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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賈赦點鴛鴦賈母怒 嫦娥愛少年千古傳

2024-09-24 09:10:49 作者: 雲來雲去天理真
  自保堂前不敢爭,浮華半世盡虛名。

  親收姬妾承夫婿,獨攬家財心野闊。

  骨肉無援應齒冷,僕僮難靠復心驚。

  休言尷尬如常事,忍愧何曾換太平!

  話說林黛玉,到四更將闌,

  方漸漸睡去,暫且無閒話。

  今且說鳳姐,因見邢夫人,

  傳人去叫他,也不知何事,

  忙穿戴一番,便坐車過來。

  邢夫人便將,房內人遣出,

  悄向鳳姐道:這次傳你來,

  不為別的事,有一為難事,

  老爺託了我,我不得主意,

  先和你商議,老爺因看上,

  老太太丫鬟,鴛鴦這個人,

  要他在房裡,服侍服侍他,

  和老太太說,直接討過去。

  我想這件事,也倒平常的,

  只怕老太太,他不給鴛鴦,

  你可有法子?鳳姐兒聽了,

  便趕忙說道:依我來說罷,

  別碰這釘子,你倒想想看,

  離了這鴛鴦,老太太可是,

  飯也吃不下,那裡就捨得?

  況且平日裡,說起閒話來,

  老太太常說,老爺現如今,

  上了這年紀,要個小丫鬟,

  放在屋裡邊,耽誤了人家,

  放著這身子,不保養不說,

  老爺他如今,身體不甚好,

  上了這年紀,行事不妥的,

  太太才應該,勸勸他才是。

  比不得年輕,作這事無礙。

  如今有兄弟、侄兒與兒子、

  孫子一大群,還這麼鬧來,

  怎樣見人呢?邢夫人笑道:

  府上大家子,人家老爺子,

  娶三房四妾,也是多的很,

  偏就是咱們,就是使不得?

  我若勸了他,他未必依我,

  另外老太太,就這麼一個,

  鬍子拉碴的,又做了官的,

  一個大兒子,要一個丫鬟,

  做他房裡人,也不好回絕,

  我叫了你來,只商議商議,

  你倒勸說我,先和我惱了。

  鳳姐兒知道,邢夫人稟性,

  比較的愚弱,只知承順他,

  以保全自己,次則他自己,

  也婪取財貨,家裡大小事,

  俱由那賈赦,任意去擺布,

  凡出入銀錢,家裡財務事,

  一經他手裡,便克嗇異常,

  兒女與奴僕,無一人靠近,

  也無一個人,言聽計從的。

  如今又聽了,邢夫人的話,

  便知他偏執,勸了不中用,

  連忙陪笑道:太太這個話,

  說的也極是,我能活多大,

  知什麼輕重?在父母跟前,

  別說一丫頭,就是那麼大,

  一個活寶貝,

  不給老爺他,還能給誰呢?

  如今老太太,對待那老爺,

  自然也那樣,依我說來看,

  老太太他人,今兒他喜歡,

  要討就討去。我是先過去,

  哄著老太太,他來發笑聲,

  等太太過去,我搭訕走開,

  把屋裡的人,我也帶出去,

  太太好單獨,和老太太說。

  給了則更好,不給也無妨,


  他人不知道,邢夫人見他,

  這般說起來,便喜歡起來,

  又告訴他道:我的主意是,

  先不去找他,他不答應給,

  這事便死了,我心裡想著,

  先是悄悄的,和鴛鴦說下。

  他雖然害臊,我便細細的,

  告訴這件事,他自不言語,

  這事就妥了,那時再和那,

  老太太說說,老太太不依,

  如果他願意,自然就妥了。

  鳳姐兒笑道:到底是太太,

  這一招智謀,千妥萬妥的。

  別說是鴛鴦,任憑他是誰,

  那一個不是,想巴高望上,

  不想出頭的?這半個主子,

  他要不願做,倒願做丫頭,

  這事能不應?豈不是笑話?

