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村民看到田甜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心裡不禁生出了憐惜之情來。
「這牛大紅真是刻薄慣了,一個小姑娘遠道而來,從城裡來到鄉下本來就不容易,她還這麼欺負人家,真是要逼死田知青才甘心,心思真是惡毒。」村裡的大媽大嬸竊竊私語道。
「可不是,田知青可是烈士後代,要是真被她給逼死了,還不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連帶著我們村的名聲都不好聽。」
「真是個惡毒的老虔婆。」有人罵道。
牛大紅聽到周圍對自己的指責聲,整個人都懵了,她不過是刻薄田知青兩句,怎麼就變成自己要逼死田知青了?
「不是,我···」她張了張嘴想辯駁兩句。
怒火中燒的陳建民破口大罵道,「幹活不好好干,一根舌頭就喜歡搬弄是非,你今天的工分全沒了,既然你覺得拔草這活太輕省了,以後就給我去挑糞。」
要知道挑糞這活都是給落後分子做的,現在這活落在牛大紅頭上,可想而知陳建民有多生氣。
牛大紅臉色大變,急忙說道,「一隊長,你怎麼能讓我去挑糞呢?」
陳建民冷著臉說道,「你要是不想挑糞,那就滾出我們青山村,我們村里容不下要逼死知青的媳婦,這樣的罪名我們村里也承擔不起。」
牛大紅跌坐在地上,面上一層死灰,現在是什麼話都不敢講了。
要是她真的被村里趕了出去,都不知道去哪裡容身了,那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田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還真當自己是軟柿子一樣捏啊,趕快去挑你的大糞去吧,壞大嬸。
要知道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有困難找警察,警察在鎮上不好找,那就找領導。
現在一句為人民服務可不是假的,她一個在村里毫無根基的知青有委屈肯定是要找領導,讓領導給自己做主,靠自己硬剛,她一個外地人怎麼剛的過本地人,到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上午的下工鈴響起後,眾人在計分員那裡登記好自己的工分後,便說說笑笑的往家裡趕。
陳二嬸和李三嫂找到田甜,關切的問道,「田知青,聽說牛大紅又找你麻煩了啊?」
田知青淺笑了一下說道,「沒事,事情已經解決了,有一隊長為我做主,她欺負不到我頭上來。」
「沒事就好。」陳二嬸湊近說道,「你是不知道,昨天你在她門口鬧那麼一出後,她兒子就被人蒙了麻袋,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頓,把她給心痛壞了,她就把這仇記在了你頭上。」
田甜猜牛大紅也就是因為這件事今天才過來找她麻煩的。
她故作訝異的問道,「她兒子被人打了,她不去找打她兒子的人找我幹什麼?我又沒打她兒子。」
李三嬸看了田知青一眼,也不知道這姑娘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低聲說道,「牛大紅是覺得打他兒子的那些人是為了替你出口氣才動手的。」
「那這就可太冤枉我了,我可沒有指示任何人去打她兒子。」田甜一臉冤枉道。
陳二嬸偷笑道,「田知青,你也太小瞧你自己的魅力了,就憑你這副模樣,就多的是人想為了你出頭。」
她都懷疑打牛大紅她兒子的人中還有自己的兒子。
畢竟自己兒子對田知青的心思她這個做娘的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過就算自己兒子在自己心頭是塊寶,她也不能昧著自己的良心說自己兒子能配的上田知青。
就她兒子那樣,給田知青提鞋都不配。
她之前還為了自己兒子去針對田知青,現在想想完全沒必要,除非了田知青瞎了眼,腦袋又壞了,變成了傻子才會看上她兒子。
而且之前肯定是自己兒子死皮賴臉跟著田知青後面獻殷勤的,她怪田知青有什麼用,要怪就怪自己兒子想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要臉。
村里人坦誠淳樸,只要相信了你是好人之後,相處起來也會帶有幾分真心,真把你當自己人看。
田甜和村裡的大媽大嬸正說著話呢,突然眼尾掃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直挺挺的站在大樹下面,筆直的身姿帶著一種堅韌不摧的勁頭來。
她腳步頓了一下,笑著對大媽大嬸說道,「大娘,嬸子,嫂子們,我還有些事,你們趕快回去做飯吧,都忙活了一上午了,家裡人該餓了。」
「是得回去做飯了,那田知青,我們先走了啊!」李三嫂笑呵呵的說道。
周牧幹完活後便一早就等在這裡,田甜剛出現在這條路上,他就看到了這姑娘的身影。
這姑娘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的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有距離感,待村民也毫無疏離之意,僅僅是一上午,就跟村里人打成了一片,與村裡的大媽大嬸有說有笑。
如果不是那一身通體矜貴的氣質,和那一張漂亮的有些過分的臉蛋,不知道的人還真的會認為她從小就是在這個村里長大的。
他一直站在樹下默默的看著,不敢上前打招呼,他這樣的身份要是被人知道田知青與他有牽扯,肯定會給田知青帶來麻煩的。
他就靜靜的等著,希翼田知青能夠發現他的存在。
可能是他的願望太過強烈了,田知青不僅發現了他的存在,還笑盈盈的朝他走了過來。
周牧看著朝他邁步走來的姑娘,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手腳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才好。
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就跟個傻子一樣。
田甜看著面無表情的站在樹下的男人,心裡有些納悶,周牧不會是來找她催債的吧?
她昨天才借的錢,今天就來催債,這也太快了一點吧!
家裡的包裹還在路上呢!
心裡打定主意,要是周牧真的過來催債,她就想辦法讓周牧再寬限幾天。
畢竟一開始就說好了,等家裡把錢和票寄過來,她再把錢還給他的,她這也不算賴帳。
儘管心裡早就千迴百轉想了一個來回,但面上還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樣。
「周牧哥,你怎麼一直站在這裡?是在等我嗎?」
周牧手指微蜷,微微垂下眸看著田甜身上的白色碎花衫說道,「你還有一條魚還在我這裡。」
心裡的緊張消散了一些後,周牧驀然才發現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田知青胸前那片起伏的地方。
轟了一下,血猛地湧上頭,臉上燙的就跟要燒起來一樣。
小麥色的肌膚上浮現出兩團紅暈,立馬驚慌失措的把視線挪到了一旁,不敢再隨便亂看。
多虧了他的皮膚是小麥色,就算是臉紅了,別人也看不出來。
田甜只當是自己欠周牧的錢沒還,周牧身為債主看到她這個欠債的就煩,不願意拿正眼來看她。
不過只要不是過來討債的,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