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五月六日上午九點左右,郭志興開車載著江平凡和汪槿妍去了交警隊。
位於城東的交警隊隊部,交警隊長王明新接待他們。
一見面,郭志興就問:「怎麼樣了,有進展嗎?」
王明新道:「可以說絲毫沒有進展。當時正是正午,街上行人很少,根本就找不到一個目擊證人,我們現在只知道肇事者是一輛紅色轎車,別的情況幾乎等於零。我們也問過各個路卡,如煤檢站、收費站,路過的紅色轎車也有幾個,經查都不是肇事車輛。那個可詛咒的傢伙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似的。」
回程路上,汪槿妍嘆氣道:「什麼收穫也沒有。
江平凡道:「不能說沒收穫,至少知道那個撞人的是一輛紅色轎車,在一個不長的時間內就從人間蒸發掉了。」
郭志興道:「小江,王春花的死,不是意外,是謀殺!」
「應該是這樣。」
汪槿妍道:「我一開始很奇怪,小江是怎麼知道路邊電話亭的那個電話號碼的,現在明白了,王春花出事前接到一個電話,號碼就是那個公用電話亭的,當時,有人在電話亭里給她打電話,就在王春花接電話的時候,車禍發生了。這是一個連環陷阱。我說的對吧,書生?」
「是這樣!」江平凡道。
「這就是說,那個打電話的和開紅色轎車的是一夥。他們誘騙王春花來到大街上,然後開車撞死了她。」汪槿妍繼續說著。
「可是,為什麼要殺害王春花呢?難道那個旅館裡有什麼秘密嗎?那些弄死她們的人又會是誰呢?」郭志興疑問道。
「他們害怕我們找到六指人,所以殺死了她。」 江平凡說,「郭頭,我們還想去王春花家裡看看。」
「好吧,你們指路。」
8
他們到了王春花家裡,王春花的屍體還停放在醫院太平間,家裡零亂不堪而又冷冷清清。王春花的丈夫手捂著腦袋嘆氣,那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眼淚汪汪的一會兒看著他們,一會兒看看父親。
從孩子的父親的嘴裡他們了解到如下情況:
王春花有兩個孩子,大的是女兒,在省城太原上技校,小的是兒子,在城裡讀初中。她們家在農村,無經濟收入,為了供孩子上學,她們就到城裡來租房住,丈夫在城裡一個建築工程隊打工掙錢,王春花經人介紹到汾都旅館當清潔工。出事那天下午,就王春花一個人在家。兒子去找同學玩,丈夫在工地上幹活。下午五點四十分,在工地幹活的丈夫接到電話,說妻子出了車禍,人已送往醫院。丈夫六點鐘趕到醫院,但是妻子已經離了人世。「她就連一句話也沒留下,」丈夫嗚咽著說,「好端端一個人......,我早上走時還好好的......,可一眨眼說沒就沒了,看都沒再看我一眼,我的女兒......上午才去了太原,我......該怎麼告訴她呀!」父子倆淚眼巴巴看著他們,希圖從他們眼裡看出半點希望,但是,他們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語也說不出。
江平凡將撿到的小靈通手機放在那男人的手裡,見物如見人,王春花丈夫立即淚如泉湧,掩面痛哭。待他情緒稍微穩定之後,江平凡問他:「這手機是她經常帶在身上的吧?」王春花丈夫道:「她出門的時候就帶在身上,回到家就放在家裡的桌子上。」
9
離了王春花家,郭志興將車向右轉了彎,朝著與公安局相反方向開去。
汪槿妍問道:「郭頭,你這是往哪開?」
郭志興道:「去汾都旅館!」
汪槿妍道:「有什麼事,交待我們就可。」
「不,」郭志興道,「去敲打一下那個老闆,讓他出點血。」