  邢夫人笑道:正是這個話。

  別說那鴛鴦,就是那些個,

  執事大丫頭,誰不願這樣。

  你先過去罷,別露一風聲,

  我吃了晚飯,馬上就過來。

  鳳姐兒暗想:鴛鴦他素習,

  倒是可惡的,雖然如此說,

  保不嚴這次,他就願意了。

  我先過去了,太太后過去,

  若他依了的,便沒有話說,

  倘或他不依,太太倒是個,

  多疑問的人,只怕就疑我,

  走了那風聲,拿腔作勢的。

  羞惱變成怒,拿來我出氣,

  倒也沒意思,不如同著我,

  一齊過去了,他依也罷了,

  不依也罷了,他就疑不到,

  賴我身上了,想畢了這個,

  因而笑答道:方才臨來時,

  舅母他那邊,送兩籠鵪鶉,

  我吩咐他們,用油給炸了,

  原要趕太太,晚飯上送來。

  我進大門時,說太太的車,

  拿去收拾了,不如這會子,

  坐了我的車,一齊過去了。

  邢夫人聽了,命人換衣服。

  鳳姐也忙著,伏侍了一回,

  娘兒兩個人,便坐車過來。

  鳳姐兒說道:過老太太那,

  我若跟了去,老太太問我,

  過去作什麼,這個倒不好。

  不如太太你,先到賈母處,

  待我脫衣裳,馬上我就來。

  邢夫人聽了,覺得有道理,

  自往賈母處,和賈母說了,

  一回的閒話,便出來假託,

  去看王夫人,從後門出去,

  打鴛鴦臥房,前面經過的。

  只見那鴛鴦,獨坐在那裡,

  正在做針線,見了邢夫人,

  忙站起身來,邢夫人笑道:

  在做什麼呢?讓我瞧瞧看,

  你紥的花兒,越發好看了。

  一面說此言,一面便接他,

  手內的針線,瞧了一瞧道,

  只管贊好看,他放下針線,

  又渾身打量,只見他穿著,

  半新藕合色,綠色的綾襖,

  青緞紫紅色,掐牙的背心,

  下身著水綠,荷葉狀裙子。

  蜂腰削背的,鴨蛋樣臉面,

  烏油的頭髮,高高的鼻子,

  兩邊這腮上,微微的幾點,

  紅暈色雀斑,鴛鴦看見他,


  這般看自己,倒不好意思,

  心裡也詫異,因而笑問道:

  太太這會子,不早不晚的,

  過來做什麼?邢夫人見問,

  使個眼色兒,跟的人退出。

  邢夫人坐下,拉著鴛鴦手,

  笑道來說道:今特來給你,

  道喜字來了。鴛鴦聽此言,

  心中已猜著,十之八九了,

  不覺紅了臉,低頭不言語。

  聽邢夫人道:你是知道的,

  你老爺跟前,沒個可靠人,

  心裡便想要,再去買一個,

  又怕那些人,牙子家出來,

  不乾不淨的,要去挑一個,

  賢惠美麗的,又沒個好的:

  模樣兒好的,就性子不好,

  有這個好處,便沒那好處。

  因此冷靜的,選了這半年,

  這女孩裡頭,你是個尖兒,

  模樣兒可愛,行事作人的,

  溫柔又可靠,一概齊全的。

  跟老太太說,討了你過去,

  收在他屋裡,比得從外頭,

  新買的人來,你這一進去,

  進門就開臉,就封你姨娘,

  體面又尊貴,你要強的人,

  俗話說的好,是一個金子,

  終得金子換,誰知你竟被,

  老爺看中了。如今這一來,

  你可以遂了,素日你那個,

  志大的心愿,堵一堵那些,

  嫌你人的嘴。跟了我過來,

  回老太太去!說著拉他手,

  就要帶他走,鴛鴦紅了臉,

  非奪手不行,邢夫人也是,

  知他害臊的,因又回說道:

  這有何臊處?你不用說話,

  跟我就是了,鴛鴦低了頭。

  邢夫人見他,這般又說道:

  難道不願意?真是傻丫頭。

  放著那主子,奶奶不作的,

  倒願作丫頭!三年二年後,

  配上個小子,還只是奴才。

  你跟我過去,你應該知道,

  我性子又好,又不是那個,

  不容人的人,老爺人又好。

  過一年半載,生一男半女,

  你就是和我,並肩的人了。

  這家裡丫鬟,你要使喚誰,

  誰還使不動?現成的主子,

  你倒不去做,錯過這機會,

  後悔就遲了,鴛鴦心憂悶,

  只管低了頭,仍是不言語。

  邢夫人又道:你是爽快人,

  怎麼又這樣,積粘起來了?

