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2024-08-24 12:14:31 作者: 雲九朵
  為了保險起見,連盛讓大家把身上的武器都交出來。

  需要自證清白,到了此刻人心惶惶,不過還都挺配合。

  地上叮叮噹噹丟了不少,但是都是剛才從工部那裡領取的弓箭之類的,有的人還因為跑得太急,把弓箭給丟了。

  到了此刻,也只丟出一把匕首來。

  除了弓箭之外,地上丟的最多的就是匕首,一般都是狩獵的時候,如果遇到什麼橫生的樹枝、荊棘之類的,從中劈出一條道來。

  寧桃目光掃過眾人。

  最後落在了兩個看起來老實本份的官員身上。

  其中一個還大腹便便的,寧桃記得兩人在以前在衙門那條街的館子裡一道吃過飯。

  對方知道他的身份,還對他笑了笑。

  如此便算認識了。

  這兩人把身上的武器都給交了出來,可寧桃清晰地看出,兩人袖子裡有東西,是那種金屬的冷光。

  再一瞧這兩人的臉色。

  均帶著黑紅之氣,特別的沖。

  寧桃將目光收回,走到連盛身邊道:「戶部的鄧大人,以及他旁邊那位大人我不認識,這兩人可以扣起來。」

  連盛有點懵。

  「你怎麼瞧出來的?」

  剛才那位禮部的扶住胸口時,連盛都以為那是因為對方跑得太快,擔驚受怕現在終於找到組織了,鬆了口氣這才支持不住了。

  結果,寧桃一把竹箭就飛了出去。

  這才發現對方原來身份不簡單。

  寧桃厚著臉皮道:「我與紅山寺的德清法師學過相面。」

  連盛:「……」

  連盛半信半疑,將那兩人給扣了起來,寧桃目光從再次從在場的每個人身上掃過。

  確認沒有可疑之外,這才算鬆了口氣,讓大家把自己的東西給拿了回去,以防一會出個什麼事還能自我防身。

  鄧大人道:「寧大人可以給我做證,我與寧大人是認識的!」

  連盛道:「寧大人說你身上不乾淨,讓咱們搜一下,若真搜不出什麼,他自會與你道歉。」

  鄧大人氣道:「寧大人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整我?」

  寧桃越過人群望著冷汗已然流了下來,急得面紅耳赤的鄧大人道:「鄧大人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只是今日情況特殊,還請鄧大人配合檢查。」

  連盛按照寧桃指的方位,用手中的長劍輕輕一划,一包五棱鏢便掉了下來。

  鄧大人面如死灰。

  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連盛讓侍衛將人拉到一旁綁起來等候處置。

  連盛剛揚起劍,準備劃拉旁邊的呂大人,結果對方突然一聲暴喝,大聲道:「既然藏不住了,那便拼個魚死網破吧。」

  說話間,手裡的東西便揚了出來。

  也虧得寧桃把小皇孫護在身後又離得遠。

  幾個護衛叮叮噹噹的用她一擋,落了十來個鐵蒺藜。

  而連盛在呂大人暴起的時候,手起劍落呂大人也已經身首異處。


  眾人倒吸了口涼氣,一個個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寧桃。

  寧桃:「……」

  我真的就是會看個相。

  比如誰倒霉,誰走運等等……

  寧桃這邊陸陸續續又過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禮部尚書。

  他是受了傷的,被那位自己很看好的下屬用刀柄給砸了一下,暈倒前還聽那人念叨了一句,「念在您這麼多年對我照顧有嘉的份上,留你一個全屍。」

  他也是運氣好,躺的那個地方剛好有水,火燒過來之前,又恰好被一群鹿經過,有一隻鹿踩了他一腳,他才醒過來。

  於是便跟著鹿跑了出來。

  寧桃掃了他一眼,果然臉上的黑氣消散了不少,透出亮光來,看來是死裡逃生沒錯了。

  饒是如此,禮部尚書擔保的屬下出了事,他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如此一來,鄧大人和呂大人的直系領導,也紛紛被大家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後面陸陸續續過來的人裡面,寧桃仔細看了好幾遍,從中又揪出了三個人。

