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郭志興在回家之前習慣地又回到他的辦公室,他倒了一杯水,正準備喝水,忽然手機震了一下,一看是來了簡訊,他打開手機,是江平凡發過來的,他輕輕說了一聲:「這個江平凡,什麼名堂。」他看見手機屏上幾行字:「郭隊,速帶海子大慶去交警隊找王明新要停車場庫房鑰匙,之後,很快去庫房埋伏,記住拿手電筒。車要藏好,帶上槍!絕密!」
郭志興覺有點突然,但他一下就意識到事情的重要,很快就給李海和胡大慶也發去同樣的短訊,並要求回復。他要求李海胡大慶在城南環城路上等他,胡大慶不開自己的車。
汪槿妍正要往家裡走,也接到江平凡簡訊:「你拿照相機,穿便衣,速到新建路口等我,絕密,有急事!」汪槿妍不敢怠慢,立即取了照相機,去新悅路口等人。
江平凡也給余晶雅發了簡訊:「今晚辛苦一點,我想儘快知道化驗結果。」
蔣靜麗也接到江平凡簡訊:「今晚值班,請注意周圍動靜!」
2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多快十點了。
郭志興給交警隊王明新打了電話,然後開車到了交警隊。他拿到鑰匙之後就去了城南環城路,李海和胡大慶正等在那裡。他將兩人接了,直奔停車場而去。在未到停車場那條水泥路時,他們將獵豹車藏在一個隱蔽處,也沒敢走大路,悄悄的從側面小道溜進停車場。
車場裡一個人也沒有,靠西北牆角處,搭著一個簡易靈棚,棚里停放著死者陳廣民的棺材,還插著幾根燈火如豆的蠟燭。靈棚的上方懸掛著一盞一百瓦的白熾燈,燈光四周射出來,更顯得車場幽暗瘮人。
因為車場裡停著死人棺材,車場又在城外,顯得這裡更神秘恐怖,這時又是黑夜,根本沒有人來。
到了停車場大門口,這時下弦月還沒有出來,天很黑。他們確定無人跟蹤後,便把鐵柵門推開一條縫鑽了進去。庫房在車場的東邊,他們從南邊順牆根繞著走近庫房,庫房門是一扇鐵門,鎖是那種碰一下就鎖上的暗鎖,郭志興掏出鑰匙開了庫房門,他們一閃身進入庫房,又把門關好鎖上。
庫房裡堆放著車輪胎、發動機、汽油桶、爛鋼絲和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三人各自找個角落躲起來,儘量讓自己躲的舒服一些。
胡大慶問:「郭隊,這是咋回事?我們到這兒來等誰?」
郭志興:「你們別問了,慢慢等吧,可不要睡著了。」
李海說:「是小江安排的,說不定今夜要有好戲看了。」他又說,「郭隊,我覺得小江今天的發言很奇怪。」
「咱們等著瞧。」
3
汪槿妍來到大街上新建路口,江平凡已經在那兒等候。
「你不是說累了去睡覺嗎?」汪槿妍問。
「噓,和我辦一件事去。」
「走吧,到哪?」
「醫院,照相機帶了吧?」
「帶了,紅外線的。」
「好,走吧!」
「是不是又穿防彈衣了,大熱天的,這麼笨!」
「沒有,多穿了兩件衣服。」
江平凡和汪槿妍到了縣醫院,主治醫師王惠永在醫護辦等他們。
江平凡問王大夫:「怎麼樣,生命沒危險吧?」
王大夫說:「剛輸了血,沒生命危險,我們已經安排他後天手術,將胸腔里的子彈取出來。」
「醒了沒有?」
「醒了!」
「我能問他幾個問題嗎,很重要的。」江平凡看著王大夫。
王大夫說:「儘量簡短些,時間也不能太長。」
「知道。」
於是,王大夫和一個女護士引他們走進四樓特殊病室。
病床上的人見有穿著公安局衣服的人進來,想掙扎著坐起來,嘴裡虛弱地說:「是你們救了我!」還要伸手以表示感謝。江平凡忙擺手說:「別動!」
