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洪哥的男人也沒再多話,衝上去就奔著傅行川的面門去了。
只見傅行川一個閃身,躲過了這一拳。
呼!好險好險。
姜白白舒了一口氣。
轉過身,傅行川正好瞧見不遠處角落裡露出來的小腦袋。
冷厲的眼神倏然一變,躲閃又害怕。
「臭小子,還敢躲?長本事了你!」
傅行川沒說話,動作輕快,臉上的恐懼卻格外明顯。
給你機會了,但沒讓你打臉。
說時遲那時快。
洪哥抄起旁邊的玻璃架子就朝著傅行川的上半身砸了過去。
「嘭——」
玻璃渣子在傅行川的胳膊上炸開了花。
他受力倒了下去,掌心恰好摁在了碎裂的玻璃渣子上。
「傅行川——」
姜白白瞳孔猛縮,也顧不得什麼警察了,向人衝過去。
「你怎麼樣?!」
看在地上痛的冷汗直冒的傅行川,掌心被玻璃碎片扎進去,正冒著血珠,姜白白心疼的夠嗆。
「你躲啊!你怎麼不躲!」
傅行川臉色慘白,「不是叫你躲起來,別...別出來的麼?」
「你快別說話了! 我帶你去醫院。」
「老子讓你們走了嗎?」
金鍊子大笑,竟然沒想到那日戰鬥力極強的傅行川,今天竟然兩下子就被打趴下了。
「兔崽子,你再狂啊?怎麼不狂了?」
姜白白惡狠狠地盯著金鍊子男:「我警告你,我已經報警了! 如果你們再敢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呦!小妞,讓哥哥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啊?」
身後的傅行川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姜白白,眼神一變。
衝著對面兩人說一句:「警察來了,你們還不走嗎?」
「老子怕警察?!笑話!」
姜白白見沒將人嚇唬住,撿起地上的碎玻璃,握在手裡,對著兩人。
「你再上前一步試試?反正我也沒什麼好顧及的了,大不了一命換一命,來啊?!」
兩人似乎被嚇住了,但又不好沒了面子。
其中一直沒說話的女伴上前拽了拽人,「宋哥,咱們先走吧!一會警察來了,也不好脫身。」
兩人互看一眼,反正便宜也賺了。
此處又是商場,動靜這麼大。
人也漸漸多,再多糾纏下去,也討不到好處。
「今天老子心情好,就這麼算了,傅行止,你記住,老子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我們走!」
見人走了,姜白白緊張的終於想起來呼吸,轉過身連忙去查看傅行川的情況。
剛才那玻璃架子砸在了他身上,力道那麼大,肯定疼死了。
「你怎麼樣?除了胳膊和手還哪裡疼?」
傅行川沒說話,眼神盯著姜白白的手。
長過眉眼的紅色頭髮下,低垂的眼底,危險又冷沉。
還沒等姜白白反應,手心被傅行川扒開,碎玻璃被他拿了出去,裝進了衣服口袋裡。
剛才一時情急,她竟然忘了將那玻璃扔了。
只覺得那是可以保護人的武器,一定要攥在手裡,才安全。
「我沒事,這玻璃不鋒利,沒受傷。」
傅行川伸出手,帶血的手將自己的袖子握在手心,一下一下的擦著姜白白握過玻璃的手心。
「是我不好。」
姜白白被他的動作弄的一僵,以為他是在自責。
「不是你不好,是他們不好。」
「還能起來嗎?我帶你去醫院。」
傅行川點點頭,站起身,兩人離開了商場。
某禮服定製店門口。
店員碰了碰經理的胳膊,「咱們這通知保安不讓他們過來能行嗎?我看剛才都見血了。」
「客戶至上,這還用我教你?」
經理抬頭,對著那個貓眼揚了揚下巴:「再說,那監控不都拍下來了麼!」
員工點點頭,經理不愧是經理。
姜白白這個月已經不知道來了幾次醫院了。
但沒有一次比現在擔心。
不只是擔心傅行川的傷勢,更是擔心他的心理健康問題。
「放心哈!這傷口不深,胳膊只是有淤青,就是手心看著嚇人了點。」
醫生將最後一個玻璃渣子用鑷子拔了出來,「這是多不小心啊!能整個手心摁進碎玻璃去啊!」
姜白白看著自己的手都跟著疼。
「別沾水,每天換一遍藥,就沒事了。」
「謝謝醫生啊!」
姜白白去交了費,回來就看到手上纏著紗布的傅行川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
隱約間,她好像看向傅行川頭上,長了有兩隻毛絨絨的紅色耳朵,正垂在頭的兩邊。
等反應過來時,自己的手已經在傅行川的頭上順著毛了。
「嫂子...」
姜白白將手伸了回來,揣進了口袋裡,免得自己再亂摸:「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你。」
「你都聽到了。」
他看起來情緒很低落。
「嗯。」
姜白白在他身邊坐下,「小時候他們就欺負你吧!」
傅行川點點頭,「傅家沒落那會,將別墅抵債了,我們全家搬到過鬧市區,那個矮的叫葉洪,帶金鍊子的叫宋強,葉洪曾經是我家鄰居,小的時候我不會說話,他就會欺負我,給我打的一身傷。」
「那你怎麼不告訴...」
姜白白開口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不會說話怎麼告狀,就算是告狀,傅家那些人哪個能給他出頭。
她真該死啊!
