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門口關著門,裡面沒有傳出聲音,幾個村民反映,牛大頭一家人都不住在這裡,他們都住在別墅區。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他們都想知道樓上面是否非法囚禁著人。
黃飛心裡也焦急,如果那張一元紙幣里的血字只是惡作劇,自己有可能犯了滋事造謠罪,甚至還連累了張紅。
村長王強認出了黃飛,對這個同鎮區坎沙村的小子沒有好感,他也希望出租屋裡沒有存在囚禁人的情況,將這小子抓去拘留幾天。
兩分鐘後,牛大頭就被村民找來了。
牛大頭情緒有些激動的說:「你們不要亂說話,我家又不差錢,怎可能非法囚禁人去做勒索的事,太荒唐了......」
牛大頭年輕時憑著心計,拉起了兩百多號人的施工隊伍,當上包工頭兒,發了大財。現在連這幢六層高的樓房空置著不用,白白浪費收入資源,都不覺得有半點可惜。
不管牛大頭怎麼辯論,到了這個時候,他不打開出租屋的大門是不行了。
牛大頭從一大串鑰匙中找出其中一個,插進去一扭。
奇怪,打不開。牛大頭不由皺眉,他以為自己拿錯鑰匙了,又試了幾個,依然是打不開。
面對眾人的疑惑,牛大頭急了,他趕緊打電話給兒子牛良,沒有接,又打電話給老婆拿鑰匙來。
這時群情鼎沸,眾人不知道牛大頭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喊著要強制撬開大門。
牛大頭那肥胖的老婆快速趕來了,她二話不說,掏出鑰匙插進去,依然是打不開。
牛大頭意識到不妙,有可能是兒子牛良故意換了鎖,躲在裡面幹著壞事了。
牛大頭的臉色由青變白,由白變紅,事到如今,他只好同意強行撬鎖。
當一個開鎖的師傅趕來時,在六樓的天台上,出現了一個人影,讓樓下每個人都抬起頭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天台上的人便是牛良,他的容貌可以說是奇醜無比,讓人不忍直視。
牛良的鼻子又大又扁,就像是被人用力打過一樣,臉部就像是被五馬分屍般,扭曲不堪。
只見牛良的右手一落一提,露出一個披頭散髮的少婦。
那少婦身上只裹著一張布單,被繩子綁著雙手,面容枯黃,瘦得皮包骨頭,嘴巴被布團堵住。
牛良指著樓下大喊道:「你們不要爬上來,不然,我將這個女人扔下去。」
一石激起千層浪,引發眾人議論紛紛。
牛大頭開腔喊道:「阿良,那個女人是誰?快放她下來!」
牛良大聲回道:「她是我花了二十八萬買下做老婆的,誰想帶走,拿錢來還給我,否則,我就和她一起跳下去。」
聽到牛良的話,眾說紛紜,有的說有可能這少婦是騙婚的,收了二十八萬彩禮錢要逃跑了; 有的說牛良是從人販子那兒買來的老婆。
牛家不差錢,但是牛良長得那麼噁心,不花點錢確實很難娶到漂亮的老婆。實際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要他們下來講清楚才行。
於是,眾人紛紛勸說牛良,一面之辭不可信,讓他帶少婦下來,將情況說個明白。
然而,牛良擔心下來後,他身邊的女人就會被帶走,他到時人財兩空,就是不肯。
一名公安喊道:「牛良,你拿開女人嘴裡的布團,讓她說話。」
眾人也跟著響應,牛良低聲在少婦耳邊說了一句話,樓下的人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估計是帶有威脅性的話。
牛良一下子扯掉了塞在少婦嘴裡的布團,那少婦趁機嘶啞的哭訴道:「我叫葉琳,我是被拐賣來的,這個人是變態,把我搞得全身都是傷......」
少婦葉琳還沒說完,牛良已將布團再次塞進她的嘴裡,接著一巴掌扇向她的耳光。
