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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雙面繡絹帕

2024-09-23 19:17:11 作者: 二兩小米酒
  「殿下,還是老臣來說吧!」張主事給那個小吏使了個眼色,讓他接著忙活去,他上前來解釋道:「三口鍋,兩口用來煮稀米湯,另外一口鍋才是真正的白米粥。」

  「稀米湯有幾個作用:第一,可以排除掉那些本不太飢餓的流民上前搶食。他們會覺得排個長隊卻只得到一碗湯水『得不償失』;第二,真正需要的流民不會挑三揀四,排隊能喝上一碗米湯水,也算給飢腸轆轆墊個底,待另一口真正的白米粥抬上來時,他們也有力氣接著排隊,而且避免了一口氣狼吞虎咽而可能造成的疾食之患。」

  「如此一來,三口鍋各顯其能,也不會造成一味地搶食傷人的事故了。」張主事捋著鬍子,越說越覺得滿意,嘴巴更是忍不住贊一句:「確實是個一箭雙鵰、兩全其美的法子。那丫頭若是個男子,會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張主事太過興奮,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對杜府二小姐的稱呼有什麼不妥之處。然而,他這句不經意間說出的「那丫頭」卻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只見太子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

  他低聲喃喃自語道:「此人若是居心叵測,就算是身為男子,恐怕也會給朝廷帶來混亂與動盪。」

  太子心中暗忖著,以他對張主事的了解,這位剛正不阿的老師絕非那種耳根子軟、輕信他人之輩。如今張主事竟表現出這般模樣,為何呢?

  思及此,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對那位杜府二小姐保持一定的警惕。

  畢竟,這女人提及了「絹花榜」,她想入宮。卻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只為了貪圖榮華富貴之人!

  杜筠婉走出粥舍的大門後,心中暗自慶幸終於擺脫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地方。方才她故意激怒杜淑慧,將臀部翹起來扭了好幾扭。這種故作姿態的搖擺,令自己都有些作嘔。

  「咦……」粟米一臉嫌棄,又不可置信地望著杜筠婉,任由她拉扯著自己飛奔,姿態更像是逃跑,忍不住開口道:「婉姐兒,你方才出門來扭的那幾步是幾個意思?看得我頭皮有些發麻……」

  杜筠婉渾身一陣惡寒,苦笑著搖搖頭:「呵呵……你頭皮發麻?我自己也覺得特別想吐……」

  不提也就罷了,這一想起那會兒的「故作姿態」,又噁心地渾身一哆嗦,趕忙拉緊了粟米道:「快走快走!」

  粟米回頭,見她們離難民署越來越遠,有些擔憂:「咱不坐馬車回去嗎?」

  「做什麼美夢呢!那是咱的馬車嗎?」杜筠婉寵溺地彈了粟米一個大栗子,「快走吧!腳程快一些,說不定去別院取點兒東西再回去,還能趕上午飯。」

  「去別院?」粟米突然頓住,險些被拉了一個趔趄。

  杜筠婉穩住粟米,定了定心神道:「怎麼啦?難民署你又不是沒來過,離別院頂多五里路,快走吧!」

  粟米轉念一想,便猜到主子想回去取什麼,心中有些擔憂地詢問:「婉姐兒,您是想回去取那個嗎?可現在葦禾堂里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我怕萬一被她們翻出來……」

  「小粟米真是長大了!」杜筠婉一臉滿不在乎地打趣道,「放心吧!昨日是她們的人去別院收拾的行李,而今天,是和杜淑慧吵了架才不得不自己獨自成行,就算發現我們落了單,也不會懷疑我們是回了別院。更何況,她們並不知道我的秘密,不是嗎?」

  且說她費盡心機從別院回到杜府,小周氏或許會對她的目的心生疑慮,但即便她猜中了她的目的,恐怕也難以洞悉杜筠婉手裡究竟握著些什麼。她深知,這是一場孤注一擲的冒險,但是她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也許,這會是她參加絹花榜之前,之後一次「自由」地離開杜府。如果不趁這個機會去別院把東西取回來,進宮之前都不一定還能再來別院了。

  杜筠婉拉著粟米匆匆趕路。

  與此同時,在長盛街口的一家酒樓中,大皇子蕭祁雲正倚在軟榻上,靜靜地聽著手下人的報告。

  當聽到"杜家大小姐"這幾個字時,不禁微微皺起眉頭,輕輕地咂了一口酒說道:"杜家大小姐?你說,她搬起粥桶... ...砸了你?"

