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分明是藐視太后與陛下,懇求陛下降罪!」
李流芳也附和道。
李灑灑望向陳殊,心裡雖然對他那張咄咄逼人的嘴很是討厭,可此時如果陛下真的降罪,只怕陳殊會在劫難逃。
本欲附和的她,話在嘴邊又收了回去,心裡不知怎麼竟然升起了幾分擔憂,這種心緒是她自己都不曾想到過的。
小王爺李宏安雖然知道內情,此時卻被李宏誠怒目而視,自然是不敢說出來。
陳殊望著兩人的嘴臉心裡一陣厭惡,心說你們這倆王八蛋給老子等著!
此時三皇子李承達說道:
「陛下,這其中或有隱情,我想陳殊再紈絝,也不至於在這樣的場合進獻一張白紙給太后!」
太子李承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此時也道:
「這難道是一種新的賀壽方式?」
丞相寧世幀與京治司掌事袁正昂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朝廷重臣,誰也沒說話。
文武百官見這兩位都不做聲,一時間也不敢發表意見,畢竟陳殊除了是湘王世子之外,還是御賜的駙馬,誰也拿不住皇帝對他的態度究竟是什麼樣的。
李蘇荷忍不住輕聲道:
「皇祖母,此事或有蹊蹺,不如聽聽陳殊他怎麼說吧!」
太后臉色一沉,望向陳殊,對李煊說道:
「皇帝,那就給他個解釋的機會吧!」
李煊點了點頭,道:
「今日是您的壽宴,全憑您做主!」
太后又對陳殊道:
「陳殊,說說吧,你這張白紙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殊的腦子飛快轉動著,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他必須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只見他走上前來,先是瞪了李宏誠一眼,這才緩緩說道:
「啟稟太后,這確實是我的賀禮!」
這話一出殿內議論聲又起來了,他們原以為陳殊會狡辯一番,卻沒想到他直接承認了,眾人都不明白這個湘王世子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當真是不要命了麼?
陳殊話鋒一轉,又道:
「自從知道要來給太后賀壽,我便花重金尋遍天下至寶,但是俗物終究都是俗物,那些金佛珊瑚,金銀珠寶,簡直俗不可耐!」
陳殊這番話把在座的獻禮者全給得罪了,但是他卻毫無在乎的繼續說道:
「剛剛李宏誠獻上了一幅萬里江山圖!更是其心可誅!」
李宏誠聽他這麼說,生氣得罵道:
「陳殊,這萬里江山圖寓意我大焱萬里江山穩固,什麼其心可誅,你休得胡言!我看你是自己冒犯了陛下與太后,還想污衊我!」
陳殊並不理會李宏誠,接著說道:
「萬里江山圖,是前朝畫師高士隱所畫。眾所周知,高士隱畫這圖時,前朝疆域不及我朝三分之一,所謂萬里江山,不過偏安一隅!而且他成畫不久之後,前朝覆滅,這萬里江山圖更像是一個笑話!」
眾人聽了這番話不免點頭稱是,李煊也意味深長的望向陳殊。
陳殊繼續說道:
「景正三年,陛下平定江東,收三十萬富庶之地,使貧瘠之域賦稅折半!景正八年北征藩籬,使藩奴不敢南下掠奪!景正十年治水患,使景江下游百萬黎民安居樂業!景正十五年通海域,使貨物流通商民富庶!我大焱,奮三世之力,驅外夷而平宇內,吞三邦而亡南垣,飲馬戎北,威振四海,中原歸附,江山一統。西越二十年不敢犯境,胡人三百里不敢牧馬,疆域之遼闊,國力之強盛,引眾邦朝拜!你這一幅萬里江山圖非但沒有彰顯大焱江山之功,反而有衰化國祚強盛之嫌!李宏誠,你說你是不是其心可誅!」
皇帝李煊嘴角露出笑意,太后也連連點頭稱是。
李蘇荷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個所謂的紈絝世子,竟有如此見識!
寧世幀低聲對一旁的袁正昂道:
「都說陳殊紈絝,看來偏見頗深啊!」
袁正昂也低聲回道:
「他可一點兒也不像陳淵!」
錢萬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和湘州使官對視一笑,暫時把心都放了下來,都說世子爺不讀一天的書,但沒想到竟然有這般韜略。
滿堂使臣百官更是為陳殊這一番話所折服,低聲議論起來:
「是啊,這麼一說這萬里江山圖的確是不祥啊!」
「陳世子言之有理!」
「這圖的確不適合作為壽禮!」
李宏誠被陳殊這一番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助的望向李灑灑和李流芳,可這二人的嘴皮子哪裡是陳殊的對手。
李宏誠只能硬著頭皮道:
「陳殊,你休要轉移話題,難道你進獻一張白紙還有理了嗎!」
陳殊轉身望向李宏誠道:
「你還真說對了!我進獻的這張可不是什麼白紙,而是一幅新的萬里江山圖!」
百官聞言又議論起來。
「新的萬里江山圖?」
「這分明就是一張白紙嘛!」
「這上面什麼都沒有啊?」
「這是怎麼回事啊!」
陳殊掃了一遍眾人,目光又落在手裡的這卷白紙上。
「我大焱開朝才百年,陛下英明神武,這萬里江山理應延綿不絕,豈能被一卷既成書畫所束縛,萬里江山當由陛下乃至我大焱後代子孫繼續書寫,千秋萬代,永不停歇!」
陳殊說罷恭恭敬敬的朝著皇帝和太后躬身行了大禮!