  你有什麼事,不稱心之處,

  只管說與我,我管你遂心,

  如意就是了,鴛鴦仍不語。

  邢夫人笑道:想必這個事,

  你有老子娘,自己不肯說,

  也是怕害臊,等他們問你,

  這也是道理,我問他們去,

  叫他們問你,有話只管說。

  說畢此言後,便往鳳姐兒,

  他的房中來。

  那個鳳姐兒,早換了衣服,

  因房內無人,便將此話兒,

  告訴了平兒,平兒搖頭道:

  據我的看法,此事未必妥。

  鳳姐兒答道:太太他必來,

  這屋裡商議,依了還可以,


  若是他不依,便白討個臊,

  若當著你們,豈不是臉上,

  無光又無采,平兒聽此言,

  便悄悄離開,逍遙自在的,

  往園子裡來。

  那裡的鴛鴦,見了邢夫人,

  想必這鳳姐,必然在商議,

  必定會有人,過來問他的,

  不如躲這裡,因此找琥珀,

  對琥珀說道:若老太太問,

  只說我病了,沒有吃早飯,

  想是去園子,逛逛就出來。

  琥珀答應了,鴛鴦也獨自,

  往園子裡來,去各處遊玩,

  不想在路上,正遇見平兒。

  平兒見無人,便對他笑道:

  新姨娘來了!鴛鴦聽此言,

  便紅上了臉,對平兒說道:

  都怪道你們,串通一氣的,

  來算計我了!等和你主子,

  鬧去就是了,平兒聽此話,

  便自悔失言,就暗自拉他,

  到楓樹底下,坐一塊石上,

  越性把方才,鳳姐過去時,

  所有的形景,言詞始末的,

  原由及事情,都告訴與他。

  鴛鴦紅了臉,向他冷笑道:

  還是咱們好,比如這襲人、

  琥珀與素雲、紫鵑與彩霞、

  玉釧兒麝月、翠墨等眾人,

  還有那翠縷,跟史姑娘去,

  死了的可人,還有那金釧,

  去了的茜雪,連上你和我,

  這十來個人,自小一塊的,

  什麼話不說?什麼事不作?

  如今都大了,各干各的事,

  然在我心裡,仍然是照舊,

  有話有事的,並不瞞你們。

  這話放心裡,別和二奶說:

  別說大老爺,選做小老婆,

  就是他太太,這會子死了,

  他三媒六聘,娶作大老婆,

  我也不能去。

  平兒欲笑答,聽山石背後,

  哈哈的笑道:沒臉的丫頭,

  虧你不牙疼,二人聽完了,

  不免吃一驚,忙起身找尋,

  不是那別人,卻正是襲人,

  對他又問道:有什麼事情?

  平兒把方才,複述的原話,

  說與襲人聽:真真這個話,

  論理不該說,這個大老爺,

  他太好色了,略平頭正臉,

  他就不放手,平兒回答道:

  你既不願意,教你個法子,

  不用多費事,不就完了嗎?

  鴛鴦問他道:有什麼法子?

  你說來我聽,平兒便笑道:

  你和老太太,就說已給了,

  賈璉二爺了,大老爺他人,

  就不好要了,鴛鴦啐他道:

  這什麼東西!你還在說呢!

  襲人也笑道:他們兩個人,

  如都不願意,我和賈母說,

  叫老太太說,已把你許了,

  這個寶玉了,大老爺他人,

  也就死心了,鴛鴦又是氣,

  又是臊的慌,又是急的慌,

  鴛鴦冷笑道:我跟老太太,

  他要在一日,我便不離開,

  若是老太太,他歸西去了,

  橫豎有三年,是要服孝的,


  沒個娘才死,他納小老婆!

  等過了三年,又是怎光景,

  到那時再說,縱到無法時,

  我剪了頭髮,作一尼姑去,

  若不然的話,最終有一死。

  我這一輩子,不嫁男人了,

  又能怎麼樣?樂得乾淨呢!

  平兒與襲人,二人都笑道:

  真的這蹄子,也是沒了臉,

  越發信口兒,都說出來了。

  鴛鴦便回道:事到如此了,

  臊了一會兒,又能怎麼樣!

  你們若不信,慢慢的看著,

  反正就是了。太太才說了,

  找老子娘去,到南京找去!

  平兒對他道:你的父母親,

  在南京看房,沒有過來過,

  終究尋的著,有哥哥嫂子,

  也是在這裡,但這事正如,

  牛要不吃水,強按著牛頭?

  我如不願意,難道要殺我,

  老子娘不成?正在說著話,

  只見他嫂子,從那邊走來。

  襲人便回道:當時找不著,

  你的爹娘的,就和你嫂子,

  說了這個話。鴛鴦又問道:

  你這個娼婦,專管的是個,

  九國販駝的,正說話之間,

  已來到跟前,他嫂子笑道:

  那裡沒找到,姑娘跑這來!