  那三人直喊冤枉。

  這事也不歸寧桃管,發現有問題的先被扣在一旁。

  寧桃他們這邊人數過半時,終於傳來了皇帝那邊的消息。

  四皇子已被抓獲押送回京,與他一併的餘黨死的死傷的傷,全部被鎮國公的人給扣下了。

  過程不用想,但是結果簡單粗暴。

  再多的就再也打聽不出來了。

  寧桃和連盛領著一群人與鎮國公他們匯合。

  皇帝依舊在座駕里沒出來,據說是受了驚嚇身體有恙。

  就連惠公公也衣衫不整掛了彩。

  小皇孫頭一個鑽進了馬車,在裡頭也沒待多久,出來時寧桃明顯感覺孩子的眼眶紅紅的。

  手裡像是撰了個東西,由小六和王侍衛陪著上了自己的車。

  這一場狩獵不能說完滿成功,但也算是把心頭那塊大石頭給放下了。

  鎮國公他們押著要犯走的比寧桃這一群人要快。

  晃晃悠悠比來時多用了一天的時間才回到京里。

  一進京,就見城門口烏泱泱的一群人。

  秦先生由寧棋和小孫陪著,站在最前頭。

  墊著腳尖一遍又一遍地望著城門口,直到看到騎著馬在最前頭的寧桃,嘴角才揚了揚。

  生怕寧桃看到他,伸長了胳膊沖他揮手,特別不顧形象的大聲喊道:「桃子,桃子……」

  寧桃又好笑又感動,用腿夾了下馬腹,馬快跑幾步就到了秦先生跟前,寧桃跳下來,笑道:「乾爹,我回來了!」

  說完,給了秦先生一個大大的擁抱。

  秦先生反手拍了拍他,梗著喉嚨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趁著沒人注意,把眼角的淚給擦了擦。

  一旁的寧棋紅著眼眶喊了他一聲:「二哥。」

  寧桃伸手揉了下他的腦袋,「我不在這幾日,你可有好好讀書。」


  寧棋甩給他一個後腦勺上了馬車。

  秦先生抽他一下,「你怎麼一見面就問他這個,這幾日大頭可乖了,跟著我讀書習字,還跟著安宇學了不少的東西。」

  寧桃咧咧嘴,「可別把安宇的臭脾氣學會了。」

  秦先生又好氣又好笑:「就你長了張嘴。」

  寧桃走後,京里倒是挺安穩的。

  直到前天下午鎮國公一行人押送要犯進京。

  京里這才亂了起來。

  有些人想逃走,可還沒逃就被人給扣了下來。

  如此這般,一連抓了七八十人,再加上家眷等等,又是好幾千人入了獄。

  還有人怕是已經知道四皇子大勢已去,要麼吞金,要麼服毒,要麼上吊,一時間死了不少……

  自己去了,可家眷還是被抓了進去。

  秦先生嘆息道:「你早就知道範四與四皇子有勾結了吧。」

  所以,才沒有讓寧林到碧水巷來。

  寧桃點頭。

  秦先生道:「那你可得想好了,回去如何與寧林說清楚。」

  寧桃:「……」

  離家幾日,寧桃遠遠看到自家胡同就覺得特別的親切。

  可一想到寧林,就禁不住有些頭皮發麻。

  寧棋道:「二哥,真的是大……范四害了娘嗎?」

  范四嫁過來,其實對他還算不錯,王氏現在成這樣了,范四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每一樣都跟王氏在的時候一般周到。

  就算是家裡被人逼債逼到了這份上。

  也沒有剋扣他的用度。

  前天鎮國公差人來抓范四的時候,寧棋怎麼也不敢相信。

  范四居然參與謀反,同時,還是錢莊的主人。

  而錢莊騙錢一事,這幾日在寧桃他們走後,傳得邪乎其乎,也不知道哪裡傳來的消息,邵娘子和董娘子已經被抓了起來。

  經過審訓,供出了幕後主使。

  這種騙錢的案子也不是頭一次發生。

  但是唯有這一次騙的數量最多,那幾個人必受車裂之刑,而他們供出來的那些個人員,也不得好死云云。

  本來皇帝去狩獵了。

  那些陪同前行的家眷自然覺得比沒去的有面子。

  可這事一傳出來,京里的方向變了味兒。

  寧家是鬧在明面上,王氏還被逼得中風在床的受害者。

  如此一來,總有不少的消息傳進寧棋的耳里。

  後來這兩日,秦先生索性閉門謝客了,愛說什麼說什麼去,都別打擾大頭學習。

  鎮國公押送要犯一進京,立馬就讓人封鎖了各處出城的道路,頭一個查辦的就是錢莊,緊接著便是與錢莊有聯繫的,同時還有許多四皇子的餘黨。

  這其中就包括范四。

  雷厲風行,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當時聽到錢莊被查辦,一應人員入了刑部之後,寧林也算是鬆了口氣,結果,這口氣沒喘均勻,自己媳婦就被帶走了。


