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郭志興似有點無助,他很快給江平凡打電話:「小江,又一個。」
「是不是陳廣民出事了?」
「咋不是,死了!」
「郭隊,你就在那兒,我帶人過去。」
很快,江平凡帶著余晶雅、汪槿妍、蔣靜麗還有幾個公安人員到達停車場。
郭志興和李海在大門口等他們,開始圍觀的人已經離開了,又有聞訊來看熱鬧的,看一眼也走了。
「郭隊,什麼情況?」
「人死了,坑裡,你看吧!」
江平凡跳下坑裡。
「沒有打鬥跡象,」江平凡說,「光著腳,是早上起床的樣子。這裡有一隻拖鞋,那另一隻呢?」
郭志興道,「交警隊的同志過來了,已通知了他的家屬。」
江平凡從坑上爬上來,他看見王明新站在門口,便打招呼:「王隊長,你也在,我們上次見過的。」
「是,」王明新說,「陳廣民遲早會死在喝酒上,沒想到竟驚動你們了。」
江平凡道:「這裡讓小余小汪她們弄吧,咱們到裡邊看看。
余晶雅和汪槿妍拿出攝像機,蔣靜麗協助她們,進行攝像拍照。
「走吧,一起進去!」
江平凡和郭志興、李海還有王明新又回到停車場院內。
2
南房是一溜平房,水泥台階,台階最上面是檐下水泥平台,比較寬。江平凡在水泥平台下撿起一隻拖鞋,道:「哦,這一隻在這兒。」
郭志興道:「對,水裡有一隻,這裡有一隻。」
他們到了陳廣民的屋子裡,郭志興道:「落水前又喝酒了,這個酒鬼,有名了。」
「他一早起來就喝酒嗎?」
「經常是這樣,誰也知道,」王明新說,「喝了酒睡覺,每天太陽老高了才起床,起來吃飯,分不清是早飯還是午飯,反正頓頓離不了酒。」
屋子裡亂得不成樣子,靠牆的床上,是陳廣民的被褥,被褥上面扔著幾張舊報紙,床邊有張辦公用的桌子,桌子上面放著陳廣民的警服和帽子。
桌子旁邊的地上,是陳廣民喝過酒的低腳小餐桌,小餐桌上面有酒瓶和吃剩的盤子,還有碗筷,亂七八糟。
江平凡伸手拿過桌子邊那個酒瓶,這是一個北方燒酒瓶,瓶蓋蓋著,裡邊還有半瓶酒。桌旁地上還躺著一個瓶子,江平凡放下手裡的北方燒,又拿起地上那個酒瓶,是老白汾酒,瓶子裡的酒還有兩三盅的樣子,瓶子翻倒在地上,酒剛好沒有灑出來。
交警隊長王明新接過江平凡手裡的瓶子,感嘆道:「陳廣民這傢伙,平時只喝北方燒,倒有錢喝起老白汾了,這是二十年陳釀,挺貴的,怪不得喝死了。」
江平凡道:「王隊,你說陳廣民平常都是喝北方燒嗎?」
王明新道:「是呀,隊裡的人都知道,你看,」他說著,順手掀起床單一角,床底下就露出一堆空酒瓶來,真的,都是北方燒的空瓶。王明新說:「北方燒勁大,七塊錢一瓶,賤,喝得起。就那老白汾,少說也得三百塊吧,你說他能喝的起嗎?」
胡大慶說:「喝不起?這不是喝著嗎,你說這是哪來的?」
「也許是那些被扣的車的車主送的吧。你看,這不是喝死了嗎!」
李海說:「看來,你們看停車場的也還有點油水。」
王明新笑說:「這年頭,哪有辦事不送禮的。」
江平凡:「王隊,這停車場庫房是誰管的?」
「平時是陳廣民,當然我們也管。」
「庫房上的鑰匙呢?」
「應該在陳廣民身上吧。噢,是了,他的衣服就在這裡,咱們找找。」說著,王明新就拿起那件舊警服,果然,上面帶著一串鑰匙。但是,王明新一個一個捏了一遍,沒有找到,說:「這陳廣民,鑰匙放哪了,平時帶在身上的!這樣吧,我那裡還有一把,要不要我現在去取?」