到了汾都旅館,胖老闆一見他們,便略帶有點輕鬆的口氣告訴他們:「埋了!死者的後事總算是安排了!那個死者的丈夫純粹是個無賴,死纏著要錢,我是貼了一副棺材又貼了五千塊,好容易才將那小子打發走。」
郭志興有點厭惡地對他說:「你以為這事就這麼完了嗎?我告訴你我,案子還沒破呢!案子沒破,你就脫不了干係。我再告訴你一個數字,案子破了破不了,你必須要付撫恤金 ,不多,五萬!這是局裡和縣裡商議後決定的,這是最低數字。還有,王春花那邊,不多,三萬。」
「什麼,五萬加三萬,八萬呀!」老闆瞪大兩隻小眼,和嘴張得一樣大。
「怎麼,嫌少呀?嫌少就再加五萬。」
「人又不是我殺的,我出的什麼錢呀?」
「那你就告訴我,是誰殺的?她可是死在你的旅館的。」
「你們可不能拿來我當冤大頭,她被姦殺,卻要我出錢!」老闆竭力地申辯著。
「姦殺?你已經知道是姦殺嗎?我們案子還沒有定性,你怎麼知道是姦殺?」
老闆一時無語,忙不迭地賠不是:「唉呀,郭隊長,我可是慘了呀,兩個女工都死了,都說是我的旅館沾上晦氣了,原來的人馬都要辭職走了,新的又一時找不到......」
郭志興不耐煩地說:「那是因為你不肯出錢,你要肯出錢,我給你找人去!」
「郭隊長又開玩笑了。」老闆又迷起小眼說。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 。」郭志興一本正經道,「這八萬塊錢,你必須有半個月之內交到有關人手裡。到時會有人來找你的!你要做不到,今後就永遠別開業了!」
胖老闆一副尷尬而且無奈的神情,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們。
離開汾都旅館,江平凡道:「其實這個人也挺難的。八萬塊,能拿的出嗎?」
「你不知道,這傢伙看似老實,精明的很,以前包過旅館,靠色情服務掙錢,還開過地下賭場,涉黃涉毒,掙了錢,廉價買了地皮,蓋了這座旅館,後面還有一大片地空著。這傢伙靠剝削那些女人們掙了不少錢,十萬八萬,不在話下。咱們公安局記錄在案的,在他名下就已經出過多起緋聞事件了,人命案早就該出了。」郭志興忿忿道。
汪槿妍道:「我們打擊力度太小了。」
「沒辦法,改革開放,泥沙俱下,這個胖老闆,一度還是咱們縣裡的紅人,差點被選為市人大代表,只是因為一個小事件,沒有得逞。」
「是該讓他出點兒血!」
「咱們也就這麼點權力,再多就不行了。」
從汾都旅館出來,已是中午。郭志興說:「今天到老北京,請你們吃火鍋,算是我犒勞你們。」
「唉呀,吃飯就免了吧,」汪槿妍打著呵欠道,「我只想好好睡一覺。」
「吃飯也誤不了你睡覺。」郭志興說,「吃完飯,我送你回家,下午,就不用到局裡來了。你呢,小江,回局裡也好好睡一覺?」
「好吧,謝謝郭隊。」
10
中午,三個人在老北京火鍋店吃火鍋,郭志興買單。吃完飯,車送汪槿妍到她家,郭志興和江平凡回局裡。
汪槿妍在家裡睡了一覺,醒來已是三點多鐘了。心想下午又遲到了,正在這時,郭志興打來電話:「槿妍,局長通知,晚上六點半開個短會,要我們全體在的隊員都參加。你下午就不用急著來了,不要誤了開會就行。」
汪槿妍高興道:「太好了,郭隊,我正睡午覺呢。」
郭志興道:「那就睡吧,千萬別誤開會,記住,六點半。」
但是,汪槿妍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躺了一會,便起來,懶洋洋走出家門。
五月初的融融陽光照在大地上,一派光明。看一下手機,五點鐘不到,時間尚早,因自行車還在局裡,就信步朝著大街走去。她心裡老是想著這幾天發生的案子。她想到王春花,想到王春花的丈夫和她的孩子,心裡感到很沉重。前方不遠處就是北門大道,那裡就是王春花被撞死的現場,