那護士將病人按下說:「他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不要激動!」又對江平凡道:「不要時間太長了。」
江平凡對病人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覺得能堅持嗎?」
病人點點頭。
「你慢慢說,有些你只須點頭搖頭就行了。」江平凡安慰他道。
病人又點頭。
「你叫高慧巧,是吧,我聽人說你媳婦四川的,你是從人販子那兒買的,你們有了一個三歲的孩子,可是人家不幹了,跑回娘家了,還帶走孩子,你一個人在老窯溝煤礦下煤窯,是吧。」江平凡問道。
高慧巧點頭。
「你認識一個叫林連仔的人嗎?」
高慧巧虛弱答道:「是,貴州的,我去四川找我媳婦在車上認識的,他說要來山西下煤窯打工,我就給他們介紹到老窯溝了。」
「你是說他們?他們是誰?」
「他們從貴州、四川來了十幾個呢,領頭的是王桐梓。」
「還有一個叫王塗子的?」
「王禿子,就是王桐梓。人家都叫他王禿子,他是他們的頭。」
「王禿子長得不高,有點胖,稀頭髮?」
「是,窯主就是和王禿子簽的合同,工人們幹活只是找王禿子就行了。林連仔幾次跟我說,這個人太黑了,榨工人血汗錢。」
「他不下坑嗎?」
「他是工頭,一般沒有重要事不下,就在坑外。初來的時候,他下坑去,被絞車掛傷了,差點把個胳膊給絞了去,他就在井上開絞車。」
「我聽說老窯溝煤礦不要本地人當工人,那你是怎麼進的?」
「人家煤礦不要本地人,怕出了事麻煩!我不是介紹了十幾個四川貴州的工人嗎,他們就讓我進了。」
「你最後見到林連仔是什麼時候,你跟他是一個班嗎?」
「是的,但是,那兩天我有點不舒服,沒有去上班。說起這事我也奇怪,頭天林連仔找我,說讓我給他買兩個活公雞,可是我第二天去找他,他們已經走了,煤礦也被打黑隊封了。我去了煤礦,看見窯口被炸藥炸塌封死了。」
「工人們都走了嗎?」
「基本都走了,打黑隊下令驅散他們,我去的時候,還有十幾個人正在領取煤礦清算出來的工資。」
他喘了一口氣,又說:「啊,是了,林連仔他們走了,過了好幾天,我又去了一回,還看見王禿子在煤礦上。不過我沒有和他打招呼。」
「你知道窯口是什麼時間被炸掉的?」
「後半夜吧,我那天在路口飯店裡喝酒,回到家時是半夜一點多,喝多了,有點感冒,吐了一次,大約是兩點鐘,我去上廁所,聽見悶聲地「嗵」的一下,地上還被震得抖了一下。」
「哦,就這樣吧,你好好休息吧。」
江平凡站起來,準備要走,高慧巧很抱歉的樣子,江平凡按了一下他的身子說:「醫院已經安排後天給你做手術了,取出子彈頭就沒事了。」
高慧巧點點頭。
4
從醫院出來,汪槿妍問道:「就問這幾句?」
江平凡道:「是呀,不夠嗎?」
「你也沒有用相機?」
「走吧!還不到時候。」
「啊,對了,醫院這個病人高慧巧不是保密嗎,後天做手術能行嗎?」
「已經沒有必要保密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跟我去處理一件事。」
「開會時你為什麼要那麼說話?」
「我說什麼了?」
「你說先前判斷可能全錯了。」
「噓,你覺得會嗎,哄他們的,就要有結果了,你瞧著就是。」江平凡胸有成竹地說。
「就是,說你神不過分,怎麼會判斷錯了呢?」
「你這是誇我!」
「就是這感覺。」汪槿妍道,「案子一步步走到這兒,哪一步不是很神的嗎?」