他的巧嘴滑舌讓李宏誠顏面盡失,沒想到自己搬起石頭砸的是自己的腳。
陳殊瞥了李宏誠一眼,心說你個王八蛋還想害我!
「好好好,說的好啊!」
雖然眾官員都覺得陳殊說的好,太后也點了頭,但李流芳卻並不打算就讓陳殊如此矇混過關,只見他起身道:
「啟稟太后,這陳殊說的再好也只是嘴尖舌利罷了,今日太后大壽,他送一張白卷無論如何都有失禮數,傳揚出去,也會失了皇家臉面!」
李宏誠趕緊附和:
「是啊太后,這陳殊嘴皮子再厲害,可一張白紙終究是一張白紙!」
陳殊心說你們倆王八蛋沒完了是吧!
其餘眾人聞言也開始嘀咕了起來。
「是啊,我朝哪有這等先例!」
「日後若人人進獻白紙,以口舌取巧,那還得了!」
「是啊,成何體統啊!」
太后一時間也犯了難,雖然陳殊解釋了白卷,但的確難以說服百官。
見眾人議論紛紛,陳殊把心一橫,道:
「誰說就只有一張白卷了,啟稟太后,陳殊還有別的獻禮!」
錢萬金忙看向湘州其他使官,低聲問道:
「還準備別的賀禮了嗎?」
「沒有啊!」
太后見陳殊這麼說,便問道:
「哦?還有什麼獻禮?」
陳殊頓了頓,道:
「陳殊願賦詩一首以賀太后大壽!」
「賦詩?」
「就他還賦詩?」
「一個紈絝子弟居然還在這養天殿賦詩?」
百官的議論聲又嘈雜起來。
提起陳殊,誰都知道他是個紈絝子弟,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花錢,肚子裡根本沒幾滴墨水!
李宏誠站出來道:
「賦詩?你要給太后賦詩?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你能寫出什麼東西來!」
瞧著這幾人那副輕視的模樣,陳殊心裡直樂呵,心說老子是穿越男主,別的不行抄詩不分分鐘震驚你們這幫孫子!
太后點了點頭道:
「說來聽聽!」
只見陳殊走上前來,環顧了一遍在座賓客,縱聲道:
「這個太后不是人!」
「陳殊你放肆!」
陳殊剛剛念出第一句,李流芳便站起身來大聲呵斥道。
太后也臉色一沉,在場賓客也全都大驚失色。
李蘇荷望向陳殊,心裡一緊。
陳殊卻不為所動,繼續念出了第二句:
「九天仙女下凡塵!」
第二句說完,李宏誠臉色一變,又尷尬的坐了回去。
太后也轉怒為喜,眾賓客隨即也哈哈大笑起來。
「兒孫個個都是賊!」
皇帝李煊陰沉著臉端坐了起來,太子李承統三皇子李承達也臉色一變。
殿上百官的心一同提了到嗓子眼,生怕陳殊引得皇帝震怒。
李宏誠大聲呵斥道:
「陳殊,你找死!」
陳殊瞪了他一眼。
「閉嘴,我還沒念完呢!」
隨後繼續說道:
「偷得蟠桃奉至親!」
「妙妙妙啊!」
大學士許酉站起身來連夸三個妙字!
李煊也隨即嘴角上揚,眼神一落,不禁搖了搖頭。
李蘇荷望向陳殊,見他在這樣的場合上,三言兩語便把滿朝文武帶的團團轉,心中對他的看法已經悄悄改變,這陳殊並不像傳言中的那般一無是處,反而大膽又聰明!