想著,便不由自主,朝著北門大道拐了過去。
北門大道是一條南北向的街道,離城中心區較遠,車流不多,相對冷清。
汪槿妍在王春花出事的地方停下來,馬路上有幾處淡淡的血痕,不仔細觀察已經很難發現了,除此之外已了無痕跡。前面數百米的馬路邊上,就是那個電話亭。站在電話亭那邊,可以清楚地看到這裡的一切。
她朝著那個電話亭走了過去。
電話亭西邊有一條小巷,巷口處較為寬敞一些,一群孩子在那裡玩耍。她在電話亭邊停下,站在亭外想著當時的情景:電話亭里有個人給王春花打電話,可能報告說她的丈夫或者她的家人發生了什麼事,同時,一輛紅色轎車用不慢的速度向著王春花撞了上去,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瞬間消失了……
汪槿妍不禁打一下冷顫。是什麼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那幾個孩子打打鬧鬧跑著跳著,有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竟然玩著玩著玩到馬路中間去了,而且揮舞著一根木棍,根本不把過往的車輛當回事。
「快回來!」汪槿妍大聲喝到。
男孩聽到喊聲,跑了回來。
汪槿妍把那個孩子拉到跟前,那孩子害怕地看著她。「小朋友,別往馬路上亂跑,馬路車多,危險,聽懂了嗎?」
孩子點點頭。
「好了,去玩吧,」她放開他,「記住,別到馬路上玩。」
旁邊還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八九歲左右,站在不遠的地方看。那個女孩子話多,就走過來,對汪槿妍道:「阿姨,小磊太不聽話了,就要往馬路上跑。」
「是呀,你叫什麼?」
「我叫圓圓。」
「啊,乖圓圓,不往馬路上跑!」
「阿姨,馬路上太危險了,昨天,有個人被車撞死了。」
「是嗎?」
「是的,就在那!」小女孩指著出事地點說。
「你看見了?」
「是,楠楠也看見了,磊磊也看見了。」
「哦,他叫楠楠。來楠楠,磊磊,過來!」
那兩個男孩子也到了她跟前。
「你叫楠楠?」
男孩點頭。
「你們看見車撞人啦?」
「嗯。」
「你們看見是什麼車撞的?」
「是那個紅車,它就在這兒。」楠楠說著,掉轉頭,指著巷子前頭一個角落。那個叫做磊磊的孩子也大聲叫起來:「是那個紅的車,它就是停在這兒。」
「你們是說那輛撞人的車就停在這兒嗎?」汪槿妍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孩子們手指的地方走過去。這裡的房子蓋的有點雜亂,還有好多處沒有蓋房子的地基,長滿荒䓍。孩子們手指的地方就在一片空地基的邊上。「是不是這兒?」
「是的,就是這兒。」楠楠肯定道。
「它停在這裡,後來就開走了,開走就開到前面去了,可快了,就撞了人,是嗎?」
「是的,是的,」不等楠楠說話,那個叫做磊磊的男孩就大聲喊起來,「嗚的一下,那車就開上去了,把那女的撞了。」
「你們看清開車的是誰了嗎?」
「沒有!」兩個男孩都搖頭,「沒看見。」
女孩子又多嘴了:「阿姨,我知道,那個車的玻璃是黑的,外邊看不見裡邊,裡邊能看見外邊。」
「裡邊有人吧?」
「肯定有,戴著黑眼鏡。」
「哦,好樣的。圓圓,你們不上學嗎?」
「明天上,小三他們今天就開學了。」
「你和小三不是一個學校嗎?」
「在,他在三年級,我們在二年級。」
「小三也和你們一起玩嗎?」
「沒有。」