「好了,今夜再神一回,可是要做好受活罪的準備。」江平凡說。
「不怕,生死經歷都好幾次了,」汪槿妍說,「這黑天半夜,是不是又要去冒險,能告訴我嗎。」
「謎底就要揭曉了。」江平凡說,「這次不冒險,就是活受罪。」
「是嗎,太好了,受這點罪怕什麼。」
「高慧巧說,那個工頭王禿子,也就是王桐梓,去年被絞車掛傷胳膊,之後不下坑了,就在坑外指揮。」
「是呀,是這麼說的。」
「你記不記的,南梁子村路邊交通事故的那具死屍,胳膊上有一處傷,你曾經說,傷口沒有超過八個月。」
「啊,明白了!」汪槿妍幾乎要跳起來了,「我知道了,那個死屍就是王禿子,就是強暴趙琴妹的那個壞蛋,他罪有應得。」
「正是!」
5
江平凡拉了汪槿妍的手,沿著小巷,只撿沒有燈光的地方走。
鑽了好幾個小巷,繞了好多路,他們來到一個很熟悉的地方。汪槿妍說:「怎麼回事呀,這是咱們局的後院?」
「噓,小聲點!」江平凡說,「不要驚動了人,咱們今夜就這這裡看一場好戲。」
「不走正路,繞這麼多圈子?」
江平凡小聲道:「這不是怕碰到人嗎。」
公安局的後面有一個小院,從公安局大門往北三四十步遠的地方有一個小門可以進入小院。這個小院的對面是一片民房,民房前臨街幾進院落有許多商鋪,商鋪中間還有一個便民超市市場,形成一個不小的商業區。商業區往西是政府大院,大院的六層大樓就和便民超市市場緊臨。
「我們到便民超市的房頂上去,不能讓人看見。」
「這得進入市場的院子,從院子平房的房頂上才能爬上去,裡面肯定有保安人員。」
「畢竟是人來人往的地方,進去見機行事。」
街上行人很少了。市場院子的大門已經關上了,但東邊小巷有幾處開著好幾個口子,可以鑽進來鑽出去。
江平凡引了汪槿妍從一個口子裡鑽進去。
商鋪基本都關門了,有些住人,有些不住人,燈火星星點點。
院子裡靜靜的,人們都安睡休息了,只有院子裡零星散布的電燈慘澹地照著,顯得很幽靜。
超市中間是個二層樓,兩邊是一層平房,樓梯在超市內部。一層平房的旁邊有一個賣蛋糕的鋪子,從蛋糕鋪子的房頂上可以上了一層平房的房頂,一層房頂上向上的牆上有固定的鐵梯子,可以攀到二層頂部。
江平凡拉著汪槿妍向那個蛋糕鋪子走去,忽然,從西邊過來一個保安,手裡拿著手電筒,向這邊照射過來。
「發現了!」江平凡低聲叫著。
汪槿妍一把將江平凡抱在胸前,嘴巴貼在江平凡臉上。她在他耳邊說道:「快,抱著我!」
江平凡很聽話地將她抱住了。
商鋪前停著一輛拉貨的三輪車,他倆就緊靠在三輪車頭上。江平凡還要掙扎,汪槿妍說:「別動,抱緊我!」
保安的手電光照過來了,汪槿妍將嘴唇放在江平凡的嘴唇上,手電在他們身上照了一陣,保安嘴裡嘟噥道:「什麼世道,這麼晚了,狗相窩也要有個時間地點!」說完就收起手電向別處去了。
汪槿妍緊抱著江平凡,她的嘴唇並沒有離開他。江平凡不由自主了,他突然渾身戰慄起來,有點狂亂地撫摸著她,親吻著她。兩人真的像戀人一樣擁抱著,熱吻著。他們都是第一次,汪槿妍嘴裡發出輕微的呻吟,雙腳軟得不能站立了,她緩緩地向下滑去,跪倒在他的身邊依偎著他。
過了很久,他們放開了,江平凡不知所措地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然後將她輕輕拉起,嘴裡喃喃道:「我欺負你了嗎?」
汪槿妍用一種令人愛憐的嬌聲問道:「是欺負嗎?以後還會嗎?」說著,她再次把江平凡抱緊,「我想永遠這樣,你不願意嗎?」
江平凡也將她抱緊:「傻姑娘。」
「你說,我要你說。」
「這麼多時,你看不出來嗎?」
