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淵說的那個人,竟然連蘇慕轍都沒聽說過。
由此可見,此人絕對是個隱世大能。
蘇雲澄的心事有了著落,情緒立刻見好,當下又叮叮噹噹敲著空碗回自己屋裡補覺去了。
至於南明淵與蘇慕轍準備接著聊下去的婚事話題,她還知道嬌羞,不聽也罷。
這一覺,直睡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晚飯時間都錯過了。
珠兒一直守在屋裡,沒捨得叫她。
自從新皇登基以來的這些天,蘇家人一日三驚,個個都被折騰得疲憊不堪。
而這其中,或主動、或被動成了家中臨時頂樑柱的蘇雲澄受累最多,已經好些時日沒睡過安穩覺了。
眼看她已開始翻身蹬腿,有了甦醒的跡象,珠兒立刻調了一盆溫水端來,泡上毛巾,以便待會兒給蘇雲澄洗手擦臉。
「我去!不會吧?」
屋外突然響起一道誇張的驚呼聲。
蘇雲澄被吵醒了,睜開惺忪睡眼,問珠兒道:「幾點了……嗯,什麼時辰了?」
珠兒趕緊過來扶她下床,回道:「酉時已過,天都黑了呢。小姐先起來擦擦臉,奴婢去給您盛飯來。」
蘇雲澄阻止道:「不用了,我減肥。剛才是誰在那兒咋呼?」
珠兒聳聳肩:「除了雲開少爺,還能有誰?聽聲音,好像是在南將軍屋裡。」
蘇雲澄頓起疑竇,心感不妙道:「他跑南明淵屋裡幹嘛去?這兩個傢伙湊一塊兒,指定論不了本小姐什麼好兒!走,去看看!」
南明淵的小屋裡,此刻人還不少。
除了他和蘇雲開以外,還有瓊野和那個小乞丐阿飛。
蘇雲澄進屋的時候,阿飛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南明淵面前,不知是哭是笑的磕著頭。
「恩公,你化成骨灰兒我都能把你認出來,你就招了吧,別裝了!」
恩公?
就是那個阿飛口口聲聲說要認主報恩的神秘人?
竟然是南明淵?
「本將軍怎麼把你給忘了?」
南明淵坐在椅子上,抓耳撓腮的嘀咕了一句。
接著他轉頭問蘇雲開:「他是你朋友?你倆早就認識了?」
蘇雲開老實點頭。
南明淵又問瓊野:「你此前也見過他?安排去辛家茶莊送那回憶錄的也是他?」
瓊野也老實點頭。
南明淵癱靠回椅背上,手指狂搓眉心。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本以為你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京城了,沒想到卻因為蘇家的事情留了下來。看來天意如此,你這塊狗皮膏藥,本將軍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甩不掉了!」
阿飛雖然沒聽懂南明淵話里深層的意思,但表面上的,他是聽懂了。
當即喜形於色道:「恩公,你肯承認自己是我恩公了?恩公在上,請受阿飛三拜!」
話音沒落地,阿飛「邦邦邦」,又磕了三個響頭。
南明淵肉眼可見的愁容滿面,就連看向蘇雲澄的眼神里,都帶著幾分委屈。
蘇雲澄可奇了。
這個阿飛什麼來頭,竟然會讓南明淵這傢伙如此犯愁,以狗皮膏藥來稱呼之?
「所以,南將軍你就是小阿飛此前口中認定的主人了?那正好,當初我邀請他來給雲開當伴讀書童,他說沒得恩公准許,不能入我家為仆。現在妥了,等明日把夫子請回來,私塾建起來,讓他跟雲開雲燦一塊兒去學吧,南將軍以為如何?」
南明淵還沒給出答覆,阿飛與蘇雲開已經先抱在了一起,興奮得嗷嗷亂叫,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南明淵見此,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聲音軟趴趴道:「隨你吧,只要能把他從我身邊薅走,別讓他時不時、冷不丁的亂捅婁子給我,我對蘇小姐你感恩戴德!」
蘇雲澄鳳眼一斜,故作嬌嗔道:「怎麼,又叫回人家蘇小姐了?」
「什麼?」
南明淵一愣,顯然沒有明白過來蘇雲澄的意之所指。
蘇雲澄意興闌珊道:「沒什麼,時候不早了,南將軍早點休息。小阿飛我也先帶走了,等問清楚了辛家茶莊的事情後,再給你還回來。」
南明淵皺眉擺手:「帶走帶走,趕緊帶走!問完話以後,也別往回送了,就讓他跟雲開雲燦住一屋,我這兒沒他睡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