「不僅如此,我們還是同班,他還讓班上的同學孤立我,所以我從小就沒有朋友。」
傅行川自嘲一笑:「以至於長大了,也沒有朋友,連參加個宴會,也沒人朋友願意給我當女伴,所以才來求嫂子幫忙。」
姜白白靜靜地聽著。
誰能想到那麼多粉絲追捧的賽車冠軍,私底下竟然活得如此憋屈。
她搖頭感嘆傅行川悲慘的童年。
「你不想,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但是嫂子放心,答應你會去採訪的事,我不會食言。」
傅行川朝著她笑笑,可姜白白卻覺得這笑卻實在強人所難。
和傅行川這樣黑色的童年比起來,她腿上的這一道疤算得了什麼?
孩子都這麼可憐了,難道這點小忙她還要推辭?
她還是不是人!
「你沒有朋友,就拿我當你的朋友。」
姜白白鼓勵地眼神看著傅行川:「不就是做你的女伴麼,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去!一定給你找回場子。」
「真的嗎?」傅行川激動地抱住了姜白白,「謝謝嫂子。」
姜白白被他這個動作搞懵,但想了想,孩子肯定是太久沒有關愛了,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
「沒事沒事,嫂子在呢!」
「其實那兩個人一點也不可怕,看上去他倆一點也不是你的對手。」
「你以後也要學會反擊,不能讓他們一直欺負你才是啊!」
姜白白拍著傅行川背上的肌肉線條暗暗咂舌,真是暴殄天物。
這傷受的真是不該。
好氣!
傅行川鬆開了她,點點頭:「嫂子說得是,可能是從小留下了陰影吧!不過我會坦然面對的,嫂子不用擔心。」
姜白白表示理解。
不一會,姜白白就收到了警察局的電話。
說要讓他們去警局了解情況。
兩人到了警察局,姜白白就被傅行川的發言驚到了。
「什麼?你要私了?」
姜白白不贊同地看著傅行川:「可若是不給他們點教訓,以後還欺負你怎麼辦?」
「宋家和傅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就算我要追究責任,最後也不過是將他拘留幾天。」
「拘留也是懲罰啊!」
姜白白看著傅行川手上纏著紗布,皺起眉頭:「還能讓你白受傷不成?」
傅行川彎下腰,手抵著姜白白的肩膀,直視著她眼睛:「你忘了?那會你可是給他們嚇跑了,估計以後也不敢再惹我了。」
姜白白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傅行川也是一個成年人,知道孰輕孰重。
他是受害人也是當事人,有權利決定怎麼處理,她還是尊重他的選擇。
兩人從警察局出來,天色已經黑了。
耽擱了一天,姜白白還沒有收拾好東西,看來今天也只能去傅家住一晚,明天再搬家。
姜白白以傅行川是傷號為由,沒讓他送。
傅行川沒再堅持,手上有傷,也沒辦法開車送她回家。
打了個車,說是順路,最後還是將姜白白先送回家。
自己則沒有回到住所,去了葉家所在的鬧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