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退回城內,斬殺暴民,但城外那形同枯槁遊魂的難民還是深深震撼了,這些人們。
長安街上繁華顯,紅袖招呼金馬鞍,與外面的貧寒麻木漏,新墳無屍骨,形成鮮明的對比。
蘇連勝向眾人道謝道:「改日,蘇某定帶上禮物登門拜謝。」
蘇景然聽到後忙打開帘子,沖陳知衍和周予衡呼道:「知衍,予衡,此次多虧了你們,今日恐家裡老祖宗惦念,諸事繁多,怕招待不周,來日,我定地上拜貼,請倆位過府一敘,倆位可莫要推辭」
陳知衍微微頷首表示接受,周予衡看了眼馬車,回禮道:「景然客氣,你的邀約我定到」
說罷幾人各自分道揚鑣。
內院一僕婦領著一前院小斯,急步快伐。桂嬤嬤看到後本想呵斥,忽想到,可能是小小姐少爺歸來,忙迎了上去「可是回來了」
小斯忙行禮答道「侯爺率玄甲軍,接到小小姐和少爺,現在已經打馬到長安街了」
張元枝聽到小斯稟告立刻喜笑顏開,招來桂嬤嬤吩咐到:
「宴席可備好了,我的乖孫一路舟車勞頓可不能餓著,屋子可打掃了,快,你親自派人去瞅瞅屋裡可還妥帖,把我庫房的物件在挑上幾樣給送去,可別缺了什麼少了什麼!」
說著又整理一下頭髮,問向貴嬤嬤「我這樣可還精神,不行我要親自去外院接接,三年未見這倆皮猴可還記得我這把老骨頭!」
桂嬤嬤慌忙扶向張元枝,笑道「我的夫人呦,這小小姐和公子都是至純至孝之人,你這樣被倆位小祖宗聽到,可不得庫房在少倆件寶貝。」
說著扶老夫人坐下:「侯爺也是仁孝,要是看到你不顧親自去接,要是累著,可不得打罰了,這一屋子的小皮子」
張元枝聽到桂嬤嬤如往常哄著自己,誇讚自己的兒子,孫輩,內心一頓驕傲「就出個院門還能累到我,你呀,就是把我看的太重,哪裡有那麼金貴。」
桂嬤嬤見老夫人執意要去,便不再阻攔,笑道「那侯爺要是心疼夫人,打老奴板子,夫人可得為我求情」
「你呀,除了我,誰敢打你的板子呢?」
老夫人手微抬,桂嬤嬤立刻頭湊了上去調笑「是,是,誰讓我可是老祖宗面前紅人呢?」
說罷,便扶著老夫人向外院走去。
………
侯府高大的朱門前,老夫人和侯夫人徐敏在首位,攜後後院眾家眷翹首顧盼。
只見帶著蘇府標誌的馬車緩緩駛來,眾人不論真心或假意皆面露喜色,迎客上前去。
蘇景然看著近在咫尺的親人,哪種近鄉心切之情更重之,待馬車堪堪停穩,不待僕人拿來腳踏,便跳下馬車呼喊「祖母,母親」
蘇祁月也心急,奈何身為世家女子不可莽撞,任忍不住不滿嬌呼「哥哥,等我!」
蘇景然聽到妹妹的呼喊,耳朵微紅。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上前虛扶了下妹妹,朝蘇府走去。
倆人齊齊行大禮道「不孝子賢孫(女),讓家人擔憂了」
張元枝不待家人跪下立刻上前扶起,拉住手不斷端詳「這是做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瘦了也高了,都是好孩子,走進屋談,累壞了吧」
張元枝說著便拉著倆個孩子往侯府進,徐氏趕快上前行禮「老夫人安。」
張元枝這才想起信中說到,景然,祁月舅母也隨他們過來了,便立刻恢復景中貴人姿態,回禮:「辛苦親家,老身念孫心切,忽略親家,失禮了」
說著眾人寒暄著朝屋裡行去,待酒席散去,祖孫訴過思念之情,蘇連勝這才吩咐道:「景然隨我到書房,祁月你也多年未歸家你母親思念的緊,你隨你母親去她屋裡吧」
蘇祁月行姿態翩然禮拜別父親,蘇連勝一片驕傲,他的嫡子嫡女當真風華無雙。
書房內,蘇連勝屏退下人坐在首位,看著跪在地上的態度恭謹嫡子蘇景然,不驕不躁滿意的抬手賜坐
「景兒,可怪父親讓你遠離景都,去那窮鄉僻壤三年之久」
蘇景然不悲不喜道「父親情深,兒懂」
蘇連勝回想到今天城門上陳知衍,周予衡不問道:「你與陳周二子雖有同窗之誼,你可知平常低調,仿佛要棄武從文的陳知衍為何帶兵救你。」
蘇景然答「我雖不在京都,但這三年父親將京都時事盡數書信告知,只怕陳家要出世了。」
蘇連勝摸索著手中的玉扳指,「陳家向來低調,一心只做純臣,對誰都不遠不近近,此次親近蘇家,難道有意蘇妃的五皇子簡瑞同」
難道五皇子真有勝算,陳家要拉攏蘇家,雖然蘇府希望最後坐上那裡之人是帶有蘇府血脈的五皇子,但蘇妃失寵,一個同字盡顯帝王,不愛之心,瑞同仁善有餘卻不愛權謀,無絕斷之心。
可若有了陳家支持,也不是不能一博。
蘇景然怎不明白父親想什麼,隨即打斷父親思索沉聲道:「江南烏鵬郡失守,郡首陳廉君,頭顱被割,懸與城門,災民起義了,將無人可用!」
「什麼!」蘇連勝驚厥從椅子上站起拍桌怒罵「這群刁民怎敢!那可是一品郡首啊!」
蘇景然起身為父親添了一杯茶緩聲道「烏鵬郡為江南第一大郡,已然失守,回景途中雇鏢局百人,家僕百人,回景不過爾爾,途中…」
想到一路慘狀「亂之起已,居安思危,母親終究商一屆甲,江南有我家族數以千計商鋪,難道無一消息傳來,我不過回景路過,便已聽到。難民便以口口相傳。妹妹她。」
蘇連勝伸手制止景然要說的話,在這個孝大於天的年代,蘇連勝欣慰兒子的敏銳:「你妹妹,我會帶在身邊,與你親自教導!將軍府又要進入世家大族的眼睛了。」
蘇景然點頭「陳家貴不可言!」
是的從來世家大族,不外乎男女,特別嫡子嫡孫,都是貴不可言,不可能真的做到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鬼話,每一個都要發揮巨大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