江平凡道:「王隊,不著急,你先不要聲張。」
王明新道:「你們不是要去庫房裡看看嗎?」
江平凡笑道:「現在不早了,不去看了,等會我們到你那兒去取,你把鑰匙給我們,我什麼時候想看就去看,你們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在裡邊吧?」
王明新也笑道:「沒有什麼值錢東西,亂七八糟的。舊車牌,油桶,停車場裡不用的東西都填在裡邊。不過,話說回來,就是有值錢的東西,也不敢阻止你們進入呀,是吧?」
江平凡又看了看那個小桌子,一個酒盅,一雙筷子,還有盤子裡的放涼菜用的塑膠袋,看來,沒有什麼名堂。
江平凡:「好了,咱們走吧!陳廣民的事,請妥善處理!」
李海:「這就完了?」
江平凡:「完了,等著家屬過來!王隊,家屬什麼時候過來。」
「派車去叫了,買棺材的也派出去了,應該快了!」
3
陳廣民死了,初步結論是喝酒喝醉,自己掉坑裡淹死了,這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
陳廣民家在農村,老婆在家務農,兒子十六七歲,中學還沒念完就不上學了,也沒個做的,就在家裡混日子。陳廣民和老婆關係不大好,陳廣脾氣不好,又偏愛杯中之物。老婆和孩子還有兩個家人被車接來,見了放在木板上的死人,那孩子僵直地站在死者跟前,只管將兩手指捏來捏去,不說一句話。他老婆跪在死者跟前,將孩子拉過來,命令兒子跪下,說:「給你爹磕個頭吧!」那孩子順從地磕了頭,又站起來,仍舊捏手指頭。老婆跪著,嚎了兩聲:「死人呀,你走了圖省心呀,孩子咋辦?」遂叫人將屍體裝殮。局裡給買了棺材,買了一身新衣服,將陳廣民放入棺材裡,棺材就放在停車場的牆根下,等村里看好墳墓後就派車將陳廣民的屍體送回村里安葬。他家的人,一個是他哥哥,一個是他二叔,他們對他酒醉跌坑裡淹死這一點,看來沒有一絲兒的異議。他老婆說:「他遲早要有這一天!」
余晶雅拍照之後回局裡了,汪槿妍留下來,和江平凡、郭志興、李海還有交警隊長王明新他們一直等著將陳廣民入殮。之後,家人燒了紙,交警隊又派車將他們送回村里。
一切安排妥當,這時已經是半下午了。
江平凡對郭志興道:「郭隊,派我們的人過來把守停車場,輪流值班,不要讓外人進出。除了家屬外,其他人進出都要登記。」
郭志興道:「有必要嗎?」
「有必要。」江平凡又對王明新道:「王隊,你們暫時還不能送陳廣民的棺材回村,我們懷疑他的死有問題,我們還要重新調查一下。從現在起,不要讓你們的人進入停車場了,告訴你們的人,停車場兩天之內不能啟用,待我們調查完了再說。」
王明新:「好,我這就讓他們通知出去。停車場暫時停用!」
他們又到陳廣民的屋子裡看了看,然後一起出來,王明新輕輕將門掩上。緊挨著門口,放著一個開口的紙箱子,王明新將那紙箱往外踢了一腳,免得它擋人。江平凡低頭看著紙箱,很明顯,那是陳廣民用來放垃圾的,裡邊垃圾已經快堆滿了。有方便麵桶,有很多一次性筷子,有廢塑膠袋,反正陳廣民沒用的東西,一出門就順手扔在這個紙箱裡了。
江平凡忽然在紙箱跟前蹲下來。
李海笑道:「這是陳廣民的垃圾箱,是不是拿點什麼,回去研究研究?」