「我愛你!你看不出來嗎?」
「當然是,」江平凡笨拙道,「我早就想,等案子破了,我要向你求婚,找一個美好的時刻。」
「這就是美好的時刻。」
「可惜沒有月光。」
她抱緊他,嘴角向上翹起:「吻我!此時勝似月光,我是多麼幸福呀。」
他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可惜我沒有好的禮物給你。」
「這就是最好的禮物。」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
「平凡。我愛你!」
「我也愛你,案子一破,我們結婚。」
6
在蛋糕商鋪跟前,有一個小旮旯。
江平凡拉著汪槿妍的手,走進那個小旮旯里。汪槿妍溫柔道:「和先前拉手一樣感覺嗎?」
江平凡:「不一樣。」
「什麼感覺?」
「先前是神秘,是忐忑,現在是大膽放心了。」
「是的,你先前拉著我的手的時候,你知道嗎,我的心是多麼害怕呀。害怕你是無意的,害怕你鬆手,害怕你離開我!」
「傻姑娘,不會離開了,天涯海角,都會在一起。」
小旮旯里有一個放垃圾的鐵桶子,江平凡將鐵桶倒扣過來。
「你站在鐵桶上,我扶你上去。」
汪槿妍登上鐵桶,江平凡將汪槿妍扶住,汪槿妍爬上房頂,又伸手將江平凡拉上去。上了一層房頂,又攀著牆上釘著的鐵梯子上了二層房頂。
在這個房頂上,可以看見對面公安局的後院,還可以看到政府院的六層大樓。
兩人坐在房頂上,房頂上有好多做GG牌子的鐵架子,正好藏身。
夜有點冷,江平凡脫下自己外面的衣服,遞給汪槿妍,說:「你不是嫌我笨嗎,我多穿了兩件衣服,給你一件。」
汪槿妍接過衣服:「啊,原來是這樣,你早就想到了!我還以為你又是防彈衣。」
「應該想到,夜裡天有點冷。」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咱們到這個樓頂來幹什麼?」
「打開你的照相機,把看到的照下來。」
正說著,忽然看見城東門外那裡一派紅光,接著,看見火光沖天,挾裹著濃重的黑煙,直衝天際。
「著火了!也不知道是誰家。」汪槿妍說。
「是,應該是盛翔公司。」
「盛翔公司?」
「是,咱們不是剛去過嗎,按照方位應該是那裡。」
不大一會,又聽見火警消防車呼嘯而過的聲音。又過了不大一會,火光消失了。此時,月亮也慢慢的從東方爬上來。
7
郭志興、李海和胡大慶在交警隊停車場庫房裡蹲守了差不多三個鐘頭,胡大慶的雙眼皮忍不住打架,他悄聲道:「郭隊,咱們這不是要白守了吧,已經三個鐘頭過去了,不見任何動靜,而且咱們也不知道這是在等什麼人來。」
郭志興道:「讓咱們等,咱們就等,我也不知道等誰,反正我覺得今天有戲。」
李海道:「小江安排我們在這兒等,一定有他的道理。這幾個案子,能進展到現在,小江的判斷都是對的。」
「可是他今天卻說可能要走錯方向了,很不合理。」胡大慶又說。
郭志興道:「我也覺得是有點神秘,他說累極了,要休息,也說讓大家今夜好好休息,可是會一完,他就給我發簡訊,要我們來這兒等,又說絕密。」
李海說:「他先前說,案子馬上就見分曉,我也覺得今晚應該有戲。他讓等,咱們就等吧!」
正說著,聽著外面警車叫聲,胡大慶說:「是什麼聲音,警車吧!」
郭志興道:「是救火車,不知哪個地方著火了。」
李海說:「不和咱們的案子有關吧?」
郭志興道:「不管有關無關,讓咱們在這兒蹲,就在這兒蹲。天塌下來也別管了。」
「是,也許自有他的道理,咱們還是老實蹲著吧!」李海也說。
