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許聊婚事

  蘇雲澄愣住了。

  難道蘇雲燦最大的心結不在自身，而在孫嬤嬤？

  想想也是，孫嬤嬤將他一手帶大，對他的付出甚至比辛姨娘還要多。

  如今孫嬤嬤在他面前，被那個獨眼老頭兒折磨致死，對他造成的心理傷害不會比那件事更小！

  早知如此，蘇雲澄就不該把那傢伙當場打死，而是應該找個地方先關起來，等蘇雲燦長大以後，親自動手報仇！

  「雲燦啊，天天把報仇掛嘴邊的人，一定是個弱者，他要報仇的原因，是他打不過別人，不能保護自己和親人免受對方的傷害。既然如此，他就更應該樂觀積極，努力活成一個強者。因為只有強者，才有資格談報仇，你，想成為一個強者嗎？」

  蘇雲燦茫然的點了點頭。

  蘇雲澄溫柔一笑，戳了戳他的鼻尖：「那就趕緊吃飯，把肚子填飽，把個子長高，把本領學好。十年之後，姐姐希望你也能成為一個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負此生夢一場！」

  哄著蘇雲燦吃完飯，重新安穩入睡後，蘇雲澄退出了房間。

  在院中的晃眼日頭下站了片刻，她一扭頭，手裡叮叮噹噹敲著空碗又進了蘇慕轍和江氏住的主屋。

  此時南明淵還在。

  江氏坐於床畔，伺候著強打精神硬撐起來的蘇慕轍。

  蘇雲澄見父親姿勢端得辛苦，開口便要攆人：「南將軍，我爹還傷著呢，你就不能讓他多休息幾天，等身子好了再聊建將軍府的事兒？」

  南明淵一臉無辜道：「我們還沒聊到這個呢。」

  蘇雲澄反問：「那你們一直在聊什麼？從回來你就進了這個屋，到現在都快一個時辰了！管你聊沒聊，現在不許聊了，出去出去，我先跟爹爹聊！」

  南明淵樂了：「我正在跟蘇伯父、江伯母聊我們的婚事，你要聊的比這個還重要嗎？該出去的是你吧？」

  蘇雲澄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通紅。

  「誰讓你現在聊婚事的？本小姐還沒確定什麼時候嫁給你呢，你急個什麼勁兒？」

  這話南明淵不太好接，蘇慕轍趕緊開口解圍道：「澄兒休得胡鬧，婚姻大事非同兒戲，可不是你今天同意，明天就能出嫁的。很多繁文縟節的事情，都得先安排順當了才行。這些你不懂，就別瞎摻和了，沒看你娘親在邊上都只有聽的份兒麼？你要是想聽，就坐那兒閉嘴好好聽；不想聽，出去！」

  蘇慕轍這一胳膊肘往外拐的，直接把蘇雲澄給拐不會了。

  就連一向偏袒她的母親江氏，也不想著出來說句暖心話，只在那兒偷偷給她使眼色。

  蘇雲澄委屈極了，把心一橫，碗勺往桌子上一放，挨著南明淵坐了下來。

  她倒要看看，這傢伙準備怎麼把自己從蘇家拐跑！

  「好，我聽，你們接著聊！」

  可恨的是，南明淵竟然不往下聊了！

  他故作大氣的對蘇慕轍道：「蘇伯父，澄兒或許有更緊當的事情要說，不如先聽她的。」

  一直被稱呼為「蘇小姐」，此刻突然被南明淵叫了一聲「澄兒」，蘇雲澄的心裡不免起了一波小小的漣漪，感覺和自家長輩叫的還真有些不一樣！

  「既然明淵發話了，那你就趕緊說吧！」

  蘇慕轍拐出去的胳膊肘，看來一時半會兒是不打算往回收的了。

  蘇雲澄識時務，這種來自親人「背刺」的窩囊氣，她還受得！

  「哼，說就說！我說你這個當爹的，樂此不疲的賣女兒也就算了，自己兒子的學業也不管了？咱家以前請的那個私塾老師，鐵定是不可能再來了，以後雲開怎麼辦？還有雲燦，也到了必須要開書破學的年紀，你就不知道著急的嗎？」

  蘇慕轍老臉一紅，梗著脖子道：「誰說我不著急？以前因為我官職特殊，只能在家給你們建私塾，現在沒這個必要了，都給我上官學去。等我傷好了，就去給他倆交錢辦學籍，用不著你操心！」

  「不行！」

  蘇雲澄乾脆果斷的否定了蘇慕轍提出的方案：「雲開不能上官學，至少暫時不能……他的性格，還是太敏感了，到了外面會吃虧。」

  這話蘇慕轍和江氏沒聽懂，南明淵卻是聽懂了的。

  「你還想給他倆辦私塾？」

  蘇雲澄繃著嘴，點了點頭。

  蘇慕轍不幹了：「辦個屁的私塾，老子都淪落為九品司務了，哪有閒錢這麼養著他們？」

  蘇雲澄堅持道：「你不養我養！我有的是辦法掙錢！只是這私塾老師的人選，我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一般人來，我不放心。」

  蘇慕轍被噎得夠嗆，一氣之下，撲倒回床上，大喘粗氣。

  南明淵安靜思索了片刻後，突然開口：「我倒是知道一人，若能把他請來，當可輕易勝任此事。不過這傢伙很難纏，我自己還搞不定，要不澄兒你明日與我一起，會會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