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2024-08-24 17:41:30 作者: 謹鳶
  皇帝中毒昏厥,從麗常在那兒查出毒,錦衣衛在麗常在那兒差不出東西來,自然就去查麗常在接觸的人。

  查來查去,查到皇帝身邊有英王埋下的那內侍,那麼巧,那個內侍昨夜也在伺候用晚膳。

  內侍雖然是英王眼線,但沒有幹的事情當然不會招,可在帝王眼裡,招不招都已經定論了。

  皇帝對英王夥同麗常在、內侍毒殺謀逆的事定論,把英王喊來,是治罪的,根本不給機會陳白。

  柳首輔聽完錦衣衛查出來的事,再看皇帝神色哪裡還不明白,英王就此折了,連帶著賢妃母族都完蛋了。

  正想著,就錦衣衛壓著一個哭花臉的宮女過來。

  錦衣衛先跪在地上給皇帝稟報說賢妃已經自縊,這個宮女是她貼身女官,有要事匯稟。

  柳首輔似想到什麼,扭頭看向那個宮女。

  宮女三十歲的模樣,圓圓的臉蛋,柳首輔確認自己不曾見過。哪知他視線還沒有移開,宮女就指著他厲叫道:「首輔夥同太子在娘娘收買了娘娘跟前的人,唆使娘娘和英王殿下,才讓英王殿下和娘娘犯下大錯!太子是在借英王殿下的手除異己,聖上明察啊,娘娘也不是自縊的,是被那個人害死的!」

  正常的人大驚,紛紛對柳首輔投去目光,連坐得歪歪扭扭的皇帝都扶著椅子想站起來,震驚地盯著柳首輔看。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豫王要一石二鳥,當然有他和太子的一份。

  林以安真是一點都沒有猜錯。

  柳首輔是老狐狸,面對揭發自己和太子暗中往來,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只與那個宮女道:「含血噴人誰不會。你倒是忠心,自家主子去了,你眼看著自己也活不長,便要把你大小主子最恨的人都要拉下台,好給你家主子作伴?你一會是不是還得說,有人證,然後錦衣衛一尋人,人又不見,再滿宮搜查,可能哪個井裡頭或者偏僻地方就發現屍體,我就更無法辯解了?」

  「聖上。」柳首輔一撩袍子,跪倒在地,「臣一直未聖上做事,從來不徇私不結黨,即便身為首輔,亦從未濫用過權力。此宮女來路蹊蹺,若我與太子有來往,那必然要通信或有傳話人,她一個宮女,如何知道?是她編造的那個宮女的說的,如若那宮女是臣或者太子殿下的人,難道還要故意說給她聽,讓她好來狀告揭發?」

  「還請聖上明斷。」

  宮女聞言,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撲向柳首輔,恨急了道:「你是故意的,故意讓那個宮女跟我來說那番話,然後讓你好在皇上面前表忠心!人肯定是你殺了,要不就是太子殺了!」

  宮女越是這樣說,反倒還真像污衊了。

  別人不清楚,可皇帝清楚啊,柳首輔沒法進後宮,怎麼殺人。太子派人更是個笑話,錦衣衛把東宮各處都把守著,就連吃食都是檢查過再送進去的,送吃食都是錦衣衛盯著,根本送不出一點兒消息。

  別說殺人,就是太子現在暴斃在東宮,都沒有人能夠傳出去消息!

  皇帝方才情急,心裡已經動怒,但被柳首輔一番話說得火氣散去不少,即便沒有全聽信柳首輔的話但也打消不少疑慮。

  「先把英王關押起來,朕倒要看看,他還有多通天的本事瞞著朕!」

  皇帝剛剛解毒,精神不濟,讓錦衣衛先把哭喊著父皇的給押下去審。

  涉及性命,即便是親子,也不會手軟一分。

  等英王離開,大殿霎時安靜了下去,柳首輔還跪在地上,不卑不亢。

  皇帝凝視著他。

  照入大殿的幾束晨光刺眼,浮塵在光束中上下飛揚著,仿佛也感受到了大殿內讓人不安的氣氛。

  「首輔起來吧,朕這幾日估計都不能早朝了,有什麼大事,你領著內閣一應人到朕跟前來說。」

  沉默片刻,皇帝這才說話,聲音清冷,讓人聽不出情緒。

  柳首輔卻能明白,皇帝到底是對他起猜忌了。

  「臣遵旨。」他領旨,行禮後站起來告退,大步離開。

  皇帝望著柳首輔微駝的背,眯起眼,細細回想剛才宮女說的那些話。

  起初他把柳首輔喊過來,是想讓他知道英王的事,然後幫他看著點百官,別這個時候來鬧事惹他養病都不安心。

  結果被宮女揭發說柳首輔與太子有來往,他這才改口,讓柳首輔有要事商議都得領著內閣的人到跟前來,怕他包攬大權暗中救太子。


  但細細想下來,宮女說的話實在漏洞百出。

  皇帝抬手,示意心腹內侍把自己扶回寢殿,等錦衣衛再來報信。

  不多久,錦衣衛果然來稟報說在一口水井裡找一具女屍,斷氣不到半個時辰。再細查發現這個宮女曾經伺候過皇后,因為犯了錯被皇后調走了,應該就是那個宮女說的人了。

  還是牽上了皇后,那必然是牽上太子。

  皇帝心裡對柳首輔的疑慮猛地放大了不少,冷聲吩咐:「給我看好柳家,今天開始,我要知道柳家人的一舉一動!」

  帝王多疑,只要有一絲的可能,猜忌的種子就會在心裡紮根蔓延。柳首輔摸透了皇帝的心思,回到家裡只吩咐柳四近來不許再亂跑,把宮裡的事大概講了一遍。

  「祖父,孫兒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柳四很認真地應了,轉頭就溜上大街,呼朋喚友一通吃喝。

  柳首輔得知時,只想把人趕出家門。

  也不怕酒喝多了,嘴打瓢說露底了!

