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應該所有部隊全部壓上去,只要消滅了這股大的敵軍,其他的小股散兵不足為慮。」不知不覺間,金浩宇竟然和將軍探討起了戰況。
「小股散兵也不容小視,若他們是敵軍的偵察兵呢?萬一他們的目的是給空軍標註目標呢?」對於金浩宇的提議,將軍有所意動,但仍有著很大的顧慮。
「可令我方偵察兵對其進行阻擊。再說了,我方偵察兵不都已經發現他們了嗎?」
「說的也是。」將軍再次斟酌。「可那些個偵察兵不是我旅的。」
「那就派我旅的偵察兵過去。他們已經到了我們的防區,我們有權自行處置。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殺了總不會錯。」
「好。」將軍終於下定了決心。「那就命令各營偵察兵阻擊他們。」
恰在這時,喇叭響起。「呼叫第五旅旅長李召將軍,呀叫第五旅旅長李召將軍。這裡是三師師部,這裡是三師師部,這裡是三師師部。流竄至你防區的敵軍偵察兵你部不用理會,交由師部處理。流竄至你防區的敵軍偵察兵你部不用理會,交由師部處理。你部集結一切兵力,消滅正面來犯大股敵軍。你部集結一切兵力,消滅正面來犯大股敵軍。師屬大口徑火炮營會提供遠程攻擊,師屬大口徑火炮營會提供遠程攻擊。攻擊過後你部必須到位,對敵軍形成合圍之勢。攻擊過後你部必須到位,對敵軍形成合圍之勢。務必全殲敵軍,務必全殲敵軍。這是命令,這是命令。」
來自師部的命令讓李召即將實行的計劃戛然而止,命令連續重複兩遍,表明特別特別重要,他必須執行。
「敵軍現在位置?」
「四平河對岸。」
「回復師部,我部預定在敵軍渡過四平河之後消滅敵軍。同時,命令我部放棄三號橋,所屬各營全部向三號橋方圓五里外集結,各自尋找掩護。待炮聲過後對敵軍發動衝擊。」
這是配合師部下達的命令,金浩森無從爭議。事實上也輪不到有所爭議,唯有照做。
這樣的命令在接下來的一天中不斷產生,上級肯定有一個大的計劃。只是身為旅長的李召,身體越來越差,且伴有輕微的低燒,終究是沒能堅持下來,昏了過去。
「如果我堅持不下去,你來接替指揮,務必把上級的命令傳達到各部。」
這是李召在清醒時做出的決定,可指揮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除了上級的命令,還有戰場的變動,下級的請示,以及物資的調配補給。種種事情哪是金浩宇可以考慮周全的,只能硬撐下去。
隨著一個個命令的下達,一個大的計劃漸漸浮出,那就是利用敵軍的偵察兵將三師偽裝成整個外編軍團,牽制住敵軍主力部隊。至於外編軍團的其他部隊去幹什麼,金浩宇無從得知,但無外乎兩種結果。一,繞到敵軍身後,形成合圍。二,繞過敵軍直取E國本土,形成反攻之勢。但兩種計劃對於三師來說都不是什麼好計劃,但命令來自師部,他這個冒牌的指揮官豈敢亂來。
如此又是一天過去了,李召始終沒有甦醒,金浩宇也餓的發昏。不得已之下,只好暫時捨棄了發報機,尋找到了那兩個已經有些發莓了本欲送給將軍的饅頭。至於去廚房所在,太耽誤時間,他是萬萬不敢的。看著發莓的饅頭,可以想像現在的他就像這兩個饅頭一樣已經不成樣子了。
一手搖著搖杆,一手啃著扒掉皮的饅頭,太過乾澀,難以下咽,可金浩宇已顧不了那麼多。他要活下去,為了補助金,他更是不能放棄眼下的使命。因此,在艱難的咽了幾口饅頭之後他又找起了水。結果,水沒找到,在一名中校軍官的身上翻到了一壺酒。銀質的酒壺,裝有半壺的麥芽清香酒。
麥芽清香酒是低度酒,聞著味兒挺大,其實沒什麼酒勁兒,金浩宇全當是水喝了。只是這半壺的酒太少,約莫有半斤,他哪裡捨得一下喝完。淺淺的喝了一小口,濕潤了一下喉嚨,便繼續起了工作。
又是一天邊去,最前線的士兵已經在交火中節節後退。這是佯裝的,但在撤退的同時不免有著部分兵力被吃掉。
「所有人員,所有人員,撤出北凹山,撤出北凹山,點燃北凹山樹木,點燃北凹山樹木,利用火勢阻擊敵人,利用火勢阻擊敵人。」敵眾我寡,實力太過懸殊,只有採取這種辦法,才能讓士兵們得以喘息。