「我不怕受罪,」胡大慶說,「只是覺得這麼時間長了,還是破不了案,有點憋氣。」
郭志興道:「這樣吧,我看著,你們睡會!」
8
江平凡和汪槿妍守在那座樓的樓頂上,就坐在房頂一塊GG架子的後面,夜晚有一絲涼風,汪槿妍緊緊靠在江平凡的身上。
東邊的火光很快就熄滅了。汪槿妍有點發困,她問江平凡:「幾點了?」
「兩點!」江平凡答道,「有點不耐煩了吧?」
「不是,有你在呢。」她嬌聲答道。
「你困了就睡一會。」
汪槿妍真的困了,便放心地靠著江平凡的胸前閉上眼睛,一下子就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她看見自己還靠在江平凡的身上,江平凡一動不動,眼睛還是盯著前方。
她不好意思問道:「這陣幾點?」
「快四點鐘了。」
「啊,睡了差不多兩個鐘頭了,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你睡得好香,還打呼嚕,我哪敢叫醒你!身子都不會動了。」
「是嗎?誰讓你不叫醒的,要不你也睡會,我盯著。」
「還是我盯著吧!」
「我們在等誰?」
「等我們該等的人。」
「神秘!」
「噓,別說話。」
「你看見什麼了?」
「出來了!好了!」
「是一輛轎車,你是說它嗎?」
「是的,我等的就是它。照下來!」
汪槿妍拿起照相機。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遠處開來,車子開動的聲音在夜空里顯得很響亮,車子的燈光照在房頂上閃了一下,車子進了大門不一會,院子的一個房間的燈亮了。
「拍好了嗎?」
「那個房間也拍嗎?」
「是,把你看到的。」
江平凡站起身來,大大的呼出一口氣。他拉一下還坐在地上的汪槿妍道:「走吧!」
汪槿妍道:「這就完了?」
「是呀,完了,我們可以有結論了,我們的判斷是對的。」江平凡一身輕的樣子,輕快地說著,「不過,我們還得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麼重要的事?」
「睡覺!」
他們倆從房頂上跳下來,從原路返回。汪槿妍仍舊把江平凡給她的上衣披在身上。街道兩旁的路燈閃閃亮著,更顯得街上冷冷清清。
忽然,江平凡拉一把汪槿妍:「慢,你看,又一輛車。」
「是,政府院出來的!」
「也拍一個!」
汪槿妍再次拿出相機,拍下了那輛車的尾號。
「開到哪了?」
「繞到東邊去了,誰知道它到哪。」
「哦,咱們走吧!」
「天也快亮了。」
此時,偶爾有車從街上駛過,寂靜的夜空就響起一次轟鳴。
江平凡很輕鬆的樣子說:「這陣郭頭和李海他們應該已經有了收穫了。咱們可以收網了!」
汪槿妍道:「你是說,咱們案子就要破了?」
江平凡說:「是的,謎底已經解開了,我們就要揭曉了。好了,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汪槿妍道:「我們也不要回了,附近有個旅館,咱們就近去對付一會,天也就要快亮了!」
「好吧,正合吾意!」江平凡說,「但不是對付,我要睡個爛醉如泥,不到九點鐘,不要叫醒我!」
9
在交警隊車庫裡,郭志興他們一直蹲到凌晨三點多鐘。
李海對郭志興道:「要不你睡一會,我看著就行。」
胡大慶睡了一會也醒了,說:「你們一說,我不好意思睡了。」他坐直身子又說,「不睡了,和你說說話吧,郭隊,你說,咱們今天是不是白來了?」
