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九溪身旁站著四大美女,任母都插不進去。她們都想為九溪打扮,最後只能每人分著做,霜兒抹胭脂,畫黛眉;小雨貼花鈿,點面靨;小雪盤發插簪;最後由桑槿為她穿戴上鳳冠霞帔。
巳時,禮部官員進入梅府再一次宣讀制書,九溪離開前回身抱了一下魏晏。
魏晏還在驚呆著,她就被宮婦帶著離去了。剛才女兒抱自己了?他還有些不敢相信。他快速走到門口,見她已登上重翟車。他只能目送著她。
文武百官騎馬或者乘車,與儀仗隊緊跟其後,浩浩蕩蕩地前往皇宮。
九溪到達皇宮門口,鐘鼓齊鳴告知皇宮內外,由女官引導至大殿之外,只見顧雲珺身著紅色蟒袍,正笑盈盈地看著不遠處的她。百官分列兩旁,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的皇上,真是長了一副讓女子都嫉妒的容顏,還這樣笑著,誰抵製得住,如果他好男風,真有許多人願意投懷送抱。
他拉過她的手,面向百官,接受他們的朝拜。
「真是鸞鳳和鳴,天生的一對,還有女子在他這樣的容顏下毫不遜色。」
人群中有一人完全驚呆了,那就是以祝賀之名留下的蕭啟,他沒想到顧雲珺真的成親了,看他的眼神根本不像是演戲。天下竟還有一個如此美貌的梅家姑娘?他的眼裡有羨慕,有嫉妒。
為什麼?他明明看到他和豐熙之間的小動作。蕭啟心中無限的疑惑,他往人群中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豐家人。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盛裝下的人會是風流倜儻的豐熙。
繁瑣的禮節終於結束了,顧雲珺拉著九溪的手,一起進入寢殿,兩人一起坐下。
他偷偷地看著她,宮婦為他們擺上「合卺」酒宴。
「你們下去吧。」顧雲珺說。
頓時周圍都安靜了。
他還是看著她。
「都沒人了,你還裝呢。」九溪笑著說。
「我沒有裝,是真的有點不相信眼前的你。我從沒看過這樣的你,平日見你都是一襲白衣或男裝打扮,竟不知成為我的新娘時竟讓我移不開眼。」
「你以前不是說容貌美的女子有什麼好看的,不如照著銅鏡看自己了。」
「看自己看不出心痒痒。」他笑著說,「來,喝了這杯合卺酒,我永遠是你的人了。」
九溪見他反著說笑了,說:「好。」
他放下酒杯,笑著看著她,感覺是撿到千年寶貝一樣。
「你不用出去?」
「朕大婚誰敢打擾?都累了一日,是不是餓了?」
九溪點點頭。
「看來我讓劉楚提早備著沒錯。」他拿來一旁的食盒。
「還都是我愛吃的。」
顧雲珺就這樣在她對面看著,眼裡是如水的溫柔。
過後,他親自為她遞上手帕,湯水,還幫她解下那繁雜的首飾,為她更衣,抱她上榻。
九溪有些緊張了,他忽然在她的耳邊說:「晚了五年的洞房花燭夜終於補上了。」
九溪來不及說話,就陷入他溫柔的親吻中了。這一夜是顧雲珺期待了許久,也是他忍耐了許久的禮物。
九溪醒來的時候,顧雲珺正側頭看著她。
「怎麼不多睡會?」她慵懶地說。
「平時這個時候都是早朝的時間,習慣了。你愛睡到幾點都可以,沒人敢管你這隻小懶貓。」他刮著她的小鼻子說。
「今日還有其他的事嗎?」
「等會要去見母后和父王。」他說,「今日我告訴母后你的身份可以嗎?母后知道你是風夕會更疼你。」
「你不怕被別人知道嗎?」
「我跟母后說了,今日要告訴她一個秘密。她說不會讓外人進她的寢殿的。」
「我隨你,你不為難就行。」
「現在有了你,就算刀山火海,我也有勇氣過去。」
他總是這樣,任何時候都讓你沒有絲毫動搖的機會。
「我都是你的皇后了,還會讓你上刀山下火海啊,誰給我暖身子。」