江平凡一臉正經道:「正是!」說著,他彎下腰去,從箱子的最上邊拿出一個酒盅和一雙一次性筷子,汪槿妍順手遞過來一張擦紙,江平凡就將那兩樣東西夾在擦紙里。
王明新笑道:「你們是破案專家,小東西能看出大問題!」
於是,郭志興打電話叫幾個刑警隊員過來值班,看守停車場。之後,他們與王明新告辭,回局裡。
4
車上,他們在為陳廣民之死唏噓。
汪槿妍說:「真是奇怪,陳廣民不遲不早,這會兒死。」
「他的酒就是命,遲早要在喝酒上出問題。」開車的李海道。
「可是,隊長,」汪槿妍很焦慮地看著郭志興。
「說呀,怎麼啦?」郭志興說。
「郭隊,我們……」汪槿妍欲言又止。
「你看這孩子,怎麼吞吞吐吐起來了。」
「郭隊,問題是,又讓我們給碰上了,我們真成了喪門星了嗎?」汪槿妍說,「我們走哪哪就有死人,你們去找陳廣民了,陳廣民也死了。」
「哦,小江,你說呢?」郭志興對副座上的江平凡道,「他們說,陳廣民自己掉坑裡了,真的是偶然嗎?我是不信!」
江平凡道:「現在是,即使真是偶然也不能相信是偶然了。而且,從現場情況看,很明顯,這又是一起謀殺!」
汪槿妍急道:「你看到什麼了?」
「疑點很多,首先,陳廣民喝醉了,要出去撒尿,他沒有必要一定要到大門外去呀。如果是小便,他盡可以撒到院子裡、台階下,停車場裡又沒有別人,也不是很衛生的地方,而且院子大門夜裡是鎖著的,他為什麼非要開了鎖去大門外撒尿呢?如果是大便,院子西邊是廁所,他也沒必要到大門外去,大門外大便很不方便呀。」
「有點道理。」李海說。
「其二,陳廣民是光腳穿拖鞋出去的,他的一隻拖鞋在水坑裡,另一隻拖鞋在宿舍門口台階下。你們想想,他自己走著,將一隻拖鞋掉在台階下不管,只穿著另一隻去大門外撒尿,即使是喝醉了,也不大合理呀。我寧願相信,他是被人拖著或者抱著出去的,這樣更合理些。」
「對對,是這個道理。」汪槿妍也說。
「其三,這一點更重要,我看過了,陳廣民跌到坑裡時,動作很微小,基本沒有掙扎過的痕跡,如果真的是他自己掉下去的,他有走出院子的能力,怎麼就不撲騰幾下呢?只說明,陳廣民在落坑之前已經昏迷不醒了。」
江平凡說:「當然還有很多,比如,小餐桌上的酒瓶,上面有半瓶北方燒,清早起來,他為什麼不喝那半瓶而要喝那瓶來之不易的老白汾酒呢?還有他的下酒菜哪來的,是頭天剩下的,還是當天弄來的,這些都是問題。」
「不是偶然,他們又殺死了一個無辜的生命。」郭志興點頭道。
「是的,就因為那個車牌子,當我們要去查問陳廣民時,陳廣民死了。」
「是呀,交警隊孟建國說這個車牌子在陳廣民的倉庫里,我們就去找陳廣民核對,陳廣民就死了。」李海也說,「可是,這與陳廣民有什麼關係呢?你們說,這殺人犯是不是瘋了?」李海不解地說。
「是瘋了!」郭志興也是很不明白。
「那就是說,陳廣民也是被人殺死的了?」汪槿妍瞪著眼睛看著眾人。
「應該是這樣。」江平凡說。
郭志興:「可是,我想不通,怎麼我們人一去就死人,殺人兇手究竟是要幹什麼。難道他僅僅是為了好玩嗎?是不是真的瘋了。」
李海道:「我們腦子不夠用,被這兩天的事攪得夠煩了,小江啊,有話就直說吧,要靠我想,就算想破腦袋,想不出來。」
郭志興道:「是啊,小江,接下來,咋辦?」
江平凡:「耐心,耐心,還是耐心,不過,很快就見分曉了!」
「是嗎?」汪槿妍說,「江平凡,能不能告訴我們,別讓我們在雲霧裡了!」