  寧棋知道王氏與范四關係不好,不待見范四。

  原先范家好的時候,王氏還拿范四的身份當過標尺,說是以後給寧棋找媳婦也找這樣的。

  可後來范家出事了,王氏立馬轉變了方向。

  寧棋也覺得他娘這樣不厚道,可既然進了一家的門,怎麼就?

  弄成了這樣。

  寧桃見他一臉擔憂,思索了一下怎麼用詞不會傷害到他幼小的心靈。

  卻不料寧棋咧了咧嘴道:「其實我都知道。」

  這事誰也說不著好。

  誰也說不著壞,又不是小孩的世界,黑白分明。

  他就是心理難受。

  寧桃拍了拍他的頭,道:「我這幾日不在,給你留的兩篇文章可都寫完了。」

  此話一出,寧棋什麼傷感呀,憂愁啊,一下子拋到了九霄雲外。

  寧桃在路上考了他一會功課,發現這孩子真有一顆聰明的大腦袋。

  看過一兩遍的書都能記得妥妥的。

  秦先生這幾日主要教導了他數術,他也都能回答得不錯。

  寧桃道:「你加油,爭取下次中個解元。」

  總不能真成了萬年老二呀。

  寧棋磨磨牙,甩給他一個後腦勺,「我發現,你就不會安慰人。」

  寧桃咧咧嘴。

  安慰好了老三,這回去還得跟老大掰扯。

  回到家,師兄們已經給他準備了一個火盆。

  牛子淵道:「毛桃跨過去,大吉大利!」

  馬富貴笑道:「我就說了麼,咱們桃子吉人自有天相來著!」

  「……」

  師兄們站在門口兩邊,你一句我一句的吉利話。

  寧桃只覺得心裡暖暖的。

  邁開腿就從火盆上跨了過去。

  眾人歡呼一聲,趙子行和齊望兩人從院子裡掰了兩截桃枝,沾了水往他身上抽。

  齊望邊抽邊道:「這水是咱們求來的符水,辟邪的!」

  寧桃:「……」

  這種儀式貌似有點不對頭。

  >_<

  寧桃原以為跟寧林見面,未免又是一場那啥那啥,結果寧林看到他,情緒倒是挺穩定,先問了他這次有沒有受傷之類的。

  嫣然一個好兄長。

  寧桃正納悶著呢,就見秦先生把寧棋給叫走了。

  寧林這才道:「二毛,你能讓我見見范氏嗎?」

  這口改得好快。

  寧桃道:「我明日問問張大人能否幫忙引見一下刑部的大人,看看方不方便。」

  按理說確實是可以探視的。

  只不過如今才回京,你就過去有點不太好。

  寧林道:「咱們過兩日也成,你才回來,好好休息休息。」

  寧桃有點懵。

  以寧林的性子,不可能這麼快就把這事給繞過去。


  待寧林走後,寧桃拉了寧棋道:「大哥,怎麼回事?」

  王氏在家裡由丫頭、婆子照顧著,也不缺他這麼一時盯著。

  寧棋默了一會道:「他納了個小妾。」

  所以,鎮國公的人去抓范四時,他並沒有多著急,反而是知道範四害了王氏之後,當場打了范四一個耳光,說什麼要休了她這樣的毒婦。

  寧桃聽得暗暗乍舌。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可寧林這樣,他還是有點不太能接受。

  寧棋道:「你也覺得大哥變了是不是。」

  寧桃點頭,想當年范四與寧林初定親時,寧林一見到范四連路都不會走了。

  就算是今年范家出事,寧林還想著娶范四為妻。

  後來確實動搖過……

  不過這心變得未免也太快了。

  寧棋道:「不知道你見過沒,就是娘身邊的那個甜姑娘。」

  長得妖妖嬈嬈,寧棋見過那麼多太太、夫人身邊的丫頭,從未見過這樣的。

  可王氏喜歡她,總喜歡帶在身邊。

  且比王氏身邊早來的丫頭婆子都受寵,穿的衣裳戴的首飾也與旁人不一樣,寧棋當時還問王氏,從哪兒買來這麼漂亮的丫頭。

  王氏說是她交好的兩位太太幫她買的。

  寧棋當時回京的時候,她便與董娘子和邵娘子交好了。

  寧桃目光一凜,「你是說甜兒是董娘子和邵娘子幫娘選的?」

  寧棋點頭。

  一旁的秦先生倒吸了口涼氣,「這麼說,范四這是……」

  寧棋先前不明白,如今看兩人這模樣,哪裡不明白這個甜兒姑娘,怕就是范四給寧林買來的。

  一個女人給自己老公買女人,寧棋想不通。

  可寧桃卻突然想通了。

  范四怕是對寧林並非無情,而是情根深種,因為早就想到了她與四皇子合作的後果。

  這麼看來她與四皇子合作的時間線又可以提前一些。

  就像一個母親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她能做的是什麼?