  只見一名男子正雙膝跪地,身上穿著破爛不堪、滿是補丁的衣服,看起來十分落魄。而這個人,就是剛才在粥舍里被杜筠婉用粥桶砸中的那位可憐蟲。

  此刻的他,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卻始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剛剛被一個女人用粥桶砸中了後背,那粥桶的邊角還不偏不倚地磕到了他的頸部。瞬間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的氣力,歪倒下去。


  這種當眾出醜的事,丟臉是小,要命的是,大皇子的命令是「挑起事端、起鬨鬧事」,他並沒完成... ...

  「呵。」蕭祁雲自嘲般笑了笑,這就是他千挑萬選找來的得力「干將」!

  居然如此不堪一擊,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蕭祁雲無奈地搖了搖頭,揮揮手示意身邊的近衛動手。近衛心領神會,手起刀落之間,眼前這個所謂的「干將」來不及驚慌,就一命嗚呼了。

  下人們進屋來,三下兩下便將「現場」打掃得一乾二淨。

  蕭祁雲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自言自語道:"臨淵,你說,那個女人什麼時候有這等膽色了?」

  那個叫臨淵的近衛拱手,低眉順眼道:「殿下,是否派人跟蹤她觀察一下?」

  「罷了。」蕭祁雲擺擺手。

  在他的印象中,杜淑慧可是出了名的高傲之人,平日裡總是圍著那位太子爺轉個不停,對其百般討好、諂媚奉承,完全一副沒有腦子的模樣。

  這樣一個女子,又怎會有如此大的能耐,把他精心策劃的局打亂呢?

  真是匪夷所思!

  另一邊,杜筠婉也在城南別院的後山上,輕車熟路地找到那棵她做過標記的梨樹,並成功挖出她的「秘密」。

  那是一個陳舊的小盒子,輕輕打開蓋子,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方絹帕。這方絹帕看上去十分精緻,上面繡著一對七彩鴛鴦,色彩斑斕、栩栩如生。更令人驚嘆的是,這竟是百年難出一匠才的雙面繡技法!正面是兩隻鴛鴦在水中嬉戲玩耍,而背面則是一隻戲水、一隻藏於水草間,栩栩如生。

  在絹帕的正面水波中間,以同色系的絲線隱藏著兩個字「陌辭」,對著陽光才能細細地觀察到。

  杜筠婉將它取出來,仔細端詳著每一針每一線,仿佛能感受到母親當年刺繡時的良苦用心。絹帕下面還放著一封信件,這是她母親沈氏的親筆書信。

  那些被時間塵封的記憶,就是母親的「秘密」。而杜筠婉,只能憑藉著母親病重時偶爾吐露出的隻言片語、她遺留下來的物品,還有那令人「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艱難地拼湊出當年事情的「真相」。

  十幾年前,母親應召參加「絹花榜」比賽,因一手獨一無二的雙面繡技法一舉奪冠,得到皇上賞識。她被任命為後宮織造司的典衣,肩負起為當年盛大的祈福祭祀大典製作太后娘娘和皇上冠服的重任。然而,正是在這個時期,後宮中開始流傳起一些傳聞。有人聲稱,母親常常以改制冠服為藉口,試圖誘惑皇上。

  入宮半年多,太后娘娘為皇上精心挑選了她的嫡長姐——沈熹蘭作為皇后。而更為驚人的是,皇上親自下了聖旨,將母親嫁給了當時擔任國子監掌事的杜風大人。

  這個決定無疑讓人始料未及,因為有傳言,皇上是心儀她的母親沈熹薇的。

  難道只因為她是庶女,做不了皇后就親自寫了詔書頒旨,命她另嫁他人?

  這等彰顯出皇上對母親的特殊關照的行為,這段突如其來的姻緣締結,究竟是出於何種考慮?

  或許只有當事人才能真正給她答案。

  這些零散的線索,仿佛是一張張失落的碎片,散落在歲月的長河之中,等待著杜筠婉去尋找、去拾起、去拼湊。

  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成為解開謎團的關鍵,但又似乎隱藏著更多的疑問和困惑。母親悲劇的開始,便是嫁入杜府,這一方雙面繡鴛鴦絹帕,一定是「故事」的關鍵。

  匆忙收拾起回憶,杜筠婉沉了沉眼眸:「再苦再難,我也要進宮面聖,若是能親口與皇上問上一問,母親這一生的遺憾或許也能彌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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