太后也大笑道:
「陳殊,你果真有幾分聰明!好,這首賀壽詩哀家收下了!」
李宏誠和李流芳兩人自知禍害陳殊不成反被他一番戲耍,憤憤的坐了下來。
此時卻聽到殿上一個聲音響起:
「小聰明而已,這樣投機取巧的詩作竟然也能滿堂喝彩!堂堂大焱國,文壇凋零至此了嗎?」
眾人聞聲望去,聲音是從外邦使團中傳出來的。
陳殊並不認得這使團,只聽到近處身旁官員在小聲嘀咕:
「這是誰啊?」
「好像是北掾國的使團啊!」
「北掾國使團?」
「他們今年也來了?」
「去年我朝不是與北掾簽訂了停戰合約了嗎,還有一城的歸屬沒談好呢!」
「交勒城?看來他們這次還是奔著這城池歸屬而來的!」
陳殊循聲望去,只見北掾國使團中當中坐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年輕公子,神情高傲,獨自在自斟自酌。
百官都被他的話所吸引,太后和李煊也望向了他處。
禮部尚書崔雲靄隨即起身道:
「原來是元王子,不知元王子有何見教?」
陳殊近旁的官員又嘀咕了起來:
「對對對,這是北掾國的二王子元戍!」
「是他,去年和談他就來過!」
「這人高傲自大,目中無人得很啊!」
陳殊心說剛搞定李流芳和李宏誠,怎麼又冒出個北掾王子?
元戍悠悠地站起身來,道:
「太后、陛下,像陳世子這樣的詩,我北掾三歲孩童都會吟唱,用此詩來給太后賀壽竟然還得到一片讚頌,簡直是可笑!」
岑自高這番話引得眾官員議論紛紛,皇帝李煊側目望著元戍,心中已然不悅。
要知道大焱建國不過百年,百年來的確是以武力降服四方,文壇上確實不如其他諸邦,以至於在與各國邦交上,常常處於被動,這也讓李煊頗為頭疼。
去年與北掾的和談,鴻臚寺寺卿趙讓就是與這北掾二王子元戍在激辯中敗下陣來,導致刪除了兩條於大焱有利的條款,還沒把交勒城的歸屬權爭下來,引得李煊震怒,這一年來的邦交朝見之事便都讓禮部尚書崔雲靄親自督管。
李蘇荷見這元戍說話無禮,正欲開口駁斥,卻被太后眼神示意不要作聲,畢竟這是在養天殿,當著文武百官以及眾多外邦使團,一個公主開口會有失大焱的威嚴。
崔雲靄見李煊表情嚴肅,忙道:
「元王子,這是我大焱的朝堂,休要如此無禮!」
元戍大笑道: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難道你們大焱的朝堂竟然聽不得真話?」
崔雲靄被激得老臉一紅,李宏誠趁機站出來說道:
「陛下,陳殊用這種詩給太后賀壽,著實有損我大焱國威!也怪不得被外邦輕看!」
其他官員議論道:
「是啊,我看這陳殊分明是不懷好意!」
「這陳殊雖有幾分聰明,但卻都是小聰明,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他這詩細品起來,似有幾分戲謔皇家之意,其心可誅!」
「這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惹人笑話?」
看附和的人越來越多,陳殊心說好好好,你們儘管說吧,最好是讓老子重寫一首,這種爽文里斗詩的橋段終於讓老子也碰上了!
禮部尚書崔雲靄忙打斷眾人道:
「諸位大人稍安勿躁!這元王子既然覺得陳世子的詩難登大雅之堂,想必也有更好的詩作要獻與太后!不妨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元戍笑著說道:
「巧了,這次來大焱,正好我北掾大儒岑先生同行,他確實是有一詩作欲呈給太后!」
說罷只見他身旁一位身著素袍的中年男人慢慢站起身來,衝著皇帝李煊和太后行了禮。
「北掾大儒?」
「岑先生?」
「難道他是岑自高?」
陳殊聽著眾官員的嘀咕聲,望向那岑自高,心說這就是什麼大儒?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呢?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
只見這岑自高揚了揚手,呈出一副捲軸,李煊點了點頭,大太監力士德上前接過捲軸小心的打開,只見那捲軸里龍飛鳳舞的寫了一首詩詞。
太后和皇帝李煊及太子皇子一眾大臣都伸長了脖子望向那詩作。
見眾人目光都被吸引,岑自高一臉得意的念了出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眾官員聽他念完,個個面面相覷,從開始的不解到錯愕再到驚嘆。
陳殊心頭一驚,大腦飛速的運轉,心說這《水調歌頭》怎麼會在這姓岑的手裡,難道他也是穿越者?
他緊張的望向岑自高,莫非他也是與自己一樣穿越而來,憑藉現代的記憶成了北掾文壇大儒?