  能為孩子留下的是什麼?

  在寧林執意要娶她的時候,怕是范四也已經動心了,但是她明白自己怕是沒辦法回報他,她就想到了這麼一個法子。

  給他身邊安排一個漂亮的女子……

  這樣的法子,就跟范四與四皇子合作一樣的愚蠢、可笑。

  可也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寧林早已掉進了另一個溫柔鄉里。

  但是有一點寧桃還是不太能想得通。

  既然是范四安排的,那麼為何不安排個身家清清白白的姑娘?

  寧桃實在不知道該說范四什麼好。

  辦得這幾件事,哪一件都不能說絕對的錯,但是偏偏沒有一件成功的。

  寧林現在是恨她了,可寧林若是知道了真相會呢?

  算了,寧林現在的性子就是知道了真相,寧桃覺得也未必能心念著范四的好。


  寧桃臨走前與師兄們說好了,大家一起吃鍋子。

  他一進門,大家就去準備了。

  他回來洗漱過後,換了身乾淨輕便的衣裳,趙子行和岳貴山兩人便來了。

  趙子行道:「桃子,咱們做的那些個東西沒派上用場,如今怎麼辦?」

  寧桃道:「留個樣品,其餘的全燒了吧。」

  今晚剛好吃鍋子,還能添把柴。

  岳貴山好笑道:「你是想把人都給熏死吧,木炭可不是這麼弄的。」

  寧桃笑道:「那就當篝火給燒了吧!」

  這主意不錯。

  趙子行道:「我們老家那邊如果有篝火的話,還要跳舞呢,你會不會。」

  寧桃道:「我不會跳舞,會跳大神。」

  這可是做法事的必備技能呀!

  寧桃第二日,便拿著安宇和秦先生這幾天鼓搗的3.0去了工部。

  算是正式過了明面了。

  張大人見他拿了個新玩意,還當著大家的面把他和安宇給表揚了一翻,說是大家得向他學習,多創造東西這樣工部才有前途。

  寧桃尷尬地笑了笑。

  安宇只當說得不是他,轉身就去忙了。

  張大人激情演情完,寧桃把他拉到一旁道:「大人,我有個事想請您幫忙。」

  昨日聽寧林要見范四時,寧桃還是不太想讓他見的。

  他一直覺得寧林用情致深,儘管後來有動搖,不過兩人成親後,他一直表現的很好。

  誰知道,後來劇情一翻再翻,倒成了范四痴情一片了。

  所以,他就想讓寧林見范四一面。

  哪怕是為了范四。

  張大人道:「我和賈大人還行,我替你找老賈,但是你得自己去找鎮國公。」

  寧桃有點懵,「既然走了刑部的路子,為什麼還要找鎮國公?」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張大人白他,「一看你就是生瓜蛋子。」

  范四這些人目前是在刑部手裡,屬於重犯中的重犯。

  然而,刑部也只負責審訴,具體還得鎮國公那邊出個手續。

  寧桃到了此刻才驚覺。

  他所在有的這個夏朝與記憶中,甚至書里或者電視劇里所演的完全不一樣。

  無論是抓嫌疑人,還是提審犯人。

  絕對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就好比范四他們。

  想要提審,一是刑部蓋章,二是鎮國公的章,只有雙章齊全,才能把人給提出來,就連押送的人,也須得是兩邊的。

  必要時,還會有三方監督。

  制度之嚴格,是你無法想像的到的。

  寧桃明白了。

  跟張大人道了聲謝。

  張大人拉住他道:「謝什麼,你想幾時與她見面。」

  「越快越好。」

  不管是范四,還是王氏,弄了那麼一個女人在寧林的身邊。


  就算是寧林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直線下降,但是寧桃覺得,做為兄弟做為家人,就算是兩人已經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了,但是只要都姓寧,沒分家,那就是一家人,一個人遭殃,另一個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在外人看起來,你們就是一體的。

  所以,那位甜兒姑娘是非給處理了才行。

  一想到寧林,寧桃就有些頭痛。

  這小子,從小就沒讓人省心過。

  也不知道他爹現在出發了沒?