  平兒與襲人,都忙了讓坐。

  他嫂子說道:姑娘們請坐,

  我找我姑娘,就說幾句話。

  襲人與平兒,都裝不知道,

  便笑著回道:什麼重要話,

  竟然這樣忙?鴛鴦便問道:

  你有啥好話?宋徽宗的鷹、

  趙子昂的馬,都是好畫兒。

  看的眼熱了,把我送火坑。

  平兒與襲人,趕緊攔著勸。

  他嫂子臉上,也是下不來,

  他嫂子沒趣,便賭氣去了。

  那邊邢夫人,因問鳳姐兒,

  鴛鴦的父母,鳳姐因回說:

  他爹叫金彩,兩口子都在,

  南京看房子,從不來京城。

  哥哥金文翔,現是老太太,

  那邊的買辦,他嫂子也是,

  老太太那邊,漿洗的頭兒。

  邢夫人吩咐,叫了他嫂子,

  金文翔媳婦,細細說與他。

  金家這媳婦,自是喜歡的,

  興興頭頭的,去找那鴛鴦,

  望一說必妥,不想被鴛鴦,

  搶白了一頓,又被這襲人,

  平兒說幾句,羞惱回來了,

  對邢夫人說:這個不中用,

  他倒罵了我。

  因鳳姐兒在,不敢提平兒,

  只是傳話說:襲人也幫他,

  一起搶白我,也說了許多,

  不知好歹話,回不得主子。

  太太和老爺,商議再買罷。

  諒那小蹄子,也沒這大福,

  我這個妹子,沒有這造化。

  邢夫人聽了,也因此說道:

  這又與襲人,什麼相干的?

  他們是如何,知道這個的?

  因而又問他:身邊還有誰?

  金家的回道:還有平姑娘。

  鳳姐兒忙道:他必定知道,

  竟然去傳話,幫著說什麼!


  邢夫人無計,吃了飯回家,

  等到了晚間,才告訴賈赦。

  鴛鴦這一夜,竟沒有睡意,

  及到了次日,他哥回賈母,

  要接他回家,去散一下心,

  賈母應允了,便命他出去。

  鴛鴦欲不去,怕賈母疑心,

  只勉強出來,他哥哥只得,

  將賈赦的話,說與他聽了,

  要給他體面,怎麼當家了,

  作體面姨娘,鴛鴦知道這,

  咬定不願意,他哥哥無法,

  少不得要去,回覆了賈赦。

  賈赦怒起來,對他就說道:

  我話告訴你,叫你女人來,

  向他去說去,就說我的話:

  自古這嫦娥,就愛美少年,

  必是嫌我老,他戀少爺們,

  多半是看上,這個寶玉了,

  怕也有賈璉,如果有此心,

  叫他早早的,歇了這個心,

  我要他不來,後誰還敢收?

  此是一件事。第二件事情,

  想著老太太,對他又疼愛,

  將來自然的,往外聘作個,

  正頭夫妻去,叫他細想下,

  憑他嫁何處,難出我手心。

  除非他死了,或終身不嫁,

  我就伏了他!如若不然時,

  叫他便趁早,回心轉意了,

  有多少好處。賈赦說一句,

  金文翔總是,應了一聲是。

  賈赦又說道:你別總哄我,

  我明兒打發,你太太過去,

  問一下鴛鴦,你們說了的,

  若是他不依,便沒你們事。

  若是問了他,他要再依了,

  仔細你腦袋!金文翔應了,

  便退出回家,也不去等得,

  傳話給鴛鴦,竟自己對面,

  說給鴛鴦聽,把這個鴛鴦,

  氣的無話回,他想了一想,

  便對他說道:我便願意去,

  也須得你們,帶了我一起,

  回聲老太太。他哥嫂聽了,

  當他想通了,都喜之不勝。

  他嫂子即刻,帶了他上來,

  見了這賈母,可巧王夫人、

  薛姨媽李紈、鳳姐兒寶釵,

  等幾個姊妹,並外頭幾個,

  執事有頭臉,有能耐媳婦,

  都在賈母邊,跟前湊趣兒。

  鴛鴦喜不盡,拉了他嫂子,

  到賈母跟前,撲通一聲的,

  齊齊跪下了,邊哭邊說道,

  把那邢夫人,他怎麼說來,

  園裡他嫂子,又如何說的,

  今兒他哥哥,又如何說的,

  因為我不依,方才大老爺,

  越性就說我,戀著這寶玉,

  不然要等著,把我往外聘,

  我若到天上,也是跳不出,

  他的手心去,終久要報仇。

  我是橫了心,當眾人在這,

  我這一輩子,莫說是寶玉,

  便是那寶金,或是那寶銀,

  還有寶天王,什麼寶皇帝,

  橫豎不嫁人,這不就完了!

  就是老太太,要是逼著我,

  我一刀抹去,也不能從命!