北凹山,顧名思義,乃是一片較之四周低矮的山峰。這裡,有很多條路可以通過重裝部隊。單靠他們這些簡裝的外編軍隊是很難正面對抗的,更不要說阻擋敵人了。點燃樹木是唯一有效的辦法,所以金浩宇才不加思考的下達了命令。「希望這幾天都刮北風吧。」抬頭看了看那已然不存在的窗戶外邊,如是的期盼著。
B國位於赤道兩旁,天氣酷熱,大多數植被為了適應這種天氣都進化成了不宜揮發水份型的,水嫩多汁,不宜被點燃。但各營配有專門的火器,且不止一個。糾集在一起,幾十把火槍齊射,不消一刻定會點燃一棵樹木。如此往復,大約兩個小時,火勢漸起。滾滾濃煙盪起,紛紛向南吹去,還真是刮的北風,只是這風能堅持到幾時,無人可知。
「各營堅守,謹防敵人在火勢未起之時發起衝鋒。」
果然,金浩宇的話音剛落,喇叭里就響起了紛亂的炮聲,敵人真的在火勢未起前發起了衝鋒。先有坦克衝擊,後有裝甲車掠陣,步兵緊隨其後,企圖在衝鋒的同時將大火撲滅。又是一場惡戰。
「各營分出一個分隊,於後方五里處迅速布防雷區以及反坦克三角錐。其餘部隊邊抵抗邊退,退至雷區時務必再次點燃林木。」面對敵人的衝鋒,金浩宇再次做出了決定。
就是這樣的決定,完全將敵人阻擋在了北凹山,且隨著北風不斷的刮著,濃煙與火焰焦灼之下慢慢向南推進。不僅燒死了一部分的敵軍,還將整個敵軍兵團將近八十萬大軍趕到了四平河岸。
正是有了這樣的局勢,他才有機會尋到廚房所在,找了些饅頭和水。
「各部退出山林,於山腳下休整。」
火光沖天,雖相隔幾十里,但在接下來的十幾天裡,小鎮的夜晚亦是那麼的明亮。下達完這最後一道命令,金浩宇一邊吃著喝著,一邊欣賞遠處的火光。不知不覺間,竟是睡著了。
……
機械的轟鳴聲吵醒了他,金浩宇緩緩睜開沉重的雙眼,只見四周站了不少的人,遠處還有那鏟車在清理著被轟炸之後的廢墟。
「報告師長,已確定李召將軍死於十天前。」醫務官反覆檢查之後做出了結論。「死於失血過多。」
在他的面前是一中將,個頭兒不高,光著半個腦袋,即使戴了帽子也能看出來。聞聽之下疑惑的看向金浩宇。「這麼說這把火是你讓放的了。」
被他一問,金浩宇有些慌張,像是反應遲鈍似的回道。「是……是我。」
「果然。」即便已經料到,中將依舊微微一驚。「我是三師師長陳文良,能把你這些天的經歷告訴我嗎?」
還要拿工資的,金浩宇怎會隱瞞,一五一十的將這十幾天以來的經歷說了出來。「……不是我不救旅長,是我分身乏術,更不知怎麼去救。況且,他什麼時候死的我都不知道。開始時只是暈了過去,哪知是再也醒不過來了。我……」解釋到最後,差點急的哭了。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新兵。」陳文良急忙安撫起了他。「同時,我還要感謝你。你這把火放的好呀!成功的阻擋了敵人,免於我三師全軍覆沒。在這裡,我代表三師全體官兵感謝你。你放心,我一定如實上報,給你請功。」
請不請功的無所謂,只要錢不少就行。但有好外的事金浩宇哪能拒絕,不枉費堅持這麼多天嘛。「謝謝師長。」
「好,你去休息吧。」轉頭交代起了醫生。「讓他隨救護車一同去往師部。」畢竟是一旅旅部覆滅,李召又是B國正編少將,沒個人證怎麼交代。
就這樣,金浩宇直接被安排上了救護車,上邊配有簡易的設備和護士。只是在他上車時,隨行的兩名護士忍不住捏住了鼻子,讓他不禁皺了皺眉頭,心中升起一股厭煩。但隨後又釋然了,大家都是來掙錢的,沒必要遷就任何人,尤其是他這樣的連軍銜都沒有的外籍新兵。
「這麼臭,你這是多少天沒洗澡了。」一聽就沒怎麼出過外勤,這才是典型的關係戶。
不過,金浩宇也沒給她們什麼好臉色。「洗澡?哼!能喝上口水就不錯了。」只是在說完之後他就跑下了車,不知道那倆人是什麼反應。他要去尋找他的槍以及熟悉了幾天的張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