「不是,沒到最後關頭,我也不知道真相啊。今晚,就在今晚,」江平凡說,「郭隊,請通知大家,今天晩上在局裡開會,我們梳理一下案情,根據案情進展情況,我把我的想法告訴大家,也許我們會得出結論。」
5
四個人在街上小吃鋪里每人要一碗麵,吃完已經快晚上七點了。
剛回到局裡,孫局長就打來電話詢問情況,郭志興回道:「陳廣民也死了,很蹊蹺。」
「是呀,是蹊蹺,怎麼搞的,儘是死人。」孫局長很不高興,「知道嗎,怎麼死的?」
「喝酒自己落坑了。」
「唉,盡添亂。」
「我們準備開個分析會,讓小江梳理一下這幾天的案情。小江說,他有分析結果,準備給大家講講。」
「老郭,我也正要告訴你,局裡正準備開個匯報會,讓你們匯報一下這幾天案件進展情況,這樣吧,你們到會議室吧,匯報會和分析會一起開。你們準備一下,到時我準時參加。」
「好啊,歡迎孫局親臨指導!」
「別恭維了,我就是個局外人。」
郭志興放下手機對江平凡道:「局長讓我們在會議室開匯報會,他親自參加,要我們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那就匯報吧。」
「可是匯報什麼呢,案子沒破,一塌糊塗。還是你來吧!」
「你是主事人,總得說點什麼。」
「可是……」
「想到什麼說什麼,說完我補充。」
「好吧!就這樣說定。」
5
五月十九日晚上七點半,被通知開會的刑警們都來了。胡大慶也從呂梁回來了。
他們來到會議室的時候,孫景昌局長已經在座,他示意大家坐下,會議就開始了。孫局長站起來開場:「今天叫你們來,是要總結梳理一下案子的進展情況,這麼多天了,連續不斷的出人命,我想聽聽你們,案件和偵查到底進行到什麼程度了,是不是真的有線索而不是瞎搞,給一個明確的交待。要知道,縣裡和局裡,壓力有多大呀!」他停了一下,「好了,我還是別說了,你們大家談談吧,我聽!」說完又坐回座位上。
氣氛有點肅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郭志興只好站在起來,孫局長擺擺手:「坐下說,坐下說吧!」
郭志興就又坐下來,實話實說:「我只能說說這些天發生的一系列離奇的事,在座大家都是知道的,你們想讓我說,我就重說一遍。」
「說吧!反正你們也不把時間當回事。」局長不無揶揄地說。
「那我就說一說,也算是清理一回吧。」郭志興說,「咱們就先從五月三日那天說起吧,縣城一個叫汾都旅館的小旅館發生了一件殺人案,一個叫鞏細蓮的清潔女工被人殺死在旅館的房間裡,其實在這之前的五月一日,還有一起至今不知道死者是誰的交通肇事逃逸事故,咱們都知道,不說了,就說這個旅館殺人案,那個清潔女工鞏細蓮被人殺死在旅館房間裡,我們發現了一個六指的血印,想要找鞏細蓮的同事王春花了解一下情況,不料,王春花於次日下午出了車禍。接下來,我們到煤礦去調查一個叫王登發的礦主,卻意外的在他的住處發現一個無頭死屍。接著,我們在王登發城裡的房子裡,發現了王登發被人肢解的屍體。唉,真是一塌糊塗。就在王春花被撞死後的第二天,汪槿妍在調查王春花案子的時候卻莫名其妙被人綁架了。我們公安局接到一個奇怪的手機電話,只說了兩個字,我們查出了該手機的主人,結果是該女子自殺身亡了;我們去該女子所在的派出所查證,所長也因注射毒品死在他的辦公室里。與我們無關的外地女人因為尋找丈夫,與我們發生了一點屁大關係,也遇到不少麻煩;而她在丈夫口袋裡發現一個有字的紙條,就是這紙條上有一個名字,我們去找這個人,也被人殺死了。我們去查一個車牌號,管車場的落水死了,真是奇了怪了,好像這是一個魔鬼在跟我們玩殺人遊戲,就是這樣。可以肯定,這一連串的殺人案件絕非偶然,它們都與我們所調查的案件有關。這個幕後黑手究竟是誰,他們究竟是要幹什麼,至現在也不清楚,我們還正在著手調查之中。」
