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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就知道她沒憋好屁

2024-09-23 19:15:04 作者: 二兩小米酒
  主僕二人大眼瞪小眼,就這麼幹巴巴地猜測實在沒意思,兩下一合計,索性兒趁著月色做一回「梁上君子」,去那小周氏的院子裡聽耳朵去。

  兒時貪玩的杜筠婉,將杜府的旮旯拐角摸了個清清楚楚,怎麼也沒想到這會兒居然能派上用場。

  她們沿著院牆走入小竹林,穿過人跡罕至的柴火房,再迂迴來順著另一截雜草叢生叢生的牆根兒,一路穿行到小周氏臥房的窗腳下。

  二人身上皆沾滿了蜘蛛網,也不在乎。

  「你去那邊守著,如果有人就來喚我,千萬小心。」杜筠婉壓低了嗓音交代。

  粟米走後,杜筠婉緩緩站起身,兒時的她根本夠不著窗台,如今她可以輕鬆地看到裡面的情景。

  「嘖嘖嘖!把自己房裡的東西摔砸得差不多了,連她親娘的屋子也不放過。」杜筠婉看著這滿地狼藉,心中不由得一陣抽痛,那可都是錢呀!

  這要是賣掉都送去難民署,估計能夠一整年的口糧了。

  杜淑慧坐在軟榻上,雙手抱膝,將臉深深地埋進臂彎里,半天沒有動彈。

  小周氏坐在她身旁,手裡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如同哄著三歲娃娃一般輕聲細語:「慧兒啊,多少吃一點吧!」

  杜筠婉咂咂舌,肚子骨碌碌抗議著,這才想起她和粟米的晚飯也沒吃。

  可偌大的杜府沒一個人想起來告訴她怎麼取食盒,她准了那些個婆子明兒才正式來幹活,索性今晚這頓飯就這麼誰也沒想起來,於是就晃過去了。

  好在杜筠婉對此倒也並不怎麼在意,畢竟又不是第一天餓肚子,這種情況對她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

  「慧兒,你這麼作賤自己有何用?」小周氏見苦口婆心地勸沒有用,便換了對策,「你父親他呀,一輩子都自命清高,你難道還指望他會拉下臉去求皇后娘娘說嘴不成?」

  「可他是皇后娘娘的妹婿啊!」杜淑慧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怒吼出聲,將今日的委屈與不甘通通發泄出來。

  小周氏聽後沉默著,沒有說話。

  杜淑慧的眼眶泛紅,帶著哭腔,眼神中滿是期盼與祈求,直直地望向自己的母親:「父親去求求皇后娘娘,親上加親不是對雙方都更有利嗎?」

  良久,小周氏才緩緩地開口說道:「他是皇后娘娘的妹婿不假!可皇后娘娘的妹妹,是那死了的沈氏啊... ...」

  她又說:「那現在住在葦禾堂的丫頭,才是皇后娘娘真正的侄女啊!你覺得,如果你的父親去提親,更願意為誰提親?」

  「那當然是我啦!」杜淑慧不服氣,「父親愛母親比沈氏更甚,不然,父親怎會讓她們母女在別院自生自滅!」

  聽到這話,杜筠婉的心,似乎在一瞬間漏跳了幾拍。

  自生自滅……

  呵!可不就是自生自滅嘛!

  其實,早在別院自生自滅之前,母親就已經被親情拋棄,被愛情背叛……

  她就那樣孤獨地承受著一切,無人問津、無人憐惜,仿佛被整個世界所遺忘。而那些曾經的傷害與痛苦,也如同刀子一般,深深地刺痛著杜筠婉的心,讓她的心中湧起無盡的悲哀與淒涼。

  當朝皇后娘娘本名叫做沈熹蘭,與杜筠婉的母親沈熹薇乃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可是,她比母親幸運的多,她是嫡長女,無可厚非成為家族重點栽培的對象。

  說起來,杜筠婉是要喚皇后娘娘一聲「姨母」的。

  可十五年來,母親沈氏從未踏足過皇宮一步,逢年過節也從沒有被皇后娘娘召見過一次。

  杜筠婉只聽母親提起過皇后與她的淵源,可對她們之間為何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來之事,卻閉口不談。

  很多事情,是在母親去世後,杜筠婉從母親留下的遺物中一點一點地慢慢拼湊出當年事情的因果。可這些,母親再也無法給予她明確的答覆了,帶著滿腔的遺憾就那樣永遠地墜入九泉之下。

  說到底,杜大人究竟愛不愛母親,杜筠婉還是要打上問號的。

  「母親,這麼些年,您可有見過皇后娘娘對那沈氏母女問過一句?如果皇后娘娘真的那般看重這個妹妹,又為何對她們不聞不問?宮宴、佳節的,反倒是咱們一家從未缺席。」

  杜淑慧眼眸雪亮,從小到大時常跟隨母親出入後宮,雖然不見得能夠將其中的內情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憑藉著自己的猜測,也能理出個八九不離十。


  「皇后娘娘倚重父親,因為父親任國子監要職,拉攏父親必能圈住一干文臣的支持,這樣一來,那太子殿下的寶座必定會更加穩固。」

  「說句大不敬的,母親,您當年從側室晉升成為正房,那也是皇后娘娘的懿旨,這才無人敢言語。如果她真的心疼沈氏,又怎會將您扶正?」

  「皇后娘娘經常召見您,可見對咱杜府是有偏愛的。這麼些年跟著您進出後宮,坤寧宮的宴席上,皇后娘娘也總誇我蕙質蘭心。母親,如今太子殿下正值選妃立府之際,您覺得皇后娘娘是會選沈氏生的那個毫無根基的、別院裡出身、無規無矩的丫頭,還是會選我?」

  「只要我能夠成為太子妃,父親必然能夠官運亨通,而有了杜家的全力支持,皇后娘娘也能更加穩固地位,我不信皇后娘娘會拒絕。」

  杜淑慧越說越堅定。

  在她看來,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為她而存在的,成為太子妃仿佛就是她命中注定的歸宿,是她必然要走的道路,她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等等……

  太子妃?