「哦,你們肯定看見那個車牌子了?能認得上面的字嗎?」
「認得,是個普丁!」那個磊磊又大聲嚷道。
「不是普丁,」楠楠反駁道,「是晉丁。」
「哦,」汪槿妍道,「那個丁字是不是上面沒有一橫?」
「是的,」女孩子又說話了,「阿姨,不是丁,是個J字,JQX的J。」
「還是圓圓聰明,圓圓肯定還記得後面的字?」
「是802,後面……,」女孩子歪著頭想了一會,「再往後,再往後是——,我想不起了。」她說著求援似地調頭看著兩個男孩子,但是那兩個男孩子也搖搖頭。
汪槿妍拍拍男孩子的肩膀道:「好樣的,楠楠,你說得對,那是個晉字。」她又對另一個男孩道:「但是,磊磊,那個字你認錯了,楠楠和小妹妹說得對,是晉字,不是普字。你瞧,普字上面有兩點兒,晉字是沒有的。」她說著在地上寫著給兩個孩子看,「你知道嗎,晉,就是咱們山西省,那輛車就是咱們山西省的車。」男孩子點著頭,女孩子則驕傲地朝他笑著。「還有,後面那個不是丁,是拼音字母J。」
孩子們又跑到別的地方去玩了,汪槿妍就在原地站著未動。
江平凡說得沒錯,王春花的死不是意外,是謀殺。殺人歹徒至少是兩個,他們開著一輛暗紅色桑塔納,先把車停在小巷口的一塊廢棄的地基角落處,那裡既隱蔽又通暢,一個人躲在車裡,另一人到電話亭打電話,他們可能的謊言是說她的家人出事了,要她到馬路上等一輛紅色的車來接她。當她被騙到馬路上時,罪惡的一幕就開啟了。
那輛暗紅色的桑塔納,車牌號是晉J802xx,後兩個數字不明。
那麼,這輛紅色轎車是從哪裡開來的呢?又開到哪裡去了呢?據交警那邊調查,城外路上就沒有發現有可疑的車輛經過,那麼這輛車就一定還在城裡。可是,在城裡什麼地方呢?
晉J不是本市車牌,是呂梁市的車牌號,據江平凡分析,這輛桑塔納車可能已經多時沒有開動了,可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是一條通向西邊的小巷,位於南邊車禍不遠處。汪槿妍知道,從這條小巷向西可以通到城外汾河東岸,那裡也有一條路,也是南北通向。
孩子們說,那輛車就停在巷口靠近廢地基的角落處,那麼,它是不是從西邊經這條小巷裡開過來的呢?從小巷裡開過來很方便在這個角落停車,而如果從北門大道南邊北上,要從路的右側返迴轉一個直角,停下的時候還得掉頭,很不方便。
她這樣想著,便不由得俯下身子仔細察看地面上的車轍印。雖然過去時間已經不算少了,又是水泥路面,居民來往消磨了許多痕跡,但仔細看,還是能發現一些端倪。特別是在巷口一段水泥路牙處,有明顯的車胎擦痕。這時,她已經基本能確定,那輛暗紅色的肇事桑塔納車就是從西邊小巷開過來的。
汪槿妍便順著巷子朝西邊走過去。她一邊走,一邊低頭向路面察看,但是,她沒有發現什麼。
小巷西邊這條路比較偏僻,它是河東路的一個分支。這裡的人家也很少了,有大片的菜園地,再往西就是城外汾河東岸的河東路。從這裡到汾河東岸的沙灘上,要穿過一片沼澤地,沼澤地的邊緣長滿荊棘和雜草,沒有道路可以通行。從這裡往北,但可以併入北門往北的大路。再要往上偏東一點便是四嶺山。
11
孫景昌局長從縣裡開政法會議回到局裡。快到六點半的時候他來到刑警隊。他已經通知過郭志興了,要求他們刑警隊全體到會,他要向他們傳達縣委縣政法委對刑警隊公安工作的指示精神。
時間到了,刑警隊除了李海、胡大慶執行任務不在之外,還有兩個沒到場,其中一個是汪槿妍。
這裡是小會議室,會場已經布置好了。孫局長坐在正中,郭隊長緊挨局長坐著。孫局長轉頭對郭隊長道:「都通知到了吧?」
郭志興看看手機道:「李海和胡大慶不在。」
「出差了?」
「李海去煤礦了,大慶去了河北。」
