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直拉著九溪的手說:「如果知道是你,這幾年都不讓你住在外面了。」
「這正是我要跟母后商量的,我還想住在梅府。」九溪說。
「為什麼?」太后不理解,哪有皇后不住在宮中的?
「一是我的身份,會有很多消息來往,在宮中甚是不便;二是我的身份也不便公開,宮中人眼複雜,很難防範。」九溪提了兩個理由,就是沒說她不喜歡住在宮中。
「我還想與你多處些日子呢。」太后遺憾地說,她是風夕的時候,錯失機會;她是九溪時,又瞞她至今,好不容易成了皇后,又不在自己跟前。
「九溪會常入宮陪伴母后的。」九溪看出太后的失望。
太后看看顧雲珺和顧承義,見他們都沒有反對的意思,知道她很特殊,不能按傳統的那些方式要求她,她也就點頭同意了。
「謝謝母后,以後後宮之主還是您。」九溪趁機說,她也不想管理後宮雜亂之事。
「你人不在,事也不管了?」
「人都不了在,事還怎麼管?」九溪拉著她的衣裳說,「就讓九溪偷懶幾年吧。」
顧雲珺沒想到她連撒嬌都用上了。
「好好,你這丫頭。就讓我再替你管幾年。」太后笑著說。
太后就問她這些年在外面的事,九溪專挑些好玩的說。
外面的宮人遠遠地就聽到太后宮中傳來笑聲,果然是大喜的日子,從未見過太后如此開心。
這時對面走來了唐紫櫻,她拉著玉兒緩緩前行,宮女告訴她太后宮中有人不便見客。
「我們來向太后請安,我是客人嗎?」她生氣地說。她很清楚殿內的人就是九溪,堂堂皇后不應接受大家的拜見,怎麼還不讓人進去?
「王妃恕罪,是太后說不讓任何人進去的。」
「是不是皇上和皇后在裡面?你過去通報一下。」唐紫櫻還是忍住沒有發脾氣。
宮女跑著去通報,過一會她回來說太后讓您過去。
她驕傲地從她們眼前經過,宮人們不敢得罪她們,畢竟她像是宮中的半個主人,太后對她這麼寵愛,皇上對小郡主也甚是疼愛。
「見過母后,見過父王,見過皇上。」唯獨沒有拜見九溪。
「見過皇奶奶,皇爺爺,皇叔,誒,這位是誰?」顧金玉小郡主抬頭好奇地問。
顧雲珺抱過她說:「她是你的皇嬸,也是宮裡的皇后,以後宮裡的事都得聽她的。」
「那我母妃怎麼辦?」小玉脫口而出。
「小玉,不許胡說。」唐紫櫻趕緊從顧雲珺的手裡拉過小玉。
「皇嬸在這裡影響你母妃了?」九溪笑著蹲下身子問。
小玉看著唐紫櫻瞪著她,她不敢說話。
「小玉,來奶奶這裡。小孩的話,溪兒不要當真。」太后笑著說。
「反正後宮之主還是母后,我才不操心宮中之事。」九溪笑著說。
「知道了。」太后說,「你就過自己的日子去吧。」
唐紫櫻聽說後宮之主還是太后,心中還是不解。但她剛才被小玉的話嚇著了,不敢再說話了。她就是早上的時候在宮中發火,自言道有了皇后她怎麼辦?沒想到這些話被小玉聽去了。
她還覺得奇怪,總覺得太后跟她之間有種特別親切的感覺,她都不敢在太后面前這樣撒嬌說話,真是一個狐狸精。
「母后,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回去了,明日母后不用安排,我們自己來就行。」顧雲珺說。
「父王,有什麼話要交待嗎?」九溪向顧承義使了個眼神,只有他明白說什麼。
「你讓他安心等著。」顧承義說,他知道九溪明白他指誰。
太后聽得糊塗,說:「你們之間還有秘密。」
「知道了,父王,母后告辭。小玉再見了。」九溪說。她也錯過了唐紫櫻。
唐紫櫻想她剛入宮,憑什麼跟父王母后如此隨便?就是因為她是皇后嗎?
太后看著他們的背影說:「真是大喜。」
顧雲珺拉著九溪的手說:「你剛才是不是故意不跟皇嫂說話?」
「哪是我故意不跟她說話,是人家進門根本不跟我打招呼,她都沒把我放眼裡,我為什麼把她放心上?你心疼她了?」
「你胡說什麼?現在你都占滿了我的心,哪還有餘力心疼別人?」顧雲珺說,「只是現在是一家人了,不願你們之間有彆扭。」
「我沒有罰她對皇后大不敬已是看在母后的面子,她應該學會收斂了。」九溪說,她可以在意九溪的故意,也可以完全不在乎。
「我只是希望一家人都和和睦睦的。」
「放心,我根本不屑內宅之事。人不犯我,我絕不會犯人。」九溪說,她也不願在這日子因為無關緊要的唐紫櫻不高興。
「我知道,就怕你心中對她有芥蒂。」
「以後我都不在宮中,基本碰不著面什麼芥蒂都沒有關係,不影響你們一家人和睦。」
「你再這樣說話,我生氣了?」
「好好,以後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這還差不多。」他摟過她,在她的額頭親了一口,「你真的長期住梅府嗎?」
「嗯,畢竟府上有湯泉,對我的身體也方便些。現在還在調理中,在宮中有諸多不便。」九溪在顧雲珺面前就強調身子了。
「那好吧。就是得辛苦自己兩頭跑了。」
「你也可以幾日跑一次。」
「沒有我誰給你暖身子?」
「有湯泉。」
「它能代替我?」他威脅的眼光看著她。
「那應該……不能吧?」她調皮地說。
他們邊說邊笑著回到寢宮。
他們一回來,就讓宮人下去了。
他讓她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說有禮物送給她。她想他也會來這麼俗氣的一套,不過她還是配合他了。
她聽到了他開柜子的聲音,又聽到了他腳步慢慢近了。他走到她的身後,拿開她的頭髮,她感覺到了一陣清涼。
「現在可以睜開眼了。」
九溪一睜眼,看到了一塊別致的玉佩。
「這是我特意讓人為你定製的,說這玉能快速與身體融為一體,能有暖身子的效用。它叫風雲佩。」他溫柔地說。
九溪細看,上面確實是雲紋。
「風雲佩?是說你我經歷過的風雲變化嗎?」
「不僅如此,也意味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九溪細想,原來它還取自風夕中的風,顧雲珺中的雲,在他的心中第一次成親就決定著一切了。
九溪沒有說破,故意說:「我也沒看到風啊。」
「風本就是無形的,雲動自有風。」顧雲珺認真地解釋道。
九溪笑了,說:「跟你開玩笑的還解釋得這麼認真。謝謝你。」她抱住了他。
「我不要你的謝,只要你永遠跟我在一起。」
「好,玉在人在。」她笑著又補充了一句,「玉不在,人也在。」
他幸福地看著她,覺得現在才看到了她真實的一面。那時的風夕從不透露心聲,他對她總有種雲裡霧裡,抓不住的感覺,不像現在,這麼踏實,時刻從她的眼中就看到了自己,信任彼此不離不棄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