「你才是小狐狸精。」他笑著摟過她,「我怎麼覺得你的身子沒那麼涼了?」
「要不就是你習慣了,要不就是你自己過熱了。」她笑著說。
他剛想按住她,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別鬧了,我們該起了,讓太后等我們不太好。」
「好吧,先放過你。」
外面進來一宮女,九溪看著有幾分熟悉,原來就是上次她為他選秀選中的人之一。
「奴婢容秀,是太后派奴婢專門伺候皇后的。」
九溪看看顧雲珺,想說自己不習慣外人伺候,他卻說:「你就留下吧,這是母后的心意。」
「奴婢伺候皇后梳洗。」
九溪還未應答,顧雲珺說:「你先下去吧,以後你伺候皇后用膳就行,其他的事不用你做。」
她走後,他走近她,拿起梳子為她梳頭。
「你還會這些?」
「我專門向蘇澤學的,他說自己就是日日為夫人梳妝。」
「真沒看出來呀,他竟是如此體貼之人。」
「我一定不會輸給他的。」
九溪笑了,「這也要比個高下?你準備給我梳什麼髮髻?」
「那自然是百鳥朝鳳髻,我學了好幾日才學會。」
「向誰學的。」
「劉楚。」
「你向劉公公學髮髻?」九溪偷笑。
他很耐心地在她身後梳著,她從銅鏡里看著他。
「以後可以日日看。」他頭也不抬地說,「好了,接下來給我梳了。」
「我不會。」
「我教你。」他真的拉著她的手一步一步,直到最後給他戴上冠,插上髮簪。
「你還用我送你這支呢?」九溪看到那支熟悉的髮簪說。
「嗯,一直在用。」
「這都舊了,我給你買新的。」
「我就要這個。」
宮女們看著皇上皇后出來時,她們都面面相覷,裡面沒有伺候的人,他們怎麼……難道……她們不敢想像,但他們已經走遠了。
不久他們恩愛的事就在宮裡傳開了。
他們一起來到太后的住處,太后和太上皇都坐在上面,九溪按禮儀為他們奉茶。九溪想跪下,太上皇扶住她的手說:「不合適。」
「今日我是以你兒媳婦的身份。」
顧承義放開了她的手,開心地接過了她手上的茶。顧雲珺在旁邊愉快地笑著。
「珺兒說給母后的驚喜是什麼?」太后笑著問。
「我不是把你的兒媳找回來了嗎?」顧雲珺說,「我自始至終只有一位妻子。」
「你說什麼?」太后抓住了椅子的把手。
「對不住了隱瞞您這麼久,當時因為魏風夕的身份不方便我辦事,就以那樣的方式離開。後來以梅九溪的身份來到益州,因為大事未成不想引起沒必要的麻煩,就把身份瞞下了。」九溪說。
「夕兒,真的是你嗎?孩子。」太后激動地站了起來。
九溪點點頭。
太后抱住了九溪:「你活著就好,我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玉娘,沒有照顧好你。想不到你還活著。」
太后又把九溪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說:「你和你娘長得這麼像,我當初怎麼沒認出來。」
「溪兒每次進宮見我們都是匆匆,再說以她梅家的身份,你也不敢認。」顧承義笑著說。
「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是很早,就是比你早。」顧承義笑著說。
「你們竟都瞞著我。」太后說,「不過這確實是一個大驚喜。」她親自去房內拿出一個盒子,打開還是原來的鐲子。
「這次你總不會再拒絕了吧?別怪母后不好,母后今日本來沒想送這個給你,以為它永遠是風夕的,誰知你們給了我一個這麼大的驚喜,母后這心總算放下了。」
「謝太后。」
「還叫太后。」
「謝母……母后。」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