  宮裡暗流涌動,豫王此時知道了詳細十分稱意,唯一不足就是還得要給太子那頭添一把火。

  不過也不著急,明兒便可以讓太子跟英王一樣,翻不了身了!

  林恆禮收到豫王送來一切順利的消息,長長呼出一口氣,亦期待著明天。

  明日是林以安第一輪的最後一日,等明日事成,林以安出來也回天乏術。

  前世他是負了蘇眉,那就等這世太子倒了,林以安不是妨礙了,他再挽回。

  夜漸漸深了,一隊從遠處趕回京的錦衣衛歸來,拿出令牌進了城,疾馳進宮,要給皇帝送去至為重要的消息。

  **

  「太太戴著步搖也好看,就是帷帽戴不上去,估計會刮著。」

  次日清早,蘇眉起了個大早,對著銅鏡梳妝。

  下午林以安就從號房裡出列,她要去接人,三日不見,想著總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她就這小苑的手左看右看,知道太繁複的頭飾都不成,便讓輕便地綁緞帶,索性什麼都不要了。

  素淨的美,也勾人!

  她對著銅鏡看看,挺滿意,忽然就想起自己剛回來時要到林家做客的事。

  當時她也梳妝打扮,還想著比對著林以安的模樣品性找夫君呢,現在她把恩人拱到手了,想想還有些不真實。

  想到跟林以安一路走的種種,當然還會有她那些糗事,如今回想起來還是覺得難為情,忍不住去捂了捂臉。

  石頭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過來:「太太,有事回稟,現在方便嗎?」

  蘇眉一聽,應一聲,讓他直接進去。

  過了一個年,石頭個頭又竄高不少,笑吟吟地朝她先見禮,把事情說來:「是溫大哥發現的,說是二老爺命身邊的小廝去當鋪死當了不少東西。您知道三爺的生意如今越做越大,和當鋪也走動收一些古董,結果遇到這事。反正是死當,溫大哥就做主收了一樣回來,讓您看看是不是府里出什麼事了。」

  像衛國公這樣的門第一般不會去當鋪,更何況是死當。

  石頭把溫田買來的玉佩給送上,蘇眉接過對著光線照了照。

  通透得很,水頭也極好,是上品。

  她把玉佩來回翻看,終於在角落的花紋中心上見著個小字,但是那個字被特意磨了,只能看到一點兒的輪廓。

  「拿墨和紙來。」

  她朝小苑吩咐一聲。

  不多時,東西都齊了,她把墨沾玉佩那個小字所在的花紋上,把玉佩反過來扣在紙張上,還用力按了好幾下。

  她把玉佩揭開,總算大體能看清楚了。

  似乎是個宗字。

  宗……林以宗?

  大老爺的東西?!

  怎麼二老爺把大老爺的東西拿去死當了?!

  她翻來覆去地看,再三確定那就是個宗字,神色越發古怪。

  「二房和大房之前是不是還搶過管家權,後來又還給大房了?」她手裡還捏著那張有印記的紙,問石頭。

  石頭點頭:「是,和這事有關嗎?」

  「大老爺的玉佩,給二房典當了,應該有關吧。」她把玉佩拋回給石頭,疑惑道,「怎麼大老爺玉佩會到二老爺手上,是大老爺丟三落四?之前小印不也丟了,害得夫君傷到腿……」


  小印……丟了,玉佩又丟了,蘇眉猛地睜大了眼,想到什麼:「石頭,你讓人盯緊二房,看看他們最近都幹了些什麼!」

  石頭不知道她是要做什麼,但是怎麼吩咐便怎麼聽,轉身就讓人去深挖二房最近的事。

  到了下午,蘇眉早早就到地方去等林以安,路邊都是馬車和人,擠了個水泄不通。

  她聽著吵雜是人聲,見時間差不多了,她便帶著帷帽下車去,讓護衛開道擠到最前頭等人。

  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剛才還熱鬧的人堆霎時安靜,都瞪大眼找自己等的人。

  很快考生抱著東西慢慢從裡頭出來,蘇眉周邊已經開始上前接人,拉著對方噓寒問暖個不停。

  她繼續伸長了脖子等,忽然眼前一亮,邊上就有人說:「喲,誰家少爺,還挺英俊的,要高中了會被捉婿吧。」

  她柳眉一挑,朝那英俊的老爺喊:「夫君,你快過來,有人說要捉婿呢!」

  說來也是神奇,她帶著帷帽,但沒開口時林以安已經認出她來,再見她一喊,沒忍住唇一揚便笑了。

  他就在眾目睽睽中大步朝她走去,有眼色的石頭和小苑連忙接過他手裡的一堆東西。

  林以安空出手,去牽住自己的小嬌妻道:「不行,已經被你捉著了,我剛烈得很,不侍二妻。」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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