樓下的群眾已大概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斥責聲不斷。
牛大頭夫妻倆急得團團轉又無可奈何,他們也被罵得沒臉見人了,顏面掃地,都恨不得找個地縫藏進去。
兩位公安對牛良進行政策教育,反映拐賣婦女兒童是犯罪行為,虐待婦女也要受法律制裁,要求他立即把女子交出來。
牛良不屑的回道:「照兩位公安所說,那全鎮全市全省全國的人都犯法了,哪家不花彩禮錢能娶到媳婦兒?說好聽點叫彩禮,說明白點就是買,有買有賣,從古到今都是這樣。」
這時,村裡的治安人員搬來了防護氣墊,並迅速鋪在出租屋樓下,抓緊時間充上氣體。
大門的門鎖已被撬開,幾名治安人員不動聲色的跑了上去,他們要做好隨時突襲的準備。
可是,天台上的不鏽鋼門推不開,後面被卡著。
此危機就算要讓心理談判專家去化解,也得先弄開天台的不鏽鋼門才行。
想要弄開,一是用切割機,二是強行撞開。
不過,這樣會驚動牛良,有可能讓他生氣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傷害無辜的被害者。
幾名治安員也不敢亂來,急忙用電話請示村長王強。
王強本來就是那種粗暴性子之人,對著手機氣惱的喝道:「撞開,然後將牛良控制住,地下有氣墊,摔不死的,快!」
幾名治安隊員聽村長這樣說,也不再顧慮,用盡全力撞擊天台的不鏽鋼門。
牛良聽到撞擊聲,霎時間,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心頭湧起一股憤怒和衝動,怒喝道:「你們再撞,我就把她掉下去了。」
然後,他又抽出一把尖刀,向著樓下聲嘶力竭的吼叫:「別以為下面有充氣墊就能救她,你們要是硬著來,我和她同歸於盡。」
人命關天!兩名公安急忙向牛良喊道:「你別衝動,放了她,我們會給你準備好二十八萬的。」
樓下人群的氣氛顯得緊張和激動,都希望警方的狙擊手快點過來,一槍崩了上面那個傢伙。
事件的過程變得太快,兩個公安也控制不住場面,急忙向上級匯報現場的情況。
眼看天台的不鏽鋼門就快被撞開了,牛良舉起尖刀,正要向著少婦的脖子落下。
忽然,他的右臂觸電般被刺痛了一下,整條胳膊一軟,尖刀掉到樓下的氣墊上。
牛良用左手往痛處一摸,是一根銀針,頓時驚駭不已,心裡暗忖著:「這不是多次出現在金陵市的飛針,肇事者陳恆不是已經自殺身亡了嗎?難道樓下還有陳恆的同夥?」
牛良把銀針拔出扔掉,此時他右手已經無力,真是騎虎難下,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怎可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敗下陣來?
他意識到只要天台的門被撞開,自己會被毆打的更慘,倒不如跳到下面的充氣墊上更安全。
到時自己躺在充氣墊上,有公安在那兒,相信其他人也不敢亂來。
於是,牛良蹲下來,用左胳膊抱住葉琳的雙腿,往上一提,要把她掉下去。
葉琳的身體本來已被折磨的弱不禁風,雙手雙腿都被捆綁著,毫無還手之力,可還是拼命掙扎,不想被掉到下面去。
現場令人觸目驚心!就在牛良要使出吃奶的勁兒將葉琳推下樓的時候,忽然,牛良的左肩處劇烈的刺痛了一下。
牛良知道自己又中了神秘人的銀針,此時雙手都發不出力氣來,不得不放棄推葉琳下去的想法。
葉琳整個身體已經抬到牆頭頂,她閉著眼睛等待著掉下去的那一刻,卻發覺牛良停止的推她。
葉琳使勁的搖了搖身子,返回六樓的天台上。
「砰!」
不鏽鋼門終於被踹開了,幾名治安員怒氣沖沖地衝過來。
同時,高良隊長和張紅帶著兩名狙擊手趕了過來。
牛良急忙雙腳一跳,身子便橫著到了牆頂,然後再滾兩下,就從六樓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