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頭皮發麻地掃了一眼那些擺放著的各種槍械，不由自主地說：
「你這是打算用他們的錢來造打他們的武器？」
方寒微微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主要是用來研發新式武器，打他們只是順帶手的事。」林清雪眼皮一跳。
這話若是讓李世民、朱元璋他們聽了去，恐怕要氣得不行。
她突然靈機一動，有些吃驚地說：
「等等，你早就算計好了現在的情況，故意讓我們大周的軍隊一直使用第一代的燧發槍，就是為了打一場漂亮的勝仗，然後再把這些快過時的東西賣給他們？」
方寒一愣，嘴角微微上揚。
「不錯，正是這樣。」
「沒什麼比做軍火生意更賺錢了。」
「不過有一件事雪姑娘說錯了，軍隊裡的普通士兵確實都用著第一代的燧發槍。」
但我組建的特種兵營，已經開始使用最先進的武器，確保他們對所有武器的掌握都能達到極高水平。」
「所以，雪姑娘剛才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想追上我們大周，他們還差得遠呢！」
林清雪看了看這堆滿各種槍械的倉庫，嘴角抽了抽。
這傢伙也太狡猾了。
早就研發了這麼多火器，結果還拿第一代的燧發槍在外面招搖。
現在各國要買，就把第一代的燧發槍賣給他們。
她抿了抿嘴唇。
「你打算怎麼賣？」
方寒微微一笑。
「大批量購買，自然是要打折的。」
「一支燧發槍，就按十五兩銀子賣給他們吧。」林清雪眼皮跳了跳。
「這麼貴？」
「一支燧發槍的生產成本是多少？」
方寒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說：
「我們大周有成熟的火器生產線，所以成本已經降到了一兩銀子以內。」
林清雪心頭一震，脫口而出：
「成本這麼低？！」
這傢伙真夠黑的。
方寒挑了挑眉毛。
「雪姑娘，成本之所以低，那是因為我們有完整且成熟的生產工藝。」
沒有這套生產工藝，是不可能做到這麼低成本的。」
他們要是大量採購，給十五兩，已經是優惠價了。」
幾天後。
太極宮。
「十五兩？」李世民有些驚訝，他捋了捋鬍鬚，「雖有些貴，但值得！」殿內的眾人紛紛點頭。
長孫無忌眼中透露出精明的光芒。
「現在只有周國一家擁有燧發槍，我們大唐自然也不能落後。」
區區十五兩，只要能買到，對我們大唐的國力提升，可不是一點點。」
更何況，其他國家也在購買，如果我們不買，到最後豈不是只剩下大唐沒有火器？」
「所以陛下，我們不僅要買，還要大量購買火器，武裝我們的大唐軍隊，以此為震懾。」
李世民微微點頭。
「朕也是這個意思，答應大周的價格，先買十萬支吧。」
另外，朕認為我大唐現在損失不小，應該先和周國停戰，各位意下如何？」眾人連聲贊同。
周國只賣給他們燧發槍，卻不賣大炮。
現在他們大唐買燧發槍，更多的是形勢所迫，你不買，大漢、大明、大秦可就要買了。
到時候就只有你們大唐沒有，豈不是要被別人欺負？
他們買了燧發槍，繼續和大周打，也只是讓其他國家看笑話罷了。
眼下的局勢，研究火器比替吐蕃出頭要重要得多。
大周這一巴掌，可是打醒了他們這些中原頂尖強國的美夢。
大明。
「區區十五兩，我們大明買得起！」朱元璋深吸一口氣，「既然大周願意賣，那我們大明怎會不捨得買？先來個八萬支！」
朱標撓了撓頭。
「父皇，大周如此大方，就不怕我們拿到槍之後，對他們構成威脅？」
「難道其中有什麼詭計？」
朱元璋目光銳利，搖了搖頭。
