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娘

  「硬朗著呢！就是有時候想你，想得心裡發慌。」老娘笑著說，但眼眶卻有些濕潤，那是一種混合著幸福與思念的淚光。

  她手中的針線活兒不曾停下，一針一線都承載著對遠方兒女的牽掛與期盼。

  屋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老娘斑白的髮絲上，給這溫馨的小屋增添了幾分暖意。

  「娘，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多陪陪你。」李大牛堅定地說，他的聲音里滿是誠懇與決心。

  多年的漂泊讓他深刻體會到，無論外面的世界多麼精彩，都比不上家的溫暖和老娘的笑容。

  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更有一份對老娘深深的承諾，他要用自己的行動彌補那些因追求夢想而錯過的陪伴時光。

  「好孩子，娘知道你的心。其實，娘也盼著你能在身邊，咱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老娘擦去眼角的淚水，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既有對兒子歸來的喜悅，也有對過往不易歲月的感慨。

  她輕輕拍了拍李大牛的手，那份母子間的默契與理解，無需多言。

  「娘，弟弟說是孩子幾月出生沒有？你趕著年前過去，是他回來接你嗎？」李大牛想起這個問題，連忙問了出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即將成為伯伯的期待，以及對弟弟一家生活的關心。

  老娘停下了手裡的活兒，眼神溫柔地望向窗外，似乎在回憶著什麼，「說是三月生，是個春天的好時候。我不得提前過去準備準備？你弟妹身子弱，我得幫著照應照應。」說著，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你弟弟也不容易，白手起家，在大舅子手下工作，那日子……」

  李大牛聞言，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弟弟為了能讓弟妹和孩子過上更好的生活，付出了太多。尤其是在那個大家族裡，想要站穩腳跟，更是難上加難。

  「娘，弟弟那邊是不是還有什麼難處？貸款的事，我聽他說過一些。」

  老娘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是啊，為了供你弟弟上大學，還有你結婚時的開銷，家裡欠下了800塊的貸款。你弟弟雖然工作努力，但畢竟年輕，手頭緊，這貸款的壓力可不小。」

  李大牛沉默了一會兒，他心裡明白，這800塊在那個年代可不是個小數目，對於剛剛起步的弟弟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負擔。

  他想了想，開口道：「娘，這貸款我來還吧。我現在有能力了，不能讓弟弟一個人扛著。」

  老娘聞言，眼眶又紅了，但她強忍著沒讓淚水落下，「大牛，娘知道你孝順，也心疼弟弟。但你也剛成家立業，有自己的日子要過。這貸款，娘原本是想咱們一家人慢慢還，不想給你太大壓力。」

  「娘，您別擔心，我有分寸。我現在的工作穩定，收入也不錯，幫弟弟還這筆貸款，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小家。而且，一家人就是要互相幫助，不是嗎？」李大牛的話語中充滿了堅定，他的眼神告訴老娘，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老娘目光柔和地看著兒子，眼中滿是欣慰和驕傲。她深知，自己的這兩個孩子都很出色，不僅懂得感恩，更明白責任與擔當。她微笑著點頭說道：「好，娘聽你的。要是你弟弟知道了這件事，他肯定也會很高興的。咱們一家人，就應該像這樣團團圓圓、和和睦睦，彼此之間相互扶持、相互幫助。」

  聽到老娘這番話，李大牛心裡不禁泛起一絲酸楚。自己這些年在東北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老娘又怎麼可能不清楚呢？自己說工作穩定，老娘居然還真的信以為真。

  想了想，李大牛試探著說，「娘，我在東北也沒什麼工作，要不，這次我送你去弟弟那裡，看能不能在那裡找個活干？怎麼說，弟弟也是讀書出去的，這也成家立業了，比我在東北從土裡刨食強多了。娘，那貸款我這幾年都沒攢下什麼錢。」

  老娘聽著李大牛的話，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化為深深的憂慮。

  她握緊了手中的針線，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安穩。

  「大牛，你這是在說啥呢？娘知道你在東北不容易，可你也不能就這麼放棄啊。你爹走得早，娘就盼著你們兄弟倆能有個好出息，你弟弟是讀書出去了，可你也有你的本事，娘相信你能行。」

  李大牛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再抬頭時，眼眶微紅。「娘，我知道您心裡是怎麼想的，可現實不是咱想咋樣就咋樣的。我在東北那地兒，天干地燥，活兒又累，掙得那倆錢兒，除了餬口，剩不下啥。我也想讓您和我媳婦過上好日子，可我……」他的聲音哽咽了，多年的艱辛與不易在這一刻似乎找到了釋放的出口。

  老娘看著兒子，心如刀絞。她站起身，緩緩走到李大牛身邊，輕輕拍著他的背，「大牛啊，娘知道你不容易，可你不能就這麼認輸。你弟弟那邊，娘會去說，咱們一家人，有啥難關一起過。但你得答應娘，別放棄，啊？」

  李大牛點了點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

  他知道，老娘的話里藏著多少不易與堅持，他也明白，自己作為長子，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娘，還是別給弟弟添麻煩了。我是個大老爺們，還能找不著活干？我就那麼一說，娘，你別在意啊。」

  「嗯，娘知道你是個要強的孩子。」老娘疼惜地看著李大牛，「但不管怎麼樣，家永遠是你的避風港。你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回家，娘一直在。」

  李大牛重重地點了點頭，「娘，我記住了。」他深吸一口氣，好像在給自己鼓勁兒，「我會努力的，讓咱家過上好日子。」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是李大國的妻子翠蓮來了。

  她拎著一籃子菜，笑嘻嘻地走進屋子，「大娘，大兄弟回來了，我拿了點菜，晚上你就別去菜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