「對,辦案一刻不能耽誤,重中之重。」
「還少兩個。」 郭志興焦急道,「這個汪槿妍,不會還睡覺吧。」於是,他手機撥通了汪槿妍的電話。
汪槿妍正在低頭看著小巷的路面,手機忽然響了。她拿出手機,見是郭志興打來的,便接起來。
「郭隊,是我。什麼事?」
「開會了,你在哪?是不是忘了?」
「郭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汪槿妍帶點激動道,「我現在在車禍現場這邊,有重大發現了,有人看見那輛肇事車了,是幾個孩子,他們說是輛紅色小轎車,他們還看到那個車牌號了,我已經記下了,而且,我也找到那個車胎印了,我正在看看它是從哪裡開來的。」
「好啊,太好了,如果能趕回來,儘快回來開會!」
旁邊的孫景昌局長立即道:「不,不要著急,告訴汪槿妍同志,請她繼續偵查,這是一個合格的警察應有的素質,如果真有重大發現,將功補過。開會的內容,可以以後再補上。其實也就是傳達一下剛剛政法委會議精神,沒什麼特別重大的事。」
郭志興便對汪槿妍道:「孫局長特別批准,讓你繼續偵查,如有重大發現,將功補過。會就不用參加了。」
「是,繼續偵查!」汪槿妍興奮道。
這邊孫局長問:「還少個誰呢?」
「李雲林。」
「他哪去了?」
「在路上,他說快到了。」
「好吧,那就再等等。」他說著,起身邊往衛生間走,邊不滿道:「這個李雲林,總是疲疲沓沓,以後通知大家開會,說什麼時間到就什麼時間到,一定要遵守時間。」
有人不滿道:「這個時間開會,也太讓人不舒服了,不能再找個時間嗎?」
郭志興說:「唉,別發牢騷了,其它時間也太忙。這是咱們這種工作的特殊性!」
12
從小巷往西,到了西邊那條路上,路上基本沒有行人。西邊是大片菜地,因為路面不寬,住戶也不多,車輛很少到這兒來。
汪槿妍站在路上,她想找到那輛車的來路,可是,路面上什麼也看不出來。車轍印也有,但是,哪個是那輛車的,根本無法判斷。
會不用開了,她慢慢地沿著這條小路往前行走,她想發現些什麼,她想著江平凡,也想像江平凡一樣在一些微小處發現大線索。
時間慢慢過去,已經是傍晚了,但是,太陽卻遲遲不肯落下。
趁著晚霞,汪槿妍信步沿著路面向北走去。從菜地邊往上,是一片沼澤地,沼澤地往西就是汾河沙灘。而這條小路往東進入北門大道後再住上就是四嶺山。她正是呆看的時候,忽然看見小路拐彎處有一輛暗紅色的小車正緩緩移動。
「紅色桑塔納車!」這幾個字眼一下子在她的腦袋裡閃了出來。
汪槿妍不由自主地向著那車紅色小車走了過去。
那輛車像是在移動又不像,很是詭異。那麼,是什麼人在車裡邊呢?他們要幹什麼?汪槿妍放快了腳步,她想看看究竟。
紅色車越來越近了,好像就是輛桑塔納。汪槿妍的心的猛烈地跳動著,這似乎離她要達到的目的也越來越近了。
她用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向前衝去。就是距離那輛車大約還有七八百米遠的時候,那輛車突然加快速度,很快向著北邊方向開走了。
也許太巧了,也許是自己神經過于敏感了。她有點微微的失望,但還是朝著那輛車剛才所在的位置走去。
她彎下腰看了看那車輪胎的印跡,是不是跟那輛肇事車有關聯呢,她看不出來。要是江平凡在這兒的話,他興許會看出點什麼來。
她想著的時候不禁感到有些惋惜,為什麼不叫江平凡一起來呢?哦,對了,拍一個照片吧。雖然她拿不準照片能不能看出什麼來,畢竟聊勝於無吧。便掏出手機,對著路面拍了幾下。
「你在幹什麼呢?」一個低沉而粗魯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