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嗎?新來的。」廚師長當即接腔。
張進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臨時搭建的雙簧戲,老於事故的一聲不吭。可金浩宇哪能看出這些,「我們去送飯,我們的工作怎麼辦?」
聽到這話,廚師長張嘴一樂。「放心,你做好了放那兒就行,自有指揮部的衛兵來取。」
額外增加了工作量,金浩宇當然不願意,剛想婉拒,卻在廚師長一聲「就你了,十一點之前送去。」給定了下來。再想爭辯之時卻發現大家已各忙各的,無人理他,只好認了下來。「不就是送個飯嗎?又不是多難的事兒。」
「你呀~」張進笑呵呵的沖他搖了搖頭。
金浩宇一看就不經常做飯,刀工也不行,切出的肉有大有小,還給炒老了,不過味道還行,勉強還能過的去。這是廚師長在嘗了一口之後的點評,也證明了金浩宇完成了他的第一次工作。
「時間也差不多了,現在就給旅長送過去吧,他一般會在指揮部里。別忘了拐到隔壁去拿上兩個饅頭。」原來,這才是廚師長走過來的本意,金浩宇只能照做。
旅長就是不一樣,有著四個菜之多。至於都有些什麼菜,金浩宇哪裡有心情細看,拿上蓋子就給扣了起來,放在早已備好的專用提籃中。提上之後去隔壁的專門蒸饅頭的房中取了兩個饅頭一併放入,就向指揮部中走去。
指揮部就在前面那座樓的中間,報到的時候曾看到過,所以很好找到。只是進去的時候門口的衛兵做了仔細的檢查,耽誤了一些時間。恰恰正是耽誤的這點時間,才讓金浩宇活了下來。就在他一腳門裡一腳門外之時,炸彈從天而降,炸毀了整個大樓,炸毀了整個旅部。
「轟、轟、轟」的三聲巨響,如地動山搖一般。金浩宇一屁股蹲在了地上。門上方的橫樑應聲而斷,但在下落的時候險之又險的卡住了,緊接著又飛來一塊水泥板斜搭在橫樑上,正好護衛了他。雖有亂石紛飛,可他卻保得一命。
「來人。」就在金浩宇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之時,聽到了指揮部內傳出的微弱的聲音。急忙鑽出水泥板,尋著聲音找去。
「來人。」指揮部中,早已坍塌的不成樣子,到處有著大大小小的水泥塊、碎磚塊之類的,以及濃重的血腥味。不用看,肯定死了不少的人。若不是這再次的一聲呼喊,金浩宇勢必難以尋到呼喊之人。
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身穿軍裝,肩掛將銜,想來官職不低。但官職並不能令他躲過這次轟炸,相反,說不定這次轟炸就是衝著他來的。所幸運的是,他除了臉上有著輕微的撞傷,手臂被一塊水泥板給壓著之外倒沒受多大的傷害,他於這次轟炸中活了下來。
金浩宇找到他的時候,被壓著的手臂依然在淌著血。急忙扯下自己的上衣,連咬帶撕的扯下來一條,在戰爭片裡看過,這種情況要立即止血,不然人是會死的,可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只好就近拿了一截崩碎的稍顯粗壯的桌腳做為摽棍,使勁兒的擰了起來。
「嘶-」本欲昏迷的將軍被他的粗魯施救方法又給勒醒了,或許是太疼,咬了咬牙。「可以了。」制止了金浩宇的用力。
「麻煩您用另一隻手按著。」到底是第一次施救,竟然沒能在施救前做好萬全的準備。待將軍吃力的按住木棍,他這才又從那已經不是衣服的衣服上撕下一小條,將木棍固定在了手臂上。
「去看發報器還能不能用。」
金浩宇一愣,並非到了現在將軍還惦記著打仗,而是他說出的話有著濃重的南半球口音。「你是本國的正規軍人。」
B國與A國的關係之所以牢不可破,正是因為他們的人民同屬一個民族——依蘭族的分支,語言方面雖有所變化,卻並不是難以理解,變化的只是發音。
「不,我已退役,但聯邦政府又召了回來,給我加銜,命我在外籍兵團就職。」將軍雖然虛弱,但還是給出了解釋。「去找發報機,我們要想辦法找人施救。」
「發報機?」雖然電影中有看到過,但金浩宇還是多問了一句。「什麼樣?」
「一個帶有麥克風……」說到這,將軍好像想到了什麼。「不,直接去靠窗的角落,那裡有個鐵柜子,裡面裝有備用的手搖式發動機。」被炸成了這樣,先不說發報機有沒有損毀,單是電力就已中斷。雖然這台備用的發報機需要手搖蓄電,但此時用它剛好合適。