孫局長笑了笑,說:「你這說的這些,都是死人的事,大家都知道的呀。問題是,我們是怎麼把它們連在一起的,猜想呢還是有證據呢?給咱們梳理一下!」
郭志興聳了聳肩膀說:「是呀,都是大家知道的。」
李海有點不服氣道:「我們到哪,哪就死人!」
汪槿妍插嘴說:「這說明我們的偵查方向是對的。他們殺人,是要想趕在我們前頭掐斷線索,這正說明他們已經黔驢技窮走投無路了。」
郭志興讚許道:「我真的被弄糊塗了。是的,殺人者想掐斷線索,他們肯定是想掩蓋一個更大的陰謀。」
孫局長不高興道:「你們不要表功了,現在不是八字還沒有一撇嗎。不能把猜想當成事實嘛,那小江你就講講吧,你對破案有多大把握,什麼時候我可以知道結果?」
江平凡站起來,他環視一下周圍,不情願地說:「孫局,實話實說,我只是憑感覺,還沒有事實結論,真的,一切都還是猜想,沒有證據!」說著,江平凡搖搖頭。
孫局長饒有興趣道:「那你說說你的猜想。」
江平凡還是搖頭,憨笑道:「真的還沒有想好,有一個問題,我還在思考之中。」
孫局長:「說說看,不會對我保密吧!」
江平凡:「哪裡,我是這樣想的,撞死王春花的那輛車,究竟是個什麼車,我們原來是一無所知,好像世界上就不存在這輛車一樣,不過我們後來知道了它的牌號前面幾個字是J802,我們又知道縣旅館女服務員秦芳珍死在一個小廟裡,有一輛車紅色小轎車到過現場,這輛小車的車牌號後三個字是248,而郭隊他們在偵查過程中,又知道交警隊車庫裡有一個廢棄的車牌,車牌號就是80248。我想明天上午我們去車庫那邊查一下,看看那塊車牌還在不在。」
「那個車牌重要嗎?」孫局長有點疑惑道,「在又怎麼樣,不在又怎麼樣?」
「要是那個車牌不在,那我們可以肯定,前面那兩輛車就是同一輛車,交警隊看守車庫的隊員陳廣民脫不了干係,那麼他的死也就有問題了。」
「要是在呢?」
「如果那個車牌恰好正在車庫裡,那說明我們的判斷有問題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的偵查方向就得重新調整,可以說,我們是無能為力了。唉,今天的事,真是太多太多了,好頭疼呀,郭頭,我真不想幹了,想休息了。」
郭志興、李海,胡大慶和汪槿妍都不解地看著江平凡,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郭志興道:「你不是說要梳理一下案子的頭緒嗎,不是說有結果了嗎,也向孫局匯報一下吧,我們也聽聽。」
「你剛才不是已經梳理了嗎。結果?」江平凡說,「結果也就是這樣啊!」
聽到江平凡這樣說,大家都有點些微的失望。
孫局長笑道:「那你說說,咱們下一步啥打算吧!」
「好吧,」江平凡整理一下警服,站起來道:「我還忘了向大家匯報一件事。」
一聽江平凡這麼說,大家又提起了精神。
