!瘋子!
嗚嗚嗚,她後悔了!
早知如此,寧可死她都不會來找卿瑤。
杜神醫需要逼問出春桃身上的秘密,折磨起人來很是得心應手。
新的藥植?拿她試。
藥效不明的古方?拿她試。
還有針灸,放血,泡藥浴。
沒幾天,春桃被折磨的不成人樣,都瘦到皮包骨。
她想死了,可杜神醫不會讓她死。
杜神醫幾碗藥灌下去,逼著她又能吊著一口氣活著。
卿瑤對春桃那個所依仗的底牌,不是很在意。
她只是單純要折磨春桃,討些利息。
債主死了,不代表春桃就不需要承擔代價,有她替原身收著,也是可以。
春桃落在杜神醫手裡,也算物盡其用。
……
蕭北辰失蹤。
本以為是像從前一樣賭氣出逃,不過半日就回家。
可這次派人找了一天,翻遍汴城也沒找著人。
陳伯問了隨身伺候的小廝得知,蕭北辰天微亮就出門,還不許人跟著。
走時情緒還不太對。
卿瑤秀眉微蹙,蕭北辰向來沒心沒肺的,什麼事能影響到他?
在她思索之際,7414晃晃悠悠跑來,撞到卿瑤的懷裡,「宿主,蕭北辰重生了。」
卿瑤訝然,重生?
「準確的說,是覺醒了原世界線的記憶。」
卿瑤陰惻惻看它,「7414,你不老實,沒告訴過我還有原世界線?」
它小嘴一癟,聲音委屈:「人家之前太弱,靠著宿主的靈力滋養,才恢復一些功能。」
7414失落極了,它多麼懷念從前強大的自己。
反觀現在,還要努力爭當第一狗腿,才能保住統命。
卿瑤見7414又有小情緒,哄了哄,「好了,那我不怪你。你能找到蕭北辰人在哪嗎?」
「宿主,我試試。」
7414抖動黢黑的蛋形身軀,抖落無數黑色絨毛飄在空中。
絨毛隨風被帶向四方,僅片刻,就有收穫。
有根絨毛飄回來,被它火柴臂接住。
稍一感受,就有答案,7414將絨毛放飛,目光緊緊跟隨。
「很近,宿主跟上!」
「好。」
絨毛飄去的方向……好像是康樂堂。
想到某種可能,卿瑤直接跑去那處木屋。
推開門,只見蕭北辰雙目赤紅,一手死死掐著春桃的脖頸將人提到半空。
另一隻手拽著她腦袋,狠狠朝堅硬牆面砸去。
杜神醫拽都拽不住,被瘋了的某人甩在一邊。
看到卿瑤,杜神醫看到了救星,「瑤兒,蕭北辰瘋了,你快阻止他!」
這麼寶貴的試藥人,折在蕭北辰手裡,那就太可惜。
僅是這一會兒,春桃已經被掐的翻白眼,用殘缺的雙臂奮力抵抗,但卻是徒勞。
她後腦勺不斷與牆壁親密接觸,伴隨著哀嚎求饒是瘮人的頭骨碎裂聲。
「蕭北辰,你在發什麼瘋!」
卿瑤的一聲怒罵,像是術法般瞬間令蕭北辰兇狠的動作停滯。
他將面色青紫的春桃丟在地上,緩緩看向卿瑤。
蕭北辰臉色猙獰扭曲,鬢髮散亂,額角青筋暴起,瞪圓的雙眸布滿紅血絲,整個人像深淵爬上來的厲鬼。
他還沉浸在夢中,口中喃喃:「二丫,是你嗎?」
卿瑤,「瘋瘋癲癲,像個什麼樣子!」
她將蕭北辰抓在手裡,帶到一處四下無人的水塘邊。
手一松,將神志不清的蕭北辰丟入水塘。
他不會游泳,在水裡撲騰兩下,嗆好幾口水,就沉下去。
卿瑤掐著時間將人提起來,蕭北辰貪婪的汲取新鮮的空氣。
他稍有喘息,抹了臉上的水珠,卻又被卿瑤按回水裡。
如此反覆十幾次,蕭北辰終於能冷靜下來,像是死狗一般癱在塘邊泥地上。
土腥味的河塘水還殘留在他的肺部,引得他咳得臉通紅。
卿瑤腳尖戳戳他濕漉漉的身體,「清醒了嗎?」
蕭北辰很憤怒,「你就不能像從前一樣溫柔點麼!」
卿瑤不溫柔,他說的是原身。
「從前?」
她後退半步,嗤笑:「你確定?站在你面前的我,還是從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