太后和李煊對視了一眼,很明顯的心生不悅,這詞作放眼大焱境內,確實無人能寫的出來,可今日是當著文武百官與眾多外邦,一旦承認了此事,那丟的可是整個大焱的臉面。
太子李承統和三皇子李承達難得一見的都握緊了拳頭,他們雖然政見不合,但如此場合,北掾帶了這麼一首詞作過來,分明是欺大焱文壇無人。
李蘇荷也不自覺地捏緊了袖口,她知道今日即便是沒有陳殊的詩作在前,那北掾使團也會想辦法亮出這首詩,擺明了是要讓大焱當眾出醜。
大學士許酉是個文人,腦子裡沒有那麼多的政治意識,他站起身來走到這詞面前看了又看,不由得連連點頭,讚嘆了一句:
「好詞!好詞!」
太子李承統忍不住開口道:
「許大學士如此誇讚,怎麼,我大焱就沒有學士大儒能寫出這樣的詞來嗎?」
許酉面露難色,他眼前的這首詞的確不是自己所能寫出來的,面對太子的質問自知是自己失禮了,不知如何開口。
三皇子李承達道:
「這的確是一首上佳詞作,北掾大儒岑先生名不虛傳!太子殿下這樣質問許大學士,倒顯得我朝小氣了!」
李承統怒視了李承達一眼,見自己說什麼這李承達都要插上一嘴,心中滿是不快。
丞相寧世楨和京治司掌事袁正昂仍舊是一言不發,他們這種朝堂老油子最是懂得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
岑自高一臉的驕傲,還用一種不屑的眼光打量了在座的大焱官員一番,其傲慢的神色讓人憤懣。
長樂公主李蘇荷終於忍不住,也開口道:
「詩詞這等文學造詣不是一日兩日就可達到,岑先生作為北掾文壇大儒,這首詞的確是寫的好,這沒什麼不可承認的!」
此時陳殊轉身倒了一杯酒,又端著酒杯站在這首詞面前仔細端詳著,聽到李蘇荷這番話,他又望向眼前的岑自高。
元戍一臉的得意,見陳殊端著酒杯走來走去,舉止輕佻很是無禮,便忍不住問道:
「陳世子,作詩是要天賦的,你再怎麼看,這作詩的天賦也鑽不進你的腦子裡去!」
元戍的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陳殊身上。
陳殊卻並不在意元戍的話,他只是擔心還有別的穿越者。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陳殊指了指捲軸故意問道:
「岑...岑自高先生,請問這首詞是你寫的嗎?」
那岑自高輕哼一聲道:
「當然是我寫的!」
陳殊咂吧著嘴眉頭一皺,煞有介事的道:
「這詞怎麼沒寫詞牌名呢?而且這詞寫完了嗎?」
岑自高走上前來擋在陳殊與捲軸身前,似乎生怕陳殊手裡的酒弄髒了捲軸。
「詞牌名...這詞牌名我還未想好,所以寧缺毋濫!詞當然是寫完了!」
陳殊聽到這裡更加疑惑,心說他既然不知道詞牌名也不知道這詞還有半闕,那這詞他是從哪裡來的呢?
陳殊微微抬頭,又仔細想了想,終於記起來那日夜遊京城,自己獨自坐在春江遊船的船頭上,曾輕聲念過這首詞,也剛好只念了上半闕。
再仔細看看岑自高,越看越覺得熟悉,當時自己念完這詞的上半闕後一回頭,這岑自高就在身後,見自己回頭了便匆忙轉身走了。
難怪這麼眼熟,原來是這老小子!那日晚上燈火昏暗,兩人又不認識所以一時都沒認出對方來。
陳殊心想,好啊,好你個北掾大儒,竟然把聽來的半闕詞抄了下來放這兒了!
但為了謹慎起見陳殊還是決定再試探一次,他衝著岑自高道:
「嘿,岑先生,宮廷玉液酒?」
岑自高望著陳殊,有些不明所以。
「宮廷玉液酒?」
陳殊又說了一遍,心說只要你是現代人,這個暗號不可能對不上來!
那岑自高還是不知道陳殊在說什麼,只當他是喝多了,不耐煩的轉過身去躲避他。
陳殊這才放下心來。
但他這番離譜的操作卻又看呆了其他人。
錢萬金以為陳殊又喝多了在耍酒瘋,一臉的尷尬,想上前去把他拉下來又怕適得其反把簍子捅大了。
這時李流芳站出來道:
「陳殊,你喝醉了吧,別在北掾大儒面前丟人了,趕緊下來!」
李灑灑也道:
「是啊,你寫的那詩在岑先生的詞作面前不值一提,趕緊下來吧!我大焱的臉面都要被你丟盡了!」
陳殊並未理會兩人,只是轉身望向李蘇荷,方才李蘇荷說的話雖然是在彰顯大焱的大度,但分明還是無奈大焱文壇中沒有像岑自高這樣的人物。
現在他已經確認了岑自高並非穿越者,那當然得借這個機會讓所有人都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文壇大儒!」
李蘇荷也飲了一些酒,此時兩頰微紅,顯得甚是動人,她見陳殊望向自己,不自覺又移走了目光,不好意思與他對視。
眼看陳殊帶著醉意,太后開口道:
「陳殊,不得在岑先生面前無禮,還不退下!」
陳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轉身指著岑自高道:
「這詞不是他寫的,是他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