郭志興道:「我以為不是,看小江胸有成竹的樣子,今天不會白來,我覺得,是應該收網的時候了。」
李海道:「郭隊,可是我還是糊塗,一點也沒底。」
郭志興道:「聽小江吧,他的判斷八九不離十,這不才剛過三點嘛。」
「唉,如在雲裡霧裡,這麼多天了,什麼時候破案呀!」
「是時候了。」
「那就等吧!」
郭志興忽然道:「別做聲,有動靜。」
李海道:「是過路的汽車。」
「不是,有輛小車朝咱們這兒過來了,你聽,停在車場外面了。」郭志興捂了一下李海的嘴巴。
不一會,聽見院子裡有輕輕的腳步聲。
「是的,有人朝我們這裡走來了!」胡大慶說。
郭志興揑了揑胡大慶的胳膊。
三個人屏住氣息,頗有點緊張地盯著庫房門。
此時大約是凌晨三點鐘十五分。
郭志興和李海在庫房角落裡一動不動,支起耳朵聽著外面的聲音,那腳步正一步一步的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
不一會,腳步聲停了。李海正要跳起來,郭志興一把將他按住,示意他別動。
等了大約一兩分鐘,他倆聽見門上開鎖的聲音,接著,一個黑影從門外閃了進來。來人進了門,腳下踩了一個廢棄的汽車外殼,和地上其它鐵的零件發生了碰撞,靜靜的夜立即便發出一陣嘎嘎啦啦的響聲。那人顯然被這自己弄出的響聲嚇了一跳,停了一下,然後掏出手機,用手機照著地上,然後邁步走進中間來。
那人走到庫房中間,將手裡拿著的一件東西慢慢地放在地上,就當他一彎腰的這一瞬間,郭志興、李海和胡大慶同時從隱蔽的地方躍起身來。
李海喝一聲:「不許動!」
同時,郭志興打開手電,一束刺眼的白光直射到那人的臉上。那人依舊彎著腰,只抬起一隻胳膊,擋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後有點驚奇的看著對面的兩人,另一隻手還停在半空。
一瞬之間,三人同時都愣住了。
郭志興驚道:「是你!」同時,他將手電光從那人臉上移到地下來。
李海也叫道:「是孫局!」
「孫局,怎麼是你?」胡大慶也叫道。
孫景昌也看清了對面的人,他嘆了一口氣道:「唉,罷了,沒想到,還是上了你們的圈套了!」
郭志興把手電移到孫景昌正對著的前面,一堆廢置的油泵、爛發動機旁,放著一對疊在一起的剛放好的舊的汽車牌子,牌子上面的字很刺眼地映入他們的眼帘:「晉J80248」。
郭志興道:「孫局,不好意思了,我身上帶著槍。」
孫景昌直起身來說:「你們不會就這麼把我抓起來吧?」
郭志興道:「你說呢?」
孫景昌臉上露著慘澹的笑容,對著兩個下屬道:「我還沒有被免職,我現在還是你們的上司。」
「嚴格地說,已經不是了!」郭志興冷冷道。
李海大聲道:「我們在執行公務,這裡沒有上司,只有犯罪嫌疑人。」
孫景昌嘆道:「唉,是的,不過,請你們相信,我不會跑的。老郭,你說呢?」
郭志興百感交集,他揮了揮手說:「你走吧!政策你懂得,但願你能信守承諾!」
李海看著郭志興:「郭隊,這……」
郭志興擺擺手:「走吧!」
孫景昌感激的望一下他的手下,點點頭,轉身走出車庫鐵門。
郭志興、李海和胡大慶還站在原地,李海對郭志興道:「郭隊,你看,這就回了?」
郭志興道:「回吧,咱們的任務完成了!只是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胡大慶道:「郭隊,就這樣把他放了?」
「別說了,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