6
「昨天晚上半夜時分,」江平凡說,「我和汪槿妍、蔣靜麗一起去了縣城東關門外,我們在盛翔公司的車庫裡發現了一輛紅色桑塔納轎車。我們初步檢查,那輛車極可能就是撞死王春花的肇事車。因為今天陳廣民出事,我們還沒來得及向領導匯報。我這裡特別提醒,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發現。所以,我建議,明天一早,派出人員,很快到盛翔公司提取那車桑塔納。那輛車的前槓應該有毛髮和血,一化驗就能知道,輪胎上泥土和刮痕,也可以檢查出來是否是肇事車。車座里說不定還有秦芳珍留下的信息。只要將那輛車提出來,一切真相就會大白於天下。」眾人都「哇」地一聲,然後交頭接耳。
江平凡接著道:「也請郭隊派出人員,控制該公司經理張文寧,一旦化驗結果屬實,請很快逮捕張文寧。」
孫局長很是吃驚:「盛翔公司?張文寧?那可是全縣有名的企業,納稅大戶呀?」
「對,就是他,他有很大嫌疑參與了殺人案件。」
「有證據嗎?」
「證據,咱們不是正在找嗎?」江平凡轉頭對郭志興道,「郭隊,我建議,明天一早,讓海子和大慶,還有小余去一趟盛翔公司,帶上逮捕證。」他對余晶雅道:「余晶雅,帶好你的器具,隨他們同去,務要好好檢查那輛桑塔納車。」余晶雅點頭。
然後,他又對大家道:「 明天一早,我和郭隊去停車場庫房,要仔細地搜一搜,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一對牌照,如果真有,那麼,我的一切推斷便全錯了,預示著我們走錯了方向,我們就得從開頭重來。」他說著又補充道:「不過,我相信我的判斷是不會錯的。明天此時,一切就見分曉了!」
大家都呆呆地看著他。郭志興道:「好吧,就按你的吩咐做。會完了之後,很快安排。」
「對了,」江平凡又對郭志興道,「郭隊,我差點忘記,停車場是不是還有人看守?」
「是呀,還有人值班看守。」
「讓他們撤回來吧,沒必要了。」
李海:「我說原來就是多此一舉,一副棺材,一片垃圾一樣的場子,有什麼看守必要。」
江平凡笑道:「我向你道個歉吧,讓他們撤回吧,我們也想休息了。」
李海:「那我現在就打電話了啊?」
江平凡:「好吧!」
於是李海打手機:「喂,小龍嗎,你們撤了吧。嗯,沒事了,嗯,嗯,今夜沒事了,回去睡覺吧。明天來局裡再說,哦,好了,掛了。」
孫局長對郭志興道:「老郭啊,也是難為你們了。我看今天會就開到這裡,以後還得靠大家辛苦。」
郭志興道:「局長辛苦,你也早回休息吧!」
大家都站起來準備散會,郭志興好似心中無底地對江平凡說:「小江啊,接下來怎麼做,還得你拿主意!要不要去辦公室,再安排一下?」
「郭隊,咱們不是都安排了嗎,都快累死了,」江平凡道,「我頭疼的厲害,想回去睡覺了,明天再說吧。」他又向大家擺手,「我說你們也都回家吧,今天夜裡好好睡一覺。明天車場見。」說著,就有點搖搖晃晃的走出門去了。
孫局長笑道:「這個小江,這兩天是不是真的累壞了?」
汪槿妍道:「連續三天連軸轉,哪有不累的,就是鐵人也撐不住。」
孫局長道:「那就好好歇一歇吧,大家回吧,今天晚上睡覺,身體是革命本錢,千萬不能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