  若我有造化,我死的日子,

  在老太太先,若是沒造化,


  該討吃的命,伏侍老太太,

  歸了這西邊,我也不跟著,

  老娘哥哥去,我或是尋死,

  或是剪頭髮,當尼姑去了!

  說我不真心,暫且拿話來,

  支吾老太爺,日後圖別的,

  這天地鬼神,日頭月亮的,

  照著我嗓子,從嗓子裡頭,

  長出病毒來,把我毒死罷!

  原他進來時,便在袖子中,

  藏了一剪子,一面說著話,

  一面用左手,打開了頭髮,

  右手便在鉸,眾婆娘丫鬟,

  忙過來拉住,已剪下半綹,

  他的青絲來,待眾人看時,

  幸而他頭髮,又多又黑的,

  鉸的還不透,便連忙挽上。

  賈母聽此言,氣渾身亂戰,

  口內只說道:我通共剩了,

  這一可靠人,他們還要來,

  算計算計他!因見王夫人,

  還在他身旁,向王夫人道:

  你們原來是,都是哄我的!

  外頭孝敬的,暗地盤算我。

  有個好東西,也要過來要,

  有個好人了,也要過來討,

  剩這毛丫頭,見我待他好,

  你們氣不過,竟想弄開他,

  好擺弄我呀!王夫人慌忙,

  躬身站起來,不敢還一言。

  薛姨媽這時,也不好勸了。

  李紈一聽見,鴛鴦說的話,

  早帶姊妹們,出去迴避了。

  探春有心人,想著王夫人,

  雖有些委曲,如何敢去辯;

  薛姨媽也是,他的親姊妹,

  自然也是的,不好去辯的;

  寶釵也不便,為姨母去辯,

  李紈與鳳姐,寶玉等眾人,

  一概不敢辯,這正要用著,

  女孩兒之時,迎春他老實,

  惜春年紀小,因此在窗外,

  聽了一聽聲,走進來陪笑,

  向賈母說道:這事與太太,

  有什麼相干?老太太想想,

  也有大伯子,要收屋裡人,

  小嬸子他們,如何知道的?

  就是知道了,也推不知道。

  話猶未說完,賈母便笑道:

  我老糊塗了!姨太太你們,

  都別笑話我,你這個姐姐,

  他極孝順我,不像大太太,

  一味怕老爺,婆婆跟前的,

  不過應景兒,可是委屈他。

  薛姨媽答應,又對賈母說:

  老太太偏心,多疼小兒子,

  和小媳婦的,這也是有的。

  賈母又說道:真的不偏心!

  因而又說道:寶玉我孩兒,

  我錯怪你娘,你怎麼也是,

  不去提醒我,看著你娘兒,

  受多少委屈?寶玉微笑道:

  我要偏著娘,說他們不成?

  通共只一個,這一個不是,

  我娘在這裡,不認推誰去?

  我倒要認是,我的不是了,

  老太太不信。

  賈母也笑道:這話有道理。

  給你娘跪下,你說別委屈,

  老太太他人,上了年紀的,

  看著寶玉罷。寶玉聽此言,

  趕忙走過去,便跪下要說,


  王夫人笑著,拉他起來道,

  起來寶玉兒,斷乎使不得。

  終不成你替,老太太給我,

  賠不是不成?寶玉聽此話,

  慌忙站起來,賈母又笑道:

  這個鳳姐兒,也不提醒我。

  鳳姐兒笑道:我倒是沒說,

  老太太不是,老太太竟然,

  倒尋上我了?賈母聽此言,

  與眾人笑道:這下可奇了!

  我倒要聽聽,這個不是了。

  鳳姐兒答道:誰教老太太,

  太會調理人,調理的就像,

  水蔥兒似的,怎怨得人要?

  我幸虧是你,孫子媳婦兒,

  若是你孫子,我早就要了,

  還等這會呢,賈母也笑道:

  這個倒是我,我的不是了?

  鳳姐兒笑道:這個自然是,

  老太太不是,賈母又笑道:

  如果這樣的,我也不要了,

  你帶了去罷!鳳姐兒答道:

  修了這輩子,來生托男人,

  我再要去罷。賈母也笑道:

  你帶了出去,你給這璉兒,

  放在屋裡面,看你那沒臉,

  沒臉的公公,還要不要了!

  鳳姐兒笑道:璉兒也不配,

  就只能配我,和平兒這對,

  燒糊的卷子,相貌平凡的,

  和他混混罷。

  說的這眾人,都笑起來了。

  丫鬟回話說:大太太來訪。

  王夫人慌忙,迎了出去了。

  要知其端的,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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