  粟米說,杜淑慧今兒攔住了一個貴公子。敢情兒那位貴公子,是太子?

  「嘖嘖嘖!看不出來,還怪長情的嘞!」杜筠婉撇了撇嘴巴,臉上露出一抹調侃的神情。

  小周氏背對著杜筠婉,她的面容看不真切。杜淑慧一時間口若懸河,情緒激昂地將她這麼多年來始終堅持著的那些理由,毫無保留地、痛快淋漓地全部一股腦兒地道了出來。

  杜淑慧的這一番舉動,讓小周氏感到震驚的同時,也從心底真切地看到了孩子的成長,她意識到女兒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堅持。

  可有些事情終究不能只看表象,小周氏在心中反覆思量著,表情變得有些凝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糾結與掙扎。猶豫再三之後,她最終還是選擇將某些話、某些事「咽下去」。

  她深知有些事情一旦說出口,可能會引發一系列難以預料的後果,所以她選擇了沉默,選擇了將那些陳年往事深埋在心底。

  良久,她緩了緩情緒。

  「傻孩子,理雖是這麼個理!但娘方才不是說了嘛,你爹爹什麼脾氣你不了解?指望他去提親,那簡直比登天還難,還不如你自己想想辦法!」小周氏懟了懟女兒的胳膊,眉毛一挑,眼珠子滴溜溜直轉,仿佛在盤算著什麼。

  此話一出,杜筠婉和杜淑慧都愣了。

  真不愧是上一輩成功入主正室的大贏家,小周氏果然語出驚人啊!

  杜淑慧如同頓悟了一般眸光發亮,可是轉瞬之間又像泄了氣的皮虎子蔫了下去,沮喪地說:「我能有什麼辦法!現在想見太子一面比登天還難,托人打聽了今兒他出宮的消息,我都是守了好久才終於盼到他從這邊經過,還對我愛答不理的。就我這樣守株待兔似的做法,再有十年都不見得入得了他的眼。」

  此話真不假!

  想要見到太子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她還想引起太子的注意和青睞,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杜筠婉也忍不住贊同地點點頭。

  「現在想見太子,是挺難。」小周氏扶過女兒的肩膀,認真地盯著垂頭喪氣的孩子,接著說道,「可如果你能成為宮中女官,同在後宮生活,機會不就大了很多嘛!」

  「母親,您是說……」杜淑慧道,「讓我在絹花榜上奪魁?」

  「是啊!再有月余就要比賽了,你可不能鬆懈啊!」

  小周氏見女兒已經上道,這才微微放下心來,拉著女兒來到桌子前坐下,將粥碗推到她面前:「今兒,別院那個丫頭剛回來,你爹爹就迫不及待想讓她也參加絹花榜,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打著什麼主意!」

  「什麼主意?」杜淑慧問。

  杜筠婉趕忙貼著牆壁,將耳朵湊了湊,想聽得更仔細。

  可小周氏話鋒一轉:「嗐!算了,你先別操心這個。如今當務之急,是你必須想辦法奪魁,並且,我絕不能讓她有機會入宮做女官!」

  「就她?切……」杜淑慧冷哼著,抿了一口熱粥,接著說,「在別院裡生活那麼些年,女紅能有多好?今兒看她那呆呆愣愣的樣子,就算有機會進宮做了女官,太子也不會喜歡她那樣的!憨傻貨!」

  不是?這姑娘家說話怎麼能這麼粗魯!

  說她呆呆愣愣,也就忍了;

  太子喜不喜歡她這樣的,她還真不稀罕!

  就算他喜歡呆呆傻傻的,那她也絕對不會湊到他身邊去!

  不過這最後一句『憨傻貨』,著實是氣到她了!

  你等著!

  杜筠婉憤憤地在心裡倒嚼著,直到小周氏開了口:「是挺憨傻的。」

  ……

  杜筠婉指甲嵌入了手心。

  「但你不能掉以輕心,早先就聽別院的下人說,她們母女倆時常繡絹帕出去換糧,想必這麼些年,她的刺繡功底不會差到哪兒去。」小周氏微微皺著眉頭。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一邊回憶著一邊繼續說道:「更何況,那沈氏當年可是憑著一手幾近失傳的雙面繡功夫,在那絹花榜上拔得了頭籌。她在刺繡方面的天賦和造詣那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你千萬不能小瞧了她們,一定要小心謹慎應對!」

  「還是得尋個合適的機會,讓她沒辦法參賽。」小周氏一向溫婉的眉眼,此時看起來尤其可怖。

  就知道她沒憋好屁!

  杜筠婉咂咂舌。

  果然,若想進宮參賽,力斗小周氏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無論多難,她一定要參賽,一定要去皇宮!

  杜筠婉暗暗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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