炸彈或許是在樓內爆炸的,或許是因為鐵柜子有夠大,並沒什麼東西掩蓋它,只是衝擊式的將門砸開了,有些變形,再加上一些碎屑的阻擋,金浩宇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打開。「這麼大,我一人弄不動啊。」看到這台發報機的那一刻,忍不住驚叫起來。
「不。就在那裡傳達。」疼痛難以忍受,將軍的聲音更加憔悴了。「打開上邊的三個紅色開關,搖動手把,當開關變綠時告訴我。記著,手把的搖動不能停。」
金浩宇一一照做。手把搖起來很輕,並不費多大力氣,約莫五分鐘,三個開關全部變綠。「綠了,變綠了。」急忙大聲喊道。
「開關下有一暗板,打開。」稍微一停頓便繼續說了起來。「輸入加密編碼……」
金浩宇急忙摳開了暗板,原來是一個小號的鍵盤。鍵盤蓋著的是一小型的顯示器。
「……HL—39>—40✔……」密碼很是不簡單,將軍一個一個的說,金浩宇一個一個的輸入,待到敲下回車鍵的時候,顯示屏上顯示出來一張地圖,上面有著許多的紅點。
「連接上軍事衛星沒有?」將軍撐了撐身子想要站起,無奈胳膊還被壓著,勾頭看去,入目全是建築坍塌物,什麼也看不到,無奈的再次躺了下來。
「應該是連上了,這上面的紅點是什麼?」金浩宇有些不確定。
「那是我軍偵查到的敵軍位置,不要過度去相信它,有可能就是偽裝的,要從他們的動向中去分析,必要時可派偵查人員做深入的了解。」將軍躺在地上,耐心的解釋。「下面,打開喇叭的下方暗門,輸入……」
這僅僅是一個密碼器,但在金浩宇按照將軍所說的一一輸入之後,那唯一的顯示屏上又標註出了綠色的光點。並且有綠點的頭上有著一行小字,比如某某某師,某某某旅……。小字的上方還有著一排編碼。
「這是我軍的位置,必要時可以切換A頻請求支援。」
果然,在顯示器的下方有著A和B的一個小小的雙向開關。
「打開麥克風,旋轉底座上的螺母,6932……」
一番操作之後,顯示屏上又出現了黑色的光點,且全是營級單位,有著六個之多,同樣有著從一到六的編碼。
剛一出現,喇叭中就響起了聲音。「向大啟山運動。」
聽到聲音,將軍更為急切。「是哪個在閃爍。」
眼有散光,盯了這麼久有些模糊,沒太能看清。「……六」不確定的喊了出來。
「密碼器切換為B頻道,常按6。對著麥克風喊話,告訴他們『這裡是旅部,你是新任傳令官,要他們重複剛才的報告。』喊完之後鬆手。」
金浩宇照做,喊完之後沒多大一會兒,喇叭中再次響起聲音。「報告旅部,這裡是六營。我營在南青崖並未等到敵軍,三營求助,因長時間未收到旅部指示,我方已向大啟山運動。」
「命令六營立即返回南青崖,務必堅守到戰鬥結束。命令五營支援三營所在的大啟山。」
將軍語速急切,金浩宇哪敢怠慢,命令一一傳達,在對方得令之後方才鬆了一口氣。「不是要呼叫救援嗎?」
「我們的醫療隊就在院內,附近的部隊又都投入了戰鬥,哪裡還有救援?」將軍無奈的苦笑。
「可以向地方政府求助。」金浩宇給出了建議。
「戰爭打了這麼久,整個鎮子的人都快撤光了,地方政府早就不在了。」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這樣下去你會死的。」無意中,看到了一根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的鋼管,就在他的不遠處,立馬上前拔了出來,提著直奔將軍而去。
翻越過大大小小的石塊,伸鋼管撬動了壓著將軍手臂的水泥板。將軍順勢把手抽了出來,看樣子,已嚴重變形,沒得救了。
「快,快回到發報機去,蓄電池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剛一抽出,將軍便急切的催促了起來。
催促之下,金浩森急忙回到了發報機前,繼續了他的傳令工作。
這份工作並不難做,只是傳達將軍的命令以及關注地圖上的各軍隊的動態。漸漸的,金浩宇便適應了。手搖的把柄不需要一直搖,他也可以間斷性的休息一下。輕微的散光眼是挺煩人,也只能時不時的把目標切換。最為苦惱的是,將軍的身體虛弱的竟是無法移動到發報機前,這種形式的指揮還不知道要繼續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