「咱們也不知道那周國女帝和方寒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但既然他們賣了，那我們大明不得不買，你不買，那大唐、大漢、大秦就會買！」
朱標苦笑。
說得也是。
周國不賣還好，現在一旦大量出售火器，他們大明就不得不買了。
燧發槍的威力，大家有目共睹。
正因為如此，他們甚至顧不上自主研發，就先得買一批作為國防儲備。
大漢。
「朕的私人金庫里還有兩百萬兩，全拿出來買火器。」劉徹咬牙道，「這火器，我們大漢必須有，絕對不能落後於人。」
桑弘羊等人紛紛點頭。
他們也沒想到大周會這麼大方，直接就賣了。
不過對他們大漢來說，這火器是非買不可的。
大秦。
「各國都已經大量購買了燧發槍，我們大秦不能落後。」嬴政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李斯連忙說：「陛下，這方寒是個壞到骨子裡的人，他怎麼會這麼好心賣給我們如此強大的燧發槍？會不會有詐？」
眾人面面相覷。
李斯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嬴政沉吟道：「槍本身應該不會有問題，但方寒是否真的這麼好心就說不準了。」
「周國向所有人售賣火器，這是明謀，所以，不管方寒目的何在，我們大秦都不得不買。」
眾人苦笑著。
陛下說得有道理。
現在不是他們願不願意買的問題，而是非買不可了。
半個月後。
唐朝與周國暫時停止了戰鬥。
吐蕃地區。
邏些城內。
「贊普，大唐和周國停戰了。」
一位吐蕃的大臣急匆匆進來報告。
「什麼？！」
松贊干布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一把拎起那大臣的衣襟，怒氣沖沖，唾沫橫飛。
「不可能，絕不可能。」
「大唐吃了這麼大的虧，這就放棄戰鬥了？」
那大臣苦笑：「確實停戰了，除了關於侯君集等俘虜和干州的問題還在扯皮，其他基本都不打了。」
「我吐蕃派去大唐的使者，現在根本見不到李世民。」殿堂里忽然變得寂靜無聲。
所有人心裡一沉。
以前，為了拉攏他們，李世民常常見他們的使者。
現在連面都不給見，這明擺著不想再為吐蕃出頭了。
松贊干布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地說。
「混帳，真是混帳！」
大周國內。
「陛下，如今我國已經與各國簽訂了購買合同。」
「大唐那邊一共十萬份訂單，已經付了五十萬兩的訂金。」
「大明八萬份，大漢五萬份，大秦六萬份。」
「總共收到的訂金接近一百五十萬兩。」
「等我們大周的第一批火器送到，他們就會支付剩餘的款項，大約兩百八十萬兩！」
姚崇向女帝匯報了兵器監督司與各國交易的情況。
女帝聽了，眼睛一亮。
輕輕鬆鬆就進帳幾百萬兩銀子。
難怪方寒說軍火買賣最是好做。
她微微點頭，抿了抿嘴唇，若有所思。
「剩下的燧發槍大概還需要多久能交付？」
方寒微微一笑。
「三個月內，應該可以全部交給他們了。」
一旁的許敬宗面露憂慮。
「如果他們掌握了燧發槍技術，那我們大周近乎碾壓的優勢豈不是沒了？」
其他人也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賣軍火這事，是女帝和方寒兩人拍板決定的。
等大家知道時，各國的訂金都已經送來了。
他們心中也有幾分擔心。
方寒笑了笑，迎著眾人的目光微笑道。
「許大人不必擔憂。」
「軍隊從十多天前就已經開始裝備第二代新型燧發槍了。」
「啊？」許敬宗一愣，一臉驚愕。
其他官員也是目瞪口呆。
第二代？
他們瞬間反應過來。
