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
「快開槍!」
火光四射間,什麼兄弟情,什麼戰友情他們全都忘了。
那東西就是個怪物!
是已經被粽子控制了的怪物!
「噗哧。「
「噗嗤。」
是子彈射穿肉體的聲音,僱傭兵們僅剩的那些子彈全都如流水一般傾瀉在了自己的兄弟身上。
大衛身上全是槍口,血液順著靴子往下流,迅速地融進了沙土裡。
沒有人注意到男人身上本來就有些不自然的潮濕,像是血液染紅了他的戰術背心。
因為穿著深色的作戰服,那些血跡都被掩蓋住了。
男人腦子裡像是有兩個聲音在說話,細細密密,帶著笑意。
「你看,我就說吧,他們根本就看不出來,大衛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可不是嗎?姐姐,我剛剛還在想這人身上全是大洞。一走過來,血腥氣那麼重,只怕就要露餡。」
「沒想到,他們根本就沒膽子讓我們走過去。」
眾人殺紅了眼,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火藥味與刺鼻的血腥。
槍聲震耳欲聾,此起彼伏。
子彈出膛的瞬間,伴隨著尖銳的嘯聲,它們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銀色的軌跡,最終狠狠地撞擊在大衛的身體上,濺起一朵朵血花。
太絕望了!
從進入墓地發生了,一切都太過瘋狂。
僱傭兵緊繃的神經已經承受不了更多了,眾人紛紛化身為了沒有情感的殺戮機器。
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
無論付出何種代價!
一定要活下去!
林箐讓幾個僱傭兵擋住頂著槍林彈雨不斷前行的大衛,自己轉身便要跑。
這他媽還是人嗎?
這根本就是殭屍吧!
那麼多子彈都擋不住他!
大衛還在義無反顧地向眾人走來,眾人被嚇到肝膽俱裂。
林慶很乾脆的扔下了僱傭兵給自己墊背。
能擋一會,是一會。
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他轉身就跑。
突然,女人的聲音從身後笑盈盈的飄然而至,叫了聲甜甜的叔叔。
「叔叔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我來了。你怎麼不高興呢?」
林箐,此刻臉色蒼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驚恐。
他顫抖著嘴唇,試圖說些什麼,但喉嚨卻像被無形之手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穿著一身紅嫁衣的女人快速的貼近,身如鬼魅,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經閃到了林箐身後。
「叔叔。」
「你回頭看看我啊,這身嫁衣還是你親自挑選的呢?」
「配冥婚?你真是給我找了個好夫婿啊。」
「林清酒」的聲音溫柔婉轉,卻帶著一絲玩味。
話語未落,林箐便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一股劇痛猛然襲來,他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雙手。
但為時已晚,女鬼的動作迅捷而殘忍。
只見她輕輕一咬,林箐的右耳便在她的獠牙之下,如同熟透的果實般被輕易撕扯下來。
伴隨著林箐撕心裂肺的慘叫,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手掌和衣襟。
女鬼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唇齒間含著一片溫熱的耳朵,笑了。
笑的露出了帶血的牙齒。
「叔叔。」
「遊戲已經開始了,是你自己開始的遊戲啊?」
「你可不能反悔啊!」
「你要不停的來找,直到找到哪個才是真正的我。」
「如果你沒有來找我的話,過了一定時間,我可是會親自過來找你的。」
隨後,她帶著那份戰利品,在一陣陰風中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只留下林箐一人,在絕望與恐懼中顫抖不已。
地上倒著個不知道在墓里埋了多少年的紙人,臉上戴著僵硬的笑容,兩隻用水墨點成的烏黑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林箐,像在嘲笑著他的懦弱與卑劣。
紙人身上裹著的紅嫁衣,果然就是他把林清酒送進墓室時穿的那一身。
顏色紅如血,
紅的刺眼,
紅的一如他那卑劣的欲望。
噗哧一聲,像是麻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的聲音。
此時已經走到了僱傭兵最後一道防線位置的大衛終於倒地了。
他倒下去的時候,頭上戴著的戰術頭盔滾落在地,露出了一張無比恐怖的臉。
大衛的臉頰上有一個大洞,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刺穿之後留下的貫通傷。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眾人臉上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滿滿的恐懼。
有的人瞪大了眼睛,有的人則微微張開了嘴,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領隊迅速交換著眼神。
「搜身!」
「把他的衣服脫了!」
「我讓你去把他的衣服脫了,聽見沒有?」
現在眾人都已經被嚇的魂不守舍,哪裡還夠得上什麼兄弟情。
領隊用槍指著身邊的隊友,逼男人去檢查那具已然不動了的屍體。
被槍指著,戰術服從大衛的身上剝下,露出了滿是大洞的屍體。
「這根本就不是槍傷!」
「很明顯是被某種尖利物品貫穿之後留下的傷口!」
所以………
剛剛背著女人一步步向他們前進的大衛早就已經死了!
「這什麼鬼東西?」僱傭兵們叫了起來。
「這就是你們東方所說的殭屍嗎?」
「你們到底惹了什麼人?」
「這單生意我們不做了!」
「得趕緊離開這!」
「離開?怎麼離開?說的輕巧!」
林箐無能狂怒的在墓地里嘶吼。
「你沒有聽見那個女鬼剛剛說的話嗎?」
「她讓我們去找她。」
「這是一個遊戲,一旦開始就沒法結束!」
「如果不去找她的話,她會把我們都弄成怪物,一個一個的送回來了!」
就像真的在送禮物一樣。
林箐癱軟在地,抓住林絕的褲腿,苦苦的哀求。
「林絕,你想想辦法,咱們該怎麼辦?」
「我不殺林清酒了。」
「我認輸!」
林絕眉頭微蹙。
林箐現在才開始後悔,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還能怎麼辦?
「現在是人家的主場,你沒聽林清酒剛剛說的嗎?」
「遊戲已經開始了,得按照她的遊戲規則來。」
「可是…………」林箐臉色蒼白,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滿臉都是血污,剛剛才被扎破了一隻眼球,現在又丟了一隻耳朵,恐懼已經快要淹沒他了。
「她想要一點一點的把我給吃掉。」
「她想要讓我五馬分屍!」
「凌遲!」
「林清酒她恨我。」
「她恨我恨到要,把我活生生地凌遲!」
「怎麼辦?怎麼辦?」
林絕看著精神快要陷入癲狂,開始胡說八道起來的林箐,眼神逐漸變得溫柔。
「大哥,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她…………」
他話未說完就被癲狂的林箐打斷了。
「剛剛你也在呀!」
「你為什麼不出手?」
林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哥,我盡力了,她們太快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他狀似無意般提起了自己的命牌。
「對了,你的虹膜不是林家庫房的鑰匙嗎?」
「可現在你的眼睛毀了,這庫房豈不是鎖死了?」
他這句問話狀似無意,但實際暗含深意,
林箐已經被林清酒逼到了絕路,只有抓住身邊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他緊緊的握住林絕的手。
「只要我還活著,有我的DNA就能打開林家的庫房!」
「你一定要保住我!」
林家狀似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裡划過一抹深不見底的陰鷙。
DNA?
DNA就可以打開林家的庫房?
那死人也有DNA呀,他還用讓林箐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