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線索

  臨近年關，本該是眾人歡聲笑語著準備年貨，安排著大年三十那天的年夜飯。

  更何況林家三子的婚宴定在十二月初，本該是更熱鬧點的。

  但也正是因為這場婚宴，林家終於得知了一個隱瞞許久的消息。

  林晚硯失蹤了。

  她失蹤當日，林玄鈺就嚴禁下人透露此事，一邊派親信在四處搜尋，一邊趕忙去太子那裡搬救兵。

  但他們不是城內辦的宴會，搜尋起來的難度格外大。

  太子也同意先封鎖消息，看對方開什麼條件。

  只是左等右等，對方也沒派任何人來聯繫。

  見短時間尋不到人，太子才傳信給謝崇夫婦說明此事，並且提醒守在邊疆的將領嚴格排查，只要還在大周境內就總能找到。

  可林玄鈺婚期在即，林晚硯這個親妹總要來吃喜酒的，結果當天人沒來，謝崇夫婦謊稱她病了。

  林家人想到近來一個月都不曾見過女兒，李景嵐便在婚宴結束的第二天上門看女兒，結果影兒都沒見到。

  謝家是親家，又同樣身居高位，李景念還是自己親妹，李景嵐不好發火，回到國公府後就將林玄鈺叫出來，罰他跪祠堂。

  「你主意真是越來越大了，你妹妹失蹤這事兒發生多久你就瞞了我們多久，你妹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怎麼還有心情成親的？」李景嵐也是氣急了，口不擇言。

  林玄鈺倒是個臉皮厚的，還能小聲嘀咕吐槽，「所以我就說推遲婚期，偏您不讓呢。」

  「我怎麼知道你是因為什麼事兒又要推遲？」李景嵐氣得拿手中的藤條抽他。

  「娘若是想出氣儘管打，兒子毫無怨言，確實是我沒照看好小妹，但小妹丟了我比任何人都愧疚自責，不光是太子殿下再派人找，我每天也找。」林玄鈺沒說的是他這些天整夜的睡不著，已經有許多頭髮白了。

  可那又怎麼樣？如果能用一夜白頭換他妹妹回來，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那現在有沒有線索？你妹夫他知道這事嗎？」在一旁沉默許久的林兆年問。

  「查到一些……原本秦家是打算綁了小妹來要挾謝沉淵放棄南下剿匪，但秦家那邊不知道什麼環節出了岔子，小妹被交易給了一個人販子團伙，他們經常搜羅各國的美人交換到不同國家，進獻給皇室。」

  林兆年夫婦聽完鬆了口氣，若是這種目的，起碼是會保證人身安全。

  「最新的線索是在西北那邊斷掉了，剛好婚宴也辦完了，我和雲霓打算親自去西北找，不找到小妹我們不回來。」

  ……

  秦家不知道林家一直被蒙在鼓裡，根本不知道林晚硯失蹤的事，還只當謝林兩家人都十分沉得住氣。

  但林晚硯被秦墨霜賣給了人販子，他們現在也找不回來人質，好不容易創造的談判機會丟失，秦墨霜被秦績親自行了家法。

  人當場被打得半死，緊接著就發現小產了，這還床上養著沒好轉。

  他這女兒在不知不覺間被養歪了，還總是壞事，若他不自己動手，怕是這會兒人已經在棺材盒裡躺著了。

  今日燕烽又派人來秦府請他，他預感不是什麼好事。

  等到了煜王府的書房，燕烽煩躁地丟給他一封信，草草看完，心裡感嘆果然不是好事。

  謝沉淵起初都是和他們打水戰，趁他們打劫過路商船時動手，幾次下來他們搶不到物資，天氣也越來越冷，不少士兵扛不住了。

  且他們能藏身過冬的地方本就不多，現在不光要打水戰，謝沉淵經常帶一小部分兵力來他們藏身點打游擊戰，消耗他們的戰鬥力。

  如此下去只怕是要被人一鍋端了，這才緊急傳信來求支援。

  燕烽想到這支私兵就覺得後悔，當初為什麼非要養這幾萬人，每年支出這麼多軍費，只為了在父皇快賓天之時用來威脅他改立自己為儲君。

  但現在看來，這幾萬人能不能留到那時候都不好說。

  「殿下您也知道，秦家已經沒多少現銀了，與其這麼耗著，不如我們主動出擊。」秦績說。

  「還要怎麼出擊？這明顯一群廢物！打不過謝沉淵。」

  「謝沉淵的妻子不是失蹤了嗎？想必他還不知道這事兒，我們只管讓他知道人丟了就是，至於人在哪，等他退兵放棄剿匪一事再說。」

  燕烽想到當初在王府里奮力救妻的謝沉淵，覺得此法可行，即便是對方不會真的為了妻子停手，也多少會受影響，但凡能傷到他一分一毫呢？

  在門外聽了有一會兒的秦墨雪心思千迴百轉，趁著被支走的侍衛回來前，她退回到遊廊那邊，裝作剛來的樣子，滿眼欣喜的提著食盒朝書房走去。

  隔日臨近傍晚，余淮心情忐忑的去東宮求見太子。

  說明來意後，他被親衛帶著去了太子用於辦公的安泰殿。

  室內十分安靜，只能聽見炭火燃燒時的「噼啪」聲與翻動手中紙張的響動。

  余淮跪下行過拜禮，這才開始說他昨日得到的消息。

  「她真這麼說？」燕雲溯的視線從手中公文處挪開，有些驚奇的看著余淮問，「這個秦側妃是你們家虞候的人嗎？她的話可信嗎？」

  「也算是……只不過最開始是我們隱瞞身份來幫助她，後來她猜出我們是秦家的仇敵，就表明自己也要搞垮秦家的立場，我們公子就同她合作了。」

  「沒想到秦家竟然還有這麼有趣的人……你先下去吧，這事兒我會儘快讓人傳信給你家公子的。」

  「多謝太子殿下，小人告退。」

  余淮是被謝沉淵專門留在京中探查消息的，若有什麼急事也可以直接找太子，她的手下有一支隊伍是專門用於遠距離傳信的，不論是飛禽還是人力，速度要比尋常人快得多。

  而且現下已經得知林晚硯最後的蹤跡是在西北，起碼鎖定了範圍，想必再過不久就能找到人了。

  這麼想著，燕雲溯提筆疾書了一封信，讓齊照送去傳信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