這位活閻王藏著一堆新型的燧發槍？
賣給各國的都是舊貨？
眾人面面相覷。
這活閻王也太黑心了吧。
旁邊的魏元忠扯了扯嘴角，忍不住苦笑起來。
「丞相大人，還真是深謀遠慮啊。」
眾人連連點頭。
他們被方寒這一波騷操作驚得目瞪口呆。
許敬宗苦笑搖頭。
「是老臣多慮了。」
「如今大唐與我國暫時休戰，不知對於吐蕃的局勢，我大周應如何應對？」
眾人一愣，隨即想起他們大周在吐蕃那還插了一手呢。
林清雪沉思片刻，看向方寒。
「大唐吃了我們的大虧，短期內應該不會管吐蕃的事，我們大周現在要不要趁機敲打一下吐蕃？」
方寒想了想，笑道。
「就目前的吐蕃來看，暫時沒什麼值得我們大周垂涎的。」
更何況，我們支持的那些部落已經在給松贊干布製造麻煩，吐蕃現在一團亂麻。」
「一個混亂的吐蕃，比起我們直接吞併，對我們更為有利。」
「我大周現在的疆域已經足夠廣闊，再想擴大疆域，難免會讓帝國的疆域顯得過於臃腫。」
「因此，除非是極具價值的領土，否則大周並不急於吞併其他土地。」
「比起吐蕃，我倒是覺得應該先把槍口對準天竺。」
天竺？
眾人一愣，有些迷茫地看著方寒。
方寒的話讓他們有些聽不懂。
許敬宗忍不住問道。
「丞相大人，天竺對我們大周有何用處？」
「它好像比吐蕃離我們更遠一些。」
眾人紛紛點頭。
張柬之摸了摸下巴。
「難道丞相是看中了天竺的香料、黃金、象牙？」
方寒微微一笑。
「天竺的資源確實豐富，但還不至於讓我們大周為此發動戰爭。」
「天竺還有一項令人垂涎的資源。」
眾人一愣。
林清雪微微皺眉，不解其意。
許敬宗捋了捋鬍鬚。
「丞相指的是……？」
方寒眉毛一挑，嘴角含笑。
「人口，他們的人口數量龐大，幾乎能與我大周現今的人口匹敵。」
殿堂里一片安靜，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一臉茫然，完全不明白方寒的意思。
魏元忠沉思道：「天竺國的人口確實非常之多，這也是天竺國底層百姓貧苦的一個原因，人口太多，而資源大多掌握在那些婆羅門、剎帝利手中。」
「不過丞相的意思，老夫不太明白，他們的人口有什麼價值？」
「難道丞相要販賣他們的人口？」
眾人心裡一緊，有些驚訝地看向方寒。
如果是販賣人口，那確實是活閻王會幹的事情。
方寒搖了搖頭。
「我大周身為中原天朝上國，怎麼可能做這種勾當？」
「這豈不是毀了我大周的聲譽？」
眾人面面相覷。
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活閻王不在乎名聲，但我們大周可得要臉面啊。
堂堂的大周，如果幹起了人口買賣這種勾當，豈不是讓全天下的人都瞧不起？
許敬宗滿臉不解。
「那麼方丞相的意思是……」
林清雪也帶著幾分疑惑望著方寒。
方寒表情嚴肅起來。
「這麼多的人口，就是豐富的勞動力資源啊。」
他沒去理會大家震驚的表情，而是望向身邊的女帝。
「不知陛下認為，我們大周的下一步該邁向何處？」林清雪一愣，回想起之前和方寒的討論，遲疑了片刻。
「現在海上貿易興起，各國經濟逐漸興旺起來。」
「大周也出現了火器，朕隱隱感覺到，接下來的時代，或許將迎來一場巨大的變化。」
「只是，朕不知道該如何描繪這幅圖景。」
方寒眼神平和，稜角分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他轉過身，迎接著眾人的目光，緩緩開口。
「在大航海之前，各國大多依賴農業。」
「而今，各行各業都蓬勃發展起來。」
「這就是新時代的變革。」
「任何時代的變革，都離不開能源這兩個字。」