  這麼一大家子爛攤子,現在全讓他一人頂著,心累。

  寧桃吐槽完他爹,該幹嘛還幹嘛去。

  中午下衙時找了一趟連盛。

  一聽他要見范四,連盛斜著眼瞧了他一會,嘿嘿笑道:「你小子是不是一直對范四有什麼想法?」

  寧桃黑線,「行還是不行。」

  「我曾在我爹那兒瞧過一個密件,說是范二當時向范老爺子舉薦的是你,想讓你做范家的女婿,可不知道後為為什麼換成了寧林。」

  「如今,你要見范四,是不是說明其實你們之間……」

  寧桃拍開他的手,「別胡說八道,是我哥要見她。」

  連盛一顆八卦的心被瞬間澆滅了,「行是行,不過時間上怕是久不了。」

  寧桃道:「那今晚吧。」

  連盛:「……」

  你趕著去投胎呀。

  寧桃下衙後通知了寧林,連盛會在他家來接兩人。

  連盛當時知道他還要去的時候,忍不住吐槽道:「人家夫妻指不定這是最後一面了,你去湊什麼熱鬧。」

  寧桃也不想湊熱鬧,可寧林這事,算了心塞。

  到了大牢,兩人跟著連盛一路亮了好幾次通行證,越往裡陰涼嘲濕的感覺越重,甚至還帶著一些奇異的像是臭味、腥味,以及一些說出道不明的味道。

  寧桃感覺自己可以三天不用吃飯了。

  寧林捂著嘴被這味道嗆得眼淚直流。

  連盛把兩人帶到目的地,冷著臉道:「只有一盞茶時間,有話快說。」

  說罷便湊到了寧桃跟前。

  寧桃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裡頭衣衫上帶血,頭髮凌亂、瘦了不少的范四。

  寧林趴在柵欄前喊了她兩聲。

  范四好一會才掀了掀眼皮,看到寧林的一瞬間,她微微一愣,隨後又閉上了眼。

  寧林道:「我來是想問問你,可曾喜歡過我。」

  寧桃:「……」

  你特麼有病,這麼珍貴的時間,不問點別的問這個。

  范四自嘲地勾了下唇,這次眼皮都沒抬,閉著眼道:「你也配叫我喜歡。」

  這語氣輕蔑之極。

  寧林的火氣一瞬間便被這話給點燃了,可一想也是,要是真喜歡他,能那麼對他媽,都說愛屋及烏,范四對王氏毫不留情,就能瞧出來。

  他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既然如此,我休了你,你可有怨言。」


  寧林的聲音不由的冷了兩分。

  目光炯炯地望著范四。

  范四瘦弱的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識地便抬眼看了過來,不過也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她滿眼的錯愕,便化成了自嘲,「沒有怨言。」

  寧林重重吐了口氣,從袖子裡拿出一個信封丟給了范四。

  也不管她能不能拿到,頭也不回道:「以後你與我們寧家便再無瓜葛。」

  說完就喊寧桃離開。

  連盛嗨了一聲,「寧大公子,這時間還沒到了,你不能浪費呀。」

  寧林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待,怕自己一轉身就哭出來,耐著性子道:「我的事已辦完了。」

  這些天他儘量保持平靜,甚至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

  可是直到進入牢房的那一瞬間,一顆心還是揪了起來,剛才看到范四的一瞬間,差點沒繃住,他想讓她活著,哪怕兩人不在一起,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

  她為了不連累寧家,讓他找機會在眾人面前給她一紙休書。

  甚至為了讓人覺得他們夫妻已經決裂,讓他多與甜兒親近。

  寧林不敢再想,捂著嘴踉蹌的跑了出去。

  寧桃回頭時,范四望著寧林的背影,眼淚嘩嘩的往下落,興許是受了傷,腿腳不方便,爬過來把休書給撿了起來,而後小心翼翼地揣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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