「我們用木柴和干糞取暖、煮食，依賴人力磨糧食，用馬拉或其他動物拉車來運輸，靠著划槳、帆船航行。」
「這些已不能滿足大周帝國的需求，所以我們需要變革，需要一種更強大的能源，來推動大周這艘不斷前進的巨艦。」
眾人呆住，腦子裡嗡嗡直響。
都被方寒話中透露出的宏大氣勢震懾住了。
他們還在琢磨著怎麼吞併別的地盤時，方寒已經在考慮怎樣改變時代了！
這樣的境界差距，太明顯了。
女帝心中也不禁一震。
這傢伙，居然早已將眼光投向了更高遠的層次。
大殿裡靜默片刻。
許敬宗咽了下口水，聲音有些乾澀。
「那方丞相說的更強大的能源，是指……」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方寒身上。
方寒語氣悠長地說：
「煤！」
眾人面面相覷。
煤？
煤能算什麼更強大的能源？
除了燒火取暖，還能幹啥？
方丞相的話，他們怎麼聽不懂呢？
許敬宗一臉茫然。
「方丞相，這煤到處都是，除了取暖，還能幹啥？」
「和你說的新時代，好像扯不上邊吧。」其他人也是一臉困惑地點點頭。
林清雪眼中滿是疑惑。
方寒笑了笑，看著眾人一臉茫然的樣子，又語氣堅定地說：
「當然有關係。」
「煤是開啟新時代的基石。」
「但關鍵不在於煤本身，而在蒸汽動力。」大殿一片寂靜。
蒸汽動力？
眾人腦中充滿了疑問。
越來越聽不懂方丞相在說什麼了。
「這蒸汽動力是……」許敬宗有些驚訝。
方寒嘴角含笑，眼裡閃過光亮。
蒸汽機的設計圖紙他早就兌換好了，如今大周正處在亟需變革的關鍵時刻。
他沒有直接回答許敬宗的問題，而是沉聲道：
「各位，請跟我來。」
眾人一愣。
片刻後。
眾臣和女帝跟著方寒來到了皇宮內一處空曠的院子裡。
那裡擺放著一個龐大的機械裝置。
眾人一愣，面露驚詫之色。
「這是……」
只見面前這個巨大的機械足有兩三米高，由各種鐵桿構成，設有鍋爐，旁邊立著飛輪，各部件通過曲軸相連，表面覆蓋著黃銅色，看起來既古怪又獨特。
方寒迎著眾人好奇的目光，劍眉微挑，漆黑的雙眸深邃如漩渦。
「此物名叫蒸汽機。」
蒸汽機？
眾人一臉困惑。
方寒隨即示意旁邊的工人把煤放進去。
不久之後。
這鍋爐燃了起來。
林清雪烏黑的眼珠輕輕眨動。
「這蒸汽機究竟有何奧秘？」
許敬宗、魏元忠、張柬之等人紛紛點頭，半信半疑。
方寒笑了笑。
「陛下稍等片刻。」
眾人面面相覷。
片刻之後。
呼嚕嚕。
鍋爐的蓋子不住顫動，蒸汽鍋爐沸騰了。
緊接著，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
整個機械仿佛活了過來，旁邊的曲軸聯動起來，飛輪開始旋轉。
咔咔咔。
飛輪轉得越來越快。
眾人見狀倒吸一口涼氣，一臉難以置信。
「見鬼了！」
「這輪子怎麼自己動了？」
許敬宗顧不得形象，驚叫起來。
魏元忠、張柬之、姚崇、宋璟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大白天的，一股寒意從他們背後升起。
這輪子竟然在他們眼前自己動了起來！
大白天鬧鬼了嗎？！
林清雪眼皮狂跳。
她白嫩的雙手握成了拳頭，紅唇微啟，面露驚愕。
這一刻，她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這輪子為何會自行轉動。
現場靜悄悄的，好一會沒人說話。
許敬宗鼓足勇氣說道：「方相，這……這蒸汽機究竟是怎麼自己動起來的？難道是藉助了鬼神的力量？」張柬之、魏元忠等人面面相覷，似乎有種錯覺，許敬宗這一問，讓他們感到後背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